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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裴泓直接就傻了,他光想着童安身體不舒服想讓他多休息休息,根本沒想這麽多,更何況童安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能讓他随随便便就摟摟抱抱的性格,裴泓一直把童安當成是少爺供着,有求必應,從來沒想過要在這種時候趁人之危。

可現在聽到童安這麽一說,他又覺得有點可惜,猶豫地坐到床邊,看着童安輕聲問:“那我現在想抱抱你行嗎?”

童安抹了把眼淚,靠過去偎在裴泓懷裏,放松了整個身體,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幾口氣,說道:“你是不是知道梁川的事了?”

裴泓遲疑着問他:“你是指什麽事?”

“你知道什麽事,通通都告訴我。”

裴泓嘆了口氣,“初捷還在查,梁川的檔案是童叔叔找人改的,沒有那麽容易查得到,我只能從童叔叔那邊做突破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童安鼻子發酸,疲憊地搖了搖頭,“那你不用查了,梁川都告訴我了。”

裴泓目光瞬間凜冽起來,他猜的果然沒錯,童安那天那麽難過,全都是因為梁川。

“餘安集團是我爸爸創立的,可公司起步的幾輪融資都是我媽幫他拉得渠道。”童安閉着眼睛,聲音很輕,腦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小時候的場景,每一幕都仿佛是在昨天才發生的故事,可同時他又清楚地知道,這個看上去好像很幸福的家庭,可能一切都只是假象。

裴泓摟緊了童安,剛想開口,就聽到童安又說道:“梁川其實比我還要大一歲,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童童,很晚了,明天再說吧。”裴泓皺緊了眉頭,輕輕在童安的發頂親了一下。

童安卻根本沒有聽他的話,狠狠吸了吸鼻子,又繼續說道:“我爸在跟我媽結婚之前就已經有了梁川這麽個兒子,你說我又算什麽呢?”

“這不是你的錯。”裴泓這個時候也終于知道童父為什麽一定要在童安身邊安排貼身保镖,又為什麽一定要讓童安和林丘見面認識,他在防備梁川把這個秘密告知童安。

所以不管童父有沒有做了對不起童安母親的事,他至少還是愛童安的。

“先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帶你回家,等你身體養好了再去考慮到底應該怎麽做。”裴泓輕輕拍着童安的背,低聲安撫他。

童安滿腦子亂糟糟的,眼前一直晃過在那個昏暗的小胡同裏梁川含着淚的眼睛。如果梁川說的都是真的,童安甚至不敢想他媽媽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

“睡吧,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裴泓用手蓋住童安的眼睛,又随手把燈關掉,緊緊摟着童安慢慢滑進了床裏。

童安耳邊聽着裴泓有力的心跳,躁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閉上眼睛不多一會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裴泓叫來醫生給童安檢查了一下,确認沒有什麽問題了之後便帶着他回了X市。大概是因為心裏有事,童安一路上都非常安靜,除了回答裴泓問他的幾句話之外,幾乎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我爸是不是聯系過你了?”車剛開進X市,童安才突然出聲問道。

“嗯……不過我沒有接他的電話。”剛說完,裴泓又急急忙忙地補充:“童童,我覺得你現在還是不要回去,畢竟現在見面也沒什麽好溝通的。”

童安擡眼看他,“我什麽時候說要回去了?”說着又不太高興地責備裴泓:“被你這麽一鬧,我裝失憶的事肯定也沒那麽可信了。”

裴泓松了口氣,他才不管童安失憶的事到底有沒有暴露,對于裴泓來說,童安只有在他身邊才最安全。

“那我們就先回家,我已經讓人準備好吃的了,都是你喜歡的,回家之後你先好好填飽肚子,然後再安穩睡上一覺,其他的事等身體好了再說。”

童安轉頭瞪着他,“我昨天的話都白說了,你還是把我當成豬來養着,是吧?”

“不是,我是怕你——”

“別跟我說話,煩!”童安不讓裴泓繼續狡辯,煩躁地轉頭看向窗外。他有的時候真想把裴泓的腦子撬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構造,不然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這麽不會談戀愛呢?

這個時候,但凡一個正常的人都該知道怎麽說說好話安慰一下,可裴泓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除了吃跟睡,就沒有其他話好說了。

裴泓默默嘆了口氣,覺得小少爺真是越來越難哄了。

明明兩個人剛在一起的時候,熬一碗粥就能哄他開心,可現在準備一桌子好吃的都不能哄童安笑笑。

童安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坐了幾個小時的車更加疲憊,回家之後終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備,簡單吃了幾口飯就又上床躺着休息了。

裴泓本來一直在房間裏陪他,結果沒過多久接到了賀初捷的電話,告訴他傳來了一個文件需要裴泓看一下。

裴泓幫童安拉好被子,确認他睡得正熟,然後才輕手輕腳地離開卧室去了書房。

“什麽文件這麽重要?”裴泓打開電腦,語氣不耐地問電話裏的賀初捷。

“非常重要,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搞來的。”賀初捷回答:“裏面有個視頻,你仔細看看。”

裴泓舉着手機,按照賀初捷的指示找到了文件裏的視頻點開。

“這是童安他媽媽出事時候的路口監控,因為出了事故,所以一直保留到現在,我托了關系搞到了這段事發時候的錄像,你仔細看看,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賀初捷在電話另一端給裴泓解釋。

裴泓沒有說話,一分多鐘的視頻來回看了兩三遍,最後才在童安母親那輛車出事之前按了暫停,眼睛在屏幕上來回掃過,最終停留在了畫面上一輛銀白色的捷豹上面。

“後面那輛車,有什麽問題嗎?”裴泓看了許久,才沉聲問賀初捷。

“我發現你只要不在童安面前,腦子都還挺夠用的。”賀初捷玩笑似的調侃他,然後語氣又正經起來,嚴肅地說道:“本來我也沒有在意,當初警察大概也是覺得這是個意外,所以沒有對監控裏四周的車輛投入過多的注意力。”

“當時結案的時候,是說由于童安母親車速過快才會和路口轉彎的大車撞到一起,加上她的主治醫生也佐證她那段時間确實猶豫失眠之類的原因導致精神狀态不太穩定,所以那場車禍很容易就斷定成了意外。”

裴泓又按下了播放鍵,看着後面那輛捷豹停在了距離事故發生不遠的地方,緊鎖着眉頭問:“你覺得,她是被後面那輛捷豹追趕,所以才會把車開得這麽快?”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賀初捷那邊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過了幾秒才聽他又繼續說道:“你看看另外一個文件夾,裏面有幾張照片。”

裴泓照着賀初捷的指示把文件夾點開,裏面是幾張圖片,他依次點開浏覽了一遍,聽着賀初捷說:“這是我在網上找到的記者偷拍到的宴杭宣的照片,你看他開得這輛車,跟視頻上的是不是同一款?”

裴泓喉結滾動,眼睛緊緊盯着屏幕上的兩個畫面,冷聲問道:“宴杭宣現在在哪?”

“我也是猜測,也許是個巧合,畢竟這款車不是什麽限量版,數量也不算少。”

裴泓咬咬牙,“發生在宴杭宣身上的巧合太多了,當初我跟童安失憶的時候,第一個找上門來的也是他。”

“那你打算怎麽做?”賀初捷問。

“查查這輛車的下落,不管是不是巧合,都不能放過這條線索!”裴泓狠狠說道。

賀初捷答應下來,沉默了一下又問:“這件事你還是不打算告訴童安?”

裴泓沒有說話。

“他沒你想的那麽脆弱,你不能總把他當成是小朋友放在懷裏摟着,這是他的事,你得讓他自己出面解決。”賀初捷忍不住多嘴。

從他查到裴泓和童安的關系之後,就覺得裴泓對童安的保護有點太過了,這不像是情侶之間應該有的關系,賀初捷有的時候甚至覺得裴泓更像是把童安當兒子來看待。

“你今天話太多了。”裴泓作勢就要挂斷電話。

“不是我的話太多,只不過是我恰好說到了你不愛聽的話。”賀初捷點到即止,也不想對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多做評價,只是淡淡地又提醒了一句:“我只是覺得,你可以選擇做童安的後盾,但是你不能代替他去沖鋒。”

裴泓一愣,挂電話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

裴泓家裏的情況比童安家裏要複雜得多,那是一個真正的大家族,盡管裴泓身為長子,可還是從小到大都要承受來自各方的壓力,他現在手裏握住的繼承資格不是靠長子的身份,而是他實打實用手段争取來的。

所以在裴泓看來,童安就像是在溫室裏長大的小花,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最重要的是,他也舍不得把童安放出去接受風吹日曬。

“別人不了解你,我可不一樣。”賀初捷也不怕激怒裴泓,繼續說道:“你這樣下去,早晚會忍不住把童安綁在屋子裏。過度保護不是為他好,是你自己陷入了一種病态的思維。”

終于把話全都說完,賀初捷也不等裴泓反應,飛快地先一步挂斷了電話。

裴泓愣愣地發了一會呆,然後才緩緩地把手機收起,目光又落到了屏幕上定格的兩個畫面,腦海裏一直回想着賀初捷剛才說的話。

賀初捷把話說得這麽明白,就連裴泓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曾經有過那麽幾個瞬間,想着不如手段強制一點把童安綁回來算了,反正那些人裴泓總有方法幫他收拾幹淨。

裴泓疲憊地嘆了口氣,把電腦關機,起身又回到了卧室。

沒想到這麽一會,童安就已經睡醒了,正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聽到裴泓進來猛地擡起頭,目光中全是憤怒,不等裴泓說話,他就先抄起枕頭用力扔了過去。

“怎麽了?”裴泓接住童安扔過來的枕頭,一頭霧水地問:“怎麽剛睡醒就發脾氣?”

“我原來的手機卡呢?”童安氣沖沖地質問:“你說把我的手機設置得跟原來一模一樣,卻瞞着我換了一張手機卡,要不是我剛才無聊翻了幾下手機,可能還沒發現你幹的好事!”

裴泓表情無異,鎮定地走過去把枕頭放回床上,平靜地跟童安解釋:“我怕會有人一直打電話來打擾你休息,所以就先放了一張新的電話卡在裏面。”

童安也分不出裴泓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的,只是他實在跟裴泓生不起氣來,拿起床頭的水杯喝了口水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我現在已經休息好了,你把我原來的手機卡還我,我要回家跟我爸談談。”

裴泓垂眼,“我覺得你們也沒什麽好談的,梁川不是已經把真相都告訴你了,剩下的也就是阿姨的死因還沒有查清楚,你總不能這個時候往疑犯面前撞。”

童安眯起眼睛,聲音明顯冷了下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梁川到底跟我媽的事故有沒有關系還不确定,而且這也不能代表這件事跟我爸有什麽關系。”

這兩天童安一直在回想他出事之前聽到的那段對話,會讓他誤以為梁川是害死他媽媽的罪魁禍首,不過就是因為他在門外偷聽到了梁川跟他爸說了一句“應該為夫人的死負責”。

可是現在再想想,事情可能遠遠不止他表面上看到得這麽簡單。

與其這樣一直自己疑神疑鬼,童安還是決定跟他爸爸攤牌,一次性問清楚所有的事。

“不确定不代表沒有發生。”裴泓拉過他的手,企圖安撫童安的情緒。

聽到裴泓這麽說,童安心裏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悄悄熄滅了,他煩躁地不停深呼吸,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焦躁迷茫的狀态。

裴泓趁機坐過去抱住了童安,輕聲說道:“先把事情查清楚,你就算真的想去找他們把話說開,他們也未必願意跟你說實話。”

童安渾身僵硬,遲疑了一會才又放松地靠在裴泓身上,眼眶逐漸紅了起來,無力地點了點頭,又說道:“我想去看看我媽媽。”他恢複記憶之後就一直想着要給母親報仇,以至于他甚至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去看過他媽媽一眼,前幾天跟着梁川去了一趟公墓,童安才有了要去看看媽媽的念頭。

“好。”裴泓滿口答應下來,反正只要童安不想着再離開他身邊,不管童安想去哪,他都只管陪着就是了。

童安的母親葬在了郊區一座公墓裏,時隔一年多,童安至今還記得當時葬禮上的一切,剛一走近墓地的大門,就先忍不住紅了眼眶。

“童童?”裴泓擔憂地握住他的手,“不然等以後再來,我覺得你現在情緒不太穩定。”

童安搖了搖頭,執意要去母親的墓碑前看看,掙脫了裴泓的手,腳步堅定地一步步往前走。

裴泓嘆了口氣,趕緊跟在他身後。

不過童安倒是沒有他想象得那麽脆弱,雖然狀态不太好,可是站在墓碑前面硬是忍着一定眼淚都沒有掉,就只是一言不發筆直地站着,目光緊緊盯着墓碑上母親那張黑白照片。

童安的長相跟母親有着七八分相似,一雙圓圓的杏眼非常打眼,裴泓還記得小時候他也很喜歡童安的母親,印象中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和童安父親之間的感情也非常好,幾乎已經成了商圈津津樂道的模範夫妻。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就連裴泓都覺得難以接受,所以他更能想象童安的心情。

“我媽最後那段日子身體一直不太好,咳嗽得很厲害,我爸還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一種藥,特地買來天天看着我媽吃。”過了很久,童安終于開了口,聲音幹澀地說道:“我那個時候太不懂事了,要是多關心一下她,或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跟你沒關系。”裴泓上前一步,看着童安的側臉勸說:“已經很久了,我們先回去吧?”

童安沒有說話,又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一會,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裴泓松了口氣,連忙帶着童安往回走,可是沒想到剛剛走出幾步,童安就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裴泓擔憂地看着他。

童安緊緊抿着嘴唇,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退了下去,就在裴泓擔心他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的時候,童安突然變了一副表情,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拿出手機急切地找出陳堰的電話撥了出去。

裴泓皺眉,早知道他就連陳堰的號碼也從童安手機裏删去了,免得童安總想着和陳堰聯系。

“童安你可真行!”電話剛一接通,陳堰的不滿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你說要去一趟Y市,緊接着就跟我玩失聯,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你到底跑哪去了?是不是跟裴泓那條狗在一起呢!”

“陳堰你給我說話注意一點!”裴泓就在童安身邊,陳堰那些話一字不落地全都進了他的耳朵,要不是怕童安生氣,他肯定直接把電話搶下來挂斷。

“你現在在哪?我有急事找你!”童安狠狠踩了裴泓一腳示意他閉嘴,同時急切地跟陳堰說道。

陳堰冷哼了一聲,十分傲嬌地說:“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童安你就作吧!仗着我喜歡你就為所欲為!”

這話從小到大童安已經聽陳堰說過無數次了,可他一點都不覺得陳堰是真的喜歡自己,這次也很自然地無視了陳堰,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別廢話!你到底在哪?”

“學校。”陳堰無趣地回答。

“我現在就去找你!”童安直接挂了電話。

裴泓看着童安急急忙忙上了車,連忙也跟着坐上去,剛想開口問童安,就聽到童安非常幹脆地說道:“送我去陳堰那裏,然後你就先回家吧。”

“我跟你一起。”裴泓想都不想就拒絕。之前是被逼無奈,不然他是不可能讓童安在他眼皮底下跟陳堰單獨來往的。

童安皺眉,“你跟陳堰一見面就要吵,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你別搗亂!”

“我肯定不搗亂,我就是陪着你。”裴泓真誠地保證。

童安根本不信他,連話都沒說,反正他是不會讓裴泓跟陳堰會面的。

不過沒想到中途裴泓接了一個賀初捷打來的電話,神神秘秘地說了兩句話之後居然同意讓童安單獨和陳堰見面,他自己則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跟賀初捷談。

童安不疑有他,只當是裴泓有工作上的事要處理,并沒有當做一回事。

童安到了學校的時候,陳堰早就泡好了茶等着他,可童安剛一進門,他卻連頭也沒有擡,埋頭看着手裏的書,一邊悄悄掀開眼簾偷瞄童安,直到确認裴泓沒有跟過來,他的臉色的稍微緩和了一點,擡起頭看着童安陰陽怪氣地說道:“真難得你還能想起來看看我。”

“不是來看你的,我有事要問你。”童安拉開椅子坐下,根本不理會陳堰古裏古怪的态度,急切地問道:“我媽出事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身體都不太好,咳嗽了很長時間,你還記得吧?”

陳堰見童安是真的有事,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點了點頭回答:“當然記得,那會你還問我有沒有什麽好點的醫生介紹給你,怎麽了?”

童安雙手交疊在一起,似乎非常緊張,不安地搓着手,猶豫了很久才看着陳堰的眼睛問道:“她那段時間其實精神狀态也不太好,夜裏經常會失眠,你覺得……會不會跟她吃的藥有關系?”

陳堰合上手裏的書,“她吃了什麽藥?”

童安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發白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個藥是我爸一直幫她買的,我只知道是治咳嗽的。”

陳堰臉色一沉,“你之前怎麽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

“別問了。”童安難受地揉着額頭,他當時完全沉浸在母親過世的悲痛中,根本沒有懷疑過那場事故會是人為的,更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親生父親。

陳堰見他這樣,也沒有逼問下去,只是緩緩喝了口茶,思考了一會才回答:“如果是咳嗽藥,倒是有可能會對精神造成影響,不過我不确定,你最好可以記得是什麽藥。”

童安痛苦地擠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語道:“藥名嗎……問我爸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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