34 勾動地火
勾動地火
郁青岚氣呼呼地将鶴覃推開:“你別碰我。”
說罷,便大步走到郁白夏身邊坐下。
管家:——??
鶴覃:——
剛才一時沒在意,逾矩了。
擡起食指揉了揉鼻梁,鶴覃擡腿走過來,坐到郁白夏另一邊。
倆人一左一右,陪伴着奶團子。
畫面和諧溫馨,真有那麽一家子的味道。
岑墨從外面走進來,見到這副畫面。很沒眼色地開口道:“诶呀,抱歉,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鶴覃扭過頭,見到岑墨,臉色微沉。
他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郁青岚,又掃了眼專注看電視的郁白夏,認命地從沙發上站起。
郁青岚情不自禁扭過頭,正好對上了岑墨的視線。
細長的鳳眼若有似無地打量着自己,被撞了個正着。
岑墨沒有絲毫尴尬,淡定地別開眼,跟在鶴覃身後走上樓梯。
奶團子跟着回頭,若有所思地盯着岑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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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前一世,唯一給過他溫暖的男人。
他是自己的主治醫生。
醫生高明,溫柔幽默。郁白夏曾以為,自己對他而言是特殊的。因為他會在自己被病痛折磨的時候,緊緊擁抱、安撫。
他的懷抱,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讓郁白夏至今難以忘記。
眼前這個叫岑墨的男人,跟記憶中的人擁有一模一樣的面孔。卻是完全不同的身份,他不該将兩人混淆在一起。
郁白夏很快在心中打定主意。
方才的見面猝不及防,以至于他沒來得及反應。
而現在,漸漸捋清思緒,不會再被岑墨所影響。
走進書房,霧紫月色投入窗內。
鶴覃将燈打開,室內大亮。
他朝身後的男人示意:“坐。”
岑墨單手插在褲袋裏,不複之前的溫潤儒雅,唇角的笑帶着吊兒郎當。
“聽說你跟一位男演員結婚,沒想到傳聞是真的。”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還有個小拖油瓶。”
“鶴總,喜當爹的滋味很不錯?”
“方才的畫面還真有些溫馨感人呢。”
岑墨大喇喇地挖苦。
在鶴覃面前,男人完全換上了另一幅面孔。
“你上完課不直接走,找我有什麽事?”鶴覃皺着眉,不耐煩道。
岑墨嘆口氣:“你說你結婚就結婚,何必動靜大得各家都知道?”
鶴覃:……
“可別跟我說結婚是你自己的事情那一套啊!”岑墨一吐不快:“你可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一旦你把這事兒落實了,壓力不就來到我們這邊了?”
“兄弟們對你可不薄啊,陪你單到現在。你說翻臉就翻臉,考慮過我們嗎?”
作為群衆代表,岑墨這次來,就是要發洩大家的不滿。
也讓鶴覃來給個交代。
噼裏啪啦一頓說,岑墨停下來,睜着鳳眸看向鶴覃:“怎麽不說話,心虛了嘛?”
“知道錯了嗎?”
“說吧,你們打算要什麽補償?”
以鶴覃對他們的了解,鋪墊了這麽多,肯定別有企圖。
岑墨嘿嘿幹笑了兩聲:“聽說鶴氏最近簽了一個芯片單子。”
帝國這幾年,一直致力于發展國産芯片作為科技藍圖的重要支撐點。也為了擺脫M國,D國等國家的技術依賴,鶴氏看中了這一點。
成立自主研發公司,投入大筆資金,在AI和算力方面進行鑽研。
現在連M國,D國這些國家都需要從鶴氏購買技術,訂購芯片。也是這一成果,讓鶴覃的身家以翻倍來積累。
“嗯。”鶴覃沒有否認:“你們想要這筆單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小丁搞了個外貿對接公司,如果你能把單子經過我們轉手——”岑墨明目張膽地要搞中間商賺差價。
鶴覃是商人:“你以為我會同意?”
“也不需要多少單子嘛,一次兩次就行。”
岑墨硬的結束來軟的:“知道我們為啥急着要自己的産業嗎?還不是家裏說了,不乖乖聽話去相親,就斷了我們的經濟來源。”
“還有現在手裏的職務。”
除了鶴覃完全接掌公司,其他人多多少少受挾制于家族。
也就是——二世祖。
“要掰扯過去,這件事是不是還是由你起來的?”岑墨大言不慚。
鶴覃沉默片刻,冷聲問道:“你還記得你是搞教育的麽?”
岑墨現在好歹是帝城教育集團的校長,董事會主席。
舔着臉到他這兒薅羊毛。
還明确地告訴你,都是你的錯,你就得被我薅。
“害,那些都是虛的。”岑墨故作謙虛地擺擺手:“哪裏比得上鶴總你啊。”
鶴覃:……
“行不行吧?你就給個準話兒。”岑墨着急道:“當然,今天你拒絕了我,明天保不準就是其他人上門了。”
“你知道,我是最正常的。”
鶴覃看着岑墨那張欺騙性很高的臉,臉色如冰。
無聲思忖許久,他點了下頭:“我會通知秘書部。”
“好嘞,謝謝鶴覃哥。”
岑墨喜笑顏開,搓着手從沙發上站起:“那我就不打擾咯。”
“對了,我也不白占你便宜。”快走到門口時,岑墨又停下腳步:“我給你們那位小拖油瓶……”
鶴覃對這稱呼并不滿意。
一個涼涼的眼刀子飛過去。
岑墨生怕事情要砸,連忙改口:“哦,不是。”
“你們家那位小朋友選了一個禮物,明天就能送到。保準小朋友會喜歡~”岑墨說完,颠颠地離開書房。
他走下樓的時候,笑得一臉癫狂。
完全沒有方才儒雅溫潤的模樣。
郁白夏見狀,忍不住蹙眉。這人還有兩幅面孔呢,果然是他認錯人了。
只是長得想象而已。
岑墨見到奶團子,不由在心底感嘆。
這糯米團子除了是拖油瓶,還真沒哪兒不好。
長得是真招人啊。
興致勃勃地走過去,rua了把小朋友的呆毛:“我走咯,小朋友下次再見。”
花孔雀。
奶團子圓溜溜的鳳眼中流露出嫌棄。
郁青岚從廚房裏出來,替郁白夏端來一杯牛奶:“喝牛奶,然後該洗澡睡覺咯。”
“嗯。”這次郁白夏沒有找借口,乖乖喝完牛奶,滑下沙發跟着郁青岚一塊上樓。
“啪”客廳的燈熄滅。
鏡頭裏一片黑暗。
直播間裏的觀衆們紛紛開始刷屏晚安,跟着嗖嗖嗖下線。
黑暗的走廊裏,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管家打着一盞手電,另一手抱着一只白色炖盅,寶貝地緊。
他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腳地往樓上走。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摔跤,打翻手裏的炖盅。幹脆把手電筒咬在嘴裏,另一只手扶着扶欄。
“咚咚。”
終于來到三樓主卧,管家小心地敲了下門。
“洞妖洞妖,我是座山雕。”
他貼在門口,報出暗號。
正準備來開門的鶴覃忽然停下動作。
他并不是很想開門,腫麽破。
管家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先生來開門。
不甘心地又說了遍:“洞妖洞妖,我是座山雕。”
還敲了下房門“咚、咚。”
鶴覃頭疼扶額,他若是不去開門,恐怕管家會一直如此作下去。
沒聽到房門裏的動靜,管家詫異。
這麽快睡了?
此刻房間裏天雷勾動地火,所以沒聽見他敲門。
那他要不要繼續敲,萬一先生被他給吓陽wei可就不好了。
耳朵貼着房門,仔細去聽。
“啪嗒”門打開的聲音,吓得管家差點心梗。
捂着心跳加速的胸口,管家擡頭看向鶴覃。
背着光,鶴覃的表情匿在黑暗中,并不看得清。
“先、先生,這麽早休息了?”
管家幹巴巴地開口。
鶴覃嗓音冷淡:“你有什麽事?”
“哦哦,我這不是——給你來送東西嘛。”管家趕緊獻寶似地掏出懷裏的炖盅:“好東西哦。”
“我辛苦熬了一下午的,趁熱喝。”
想起早上管家的話,鶴覃當然明白這炖盅裏是什麽好東西。
“不用了。”他揉着鼻梁,嗓音有些無奈。
“诶呀,不用不好意思。”管家繼續勸:“您這幾年忙着工作,身體虧空虛弱,也是正常的。”
“只要及時進補調理,肯定能恢複生龍活虎。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管家拍拍胸口,保證道。
強忍着把管家丢出去的沖動,鶴覃耐着性子:“郁青岚沒睡這裏。”
今晚這一個兩個的,都是來挑戰他的耐性嗎?
真以為他鶴覃沒脾氣?
“啊嘞?”管家倒吸一口涼氣,錯愕地瞪大眼。
郁青岚昨晚睡在了郁白夏房間,他可不願回去面對鶴覃。
而今晚他也打算光明正大地賴在奶團子床上。
郁白夏洗完澡,身上都是酸酸甜甜的草莓香味。再配合身上的草莓睡衣,俨然一顆軟軟甜甜的人形小草莓。
忍不住在奶團子的臉上啃了口,郁青岚将下巴搭在他的發頂摩搓摩搓。
還沒享受夠父子親近時光,門就被人敲響。
父子倆同時看向門口。
心中詫異,這會兒是誰來敲門。
郁青岚翻身下床,打開房門。
發現鶴覃赫然站在門口,臉上表情怪異。
不客氣地挑了挑眉:“你來做什麽?”
漆黑的眸子落在郁青岚的臉上,鶴覃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屋裏。
郁青岚來不及拉住他:“喂,你随便進別人房間!”
鶴覃走進屋,打量了一圈房間裏的陳設。
略帶滿意地點點頭:“房間布置地不錯。”
“你喜歡嗎?”
郁白夏本來還在打瞌睡,被鶴覃這一聲問醒:“鶴爸爸,這個房間是你安排的嗎?”
“沒錯。”鶴覃點點頭。
郁青岚:——他這下沒理由把人趕出去了。
我鶴總是戀愛腦、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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