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沒人要的破鞋

顧新瑤的雙腿還顫抖着。

她慢慢的蹲到了地上，小小的身體，不知道因為冷，還是因為酸痛，一下又一下的抖動着。

摸到錢的手指尖，也在因為累和屈辱，輕輕顫抖。

慕錦陽倒是如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表情，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白色的襯衣将他棱角分明的臉，襯的那樣俊美好看，而顧新瑤，就像一個被抛棄的孩子，蜷縮着身子，抹着眼角的淚水。

慕錦陽低下頭。

她縮在他的腳下，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紅彤彤的地毯上。

就這麽一刻，他突然有些心疼。

顧新瑤擦了眼淚，狠狠的咬着嘴唇，又開始低聲啜泣。

看到這個樣子的她，慕錦陽也驀地有些手足無措了，他慢慢蹲下去，“是我弄疼你了？”

顧新瑤繼續抽泣着，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慕錦陽的身子頓了一下，眉頭輕皺。

然後，他拿起手邊的顧新瑤的衣服，輕輕披在她身上。

顧新瑤在他的面前流了那麽多次眼淚，就只有這一次，他突然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她不是早就開始出賣自己的身體了麽？

為了錢她不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不是根本就沒有愛過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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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哭什麽？

難道……難道不是這樣？

會不會……他們倆之間……還有什麽誤會？

慕錦陽的眉頭，漸漸的擰在了一起。

正在心髒隐隐作痛的時候，顧新瑤突然抹了一把眼淚，拿起那一萬塊錢，站起身來，一邊抽着鼻子，一邊緩緩穿上衣服和裙子：“沒事。”

說罷，迅速将錢裝進了上衣口袋。

反正在他心裏，她早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了，解釋不解釋，還有什麽意思呢？

就算她這張嘴，能說出什麽花兒來，慕錦陽，也是不會相信的吧。

呵……

出賣自己就出賣自己吧，只要有錢給多多治病，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至于慕錦陽怎麽想……既然他們早就已經分手了，那還有什麽關系？

慕錦陽見顧新瑤如此，他也跟着站起身來。

冷冷的坐在椅子上：“今天表現非常好。”

“……”

“以後要經常這樣，我還能給你加價。”

“……”

“對了，下次我叫你來的時候，記得叫聲小一點，不然……報紙上的頭條就是你，跟我了。”

“……”

“本來就是個沒人要的破鞋，如果在上了頭條，你就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顧新瑤的呼吸，驀地滞住了——

慕錦陽的聲音很輕，很冷，冷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根一根的冰針，一下又一下的刺進她的心裏。

加價……破鞋……

該是有多大的恨，才能……讓他用這些話，來羞辱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長長時間呼出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

她将手伸進口袋，牢牢的攥緊了那一萬塊錢。

用力到，手指節已經泛白了。

如果說，曾經她還對慕錦陽有過一絲的念想，那麽現在，她就徹底對他死心了。

他還能說出哪些難聽的話？

顧新瑤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這一刻，心已經完全麻木了。

對，慕錦陽說的對，只要有錢就好了啊。

她淡然的點點頭，仿佛慕錦陽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不認識的陌生人：“我知道了，慕總。”

“……”

“随時聽候您的差遣。”

說完這句話，顧新瑤整理了一下衣領，轉身打開門出去了。

聽着門重重關上的聲音，慕錦陽的心，好像也空了。

休息室。

“小周，你有沒有覺得咱們慕總跟新來的那個……小顧怪怪的？”

“沒有吧，今天慕總跟夏晚的緋聞還傳的滿天飛呢。”小周喝了一口咖啡，捂着嘴唇偷笑，“夏晚逼婚？哈哈，也太可笑了，咱們慕總像是被逼婚的人？”

“可是今天早上我明明看見慕總把小顧的早餐丢進垃圾桶裏。”聊着八卦的姑娘們好像一下子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而且眼神很暧昧哦。”

“對對，聽說小顧還是慕總破格錄用的呢。”

“你們才不知道呢，小顧就去過兩次慕總的辦公室，每次都超過了四十分鐘，誰知道他們在裏面做什麽，哈哈哈……”

“聊什麽呢？我也聽聽。”

“蔣……蔣總監。”

一看總監來了，剛剛還八卦的嬉笑不斷的幾個姑娘，立刻閉了嘴，“沒什麽。”

蔣子湄的臉色黑的有些奇怪。

沒什麽？

剛剛她明明聽見，有人說……顧新瑤每次去慕總的辦公室，都超過了四十分鐘。

四十分鐘，他們能做些什麽？

蔣子湄瞪了她們一眼：“不好好工作，在這兒瞎嚼什麽舌頭？”

“蔣總監，我們這就去工作。”

話音一落，幾個姑娘馬上一溜煙兒的跑了。

慕氏集團的人都知道，蔣總監好像确實對慕總有那麽一點兒……

而且，這公司裏，蔣子湄的股份也不小，自然也有些專橫跋扈，這種專橫，跟慕錦陽的橫又不一樣，大家見了她，都恨不得能繞着道走，生怕觸碰到了她的哪一根神經，激怒了她，那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眼看着大家都走了，蔣子湄卻一個人愣住了。

慕錦陽把顧新瑤招過來，對于她來說，就好像在她的身邊，綁了一個可以随時爆炸的炸彈。

而且……以慕錦陽的态度，好像對顧新瑤沒有那麽好，那她是不是可以想點兒辦法，把顧新瑤趕走？

蔣子湄喝了一口茶，撥通了她婆婆的電話。

“喂，媽……”蔣子湄剛叫了一聲媽，眼淚就出來了，泣不成聲。

過了一陣，慕錦陽的手機響了。

“喂，是媽啊，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我現在還有些忙——”

“忙？忙就可以忘了我這個老太婆？”電話那頭，是老太婆氣鼓鼓的聲音，“這一周周末，過來看我。”

慕錦陽皺了皺眉頭。

要說這個人怎麽是他媽呢？連命令人的口氣都是那麽的像。

剛剛想拒絕，老太婆似乎能感覺到，又說道：“你都這麽久沒有來看我了，難道還想拒絕不成？”

“媽，沒有……”

“這周周末我讓楊姐給你們做好吃的，你跟子湄，都要給我回來。”

這句話說完了，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