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只這麽一句,林安瞬間就老實了,僵着身子,尾巴直挺挺地挂在師尊的腰上,被師尊很輕松地拎回了行宮。

入殿之後,晏陵一揮手,就設下了結界。

林安見狀,俊臉一紅,都沒敢吭聲,等師尊将他放在盛滿了熱水的木桶裏,才敢探個腦袋出來,小聲道:“師尊,說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

還未說完,就被晏陵擡手打斷了,輕聲道:“你既已認定為師不信,那就不必多言了。”自顧自地撈過一條毛巾,擦拭身上殘留的水滞。

林安兩爪扒拉在木桶沿,尾巴翹得很高,響尾蛇一樣搖晃着尾巴,眼巴巴地問:“師尊,你已經洗好了啊?不再繼續洗一洗嗎,這洗澡水還熱着呢。”

晏陵瞥了他一眼,無視了小黑蛟發出的共浴邀請,扯過屏風上挂的衣服,穿戴起來。随後在旁邊架子上擺放的搓澡工具中挑挑揀揀,問道:“你喜歡軟毛刷,還是硬毛?”

“軟毛。”

林安回答,然後就看見師尊拿了根很長的軟毛刷走了過來。他也很自覺地在木桶裏翻了個跟頭,把粗長的大尾巴遞了過去。

果不其然,晏陵拿着大刷子,幫他刷洗尾巴上的龍鱗,竟說不出來的舒服。

林安享受地眯瞪着眼睛,琢磨着師尊定是沒惱,這也沒什麽可惱的,更過分的事情都做過,還怕偷看洗澡嗎?

“師尊,用點力啊。”

小黑蛟翹着尾巴,在軟毛刷一下一下的刷洗之下,竟起了些反應,從排列密集的龍鱗之中,若隐若現地翻湧出來。

他有些難為情,盤着身子,試圖擋一擋,可晏陵卻不讓他盤,反而還一手握住他的龍角,将他整個提溜起來,長長一條,拽在手裏,用軟毛刷子上上下下,刷了好幾遍。

直刷得林安身上奇癢無比,一邊扭身躲閃,一邊忍不住咯咯笑個不停。

“師尊,師尊!癢!別刷肚皮!”他越不讓師尊往哪裏刷,師尊就偏往哪裏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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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毛刷子哪裏經得住這樣刷龍鱗,很快就變得光禿禿的。晏陵見他的龍鱗倒是堅硬如鐵,索性又拿過硬毛刷,卻不曾想,硬毛刷得更舒服。

林安道:“師尊,人家喝酒都知道整幾個菜呢,你幹刷啊?”用爪子指了指旁邊的澡豆子,晏陵會意,抓來澡豆子捏碎,蘸了些水,就往蛟身上塗抹了一層又一層,再用刷子那麽輕輕一刷,便起了一大層白|漿來,順着漆黑又紋理分明的粗壯蛟尾,滑落至了洗澡水中。

“師尊,之前大師兄說,是因為李家的門生,認出了我的氣味,所以才猜測是我擄走了李公子。”林安享受着師尊難得的伺候,兩只爪子扒拉在桶沿,忽閃着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問道,“那我身上到底是什麽氣味啊?我怎麽都聞不出來?”

好正經的一個問題。

晏陵也形容不好,具體是什麽氣味,只是有些像是新鮮的花果混合在一起的香氣,越是汗流浃背,越是濃郁,尤其是動情時,皮膚發熱,渾身都透着一層緋紅,像是熟透了的果子,輕輕一捏,就會流出鮮嫩甘甜的汁水來。

每一滴流出的汗,都像是在蜜裏滾過,含在舌尖滋味甘甜。

但外人自然從未見過林安不着寸縷,汗流浃背的香豔場面,多半也只是嗅到了蛟身上的幾絲淫|氣。

約莫就是麝香了。

晏陵道:“像是麝香。”

“麝香啊。”

林安暗暗琢磨,麝香就是麝類雄獸腹部下方生長的香囊中,所分泌的一種信息素,可以制作香料,也可以入藥使用。

電視劇裏一般都是拿這種東西,用來嚯嚯別人腹中孩子的,但作為香料使用的話,具有一定的催|情效果。

蛟是不是麝類動物,這個很難說,但林安是雄獸,還長了兩根,這是鐵打的事實。

林安心裏突然一咯噔,想不到別人聞到的,竟然是麝香味。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和師尊的第一夜,實則是師尊被他尾巴上散發出的麝香,給迷得昏頭轉向了,所以才鬼使神差,半推半就,行了那種事?

為了驗證猜想,林安把尾巴伸過去,讓師尊聞聞香不香。晏陵微微一愣,以他的角度望去,剛好能看清楚挺起的蛟根,俊臉竟然都有些紅了。

林安不禁感慨,原來師尊真的會被自己身上的氣味所迷,那他平日裏和師尊這啥那啥,怎麽感覺有點像迷|奸呢?

他竟有些心虛,暗暗生出了幾分慚愧來。

看師尊給他刷尾巴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給過年殺掉的豬燙毛,還冒出了不少泡沫,一團一團的乳|白浮沫,沾在了師尊玉石般精致修長的指尖,顯得有些黏膩。

放在洗澡水裏,輕輕蕩了蕩,滌出更多的浮沫來。好些都沾在了蛟身上。

晏陵再抓他時,竟有些抓不住,幾次滑了手,雪白的掌心和漆黑的龍鱗,在浮沫的滋潤下,發出呲溜呲溜的聲響。

林安臊得渾身發熱,下意識要把大粗尾巴抽回來,可師尊執意要給他刷尾巴,沾滿了浮沫的手掌緊緊抓着,就這麽一抽一拽之下,晏陵忽然蹙眉,發出微不可聞的悶哼。

“師尊!”林安還是察覺到了,立馬抓住師尊的手,翻開來一瞧,師尊的掌心竟被尾巴上的龍鱗,劃出了一條血口。

猩紅的鮮血汩汩湧了出來,把浮沫都染紅了。

林安無比懊惱,忙俯身去舔舐師尊掌心處的血口,将血完全舔幹淨後,才道:“師尊,蛟涎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說着,忍不住又吐出猩紅的信子,舔着唇角殘留的血跡。

晏陵笑問:“師尊的血很甜麽?”

“甜。”

“那你想不想,日日都喝上為師的血?”

“不想。”小黑蛟搖晃腦袋,正色道,“師尊不是食物。”

食物是需要向他提供一日三餐的,可和師尊雙修,日日都很困難。

雖然他日日都想,但也只敢想一想。

話一出口,他的肚子就很沒出息地發出了咕嚕聲。

氣氛有些暧昧,他忙伸爪緊緊壓住了肚子,不讓咕嚕聲繼續傳來。

下一刻,就被刷子輕輕敲了敲爪子,晏陵淡淡道:“爪子拿開。”

“師尊,行了,腹部的龍鱗很幹淨的,不用刷。”兩只爪子緊緊捂住,林安正色道,“腹部是我身上龍鱗最少的地方,很,很敏|感……不,是很容易受傷!”

晏陵什麽也沒說,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幾乎只是一個瞬息間,林安就火速敗下陣來,慢慢吞吞地松開爪子。

才将将一松,嗖的一聲,兩根小蛟直沖天際!

好死不死的,晏陵正好湊近身來,要給他刷龍鱗,剛好就對向了師尊的臉!

只差那麽半臂之離,就要貼到師尊的臉了。

林安的臉瞬間就燒紅了,趕緊又上爪去捂,心裏暗暗有些遺憾,明明就差一點,就能貼到師尊的臉了。

師尊如此清俊,如神明臨凡,自己肮髒至極,帶着些土腥氣,還黑黝黝的兩條小泥鳅,真要是觸碰到了師尊的臉,定是黑的黑,白的白,楚河漢界,明顯至極!

不知該是何等滋味!

光是這麽一想,林安就覺得鼻子一熱,像是有血要流出來了,吓得他趕緊昂起頭來,假裝無事發生。

可今晚師尊也不知道怎麽了,非要給他渾身上下都刷洗幹淨不可,突然提溜着他的尾巴,将他整條拽出水面。林安吓得趕緊尾巴一勾,就勾住了晏陵的手腕。

“松開。”晏陵漫不經心地道,“自己抓穩。”

然後,就率先松開了手。

小黑蛟只好兩爪抓住桶沿,以這種難堪的倒挂金鈎姿勢,出現在了師尊眼前。

被師尊又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刷了好幾遍。等終于洗好後,渾身的龍鱗幹淨得發亮,都能照出人影來。

晏陵把他擦幹淨,放在床榻上,小黑蛟羞得忙爬進了被窩裏,就露個尾巴出來。

不一會兒,他感覺到尾巴上突然一緊,有冰涼的金屬觸感,立馬回頭一瞧,就見尾巴上套着一個金光燦燦的,既像是手镯,又像是臂钏的東西。

手指寬,中間镂空,鑲嵌着幾顆活珠。稍微動一動,就叮叮當當亂響,聲音清脆悅耳。

林安又搖了搖尾巴,覺得自己現在好像響尾蛇。

“師尊,這是送給徒兒的禮物嗎?”他問。

晏陵:“喜歡麽?”

“喜歡是喜歡,可好端端的,師尊為什麽要送我禮物呀?”林安仔細回想了一下,最近也沒做過什麽好事,值得師尊獎勵他啊。

晏陵反問:“送禮物需要理由麽?”

“那……”林安扭捏着又問,“是單送我一個人的,還是其他師兄們都有?”

晏陵緩聲道:“若是都有……”

話音未落,林安就不樂意了,哼了一聲道:“若是他們都有,那我就不要了!”說着就要把尾巴上的東西取下來。

晏陵攔他,笑道:“他們可不長尾巴。”

“但他們長了脖子,還有胳膊腿啊。”

晏陵笑得越發開心了,道:“只給你,不給旁人。”

林安暗喜,又覺得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師尊都送他禮物了,他也不能摳摳索索。

索性就将從狐貍那裏順來的小銀夾子,掏了出來。林安一邊搖晃着尾巴,震得活珠叮當亂響,一邊獻寶似的,讓師尊伸手。

晏陵依言伸出手,等小黑爪子挪開,掌心就多了一副小銀夾子,墜着兩顆小鈴铛。

“師尊,這是徒兒送給師尊的回禮。雖然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有句話說得好,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頓了頓,林安又有些羞赧,但還是厚着臉皮問,“師尊可知這東西要戴在哪裏?”

要是不知的話,徒兒可以幫忙。

晏陵沒見過這種東西,覺得做工倒是挺精致的,還是一對的,成雙結對,寓意倒是好,那應該就是姑娘家喜歡戴的步搖了。遂道:“自是知道的。”

“那師尊喜歡嗎?”

“喜歡。”

喜歡就是同意了?

林安又問:“那師尊願意戴嗎?”

“自然。”

林安內心更加狂喜,腦海中已經開始浮現出美好的畫面了,又聽師尊道:“但我來時,并未帶女裝。”

“不用穿女裝也行!”不穿都行,最好就是什麽也別穿。

回頭再尋一捆紅繩來,軟磨硬泡,撒嬌賣萌打滾,求着師尊同意往他身上纏。師尊皮膚白,不知該有多好看!

“為師倒是想日日戴在身上,只是,不好讓其他人看了去。”畢竟,晏陵尋常也不穿女裝,只是會在游神宴上時男扮女裝而已。

林安道:“那是自然!”只能他看,旁人要是敢看,就戳瞎眼珠子。想了想,他又問,“師尊,既然周圍已經設下了結界,想必也不會有人過來打擾,不如今晚……”

說到此處,他擡眸打量起了師尊的神色,只要師尊有一點點不悅,就立馬打消這個念頭。

男歡女愛之事,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要是不情不願的,反而沒什麽意思了。

見師尊只是笑,卻沒有開口,林安便知道師尊是答應了,當即就催促師尊,趕緊把夾子戴上,給他瞧瞧。

晏陵嗯了一聲,果真拿起了小銀夾子,但卻夾在了頭發上。

林安:“……”

“不是步搖麽?”晏陵見狀,便又夾在了耳垂上,但見小徒兒依舊滿臉震驚的樣子,才突然意識到,問題沒有這麽簡單。

“為師不認得此物。”他把兩個小銀夾子摘下,重新放回林安手裏,輕聲道,“你也教一教師尊。”

竟有幾分蠱惑之意,林安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剛要伸手扯開師尊的衣衫,忽然想到什麽,便道:“那事先說好了,師尊不許生氣的。”

晏陵道:“不生氣。”

“也不可以事後算賬。”

晏陵:“好。”

見師尊如此好說話,林安索性就扯開師尊的衣領,在師尊震驚又迷茫的眼神中,捏着小銀夾子,一左一右夾了上去。

晏陵:“嘶。”

“疼啊?”林安眨巴眨巴眼睛,立馬湊近細瞧,果然看見師尊那處皮|肉的顏色,無比豔紅,像朱紅的果子,驚訝道,“這玩意兒倒是緊。”

不僅是緊,主要是那處的皮|肉太嫩。

晏陵問:“這是誰送給你的?”

“我從狐貍那裏拿的。”林安倒是誠實,專心致志地欣賞着,還饒有趣味地用手指撥了幾下,鈴铛發出脆響,他開心地笑,滿臉欣喜地道:“師尊,再尋捆紅繩來……”

話音戛然而止,竟見晏陵的神色,瞬間就難看起來,陰陰沉沉的,似染上了一層寒霜。

“師尊方才答應過了,不會生氣的。”他有些畏懼,下意識往後躲了躲,“更不會秋後算賬!”

晏陵深呼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以他對林安的了解,除非林安是真的活膩了,否則定不會與那狐貍發生點什麽。

但狐貍精就是狐貍精,天生就會以狐媚之術勾引人,小徒兒年幼無知,又是蛟,單純爛漫,很容易就被無恥淫|蕩的大壞狐貍帶壞了。

若是換作從前,晏陵定會将狐貍生|剝了毛皮,可是現在,他深知狐貍在林安心目中,也是有一席地位的,若是殺了狐貍,林安必定會傷心難過。

原先狐貍可能只占萬分之一的位置,若是一死,怕是要多占幾分位置了。

絕不能吓到徒兒,不能讓徒兒覺得師尊心胸狹隘,連只微不足道的狐貍都容不下。

晏陵故作姿态,恰到好處地黯然神傷起來,輕聲道:“都是師尊的錯,是我枉為人師,沒有言傳身教,引你入正道,反而還誤導你,沉迷在男色中,難以自控。”

林安忙道:“師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是為師的不好,才讓你這般耽于美色。”晏陵的語氣沉悶了許多,微微偏過頭,露出的胸膛上,還夾着可笑的鈴铛,像極了被羞辱踐踏的美人。

林安後知後覺,以為師尊是誤會他有亵玩之意,忙道:“師尊,你聽徒兒說,徒兒絕沒有半分不敬師尊之意,只是覺得那東西師尊戴着定然好看,所以才……”

“你年紀尚小,為師并不怪你。但那等淫|物,本是風月之地,才會有的東西,一向都是用來對付爐鼎之身的。昔日魔尊在時,百般想将我占為己有,也不曾用此等下作手段,而你卻……”晏陵似乎當真受傷了,推開林安的手臂,輕聲道,“你走吧,為師想靜一靜。”

“師尊!徒兒當真沒有想過,要把師尊當爐鼎玩|弄啊,徒兒對師尊是真心實意的喜歡,絕不是貪圖師尊的皮相!”

越解釋越像是在狡辯,他一急,忙把小銀夾子取下,不料又扯痛了師尊,聽見師尊發出吃痛的悶哼,林安只覺得像是攥着燙手山芋,忙遠遠丢了出去。

還趕緊化回人形,撲過去抱住師尊的手臂。

“師尊,徒兒真的沒別的意思,師尊別惱……”

見晏陵還是不說話,他就抓着師尊的手,手心手背親了好多口,還告訴師尊,那不是亵玩,只是夫妻之間增進感情的小游戲。

如果師尊喜歡的話,也可以往他身上用點小玩意兒。

“夫妻之間……”晏陵無聲地重複這幾個字眼,心裏抑制不住的歡喜,但表面依舊裝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師尊,好師尊,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師尊,你快理理徒兒,好不好?”林安繼續撒嬌,見師尊依舊不為所動,索性牙一咬,心一狠。

心想既然師尊以為,用小玩意兒是亵玩,那索性就幻化而出一根長長的銀針來,往晏陵掌心一放。

晏陵低眸看了一眼,又望向了林安。

“師尊,對我用這個……”少年的俊臉紅通通的,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只要你我心意相通,不管玩什麽,都只是增進感情的小游戲而已。我,我就很喜歡玩,所以,也希望師尊能喜歡。”

為了讓師尊相信他真的很喜歡玩花樣,他索性就豁出去了,抓着師尊的手,手把手教師尊怎麽玩|弄他的身體。

他們兩個,一個真敢教,一個真敢學,不知不覺,就又纏在了一起,正玩到興頭上時,晏陵忽然神色一凜,往殿外望了一眼。

“師尊,怎麽了?”

“沒事,只是不知從哪兒鑽出來兩只小老鼠,正在殿外偷觑。”話鋒一轉,晏陵又道,“你說,該怎麽懲罰小老鼠?”

“綁起來,吊在樹上一夜?”林安随口提議,又道,“會不會太殘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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