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為了那個做雞的女人嗎！

五年了。

顧新瑤離開他，已經五年了。

他一次又一次跟自己說，顧新瑤已經死了。

那個女人已經在他心裏死了！！

可是，哪怕是人在美國，在吃飯，喝水，在等車，在工作的時候，他總是能想起來——

她狹長的眸子，還紅紅的櫻桃小唇，還有……她溫暖，柔軟的身體。

他會懷念那個夏天的運動會，會懷念那場兩人一起組織的活動，會懷念……會懷念操場上淡淡的青草的香味。

那時候，顧新瑤參加學生會的應聘，明明報名在學習部，可是慕錦陽卻仗着自己已經是學生會的主席，直接将她給塞進了秘書部。

秘書部啊……這樣，他每天都有借口打電話給她，叫她幫自己傳達一下什麽會議啊，工作啊之類的。

那時候的顧新瑤小小的，又聽話又懂事，工作又認真，每次看着他蹙着眉頭認真的樣子，慕錦陽都在心裏樂開了花兒。

這時，辦公室門開了。

慕錦陽捏了捏已經僵硬的脖子，懶洋洋的擡了一下眼皮，開口：“我說過的，進我的辦公室必須敲門，你也不例外。”

“慕總。”

“滾出去敲門！”

門口的女人咬咬下唇——五年了，慕錦陽對他，幾乎從來沒有溫柔過。

除了……她抱着女兒靜好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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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門外傳來了一陣“砰砰”的敲門聲。

女人走進來：“慕總。”

“蔣總監，有事？”

“這是人事部送來的一批應聘者的資料，你可以看看。”

“哦。”慕錦陽懶得瞥眼睛，他揮揮手，“放我桌上，一會兒我慢慢看。”

說完了，慕錦陽又閉上了眼睛，不過……

“怎麽還不走？”

“錦陽。”那個女人還是有些不甘心，“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她，對不對？”

“……”

“你有沒有想過靜好的感受？”

“蔣子湄！”慕錦陽睜開眼睛，眉頭深深的皺在了一起，“這是公司，不是紅葉山莊，你最好注意着點兒。”

“我忍你這麽多年容易啊！！”

蔣子湄朝慕錦陽大吼了一聲，一把将那些應聘者的資料丢在桌上，資料散開了，亂糟糟的，一張張應聘者的證件照印入了慕錦陽的眼。

他的桌子已經夠亂了。

慕錦陽沒有說話，随手将桌子整理了一下：“說實話，我沒有求你忍着我。”

“……”

“如果不是為了靜好，我也實在不想忍耐你。”

“你……”

“你可以出去了，蔣總監。”

慕錦陽勾起唇角一笑，然後便低下頭去，開始看那些資料。

蔣子湄握了握拳頭，轉身走了——

慕錦陽……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去KTV找了顧新瑤！！

為什麽要回來……他完全可以在美國的分公司，而自己，也可以抓緊調過去，再也不回青城，再也不會看見顧新瑤！！

一想到慕錦陽回來了，還要跟顧新瑤那個狐貍精糾纏不休，她就寝食難安！

看來搞臭了她的名聲，還不夠！

是夜，江南春KTV。

顧新瑤已經喝的半醉，長長的頭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喲，小姐，這酒量你還賣酒？”

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再喝兩瓶，我就給你兩千塊！！”

顧新瑤感到自己胃裏一陣翻騰……

已經六瓶了，再喝兩瓶，豈不是要命？

可是……

一想起多多，顧新瑤就咬咬牙，又開了一瓶，死命的往嘴裏灌酒……

一瓶還沒有喝完的時候，一個粗糙的大手，一把拽下了她還含在嘴裏的酒瓶。

酒“嘩啦啦”的灑了她一身。

“敢給我的人灌酒？”沙啞的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顧新瑤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聽到一陣“噼裏啪啦”的，玻璃撞擊成碎片的聲音。

……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顧新瑤感覺自己似乎被放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喝了這麽多酒，她早就已經渾身冰冷，懷抱好溫暖好溫暖，她禁不住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又努力往那個溫暖的地方鑽了又鑽。

這種感覺，好像還在大二。

第一次參加運動會的顧新瑤，壓根就是被人使壞給報名了一萬米，跑到一半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沒有了知覺。

就是那一次，她也是被塞進這樣一個懷抱裏，迷迷糊糊，迷迷糊糊的，被抱去醫務室，然後又被抱回宿舍。

現在，她感到自己被抱上了一張軟綿綿的大床，厚實的暖暖的被子蓋上來，還在夢裏的顧新瑤不禁翹起嘴巴笑了。

很甜。

“好傻”

耳邊的聲音很熟悉，顧新瑤好像知道是誰，但是又不知道，她又皺皺眉頭，胃裏很惡心，接着，又是幾聲“咳咳”的猛烈的咳嗽，咳的她喉嚨幹燥，腦袋又沉重又疼。

她沉吟了一聲，感到嘴邊，一陣暖暖的水流劃過。

顧新瑤像獨自在沙漠中遇到了救援隊，使勁兒喝了幾口。

然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嘉泰酒店門口。

“慕總，要不要去醫院——”

“其他的都不用管了，記得去給顧新瑤提一身新衣裳，讓酒店前臺給送進去。”

“可是……”

“小傷，不礙事。”

說罷，慕錦陽卷了卷袖子，先将已經被顧新瑤吐髒的外套丢進車裏，然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紅葉山莊。

慕錦陽帶着一身酒氣打開了門，燈也沒有開，小心翼翼的換了鞋。

“你還知道回來？”

慕錦陽被吓得一個哆嗦。

擡頭，黑夜裏，沙發上坐着的女人，呈現出一個黑黑的影子，他伸出手，打開燈，“子湄。”

“不看看幾點了麽？”她好像極力讓自己保持着鎮定，拳頭已經緊緊的攥起來，指甲都快要嵌入肉裏了。

慕錦陽脫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倒了杯涼開水，冷冷道：“我沒回來，你就早早哄靜好睡覺，黑漆漆的坐在這裏，像什麽樣子？”

蔣子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緩緩的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慕錦陽身邊：“你說我像什麽樣子？”

“去哄靜好睡覺。”

“你還知道靜好？”蔣子湄簡直要氣死了，“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走近了慕錦陽，她終于控制不住，捂住嘴巴哭出了聲——

慕錦陽也不知道在外面收拾收拾就回來嗎？他身上夾雜着酒氣和女人香水的味道，潔白的襯衣上血跡斑斑，胳膊上，脖子上都是劃痕，還有他手裏拿着的那件西裝外套上，也四處都沾着血跡和嘔吐物。

他到底幹什麽去了？

蔣子湄連猜都不用猜，一定又是去江南春找顧新瑤，和那裏的客戶打起來了！

不然他能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除了顧新瑤，還有誰！能讓他把自己弄成這樣？

慕錦陽揉了揉眼睛——折騰到了大半夜，他也累了，再說身上還有傷，胳膊還有些酸痛，于是轉過身，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去洗臉。”

“慕！錦！陽！”

“又怎麽了？”

“在美國呆的好好的，為什麽回來？”

“為了把我們慕氏發揚光大。”慕錦陽一邊說一邊走，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就是為了那個做雞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