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師尊就靜靜地看着徒兒表演
師尊就靜靜地看着徒兒表演
林安暗道不好,忙側身躲避。
可還是被一只戴着漆黑玄甲的手,抓破了衣衫,在肩膀留下三條血淋淋的指痕。
“九叔,不要殺他,打斷他的四肢,裝進大缸子裏,放些蛇蟲鼠蟻進去,我要留下他,好好折磨!”顧西川冷笑道,一劍平削而去,竟用泥土,将噴湧的水流堵住了。
鲮鯉剛好從地裏鑽出來,還吃了一嘴泥。
林安心驚肉跳,黑袍人好似憑空出現一般,形如鬼魅,若非身上陰氣太重,他都沒有絲毫察覺!
甫一交手便知,此人遠遠不止元嬰期,怕是化神中期高手了。
講真的。據林安目前所認識的人中,只有師伯,師尊實力在化神中期之上,小師叔乃化神初期。
三個長老和四個峰主,只在元嬰巅峰期。
也就是說,今日除非師伯,或者師尊親自趕來救他,否則,他必死無疑了!
“看你這副表情,似已猜出來了。”顧西川洋洋得意,“九叔乃化神中期高手,弄死你一個區區入魔初期,易如反掌!”
“你們敢!”林安冷汗潸然,佯裝鎮定道,“我的師尊晏陵仙君,可是渡劫期巅峰高手!今日,你們膽敢傷我分毫,我師尊定将你們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哈哈哈,多謝提醒。”顧西川對黑袍人道,“不折磨了,直接殺了,碎屍萬段,以防夜長夢多。”
黑袍人沖着他略一颔首,然後,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抵達林安面前!
林安甚至都沒看清楚,這家夥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剛要側身躲閃,卻驚覺自己完全動彈不得了,這就是化神期嗎?恐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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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讓他毫無反手之力!
顧西川笑道:“縱然你師尊再厲害,又能如何?他是正道仙君,我也是正道修士。我堂堂天道宗的少主,他敢殺我嗎?他能殺我嗎?”
“九叔,殺了魔尊之子!!”
鳳羽察覺到林安有生命危險了,瞬間就飛了出來,卻被黑袍人輕易化解。
連鳳羽也保不住他了。
林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黑袍人的大手緩緩向他逼近,不難想象,林安的頭骨,很快就會被捏碎,而後,死掉。
死掉。
又要死了嗎?
好不甘心,他還那麽年輕!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和師尊好好告別才對。
這下好了,即将和師尊天人永隔了,師尊再見他,就只能面對一具冰冷的,殘破的屍體了。
“師尊,我們來生……”林安緩緩合上眼眸,一滴清澈的眼淚,順着面頰滾落下來,“再見。”
可預料之中的劇痛,并沒有傳來。耳邊驟響起一道骨裂聲。
林安一愣,瞬間睜開眼睛,從旁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正緊緊抓着黑袍人的手臂。
感覺也沒用很大的力,骨頭就變形了。
“你算什麽東西?竟敢傷我的徒兒?”晏陵面色陰沉,聲音冷到了極致,卡擦一聲,竟把黑袍人的手臂折了下來!
可那黑袍人似乎絲毫不疼,另一只手立馬揮了過來。可他哪裏是渡劫巅峰的對手,晏陵随手就将他兩條胳膊對折下來,嘭的一聲,插到了黑袍人的胸口。
黑袍人就此倒下。
林安周身的威壓瞬間消散,見顧西川要跑,立馬大喊:“師尊,別讓他跑了!”
晏陵飛身而去,縱劍施法,瞬間變幻出上萬道劍影,将其團團包圍其中。餘光瞥見,一群天道宗弟子沖了上來,一揮衣袖,便将衆人掀飛出去,倒地不起。
“再敢上前半步——”白衣仙君滿臉肅殺之氣,“死!”
哇,師尊好厲害!
林安眼睛一亮,心裏歡呼雀躍,跟小孩兒一樣,一下跳到了黑袍人身上,邊踩邊告狀:“師尊!此人方才說,要打斷我的四肢,将我裝進大罐子裏,狠狠折磨死我!”
“他還說,他是天道宗少主,你不能,也不敢殺他!”
晏陵微微一笑:“是麽?”
顧西川面色發白,狠狠剜了林安一眼,随即,又笑道:“呵呵,你們莫不是覺得,九叔那麽容易,就被你們制服了?”
竟憑空變出一個銅鈴來,狠狠往地上一摔,瞬間四分五裂。他這一舉動實在怪異,不由讓人一愣。
卻見那黑袍人突然動了,猛坐起身來,袍子滑落,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根本就不是活人!
分明就是一具幹屍!
林安趕緊跳開一步,那屍體張開了嘴,吐出一只蠱蟲來,直沖林安。距離如此之近,又如此之快,林安根本躲閃不及。
緊要時刻,晏陵閃現而來,一手護住林安,一手抓住蠱蟲,卻不曾想蠱蟲瞬間就鑽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晏陵看了一眼,眉頭緊蹙。
“晏陵仙君,在下先走一步,祝二位好運!”顧西川拱手,頗為客氣地拜了拜,一張傳送符砸在地上,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上只留下了一個小紙人。
“師尊,你怎麽樣?!”
林安趕緊抓着師尊的手,看着掌心都黑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整個手臂,他一急,也顧不得別的,忙低頭狠狠一吸。
“別……”晏陵沒能制止住他。看着林安吐了一大口黑血出來,又要去吸。
“沒用的。”晏陵擋住他,輕聲道,“無妨。”
“可是師尊的手都黑了,毒素會不會蔓延至心房?又會不會毀了氣海?金丹會受影響嗎?師尊會死嗎?死了還能複生嗎?”林安急得一疊聲詢問,都帶點哭音了。
渾然忘了問,師尊怎麽會突然出現。
更忘了此前他因為酒後荒唐,才和師尊雙修過!
“對不起,師尊!我,我又給師尊添麻煩了!”林安都快哭了。
“莫哭,說起來也是為師考慮不周,竟沒曾想,天道宗竟敢如此欺壓你魔族。”晏陵溫聲細語道,“師尊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鲮鯉好不容易鑽了出來,呸呸吐了幾口泥水,看了看仙君,又看了看小主人,然後“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你,你手裏拿的什麽?”
林安趕緊松開手,耳根微微發燙,見鲮鯉手裏拿着個小紙人,做得栩栩如生,五官具在,尤其眼睛,紅得幾乎要滴血了。
覺得滲人得很,鬼氣森森的。
晏陵看了看,沉聲道:“金蟬脫殼。”而後吩咐鲮鯉,把紙人丢地上,一記明火符,将之燒了。
“啊,為什麽要燒?我覺得蠻好看的。”鲮鯉道。
“那是活的,會附身。”晏陵解釋,又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長。
遺骸沒有受損。
林安蹲下,仔細審視了片刻,随後搖頭道:“這不是我母親的遺骸。”
他非常肯定。
若這是鳳凰的遺骸,鳳羽必定有所感應。
可是鳳羽根本不肯挨近,而且,魔尊之子也沒有鬧騰,說明,這并不是鳳凰的遺骸。
也算是萬幸罷,如果真是鳳凰的遺骸受辱,林安也接受不了。
“那我豈不是根本沒幫上小主人的忙?”鲮鯉夾着尾巴,搭拉着圓鼓鼓的小腦袋,委屈巴巴。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林安同晏陵道,“師尊,這是我收的靈寵,雖然他其貌不揚,但沒有壞心眼!對我也很好!”
然後,又同鲮鯉道:“這就是我師尊,晏陵仙君。”
明明認識,卻偏裝不認識的晏陵,輕輕颔首,忽察覺到了什麽,仰頭望天,便見整個魔界上空,都被一層透明的結界籠罩。
林安也發現了,納悶道:“那厮該不會覺得,弄個破結界出來,就能擋得住師尊這般的渡劫期巅峰修士吧?”
自是擋不住的。
這世間能擋住晏陵的結界,本就不多,更何況那個天道宗的少主,不過是區區元嬰期。
晏陵碾死他,無異于碾死一只螞蟻般簡單。
同為正道,劍宗與天道宗不說交好,但也沒有任何仇怨,晏陵不好衆目睽睽之下,就将其擊殺。
方才不過救徒心切,竟讓他給跑了。
“師尊,不如這樣,先傳訊至劍宗,說明情況,以防那厮信口胡謅,在外大放厥詞,颠倒黑白。”林安又道。
晏陵搖了搖頭:“有此結界在,暫時無法傳訊出去。”
“什麽?”林安震驚,“這結界很厲害嗎?”
晏陵便跟他簡單解釋了一番。
這不是普通的結界,而是一種極其惡毒的結界,名為巫難結界,被困在結界之中的生靈,若想破開結界出來,就需要找出“界眼”來,直接殺了這個“界眼”即可。
如此說來,方法确實簡單。
但問題是,“界眼”一般是三歲左右的稚子。
身為正道修士,如何能随意殺死一個無辜的孩子?
林安聽罷,當即震怒道:“好生心狠手辣!居然為了困住我們,就想出如此陰狠的招數來!”他有些疑問,“天道宗不管怎麽說,也是和劍宗齊名的正道大宗,門中少主竟學這等結界?”
“自是不能學,此乃禁術。”
只是不知,顧西川是從何處學來的。晏陵偶爾也會偷學些有意思的禁術,但從未接觸到巫難結界。
他品性縱然再壞,也絕不會殘殺稚子。
“不管怎麽說,師尊先随我回去療傷要緊。”
偌大的魔陵幾乎被掘地三尺了,非一時兩時,就能完全料理好。
還有被奴役的魔族人,也需要安撫。
至于那些正道弟子,早在看見晏陵時,就已經紛紛繳械,連天道宗的弟子們,也識時務地放下法器,跪地大喊,仙君饒命!
晏陵中的是屍蟲,靠食腐肉為生,吸收了至陰至邪之氣,體內滿是屍毒,注入活人的身體中,屍毒會迅速蔓延開來,若是攻入了心髒,就會瞬間斃命。屍蟲還會爬到人腦中,吞噬人腦。之後,就能輕易控制這副已死的身軀了。
由于,身軀已死,本質上就是行屍走肉了,再沒有半分痛覺,實力會異于常人的強悍。之後就靠吸食屍氣,來提升實力。
先前那位黑袍人便是如此。實力堪比化神期修士。
按理說,這種以屍蟲控屍的把戲,都是鬼修喜歡玩的,顧西川好歹也是一宗少主,原不該碰此等陰邪之術的。
林安一聽,瞬間就急了,二話不說,抱住師尊的腰,直接将人扛起來就跑。鲮鯉看得一愣愣的,使勁揉了揉眼睛。
一直到一處安靜的偏殿,才将師尊放下。
“師尊,我知道!中了屍毒不可以亂動,也不能使用靈力,否則,屍毒會蔓延得更快!我現在去找糯米來,為師尊拔毒!”林安飛快地說,臉色都白了,随即又自說自話起來,“不行,光是體外拔毒,肯定不行,還得灌進肚子裏!”
然後,他又對晏陵道:“師尊,你別動,我去去就來!”
說着撒腿就往外跑。立馬被抓住了手腕,林安急得快原地亂蹦了,道:“師尊,別拉我!我要去找糯米,救你命啊!”
晏陵道:“區區屍毒。”為了不讓林安着急,他便隐去了手臂上的黑色毒紋,輕聲道,“你瞧,已經好了。”
林安震驚,抓着師尊的手,翻過來,又翻過去,仔細查看,果然恢複如初了。
“真的好了……師尊好厲害啊。”他禁不住感慨,也有些慶幸,幸好當時師尊替他擋住了屍蟲,要不然,以他的修為,此刻沒準已經被屍蟲吃了腦子。
晏陵微微一笑。其實倒也不是完全沒事,不過,問題也不大。最起碼,比林安震碎他的心髒,輕了太多太多。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情劫罷,遇見林安的短短月餘,受了前二十八年加起來,都比不過其十分之一的傷。
“殿下,救命啊,殿下!”狐貍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懷裏還抱着柔柔,一進來就哭,“殿下,柔柔快不行了,快救救他吧!”
“快把他放下!”
林安趕緊撒開師尊的手,就見竹葉青氣息奄奄地倒在地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林安忙抓着他的手腕,給他輸送魔力。
“殿下,奴以為,再也見不到殿下了。”竹葉青奄奄一息地道。
“先別說話,我不會讓你死的!”林安沉聲道,不管怎麽說,這小蛇也是因為他,才被人折磨成這樣的,要是救不回來,他定良心難安。
“殿下,別白費力氣了,奴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咳咳咳。”他開始大口咳血,臉色慘白到了極致,氣若游絲道,“殿下,奴是真心實意愛慕殿下。”
“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奴還從未伺候過殿下。”
林安腦門出汗,都這種時候了,哪還能想那種事?
“殿下,奴從小就被爹娘抛棄,淪落至極樂坊,受盡屈辱,到了年紀,就以一萬靈石,賣給了一個老頭子。奴曾經親眼目睹,有幾個小妖,如何一夜後慘死的。若非殿下當年救了奴,奴只怕早就……”
林安嘆了口氣,心道,小蛇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并且再度感慨,魔尊之子的品性實則不壞。原以為他和魔尊一樣,四處搶奪美人。
誰曾想,竟是四處救美人——雖然,也是出于一些私心,但俗話說,君子論跡不論心。
“殿下,給奴奴一個名分吧,奴不想死後,去當孤魂野鬼,有了名分,就能葬在魔陵了。”小蛇用尾巴,緩緩纏繞上了林安的手腕,斷斷續續地道,“這是奴臨死前,最後的心願,求殿下開恩……”
就連狐貍也求道:“殿下,看着柔柔侍奉殿下多年,又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答應柔柔吧!”
實話實說,要是換作旁人,興許就答應了。
但林安怎麽敢!
他怎麽敢當着師尊的面,答應竹葉青這種請求!
原本只要死一條小蛇的,但他一答應,就得再死一條小蛟了!
林安冷汗潸然,只覺得如芒在背,身後涼嗖嗖的,似被兩束冰刃,死死抵着後心,随即,就傳來了師尊清清冷冷的聲音:“這小蛇倒是對徒兒你,頗為癡情。”
林安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明明方才,師尊還喚他安安,此刻就成了徒兒!
他嚴重懷疑,今日只要他敢答應,哪怕只是嘴上答應,并沒有付諸行動,也會被師尊吊起來,活活打死!
“柔柔,非我絕情,只是……”林安艱難地低聲道,“我,我已經有了了意中人。”說着,他沖着柔柔,轉了轉眼珠子,往身後的晏陵瞥去。
哪知柔柔氣若游絲,根本就沒看見他的小動作,還說什麽,奴願意做小!
該死的!不久之前,小鲮鯉也對林安說過同樣的話!
一個兩個,居然都願意給他做小!!
林安很納悶,自己看起來,真的非常攻氣十足嗎?
原來大家都知道,他有兩根?
“呵。”晏陵自背後冷冷一笑。
林安表面佯裝鎮定,實則內心慌亂得一批。不管怎麽說,在外人看來,他終究是魔族的小殿下,不好讓人知道,他是個受,還夫管嚴。
清咳幾聲,林安正色道:“柔柔,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但感情之事,确實不能夠勉強。”話一出口,柔柔仰天吐血。
狐貍哭喊:“哇!柔柔死了,柔柔死了!”然後撲着去抱竹葉青,大哭道,“殿下何時這般狠心了?他都快死了,你騙騙他,又能如何!”
林安萬沒想到會這樣,都顧不得師尊還從旁看着,趕緊抱起柔柔,拍拍他的臉,連聲喚:“柔柔,醒醒,柔柔!我給你名分,柔柔!”
晏陵實在看不下去了。
柔柔是小蛇妖,受不得他精純罡正的靈力。若是死在這時候,自家小徒兒不僅會內疚,只怕會一輩子忘不了小蛇吧。
索性,一擡手,便隔空從林安指上的納戒之中,取出一顆丹藥來。
“喂他服下。”晏陵揮手把丹藥推到林安面前。
“多謝師尊!”林安面色一喜,忙捏着小蛇的下巴,作勢把丹藥喂進去。可小蛇已然沒了氣息,根本喂不進去。
狐貍忙道:“嘴對嘴灌進去!”
“啊?!”林安大驚失色,下意識轉頭去看師尊,見師尊臉色發黑,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餘毒未清,總而言之,臉色非常難看!
“殿下!”狐貍哭着催促,“快救柔柔啊!”見殿下遲遲不動,索性抓過丹藥,塞自己嘴裏,嚼了幾下,就撲到竹葉青身上,嘴對嘴灌藥!
沒一會兒,竹葉青就悠悠醒轉,但依舊孱弱,林安讓狐貍先将他帶下去,好傷修養。等二人走後,才想着得哄哄師尊。誰料,鲮鯉從地底下鑽了出來,兩爪掐着一個嗷嗷啼哭的奶娃娃,邀功似的,大聲道:“小主人!我找到仙君所說的界眼了!”
這娃娃尚小,約莫才八、九個月,生得倒是粉雕玉琢,可愛得很,身上就穿了個紅肚兜,手臂白嫩嫩的,像蓮藕。被鲮鯉吓得哇哇大哭。
林安趕緊接住,震驚又憤怒地道:“可惡!顧西川竟這般心狠手辣,居然讓一個小奶娃娃當界眼!”他又怎麽忍心,殺了這個小娃娃?
眼看着小孩兒哭得小臉通紅,感覺都快不能喘氣了。林安急。
“哦,哦,寶寶乖乖,不哭不哭,寶寶乖~”林安抱着孩子,上下颠了颠,溫聲哄。
鲮鯉道:“小主人,他好像餓了。”
“可,可我也沒有……”也沒有奶啊。林安下意識瞥向晏陵,眼神求助。
晏陵薄唇微抿,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能吃蘋果嗎?”鲮鯉掏了個蘋果出來。
林安:“孩子連牙都沒長齊,怎麽吃?”他吩咐鲮鯉,“去,找糯米來,煮得稀爛稀爛的,往裏加點糖。要兩份。”
“小主人,三份行不行?我也想喝!”鲮鯉道。
“咳,是給我師尊拔毒用的。”林安解釋,“你又沒中屍毒,也不是寶寶,你不用喝。”
約莫半個時辰鲮鯉回來了。找遍了,也沒找到一粒米。
“那你問了在此鎮守的修士了沒?”林安問,“他們在這鎮守,難道都不吃米的嗎?”
鲮鯉:“問了,他們平時都吃肉,把肉煮得稀爛,行不行?”
林安:“……”不得已,他又去問晏陵,“師尊,怎麽辦啊,我,我也沒奶過孩子呀,我不會。”
說着,他就試圖把奶娃娃塞到晏陵懷裏。
“師尊,不管怎麽說,小娃娃是無辜的,咱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活活餓死這孩子。”林安又道。
鲮鯉連連點頭,應和道:“就是,就是!”
晏陵嘆了口氣,把孩子接了過來。很神奇的是,這孩子立馬就不哭了,還叼着手指,直勾勾地盯着晏陵看,沒一會兒,就奶聲奶氣地喊了聲:“爹爹,爹爹~”
晏陵:“……”
林安:“……”
“你去問問,可有才生育過的婦人。”晏陵吩咐鲮鯉,等他走了。然後從納戒中,取出一件衣服來,包在了孩子身上。
林安驚問:“不好吧?畢竟這孩子只是普通人。”
“那你喂。”晏陵淡淡道。
林安的面皮又一陣滾|燙,借口說,出去看看情況,立馬腳底抹油開溜。
“你是不是覺得,為師的無情道,就是那麽好破的?”晏陵的語氣淡淡的,“在你眼裏,為師是什麽樣的人,可以任由你欺辱?”
“師尊,我!”林安忙跪下道,“弟子,弟子待師尊如聖賢一般!絕無半點亵渎之心!那夜弟子喝醉了,遂才……弟子自知有錯,一時畏懼,才私自逃離師門,事後也很懊悔……”一面說,一面悄悄偷看師尊的臉色。
晏陵一眼瞪過來,他立馬吓得把頭低下了。
“……徒兒自知罪孽深重,本該,該以死謝罪,可現如今魔界遭此大難,徒兒不能放任他們不管,不如這樣……”林安咬了咬牙,心一橫,道,“先,先斷我一臂,待日後料理好了魔族,再聽憑師尊發落!”
晏陵:“……”所以,寧死也不願意和他結為道侶麽?
都肯給小蛇一個名分,也不願給師尊一個?
既答應給了小蛇名分,那先給名分的是妻,晏陵算什麽?徒兒的妾?
面色一寒,晏陵冷笑:“哪一條?”
“左,左邊罷。”林安戰戰兢兢,眼神左右亂瞥,想着逃跑。
“好,為師就允你了,把左胳膊擡起來。”晏陵冷聲道。
林安哆嗦着,慢慢伸出了左臂,再驚見師尊拔劍之後,吓得起身就跑,邊跑邊道:“師尊不要!我都知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嗖的一聲,一股無形的力量,将他直接拖了回來。
“哇!師尊!不要!”林安抱着晏陵的腿,大哭道,“不要砍胳膊!我再也不敢了,師尊!就饒了我吧,師尊!”
見師尊沒反應,他更賣力地扯着嗓子嚎:“好歹我們曾經也同生死,共患難過!你當真,當真對我沒有一點點感情嗎?”
他蘸了點口水,往眼睛上抹,随後抱着晏陵的腿,仰頭問:“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晏陵就靜靜地看着他。靜靜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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