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好一個眼屎!

許暮星太陽穴突突跳:“席亦城,你現在可以回學校了。”

“可是我剛來。”

“10、9 、8、7.....”

許暮星開始倒數,席亦城在他眼神直視下不得不退出房,頭皮又開始炸,站在門口保證:“星兒,你別數了,我馬上回學校。”

“6、5、4......”數到最後的1,人終于消失在門邊。

許暮星扶額,剛才那一瞬間,他竟然會覺得席亦城要吻他,真是離了大譜了。

而門口的人才走,手機來了消息:【到了學校我告訴你。】

許暮星回他:【路上注意安全。】

盡管問了醫生,沒幾天便可以出院,但這幾天卻和剛開始那般度日如年,總希望時間快一些,再快一些,幸好有小姨和宋翦晚上經常過來,還有席亦城和他煲電話粥才緩解急躁。

傍晚,小姨一下班便來了醫院。

“醫生說了明天是上午出院還是下午出院?”許亞楠問。

她邊問邊收拾病房裏的東西,明天星星就出院了,有些用不着的盆子、衣架、飯盒等等提前收拾了帶回去。

許暮星幫忙裝着,說:“上午就可以。”

“那我明天上午來接你,小姨這個月調休用完了,上午我接你回家後你就在家裏好好休息,晚上回來我再給你煲大骨頭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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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小姨,出院我自己一個人能行,你就別來回跑一趟了。”

“那怎麽能行!我不放心啊”

“小姨,你把該收拾的都提前收拾回去了,我明天只要把自己帶出院,出門打個車的事,不會費力氣。”

許暮星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勸說,并且詳述了最近的身體狀況,确認自己沒問題。

左右為難下,許亞楠只好同意。

第二天,他接到了出院醫囑,正要去樓下繳費,一張臉從門外探進來,笑得燦爛:“許暮星。”

“薛沅?”許暮星意外,“你怎麽跑來了?”

薛沅笑道:“我們來接你出院。”

許暮星:“我們?”

薛沅:“對呀。”

“你住院的時候不讓我們來探望就算了,出院還不告訴我們一聲,好歹一個寝室那麽長時間,還有沒有把我們當兄弟?”張延嚼着棒棒糖,晃晃悠悠從外頭進來。

話落,又傳來腳步,寧儲和段秋鳴的說話聲也傳進了病房。

許暮星心裏一暖:“謝謝了。”

張延:“害,兄弟之間不說謝。”

寧儲與段秋鳴一人提着水果籃子,一人手裏拿着紮成了一小捆的柚子葉,兩人還在争論。

寧儲:“我總覺得柚子葉出獄才弄的,出院不至于吧?”

段秋鳴:“怎麽不至于,住院難道還是好事?柚子葉可以祈福驅邪,出院照樣要用,不信你自己手機查查。”

寧儲:“我哪有手查,我提着東西呢。”

段秋鳴取笑他:“出院才送水果籃你才多此一舉,這麽重你讓星星怎麽提回去?”

許暮星勸:“你們倆就別争了,好意我都接受,至于水果籃讓席亦城提,帶回寝室你們分着吃。”

幾個朋友都來了,他不信席亦城會缺席。

“星兒。”

幾人讓開些道,席亦城捧了束百合,百合的香氣緩緩沁入空氣,萦繞鼻端,他将百合遞到許暮星身前:“接你出院特地買的,店員說百合最合适,代表吉祥如意。”

“意思你住院,他心疼壞了,以後不準住院了啊,”段秋鳴替人補充。

幾人都笑起來。

許暮星也彎起嘴角,捧了花:“謝了。”

他不自覺的微微低頭嗅了嗅香氣,視線也定在混搭于百合中的粉色玫瑰上,眨了眨眼。

“恭喜出院,”一道溫潤嗓音在耳旁說。

許暮星擡頭,是顧臨舟,笑了笑說:“謝謝。”

顧臨舟道:“不客氣,我定個蛋糕,待會兒一起去吃飯慶祝你出院。”

“餐廳我們也定了,”張延舉手,表示自己也出了一份力。

原本高興的薛沅微微哭喪着臉低了頭。

張延秒懂,伸手就從寧儲的水果籃裏掏出一個砂糖橘剝了給他:“我說了是我們,所以你也出了力,你幫着選了餐廳打了電話預定,做得很好了,諾,橘子超甜,吃一個?”

“你這是借花獻佛了啊,”寧儲幹脆将水果籃子往桌上一擱,“咱們在這兒吃完得了,也省得提回去,多麻煩!”

“好主意啊!”段秋鳴贊同。

一行人在病房裏分吃水果,許暮星也塞了個剝好的砂糖橘給席亦城,順便把出院單交給他:“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我今天出院,打算明天回學校給你們一個驚喜。”

“你出院就算不說,我也會問。”

席亦城拿了單子去辦出院,辦理完,一衆人離開住院部簇擁着許暮星往醫院大門走。

席亦城與顧臨舟落後幾步。

“看不出來你還會玩點小浪漫,百合混搭玫瑰,已經表白了?”顧臨舟問道。

席亦城雙手揣進褲兜,閑庭信步:“沒有,他剛出院,等回學校還得趕課業,我不急,我和星兒來日方長。”

顧臨舟松口氣:“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怕自己沒機會,你沒追到人之前,我也不會放手。”

席亦城嗤一聲:“我怕你?”

顧臨舟笑笑:“我實話說,我在原來學校是年級前十,再努努力和許暮星考同一所大學問題不大,你嘛,就難說了。”

席亦城黑臉:“陰險。”

顧臨舟不置評價。

“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席亦城停下腳步,伸出手,“以後你也是我兄弟,就當做是不打不相識?”

顧臨舟看向他,牽了下唇,伸出手,兩人交握成拳。

“好。”

“那既然是兄弟,兄弟妻不可欺,搶就更不行了,不如退出?”

“呵,八字還沒一撇,你就在這兒等着我?”

叫的士已經到了,許暮星回頭看了眼,離得有點距離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麽,但直覺不會打起來,他相信席亦城不會再這麽沖動。

抵達餐廳。

衆人圍着餐桌木木地圍坐在一起。

“哇~~”寧儲打破安靜,“還以為周末肯定人多還要排隊呢,結果咱們一來就是包場啊。”

許暮星看着他:“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們九點多就來吃午飯太早了?”

“哈哈哈哈.....”寧儲尬笑。

許暮星也無奈笑笑,這幫人還是這麽不着調,側目看了眼顧臨舟:“照道理你應該最穩重,确定現在就吃午飯?”

顧臨舟旋轉餐桌,分配餐具道:“沒辦法,個人意見不管用,只好随大衆。”

段秋鳴:“星星,你現在還不能夠太累,逛街不合适,不然我們就先壓馬路去。”

張延:“席亦城還特地叮囑了,不能讓你累着,那就只能坐着了。”

許暮星也是開玩笑,時間充裕就當坐着喝茶了,說曹操曹操也到了,今早小姨讓宋翦來陪他出院,可以沒提前告訴他,宋翦又一不小心睡了過去,趕到醫院時病房已經空了。

于是打了他電話,席亦城将人從醫院接了過來。

“哥!”宋翦激動,“我差點以為我把你弄丢了!”

“怎麽會,我一個大活人丢不了,”許暮星示意了身邊位置,“坐我這兒。”

“那我不客氣了啊,”宋翦嘿嘿笑,他嘴饞,一進餐廳就開始吞唾沫,九點多就吃午飯?那不叫事兒!

服務員送上幾本菜單。

“這家餐廳據說東西特別好吃,但是上餐賊慢,現在坐下來差不多,”張延抽了其中一本菜單給薛沅。

結果,服務員十分鐘後便上了第一道菜,轉身前還對張延微微一笑。

張延:“......”

幾個意思?

等上完菜,定的蛋糕也到了,借着顧臨舟的蛋糕,許暮星提議為段秋鳴補上生日祝福,衆人一致覺得可,因為那次後誰也沒心情,段秋鳴的生日就那麽過了。

張延挖了塊蛋糕放段秋鳴面前,寧儲向服務員要了根蠟燭往上一插:“來,許願。”

段秋鳴嘴角抽搐:“總覺得像給我上墳。”

衆人笑翻。

許暮星也笑得開懷,這次住院壓抑了很多,難受了很久,但是有這麽一幫朋友無疑又是幸運的,有朋友,還有席亦城在,住院的日子忽然間就在腦海中淡去。

聚餐在吃飽喝足後結束,大夥兒自由活動。

宋翦吃得太飽,要和他的段大哥和寧二哥一起去逛商場消食。張延要送薛沅回趟家,席亦城準備去趙哥住處收拾自己的東西,許暮星與他一同去。

望着遠去的背影,薛沅又小小地噘了噘嘴。

“再噘嘴能挂油瓶了,”張延打趣。

薛沅哼一聲,以前他怕張延,看見張延都是低着頭走,現在也敢給張延使點小臉色了:“不要你管。”

說完,他看向身邊的顧臨舟,問道:“你不和他們一起去嗎?”

顧臨舟收回視線,默了會兒說:“不了。”

他對席亦城說不放手,是因為還有點不甘心,可那天見了許暮星那麽奮不顧身,他就知道,這場喜歡,他放在心裏就好。

“就這兒,”席亦城開了門。

許暮星随席亦城進屋,尚不足一百平米的空間因擺放了家具顯得狹小,一些雜物堆得有點亂,幾條洗幹淨卻沒折疊的褲子還扔在沙發內,空氣裏也悶。

席亦城開窗通了風:“他之前都是單身,沒個人管又是單住,所以比較亂。”

“之前?現在有對象了?”

許暮星随口問,來的時候路過花店,他也買了束花,以前他見過趙哥,在初中時遇到席亦城那天,但那天的印象裏他對旁人都淡了,就記得席亦城染色的腦袋。

眼神詢問,花放哪兒。

好歹收留過席亦城,買點花表示一些謝意。

席亦城捧過花放在最中間的桌子上:“有了,聽他說上個月談的,老樹開花。”

“你們倆能認識,人年齡也不大吧?”

“快奔四了都,叫他一聲大叔不為過。”

“你房間在哪兒?”

“那間,”席亦城拉他到一間小卧室,推開門,“我的東西不多,這地方他也要搬了。”

“又要換城市?”許暮星在路上聽他講了些趙哥的過去。

“不是,這回是要穩定了,”席亦城将房間裏挂着的幾件衣服從衣架上扯下,“以前他混的時候也沒混出點樣子,後來還是正經上班攢的錢,租的房子地段偏,價格低,為的也是節省,現在自己弄了個門店房,裝修得差不多了,所以要搬過去。”

“聽着挺好,”許暮星說。

“一點一點往好的方向發展,是挺好,”席亦城把衣服扔床上,“我去找找有沒有手提袋。”

許暮星在床邊坐下,将席亦城的衣服展開,疊好,就幾件東西,一兩分鐘的功夫。

他在卧室看了圈,這間小卧室也小得出奇,就擺得下一張床和一旁挂衣服的鐵架子,放張凳子都覺得擠不開。

他随手拿過床頭的兩本書看了看。

竟然是在被拿走的那兩本練習冊,《刷透高考真題》這一本幾乎快做完了,但是最後幾頁紙張非常不平整,字跡也被暈染模糊。

往前翻了翻,有幾處同樣的痕跡。

“有些題我做是做了,但沒理解透,以後多幫我補補作業,”席亦城拿了個袋子,随便把衣服往袋子裏一塞完事。

許暮星嗯了聲,說:“但是有些題糊了,也看不明白你做沒做對。”

席亦城一怔:“打翻了水杯。”

許暮星擡眸,忽然明白什麽:“打翻那麽多次?”

席亦城噎住。

清澈的眸光裏流轉笑意,許暮星揶揄:“不是哭鼻子了?”

目光對視片刻,席亦城摸摸鼻子承認:“嗯。”

許暮星收斂笑容,不想氣氛變得沉重,道了句:“小朋友。”

“是,我是小朋友,那哭鼻子的小朋友能不能要糖吃?”

席亦城朝他靠近,染笑的目光落在許暮星清潤的眸中,不由自主的,視線又掃過那形如柳葉的唇畔。

許暮星問:“什麽糖?”

席亦城喉結一滾:“嘗起來,應該會很甜的那種。”

醫院那次,他是真的想親許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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