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沒了

第23章 沒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美容澡, 季顏敷着面膜坐到梳粧臺前，掌心綿密的身體乳，順着滑嫩皙白的腿線, 一遍一遍揉抹出漸變的圈痕。

黎楚楚倏而推開卧室的門，語氣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季總, 可以用餐了。”

扯下面膜随意扔到一旁, 季顏對着鏡子端詳臉上是否生了暗紋, 搪塞地揮揮手，“嗯。”

黎楚楚進退皆不合時宜，只能端正的矗立在門口安靜等候。

被注視着等待的感覺并不舒服，季顏潦草的護完膚, 走到黎楚楚的面前, 伸手摩挲着她的下巴, “你聽話的樣子, 還是讨人喜歡的。”

於是,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餐桌前，季顏盯着桌上還算豐盛的早餐，挑起眉梢表示滿意,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吃你做的早餐, 賣相挺不錯。”

黎楚楚擺弄着碗筷，垂頭含蓄地扯出生硬的微笑, “季總過獎了。”

季顏舀着瘦肉粥送在唇邊淺嘗, 抿了抿唇吩咐道：“別一口一個季總，聽起來會讓我覺得你在有意抵觸。”

“嗯, 我下次注意。”發現對方胃口還不錯, 黎楚楚塌下肩頭如釋重負。

搗着勺子, 季顏擡眼看向她，聊起閑事：“上次幫你預約的醫生，有帶孩子去看嗎？”

“去了。”

“怎麽說？”

“在等國外進口的特效藥，所以還在常規治療。”聊起孩子，黎楚楚眼底流落出欣慰的色彩，似乎受到的所有恥辱，在這一刻都不值一提。

“錢夠不夠？”季顏問話，順勢夾起一塊煎蛋，沿着焦脆的邊沿咬下一口。

“夠的。”

“不夠就開口問我要。”

“嗯，好。”

對話戛然而止，餐廳裏只剩餐具的磕碰聲。

似乎除了在床上激烈的肢體交流，二人幾乎沒有過多的話題可聊。

黎楚楚淺嘗辄止，放下碗筷謹慎詢問着：“早餐合胃口嗎？”

季顏吃的津津有味，畢竟忙碌了一夜，她需要補充能量，“還不錯，明天也做。”簡單回答包含了超載的資訊。

黎楚楚的手指不自覺地蜷進掌心，她再三确定着：“今晚會回來留宿麽？”

季顏抽出紙巾擦拭嘴唇，冷笑道：“怎麽，你很害怕我留宿？”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着你要回來留宿，我好提前準備食材。”

“你不用過於操心這些瑣碎。”季顏起身将椅子推到桌前，準備回卧室換衣服，忽而轉身補充：“你剛剛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嗎，晚上我不會趁人之危。”

“我沒問題的。”黎楚楚害怕錯過每一個賺錢的機會，連忙解釋：“我需要錢，我不想掃你的興。”

“我看起來很像饑渴的狼嗎，一頓不做就會死掉？”季顏的冷笑話，并沒有惹來黎楚楚的笑，只讓氣氛變得更微妙，“孩子的事不用擔心，我答應過會幫你，就一定會幫到底。”

“謝謝。”黎楚楚鄭重道謝，使得季顏啞然失笑。

她歪頭審視眼前說不上絕美的女人，但端詳細品又能咂摸出，讓人想要探究更深的味道，“我們的關系是等價交換，你犯不着說謝謝這種話。”季顏看看時間，準備收拾趕去公司開

會。

黎楚楚冒然開口：“你睡着後叫了很久她的名字。”

舌尖盯着腮幫，季顏背對着黎楚楚，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愛而不得的落寞，“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很正常。”

“你那麽喜歡她，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黎楚楚問出了一直以來不解的問題，卻又覺得過於唐突，急忙道歉：“對不起，過問你的隐私是我冒昧了。”

季顏回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定，這樣的行為是臨時決定的，談不上為什麽，一切都是大腦的驅使。

“因為我渣啊，一方面心心念念白月光，一方面又因為得不到，而肆無忌憚的發洩，是不是特別矛盾？”季顏理所當然的答案，把自己假惺惺的深情包裝得完美無缺。

“蘇小姐讨厭你，是有原因的。”黎楚楚還是冒犯的給出了回應。

季顏并不生氣，甚至認可這樣的評價，“或許是因為好勝心吧，若是輕易得到，反倒不會那麽喜歡，對她的癡念我自己都覺得變态。”

“你身邊的女人太多了，只會将她越推越遠。”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将她束縛，哪怕得到的只是身體...當然，這些都不是你該擔心的。”季顏起身取了錢包，抽出一張卡扔到桌上，“孩子還小，方方面面都需要錢，順便去婦科檢查一下，下次我不想再聽到太疼這樣的說辭。”

季顏是矛盾體，言行矛盾，情感矛盾。

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她骨子裏壞的事實，可又偏偏裹挾着為數不多的善良，所以她真的很矛盾。

......

看完電影，已是傍晚時分。

紀南岑發覺冷冰沁坐立不安，在沙發裏扭得像條蛆，便抓起一把爆米花塞進她的嘴裏，“你都摔成這副鬼樣子，今天就別去遛彎了。”

奈何對棉花糖的執念過於強大，小保姆不僅恢複了精神，細胳膊細腿還充滿了力量，她吊着紀南岑的胳膊不答應：“不行！我每天都要帶着富貴遛彎，一天都沒落下，我已經沒事了。”

紀南岑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好改口提議着：“行吧，我陪你一起，順便去雜貨鋪給你買小雪糕。”

聽到要給自己買雪糕，冷冰沁飛身撲倒紀南岑身上，抱着她的腦袋就開始亂啄：“你怎麽這麽好呀，我今天都犯錯了，你還要給我買雪糕~”

紀南岑挂着一副苦瓜臉，伸手擋在面前，縮着脖子躲避她的唇，深怕冷冰沁一激動奪走自己寶貴的初吻，“哎呀，咱們家不流行這種親熱方式哈！”

“那你趕緊起來，我們快點出發。”

“那你先起開！”

.

日子久了，紀南岑似乎也習慣了和冷冰沁十指緊扣的姿勢，漫步在青苔延綿的巷道裏，會有一種粗茶淡飯一輩子的錯覺。

冷冰沁滿足地靠在她的胳膊上，說着上午洗衣服時笨拙的小細節。

紀南岑也不生氣，但馬上又反應過來，“诶唷，衣服還沒晾呢。”

冷冰沁搖晃着她的胳膊，輕松地跳着步子：“沒關系啦，等會兒回家了我們一起晾。”

“沁沁，你有什麽想要實現的願望嗎？”紀南岑換了話題，故意引誘着小廢物朝棉花糖的方向靠。

冷冰沁卻埋着這個小秘密，晃着腦袋思來想去，看來是有認真的思考，隔了好半天才說出口：“我想岑岑娶我，這算願望嗎？”

結果出人意料，沒想到冷冰沁的願望比棉花糖要刺激。

紀南岑抽搐着嘴角汗顏，完了完了，這謊言越描越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圓回來。

“額，結婚是人生大事，你看你連家務都還幹不好，等你可以把咱們家打理的井井有條，自然就走到那一步了。”紀南岑一套渣言渣語，真該天打雷劈。

被蒙在鼓裏的小白兔，又開始舉起拳頭，憨攢勁的為自己打氣，“我會努力學習家務證明給你看的，以後我肯定是你的賢內助。”

婚姻究竟能給女人帶來什麽？紀南岑欲哭無淚，這傻姑娘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一路說笑着走到了雜貨鋪，冷冰沁掩不住眼裏期盼的光，如脫兔敏捷一下就竄了進去。

紀南岑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正尋思着還得買桶新的洗衣液，跨進門只見冷冰沁呆滞的矗立在櫃臺前，擡頭盯着空蕩蕩的壁挂櫃一動不動。

紀南岑走到冰櫃前拿了兩根雪糕，饒有興致地轉頭看向石化的小廢物，嘴角勾起若隐若現的壞笑，目光剛好和李伯相觸，二人心照不宣當什麽都沒發生。

一道炸雷霹在小保姆的頭頂，把精氣神給轟沒了，那滿滿一桶價值120元天價的小綿羊棉花糖，也說沒就沒了。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她咬着嘴唇鼻翼顫動，噗通一下，跌坐到地上不哭也不鬧。

這一癱，倒是把紀南岑給吓了一跳，“诶，你咋啦？”跨開步子沖到冷冰沁身旁，試圖把她扶起來。

可能是重創過度，魂已經從嘴裏飄走了，冷冰沁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擡起胳膊顫巍巍地指着櫃子，嘟哝着：“沒了...沒了...”

“什麽沒了？”紀南岑吃了奶頸才把人扶起來，非要明知故問，就是不肯告訴她，棉花糖早被自己藏在家裏。

冷冰沁固執地搖腦袋，偏偏就是不說沒了什麽，嘴裏反複嘟哝着‘沒了’。

舍不得吃舍不得買，攢錢攢的那麽辛苦，眼睜睜地看着一堆小綿羊蹦蹦跳跳地跑了，這不比生一場大病惱火？

冷冰沁心力交瘁的捂着胸口，眼睛撲閃着晶瑩的淚光，仿似下一秒就會吐出一口老血。

“來來來，吃雪糕。”紀南岑哄着撕開包裝袋，把冰棒塞進小廢物張合的嘴裏。

見她悲傷逆流成河，已經腿軟到站不穩腳跟，只好一把抱起準備離開雜貨鋪，還不忘回頭朝着李伯咧嘴壞笑一下。

整這死出，紀南岑真是天怒人怨的煩人精！

冷冰沁腦袋埋在她的頸間，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但也攔不住嘴上嗦老冰棒的動作，“嗚嗚嗚...”

紀南岑就是故意捉弄小廢物的，雖然心軟的厲害，但又很享受她嬌滴滴的乖巧，“幼稚鬼你多大了，怎麽老是哭鼻子？”

作者有話說：

阿耀每天都在絞盡腦汁求預收，跪在地上磕響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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