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四十二朵玫瑰

四十二朵玫瑰

最後一周的節目錄制在周末時迎來最後一天,本來按照節目組的安排,大家要進行最後一次約會,但因為公司出了緊急事件,雲深和景顏已經連續加班三天,也實在難以配合。

整個總裁辦每天都繃得緊緊的,連姚靈都足下生風,每天恨不得将自己分成兩半用。

景顏和雲深剛剛結束一個緊急會議,另外一個便在十分鐘後開始。

景顏抱着一摞文件跟在雲深身後,并彙報着最新情況,“銀行那邊我已經再次和他們确認了,依舊決定是一個月。”

雲深聽完皺了皺眉,額間蹙成一個川字,“安國邦那邊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大約是察覺到了,昨天深夜財務系統突然更新出幾項人情消費。還和之前的一樣,但我查了他這幾天的行蹤,一直沒有怎麽出來。”景顏說道。

前天,景顏過濾出安國邦一筆一千萬的賬單虧空,其中四百萬核對出是人情消費,主要為了仲岱項目跑關系,但多半也是公款私用的幌子。

缺出的六百萬,就像憑空消失一般。

雲深語氣有些疲憊的說道:“翟秋言查到安國邦最近和一個基金會走的很近。”

景顏:“最近動蕩很嚴重的基金大概就是北加基金了,已經崩了。”

雲深冷笑一聲,“那就查北加,我倒要看看這六百萬是不是長了腳。”

晚上十點,最後一個會議結束。

這時候黛黎才聯系上了景顏,說是節目錄制結束,節目組幫他們收拾好了行李,問去哪裏給他們送行李,委婉的表達趕你們走的意思。

“行李都送去都錦苑,會有人在那裏等你們。”雲深接過電話,“景顏的也送到那裏。”

雲深挂了電話,景顏還有些懵,怎麽她的也要送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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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這段時間要拼命加班,我覺得,咱們還是先住一起方便”

景顏有些淩亂,“住一起是為了更好壓榨我麽?”

雲深将狐貍尾巴藏了藏,“不是,就是覺得加班太晚,不放心女員工一個人回家。”

景顏看了眼總裁辦其他正在加班的女員工。

節目已經錄制結束,雲深也不必要再自己開車。

兩人坐在後座,良久,雲深開口道:“如果這次公司渡不過危機,我就什麽也沒有了。”

景顏看了一眼滿面倦色的他。

雲鼎此次的危機主要出在資金鏈上,因為仲岱國宴樓項目的競标成功。雲深一狠心将所有資金投到國宴樓運營上,主要也是仗着和銀行的關系。

可誰知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本與銀行說好的三月一還的貸款,突然要求按照合同上一月一還。這之中的變化,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人從中作梗。

如今公司尚能平穩運行,但大家都明白,按照違約利息,不出第二個月,就能拖垮半個雲鼎。

現在安國邦被懷疑挪用公款,如果他配合着銀行釜底抽薪,雲鼎簡直就是內憂外患。

“我們會渡過的,徐家就是做金融的,大不了我去找找學長幫忙。”景顏天真以為徐随之是會幫自己的。

昏暗車廂內,雲深側目看着景顏,半明半暗間,她眼眶內像是藏了半片星空。

“景顏。”

景顏也看向雲深,“嗯”了一聲。

“我...”雲深頓了半天,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我們下班這麽晚,你餓不餓,想吃什麽,我提前和阿姨說。”

景顏看了眼時間,已經臨近十一點,“別了,這麽晚了,麻煩阿姨不說。晚上睡覺,也不好消化。”

“不用這麽客氣。”雲深低沉着聲音說道。

冬日的風有些涼,景顏一下車沒忍住便打了個冷顫。

看着外觀依舊像公主城堡的別墅,景顏有些心酸,上一次姑且還能算是雲深名義上的女朋友,今天節目也結束了,一切都回到了現實。

不知道為什麽,景顏在收到黛黎的信息時,心中是有失落的。

從此以後她和雲深又要回到最初的樣子。

思緒不知怎麽的便越飄越遠,特別看着雲深的背影,景顏的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當雲深意識到景顏哭了後,一陣的慌亂,“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景顏撇了撇嘴,眉心微微顫抖,吸了吸鼻子後更加委屈,可是開口又無法說出原因,“怎麽天天加班,加班的我好累好累。”

是委屈極了吧,雲深看着景顏的樣子,将人擁進懷裏。

溫熱的懷抱,景顏只覺得更加難過。這樣的懷抱從此刻将按照倒數計算,秒針為準。

“如果,我說如果。”雲深聲音澀澀的從喉間發出,“等一切風平浪靜後,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麽?”

那一秒,像是時間靜止般,景顏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信息,連哭也忘了,“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喜歡你。節目結束了,我害怕和你也結束了。”

今天雲深本來沒有表白的準備,只是景顏一哭,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于是再也不想去考慮其他,只要能留住眼前人,其他全部都是微不足道的阻攔。

景顏吸吸鼻子,“那為什麽要等一切風平浪靜後呢?”她想立刻就能在一起。

雲深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身份變了,心境也會變。我不想你太累,再等幾天,等我把公司事情都處理了,你就安安心心做雲太太。”

景顏有些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問,“為什麽是雲太太?”

雲深笑出聲,“你腦海裏只有談戀愛,沒有結婚的準備麽?”

景顏舔舔嘴唇,“那為什麽現在不能在一起?”

雲深第一次見景顏這麽心急的樣子,彎了彎腰,與人平視,“這麽迫不及待麽?”

景顏想也不是迫不及待,就是想替他分擔。但雲深既然那樣說,她又覺得也好,反正歸根到底情意在就好了。

那晚,在不為人知的深夜,安家鬧翻了天。

安國邦因為忙公司的事,已經連續四五天沒有回家。

外加上安太太陪着女兒安心去度假,本該空無一人的安家卻燈火通明。

安國邦打開家門時以為家裏進了賊,正準備報警時,看到門口放着一雙女士高跟鞋,而這鞋子無比眼熟。

想到老婆不在家,他大約猜到是誰來了。邊笑着邊松領帶邊往二樓走去。

他故意放慢步子,腦子裏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姿。

只是他的腳剛落到二樓走廊,便聽到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毫不顧忌,毫不收斂。

安國邦突然的便覺太陽穴都是疼的,又想到兒子這段時間偶爾會回家住。

他祈禱着準備去推開房門,便聽到裏面喘息之餘又傳出的聊天聲音。

“我爸厲害,還是我厲害?”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是安煦。

“我的親親大寶貝,這還用說麽?老男人怎麽和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比。”這聲音他更熟悉,無數個夜晚,這樣的嬌軟也曾聲聲勾他的魂。

安國邦覺得此刻是令他惡心的,可是下一秒卻令他絕望。

安煦像是極為用力似的,連聲音都在顫抖,“我這粉沒了,你得再給我弄點。”

杜蓮連喘了許久,直到釋放完,她才軟着聲音開口,“我的少爺,我去哪裏再給你弄這玩意兒。”

“阿姨,要不是這玩意兒,你可爬不上我的床。”

安國邦也算明白了,杜蓮這是拿他兒子做退路,并誘導安煦碰那種要命的玩意兒。

杜蓮哼唧了幾聲,“我還沒那玩意兒解瘾呀?”

算起來,杜蓮今年剛剛四十歲,堪稱那句女人四十如虎。比之年輕小姑娘更具別樣的風味,安煦是美人窩裏趟過來的,杜蓮這樣是他最近最是癡迷的口味。

“不一樣,你是生理上,那個是釋放我的靈魂。”

安國邦忍了半天,強悍半生的他,沒有比此刻更絕望的時候。從前他只覺得兒子纨绔,扶不起來,那就多掙點,外加上安心馬上就要長大,安國邦早已經為安心挑選婆家。

外人對他褒貶不一,他不在乎。雲深防備他,他也能扛着往前走。

但安煦此刻足以擊垮他全部的希望。

他扶着牆,一腳将門踹開。

杜蓮和安煦皆是一陣慌亂,只是安煦很快便反應過來,披上睡袍點燃一根煙,抽的怡然自得。

“你還有沒有羞恥心。”安國邦指着兒子罵道。

安煦擡手打掉安國邦的手,長臂一攬,将杜蓮攬進懷裏,“羞恥心?我要那玩意兒有用麽?”

“你這個逆子。”

“爸,我單身,睡個女人怎麽樣?我這也是和你學的,不過姜還是老的辣,你選的就是不錯。”

“你說的是人話麽?”安國邦被安煦氣的連連後退,如果不是倚住了牆,此刻怕是已經站不住。

安煦歪歪頭,舌尖舔了舔後槽牙,“那爸我問問你,你算人麽?”

安國邦不可思議的看着兒子,“你說什麽?”

“我說,你算人麽?”安煦再次說道。

安國邦上前幾步,擡起手便給了安煦一耳光。

他巴掌落的快,帶着風便抽在安煦臉上。霎時,安煦嘴角便溢出血。

“這扇巴掌的技術,看來練過吧。”安煦冷笑說道:“我想想,是在我媽臉上練得?”

安國邦罵罵咧咧,“賤人,居然敢說。”

剛才所有罵自己的話,安煦都覺得不痛不癢,唯獨罵母親這句賤人,安煦一瞬間暴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敢再罵我媽一句賤人聽聽。”

安國邦第一次看見兒子紅着雙眼,像一只随時能吃人的猛獸同他說話。安國邦不免緊張,但又看到杜蓮在,不能失了老子的威嚴,擡起手掌準備再給安煦一耳光。

只是這次安國邦的手還沒落下,便被安煦抓住。

“安國邦,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安煦甩開安國邦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卧室。

房間只剩下杜蓮和安國邦後,杜蓮像是見慣這種場面,冷笑着拿起自己的衣服也要走。

安國邦看着她,“你...”

杜蓮聽到後停下腳步,搖了搖黑色的內衣,“不行哦,我年紀大了,一晚上受不住你們兩個。”

杜蓮笑的像個妖精,在安國邦的罵聲中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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