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注定遇人不淑07
第7章 注定遇人不淑07
迎接欽差可是大事,一大早天還沒亮元老爺便爬起來,率領縣裏大小吏員等候在縣城外十裏亭處,甚至為了看起來更有排場,還将縣裏大部分差役都喚了去,排成兩排候在路邊。
一行人等到将近傍晚,才聽到遠處傳來敲鑼打鼓的動靜,是欽差大人的儀仗到了。
元老爺忙率領衆人上前迎接。
此處來看熱鬧的百姓不少,元蘅就戴着幂籬夾在一群百姓中間,看見她爹一張臉笑成朵菊花,微微弓着身走在欽差身側為他引路。
傍晚的光照在那欽差的臉上,将欽差那膀大腰圓的身形照得愈發臃腫。
圍觀百姓紛紛發出驚嘆的聲音。
“這就是欽差大人啊!果真是高大英武!”
“欽差大人一定頓頓都能吃肉吧!”
“豈止啊!欽差大人肯定只□□肉!”元蘅煞有其事道。
圍觀百姓聽她言語極為自信,立刻說道:“精肉又無油水,能好吃嗎?”
“你們瞧瞧欽差大人那偉岸的體魄,像是缺油水的人嗎?”元蘅理所當然道。
圍觀百姓聞言再去看看欽差大人,齊齊點頭,“這位姑娘說得有理!”
元蘅站在百姓堆裏跟大家夥兒胡說八道時,元老爺正想請欽差大人進縣裏的酒樓為他接風洗塵。
然而欽差大人趕路累了,如今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歇息,還讓元知縣不要破費,按原先說好的給他找個郊外的院子安置即可。
雖然欽差大人這麽說,但元知縣也半點不敢馬虎,還是讓酒樓裏小二将飯菜送到郊外這處宅院來。
欽差大人走到樂安縣給他安排的住所時,才發現這宅院被一堵牆一分為二,牆外還有人家說話聲兒,想來是有人居住的。
這宅院是城裏一個大戶的,本來挺大氣寬敞的,如今卻被一堵牆隔成了兩半,怎麽看怎麽別扭,元老爺原想一整個給租下來,讓主人家将牆給拆了。
然主人家不願意,說這院子太大,常年租不出去,拆成兩半才有人肯租。言下之意就是不樂意為了只讓欽差大人住一天就将旁邊的租客趕走。
那大戶有家人在京城當官,并不懼怕官威。且即便只有一半,塞下欽差大人及其僚屬也盡夠了。
元老爺便将事情來龍去脈挑着說了,他并不清楚這位欽差的脾氣,原以為對方會面露不悅,卻沒想到欽差大人倒挺和氣的,擺擺手說沒事,還吩咐手下莫擺架子、不準打擾隔壁租客,也不準告知他們這裏住了位欽差。
元知縣本來戰戰兢兢的,生怕哪裏做得不好開罪了這位皇帝跟前的紅人,見他如此和善,倒是松了口氣。
到得晚間,前來迎接的人都散了幹淨,欽差大人吃過飯又沐浴完,尚無困意,便打算翻本書來看看,卻忽的聽見外頭傳來婉轉清亮的唱戲聲。
欽差大人眉頭微微一皺,喚人進來,“是誰在外邊唱戲?”
那随從立刻答道:“大人,是隔壁人家過生辰,請了樂安縣裏的名角在唱。”
原來如此。欽差大人的面色緩和下來,擺手讓人退下了。
只是在屋裏坐了一會兒後,到底有些忍不住,便起身來到庭院裏,走到院牆下細細聽了幾段。
欽差大人是個好戲的,這點京城裏人人皆知,但樂安縣卻沒人知道,他離京以來也從未透露過,就是擔心那些地方官給他搞排場。
因此,極好戲曲的欽差大人已有将近一個月未曾聽戲了,此刻聽到隔壁庭院中傳出的戲詞,不由有些沉醉,還抱着圓滾滾的肚子随着戲詞比劃了兩下。
雖比不上京中的戲曲大家,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欽差大人如此感嘆,正沉醉聽着,忽然聽見隔壁又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似乎是木塊在桌上翻轉碰撞的動靜。
不多時,那邊又傳來說話聲,聲兒沒有唱戲人洪亮,但因是在牆邊,傳到這邊時清晰得很。
起先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今個兒隔壁好生熱鬧,是有人家搬進去麽?可惜了,今個兒不能出去瞧熱鬧。”只有為什麽不能,她沒有提。
接着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婦人聲音,“聽說是途經此地,也就住個一宿。”
再是個小丫頭的聲音,“別是個喜歡聽牆角的吧?”
欽差大人神情一凜,有些尴尬,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聽見那年輕女子說道:“索性查知州的事兒人人都知,被人家聽去又何妨。”
“這倒也是。”是另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姐姐你上回說到哪裏了,再給我講講呗!”
欽差大人也豎起了耳朵,一臉嚴肅。他不是有意偷聽她們說話,只是聽她們提起本地州官,便免不得要留神,他這次出來為皇帝辦事,也有巡查地方官的職責,百姓說得雖不盡實,但也并非捕風捉影,畢竟地方官關系交錯複雜,難免官官相護,很多時候,聖上的耳目反而不如百姓靈通。
“上回啊,說到那個查知州到元知縣府上提親,為他家大公子求娶知縣大人的嫡女,結果知州公子半夜裏奸淫元家的丫鬟,被知縣府裏的小厮發現,給打了個半死不活。”
小丫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堂堂知州公子,怎麽做出如此敗壞門風之事?”
“還能怎麽?上梁不正下梁歪呗!為了擺平此事,查知州給了那丫鬟一千兩銀呢!”
婦人道:“不虧是當官的,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千兩銀,擱咱家得幾年才能掙到啊!”
年輕女子道:“查公子在州城強搶民女的事兒沒少幹,哪一次不是查知州拿錢拿權給擺平?原以為此番跑到樂安縣能騙取知縣千金,誰料到查公子自個兒守不住,這下可好了,縣裏的好人家都知道他是什麽樣人,誰肯嫁他?”
婦人又道:“也是活該,查公子的名聲如今臭不可聞,聽說他到另幾個縣城求娶大戶女兒,沒人肯答應,看在查知州的面上才沒将他打出來,就連查知州提出一萬兩銀做聘禮,也沒人肯應。”
“嘶,一萬兩。”小丫頭驚嘆道:“當官的可真有錢吶!”
當官的可真有錢吶!
欽差大人被這句話刺了心,想他為官多年,兩袖清風,每年的俸祿除掉朝廷派發的絹帛布匹和糧食外,到手的銀子也就一兩千兩,若不是為聖上辦了幾件好差事,得了賞賜的宅院,以他的俸祿,在京裏壓根住不起四進的大宅子,而多年攢下來的錢還要為幾個兒女娶媳婦添嫁妝,所以他平日裏壓根不敢多花錢。
此刻聽見一個區區的知州,随随便便就能給出千兩銀,一張口就是萬兩聘禮,他妒忌得眼都紅了!
知州的俸祿是多少他再清楚不過,就算幹上一輩子也攢不下萬兩銀,那個查知州,究竟是貪了多少民脂民膏?
安州城原本就在他的巡查路線上,此刻得知查知州興許是個大貪官、是條肥蠹蟲,欽差大人哪裏能夠容忍?
于是次日天剛蒙蒙亮,欽差大人就換了身裝扮快馬啓程,打算先進安州城暗訪一番,讓儀仗在後面慢吞吞走。
當然這是第二天的事兒了。
這晚的元蘅,她在租下的宅院裏和蔣媽媽、岳懷蜜以及心腹丫鬟打了大半夜的麻将,等到了子時,才勸着還想玩麻将的岳懷蜜去休息。
戲曲聲停了,蔣媽媽給小姐打來熱水擦洗時,就見小姐正含笑給主母的牌位上香。
今個兒是蔣夫人的生辰。蔣媽媽抹了下眼淚,便對元蘅道:“小姐,擦把臉,早些歇下吧!”
元蘅點頭,換好衣裳躺下前,忽然對蔣媽媽道:“奶娘你說咱們今晚說的那些話,欽差大人肯定聽見了吧?”
蔣媽媽笑道:“定是聽見了,小枝往那兒孔洞瞧了好幾回呢,見着欽差大人站那兒了。”
元蘅點點頭,“那就好,這位欽差大人是個剛正不阿的,他要鐵了心去查,查知州一家都跑不了。”多虧了系統給她看的未來,要不然她怎麽能掌握先機?
元蘅自得意滿,蔣媽媽見她這樣辛苦謀算卻是心疼得差點掉眼淚,忙道:“夜深了,小姐快歇下吧!明日還得趕回廣華庵。”
元蘅于是就躺下了,入睡之前她對系統道:“謝謝你拉,你說的麻将真好玩!”
系統哼了哼,【那是當然。】它興沖沖地正要跟元蘅介紹其他好玩的游戲,就發現元蘅已經睡着了,呼吸均勻,胸膛一起一伏,巴掌大一張臉在睡着時顯出幾分白日裏沒有的稚氣,非常……可愛!
系統這才想起來,元蘅還沒滿十七歲,還是個跟它一樣的寶寶哇!
第二日一早,元蘅枕着陽光醒來時,才發現隔壁人都已經走了。
元蘅有些驚訝,問蔣媽媽,“沒有等縣官來送行?”
蔣媽媽搖頭,說道:“欽差大人早早帶着幾個人先走了,後面那些人在卯時末也離開了。”只不過沒有敲鑼打鼓,所以元蘅沒聽到罷了。
元蘅琢磨了一番,覺得這事肯定成了,高興地把岳懷蜜拉起來,幾個人湊起來又打了幾輪麻将,等到午時用了飯,她将岳懷蜜送走,便坐着馬車回到了廣華庵。
她娘的牌位常年供奉在庵堂裏,元蘅還經常來,庵裏的師傅們和她十分熟悉,見她平安回來,又好好将牌位送了回來,松了口氣。
元蘅懶得回家面對鄭氏和她那女兒,畢竟元芷蘭光環仍在,她收拾不了她還得頓頓見到她,實在倒胃口,于是在廣華庵一連住了好幾日,等到第五日晚,她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到系統說了一句“有人”,元蘅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
這才發現,屋子裏的窗戶已經被人頂開,一個眼熟的黑影鑽了進來,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查梁?
許是因為真面目早已經暴露的緣故,查梁不再像之前一樣端着張君子的面具了,見到元蘅起身看他,便露出了一個油膩畏縮的笑來,“小娘子,咱們又見面了。”
元蘅:……
查梁竟然親自送上門給她蹂躏!
她不敢置信,世上還有這等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求花花求留言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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