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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進了小姨家,許暮星直接洗澡睡覺,他平常不是不運動,高一高二時也常打球,但進入高三後大部分心思都花在了備考上,打球次數少了,最近又躲着席亦城,更是沒碰過籃球。
今晚猛地一運動,手腳有點酸,洗完澡一躺便睡了過去。
兩個小時前。
席亦城在寝室心不在焉地玩手游,基本是每隔半小時或一小時便會看看簡訊和微信,偶爾再試探試探星兒有沒有将他放出小黑屋。
“哥們,聽得到嗎?能不能來救我一下?”
“誰有倍鏡誰有倍鏡?”
“砰砰砰....”
游戲開了外放,人語、槍聲混雜在一起。
段秋鳴提着食物從食堂回來,門沒關,推了就進:“嚯,聲音開這麽大?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崩了,今天食堂夜宵竟然是小籠包和豆漿,來一個?”
無人回答他,薛沅還在圖書館,張延去了網吧,其他人都回家了。
“亦城,”段秋鳴輕輕踢了踢床腳,又問,“吃不吃?”
“不吃,”沉沉兩個字溢出唇邊。
“行,你不吃我吃,待會兒餓了可別後悔啊,”段秋鳴一口塞兩個包子,一邊咀嚼還要一邊唠叨,“卧槽,這包子做的比早上的還好吃啊,肉很新鮮,我還以為是早上剩下的呢,食堂師傅絕對良心。”
席亦城拿出耳機,插入手機孔,兩邊耳朵一塞。
段秋鳴鼓着腮幫子:“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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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亦城鎖着眉,單手枕到腦後:“煩。”
“不是,我說幾句話你就覺得煩,你玩游戲呱啦呱啦的不煩啊?”段秋鳴嘴裏不停,“你還一只手舉着手機,看游戲呢還是打游戲,這不坑死全隊嗎?”
其實席亦城已經退了游戲,一局結束了,而剛戴上耳機,耳朵裏響起鈴聲。
“一閃一閃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一接通,手機對面傳來吭哧吭哧的喘氣聲:“媽的老子被人堵了,趕緊來幫我一把!”
緊接着又傳來悶哼,不難猜是被打了。
“地址,”席亦城道。
“藍天網吧後面的巷子,草!別以為你們人多我特麽就怕你們!”手機裏又傳來沙沙聲和混雜的怒罵。
“臭小子夠猖狂。”
“你就是搖人也來不及了,以後看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呸,誰揍誰還不知道呢!”
段秋鳴又捏了個包子,忽見席亦城快速出了門,于是自己蹭得跳起來:“你幹嘛去?”
“打架,張延,”心情不爽時惜字如金。
“靠!”段秋鳴也拔腿就沖,到了樓道想起寝室門沒關,急匆匆返回甩上門,一聲巨響吓得隔壁寝室的人心髒顫了顫。
“等我等我!”他在後頭追。
藍天網吧不遠,但未免張延被揍得太慘,他們還是打了車,算上打車時間一共也就七八分鐘。
雙方互毆還在繼續。
腿彎處一痛,張延差點單膝跪地上。
有人正要朝他砸拳頭,還沒落下,後腦勺頭猛然吃痛,大把頭發被抓,席亦城就站在他身後,略垂着眸,再一用力直接把人掼倒在地。
“啊——”對方一聲慘叫。
其他四人紛紛扭頭,他們不是沒聽見突如其來的腳步,是覺得自己人多氣勢狠一般不會有人管,也沒想張延搖的人能這麽快到。
“嗤,又是學生,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領頭的男子很不屑。
席亦城打架的時候從來不愛說廢話,又趕上他最近心情不好,出手快而狠,段秋鳴還來不及叫嚣兩句雙方就已經打上了,他對沖上來的人就是一腳,而身旁席亦城已撩翻了兩個,第三個帶頭的被他摁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巷子裏響起不少喊聲。
有小情侶從網吧出來專挑黑漆漆的角落接吻,耳邊聽着打架聲也懶得管,通常網吧後的巷子不是鬧事的就是來玩暧昧的,常有。
“啊...痛痛痛,我手要斷了,我服我服,不打了!”領頭男子趴在地上哀嚎。
段秋鳴一左一右扭了他兩條胳膊用力反剪:“早認輸不就完了嗎?”
“誰知道你們這麽能打,”男子相當郁悶,臉上身上都挂了彩,因為被摁着,只能斜眼看站在他面前的席亦城。
屬這人下手最重!
“要不是你們自己招惹我,也不至于挨揍,嘶....”張延捂着肚子。
兄弟們沒來前他也挺慘,本來好好上着網,後來肚子餓沖了碗泡面,走道時不小心撒了點湯汁到路過的人袖子上,他說了句不好意思,結果人張口就對他人參公雞,于是就這麽打了起來。
一對五他敵不過,但拼死也要搖人。
這邊剛說完,有人偷偷爬了起來,是個精瘦的男子,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盡管打不過但眼裏十足的兇狠,他摸了塊磚頭猛地跳起拍向席亦城的腦袋。
張延和段秋鳴大驚,想幫忙已經來不及了。
只有齊聲一句:“小心!!!”
好在,席亦城徒手接住了板磚,磚頭砸在虎口亦是劇痛,他磨了下後槽牙,下颌骨清晰蠕動,當下奪過“兇器”拍了回去,不過是拍在對方肩頭。
精瘦男子痛呼倒地,要不是手指還能握拳,自己都懷疑是不是整條胳膊都斷了。
“呼....”段秋鳴長出一口氣,“媽呀,吓死我了。”
“你當我有好多少?”張延也堪堪放下懸着的心。
段秋鳴松開領頭的男子,踹了一腳讓他滾,其他人都灰溜溜跑了。
席亦城惦着尚未放下的磚頭,在精瘦男子面前蹲下來,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磚頭,眯起眼,似乎思索着再往哪兒下手。
“你、你別太陰險了,我都成這樣了你還想怎麽樣?”男子倒打一耙,說着往角落裏挪。
“你要不要臉,到底誰陰險,”張延指着他鼻子罵,“他媽的狗東西,要是你剛才得逞,我兄弟就得進急症縫腦子了!說不定還得死人呢!”
“咒我呢?”席亦城斜睨過來。
“害,話趕話那麽一說。”
“亦城你別沖動啊,讓他滾了得了,下回見着咱們再揍,”段秋鳴更在意的是席亦城下一步要做什麽,明明巷子裏昏暗,頂多再摻點稀疏月光,可他分明瞧見了席某人眼裏突現的狠。
這家夥想幹什麽?
他接着勸:“我知道你最近心情差,但別為這種人把自己送進局子裏,不值當。”
席亦城淡淡嗯了聲:“我知道。”
下一刻,巷子裏響起撕心裂肺慘絕人寰的嘶吼:“啊啊啊啊啊啊——”
段秋鳴和張延拿手指堵住耳朵。
“我沒砸你,你喊什麽?”席亦城盯着男子。
“......”男子漸漸住嘴,憋悶着鼻息不敢喘,好一會兒才說,“我以為你要鯊了我。”
“有病,”席亦城罵了句,板磚遞到男子嚴眼前,“你來砸我。”
“什麽?”男子以為自己聽岔了。
“我說,你,來砸我。”
“......”男子懵逼,“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砸你一下,你再十倍奉還吧?”
席亦城不耐煩了:“廢話怎麽這麽多,我讓你砸你就砸,往背上。”
男子接過磚頭,腦子裏還是一團霧水,心說到底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張延和段秋鳴也是納悶不解。
席哥瘋了?!
豐慶路街邊的小吃店尚未關門,燒烤、砂鍋類的門店內熱鬧些,只有末端一家馄饨店比較冷清,靠窗邊只有一人吃着馄饨喝着湯。
老板正準備收工,他只在周末開夜市,但不會太晚。
“老板,來碗餃子,打包,”有人進來。
“沒咯,餃子賣完了,”老板拿着抹布擦蒸鍋,往窗口處瞧了眼,不由的愣了愣,男生有些狼狽身上,衣服髒了一塊,嘴角也有淤青,必定是剛打完架。
“可以和面再包幾個,我能等,老板,我有個朋友就喜歡吃您家的餃子,麻煩了,行嗎?”男生請求。
老板笑笑:“識貨,別人的餃子買的是現成的餃子皮,我是自己擀的,每天的豬肉都頂頂新鮮,真真皮薄餡兒多。”
“那能給我來一份嗎?”
“這...好吧,可得花點時間啊。”
“謝了老板,”席亦城手裏還提了東西,“我能不能再借廚房用一用,洗個保溫桶。”
“可以啊,随便用,”老板招呼他進來,笑說,“你還自己帶呢,我這兒有打包盒。”
席亦城卷起袖子,擰開水龍頭沖洗,說:“回去有段路,我怕帶回去涼了。”
老板從冰箱裏取了糯米粉,瞧着男生眼熟,忽然想起來:“你是不是和一同學總在寒假的時候上我這兒吃餃子,三天兩頭來的,也是高高的一小夥子?”
席亦城點頭:“對。”
老板哈哈一笑:“原來是常客呢,馬上給你做。”
晚上十點多時,許暮星早已睡熟,可耳邊卻隐約有熟悉的聲音,像席亦城。
“星兒,星兒你醒醒。”
他被翻過身,微微掀了眼簾,模糊的臉逐漸清晰,的确是席亦城,自己做夢了?揮手撣了下,手腕被握住了,觸感很真實。
“席亦城?”
“是我,你沒眼花,”席亦城坐在他床邊。
“你怎麽來了?”許暮星手肘撐了下坐起,腦袋上翹起幾縷呆毛,懶懶地靠向床頭,丹鳳眸眯着掃過席亦城的臉紅,頓時困意被驅散,“臉又怎麽了?”
“我讓宋翦給我開的門,來給你送夜宵,”但送夜宵是順便,他來賣慘是真的,又道,“我被人打了。”
許暮星坐直了些,眸子微睜,掐住席亦城的下巴來回看:“就臉?其他地方有受傷嗎?”
“嘶,輕點,”某人三分疼七分演,“還有後背。”
許暮星冷聲道:“脫下來。”
席亦城抓起領口,動作幹脆,乖乖把衣服撸了下來露出整個後背,左肩胛骨有傷,被硬物用力摩擦過幾乎有巴掌大的一片,原本應該是止住了血,凝固的血粘在衣服上,衣服一脫,連帶着撕掉了血痂。
“你...”許暮星來氣,不知道該罵他還是怪自己沒先查看,“等着!”
他下床去客廳找醫藥箱。
席亦城動了動唇,嘴角彎起上翹的弧度。
他就知道,星兒只是表面不理他,不會真的不管,等房門再次推開,笑容一收又恢複呲牙的模樣,不疼看着他表情也疼了。
“為什麽打架,出了什麽事?”許暮星将醫藥箱放床上,拿出碘伏和紗布,又讓席亦城側過去。
席亦城轉身背對他,說:“張延在網吧和人起了争執,所以打了起來。”
“後來呢?”
“對方人多,後來他們十幾個打我一個,我打不過。”
“真的?”許暮星擡了擡眸,只看到席亦城後腦勺,又垂落目光。
因為傷口面積不小,他拿幹淨的紗布抵在傷口邊緣,直接拿碘伏消毒液往傷口上倒,既消毒也起到清洗作用,再把周圍的多餘的消毒液氲幹。
席亦城瞎扯:“真的。”
“真個鬼!十幾個人打你一個你應該更慘才對,”他拿棉簽戳了下席亦城傷口,“說實話!”
“啊!”席亦城咬牙,回頭,“輕點!”
許暮星斜睨他:“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演技特別差?”
“.....”席亦城摸摸鼻子,好像是演得用力了點,不過他臉皮厚,“可能七八個人,應該是七八個打我一個。”
“你接着編,”許暮星也不和他争了,“總之以後少打架,能不動手不要動手,我不喜歡你出事。”
他可以短時間內不理會席亦城,可以把人拉入黑名單,可以把自己扭曲的感情用力拔出來,但僅作為兄弟他也不可能放下他。
“轉過來,”他将傷口用紗布貼好,重新拿棉簽沾了碘伏。
席亦城轉過來面朝他,扯掉手臂上還套着的袖子,衣服往地上一丢,幹脆打了赤膊,仰起頭:“星兒。”
“幹嘛?”許暮星站在面前,幫他擦拭嘴角的傷口。
“林濤眼鏡的錢我已經幫你還了,以後不用理他。”
“你怎麽又擅自做主,我自己取錢了。”
“存回去,”席亦城說,“我還帶了餃子,我們常吃的那家,給你裝了保溫桶,待會兒趁熱吃。”
許暮星輕輕嘆氣,他的事席亦城也管得特別緊。
“怎麽,你又不樂意?”席亦城仔細盯着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見星兒不高興,自己也惱,薄唇崩成直線,報複性地在許暮星腰際的癢癢肉上捏了下。
“喂!席亦城!”許暮星瞪眼,可此時威懾力不夠,席亦城又一下讓他破了功,退開一步:“鬧屁!住手!”
“老子偏不!”席亦城身體前傾,雙臂一攬把他抱入懷裏接着撓。
許暮星是真氣又不得不笑,手裏的碘伏都撒了,嘴裏忍不住爆出髒話:“你他媽住手,給我住手!”他用手肘狠撞了兩下。
席亦城停手。
“狗爪子撒開,”許暮星說。
雖然沒再動作,但對方的雙手還掐着他腰,彼此一站一坐,很近,這算個什麽姿勢!
“星兒,我不和你開玩笑了,”席亦城忽然收了玩心,瞳仁緊攥着許暮星的目光,認真說,“我們和好吧,和你吵架心裏特別不舒服,比身上的傷口還疼。”
許暮星默了。
比傷口疼,多疼?
是自己想的那種疼嗎?
手裏的碘伏本來也沒多少了,他幹脆也丢地上,待會兒再收拾,其實有時候他就想,自己不是扭捏的性格,何必藏着掖着,直接告訴席亦城喜歡他不就好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豁出去一次,就算做不成男朋友,真兄弟也不怕火煉。
“席亦城。”
雙手捧住對方的臉,拇指指腹輕輕在他下唇邊撫過。
“嗯?”席亦城眼底浮現茫然,似乎沒見過這麽...他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的許暮星,或者說柔軟?疑惑道:“怎麽了,我嘴巴沒受傷。”
是我想吻你啊,白癡。
許暮星在心裏說,嘴上問了另一句:“為什麽從小到大你要對我這麽好,說實話。”
席亦城沒多思考,也一直明白原因:“你從小沒有了爸媽,我心疼你,想一直照顧你。”
所以,這個吻,終究是吻不下去。
許暮星眼眶微熱,也輕輕笑了下掩了苦澀,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了。
那就算了吧,好哥們兒就好哥們兒。
他放棄了。
“是我眼睛不對?”席亦城還在納悶。
“嗯。”許暮星随意敷衍。
“怎麽不對?”
“好大一坨眼屎,趕緊摳了吧。”
許暮星從他身邊退開,收拾藥箱,半掩的房門探進來一個腦袋。宋翦嘿嘿笑,朝席亦城打了個招呼後對許暮星說:“哥,臨舟哥讓我帶給你的飲料,說不能欠你。”
“哪個臨舟?”他壓根沒記過名字。
“對門啊!”宋翦說。
想起之前打球的男生,許暮星放下手裏的東西接過:“你還和他認識?”
“早認識了,搬來第二天我就和他混熟了,我剛去還他平板,他就讓我帶的,那我先去睡了啊哥。”宋翦交了東西便替他們關好門。
許暮星将飲料擱桌上。
是一瓶薄荷檸檬茶,諧音名:一見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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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