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她求錯人了

“喂？若蘭？”

若蘭是她的大學閨蜜，畢業以後，就跟着男朋友去了帝城。

秦若蘭的男朋友，在帝城開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兩個人經常忙的不着調，她跟若蘭，也已經很久都沒有聯系了。

今天怎麽……

“喂……瑤瑤……”

電話那頭，秦若蘭的聲音裏，拉着明顯的哭腔。

“別哭啊，你怎麽啦？”

“我……瑤瑤，我失戀啦……”

上大學的時候，秦若蘭追他男朋友追了很久，簡直都能寫一本《若蘭追夫兵法了》，畢業以後，兩人感情一直很穩定。

顧新瑤嗓子還癢癢疼疼的，她咳了兩聲，聽到秦若蘭繼續說道：“那個賤人，竟然……竟然出軌了一個白富美……”

“……”

“瑤瑤，我也又白又美啊，雖然我不富，可是……可是我……”秦若蘭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驀地，好像感覺到了什麽，“瑤瑤你說話聲音怎麽怪怪的，你感冒啦？”

“你在哪裏啊？”顧新瑤吸了吸鼻子。

“我剛下飛機，我來投奔你來了，親愛的……”

“那你來吧，我在仁惠醫院。”

約莫四十多分鐘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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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原來跟慕錦陽傳緋聞的那個人，是你啊？？”

來了醫院，若蘭先是跟許然打了招呼，然後就拉着顧新瑤，問東問西起來。

顧新瑤口幹舌燥，但是心裏這麽多話，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找誰訴說，便一股腦兒的告訴了若蘭。

大學的時候，慕錦陽除了對顧新瑤笑過，對其他的人，都是一張冷冷的冰塊臉，所以若蘭本身就對慕錦陽有看法，再加上五年前那場變故，她就更讨厭慕錦陽了。

不喜歡你就別追，追到手了，就要結婚了，還跟你那個青梅竹馬的蔣子湄上床？

還要懷個娃？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像他這麽不要臉的！

慕氏。

今天一整天，慕錦陽的狀态都怪怪的，顧新瑤不在，整個公司都充滿了抑郁和壓抑的氣息。

小王助理更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生怕觸碰了慕錦陽的哪根神經。

“慕總，剛剛……剛剛小顧打電話來說，可不可以給她預支兩個月的工資，我……我得向您請示一下。”

財務總監才開了口，會議室裏就突然以前寂靜。

財務總監……是瘋了嗎？

明明知道總裁跟小顧之間，可能有些不能說的秘密，氣氛都壓抑成這樣了，怎麽還能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是財務總監也很委屈啊，顧新瑤才跟她打電話過來，看樣子還很是着急，叫她直接去跟總裁請示，顧新瑤也不肯。

“陳總監，顧新瑤試用期都沒有過，還有什麽資格預支兩個月的工資？這你還好意思放到會上問？快點拒絕了。”

蔣子湄瞪了財務總監一眼，“還沒有工作多久呢，斷斷續續的請了幾次假了，不給她工資扣光都不錯了，也不知道她怎麽好意思張得開嘴！”

慕錦陽聽了蔣子湄的話，皺了皺眉頭。

眼睛微微眯起——

又是要錢。

慕錦陽只知道，顧新瑤在縣城裏，有個不争氣的敗家老媽，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就動不動打電話跟顧新瑤要錢。

那時候他們還在上大學，顧新瑤沒有辦法，只能在課餘時間出去打工掙錢，後來他們在一起了，顧新瑤的媽媽，幹脆直接把電話打給慕錦陽，一口一個女婿的親切的叫着，然後再開口問他要錢。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顧新瑤啊顧新瑤……月薪都給她三萬了，還想要是嗎。

慕錦陽将鋼筆的筆帽，輕輕蓋上。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整個會議室裏的人，幾乎全部都屏住了呼吸。

難道說……又是顧新瑤的媽欠了錢？沒有辦法還賬？

想了想，慕錦陽身子往後一仰，結結實實的靠在椅背上。

“陳總監，你去給顧新瑤打電話。”

“……”

“告訴她，預支工資可以，但是她求錯人了。”

會議室裏的人也都滿臉的“了然了然”的表情。

求錯人？那意思不就是讓顧新瑤去求慕錦陽？這麽明顯的意圖，慕總，還真是對顧新瑤，跟對其他的人不一樣哈。

蔣子湄攥緊了鼻，面色漸漸紅了起來。

醫院。

“陳總監，可不可以——”

“小顧，我已經問過慕總了，他的意思是……讓你親自去跟他說。”

“……”

聽着顧新瑤不說話，陳總監繼續說道，“你別怕，我看着有戲，只要你親自去跟慕總好好說說，我想他一定會同意的。”

顧新瑤悻悻的“哦”了一聲，一想起又要去面對慕錦陽，她緊張的連心髒都不會跳了。

本來，她是真的不想管她那個無底洞一樣的媽了。

可是就是剛才，媽媽打電話過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嘈雜，似乎有很多男人在。

“喂？瑤瑤啊……算媽媽求你了，給媽點兒錢吧，不然媽真的……真的活不成了啊！”

顧新瑤怔了一下：“媽！你在哪兒啊？”

可是媽媽還沒有說話，電話好像就被一個粗魯的男人搶了過去，他的聲音很大，震的顧新瑤猛的将手機拿到一米遠。

“喂！顧新瑤嗎？我告訴你，給你三天時間，籌不到四萬塊錢，我就把你媽媽的手指頭寄給你！”

說罷，就挂了電話。

電話這頭的顧新瑤，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幾乎是想也沒有想，就直接跟公司的財務總監打了電話，沒有想到還是……

顧新瑤的眼前，出現了慕錦陽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她驀地打了個冷顫。

翌日，總裁辦公室。

“病好了？”

慕錦陽像往常一樣，站在窗前，像一尊雕塑。

然後，他緩緩轉過身來，坐在座椅上。

顧新瑤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嘴唇幾乎沒有一點兒血色。

昨天才生病，今天就站在這裏。

形單影只。

“上班化妝，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慕錦陽靠在椅背上，滿臉的冰冷的氣息，讓顧新瑤慢慢的，往後倒退了一步，“顧新瑤，你看看你的臉色，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薄薄的嘴唇，一點一點的動着，慕錦陽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感覺今天的她異常的單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他皺了皺眉頭。

這副模樣，還是讓人有些心疼。

顧新瑤咬咬下唇：“那個……我只是……只是想……”

“從來沒有哪一個實習員工敢提出來，預支薪水的要求。”

顧新瑤話還沒有說完，慕錦陽就打斷了。

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轉過臉去，仿佛根本不想看她一眼。

顧新瑤心裏一涼，驀地，一種深深的自卑感席卷她的全身。

“那，那我就走了。”

她又往後退了一步。

已經被拒絕了，難道還要低聲下氣的。去求他給自己點兒錢麽？

或者，求他跟自己再做幾次交易？

顧新瑤感到自己的心髒，好像都蜷縮在了一起。

慕錦陽擡起頭來，将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

“現在就走了？”

“……”

“怎麽，有了許然這個新的財神爺，被我拒絕了，就心安理得的去找許然？”

“我沒有——”

“沒有？”慕錦陽将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呵，行，下個星期，我有個會，你陪我去。”

“……”

“等回來了，我就把工資預支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