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妖豔賤貨
妖豔賤貨
聽見這話,闫律捂着腦袋擡頭看。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清冷美麗的臉,他低頭看她時他的金色狐貍眼裏裝着人間最美的月色。
就算闫律醉得厲害,也不可能對這張臉沒有印象。
因為這張臉的主人有七分像她的白月光裴芝。
她剛才想在觥籌交錯的酒宴上請這人喝一杯,還被他拒絕了。
闫律頭暈地伸手想要觸碰他的眼角:“這裏的痣呢?”
眼前的男人板着臉時有七分像裴芝,可惜兩人形似而神不似。
他眼下有一顆痣,将這張清冷的臉襯得豔麗起來。
眼前的人不能笑,笑起來就不像裴芝了。
眼前的人也不能有痣,有痣也不會像是裴芝。
剛才她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臉上分明是幹幹淨的,他叫什麽名字來着……
【宋清渠。】
“宋清渠。”
這一瞬間腦子裏的電子音跟現實裏男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他們一起說道:
【他是宋清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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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宋清渠。”美麗的男人并沒有躲開闫律的觸碰,他只是站在那裏平靜地對闫律揭露這個現實。
闫律現在的腦子屬于一動就疼,所以她選擇盡量少用腦子進行回憶,盡量立足于現實。
她輕輕地晃了晃頭,她仿佛還是能聽見裏面潮水撞擊骨頭的聲響。
眼前暈得很,闫律跟宋清渠說:“送我去我助理那裏。”
宋清渠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他抿成一條線的唇角逐漸上揚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闫總,你想我幫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闫律就算身體不适,她也受不了宋清渠的挑釁。
她從宋清渠身上跌跌撞撞地起身,并且重新獨立站穩,她那雙鳳眸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
男人容貌姣好,穿着的白襯衫衣領開得很大,露出半片雪白又緊實的本錢。
如果他的上半身的衣物單純是白色,那就會顯得單調。
所以這男人在白色的禁欲襯衫之外,還穿了黑色的皮質束帶。
黑色束帶束縛在他胸膛上方與下方的位置,勒出他胸前飽滿的形狀。
看到這裏闫律笑了,她擡手指了指自己,“你跟我要理由?”
說完這句她擡手戳在宋清渠的胸前,将對方飽滿的肉戳得凹陷下去,“你是什麽東西?你配嗎?”
這狗東西剛才拒絕她的暗示,這會兒又湊過來接近她,想跟她做交易要好處,又當又立形容的就是他這種人。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很顯然,高嶺之花裴芝才是源頭活水,而她眼前的這個贗品宋清渠不過是腐爛的一潭死水罷了。
闫律聳動鼻翼,彎腰在他的身上裝模作樣地嗅了嗅,“什麽味道這樣臭不可聞?”
“哦,原來是你啊。”闫律做完這動作,再次直起身來對他發出輕蔑地嘲笑。
這酒會是一位圈內大佬的生日宴,半個圈子裏的人都紛紛前來參加。
祝壽是假,開拓人脈獲得更多資源才是真。
闫律作為當今娛樂圈頂級公司星河娛樂的老板,自然是參加了這次酒會。
星河娛樂是她當年跟幾個合夥人一起創辦的公司,她這個人在挑選藝人這方面別具慧眼。
她這些年挖掘的藝人是簽一個火一個,旗下全部都是業內流量小花跟小生。
他們作為演員跟歌手沒演技也沒實力,但是在公司的運營之下就是火得一塌糊塗,有大批大批的粉絲願意為這份公司跟藝人共同營造出的完美人設掏錢。
眼下她在這場生日宴上,她就是除了壽星之外的宇宙中心。
現在有很多比她咖位大的人,可是她是在場所有人裏最受年輕藝人矚目的一個。
如果能成為她手下的藝人,那就意味着一炮而紅的機會已經在向你招手了。
現在的闫律是什麽咖位?圈子裏的小透明宋清渠敢在她面前擺譜,狂得厲害的闫律自然是要給對方一些顏色看看。
名利場上的社交必須帶着鋒芒,不然大家看你好欺負就誰都想要踩你一腳,從你身上得到什麽東西。
而且眼下這個宋清渠先前拒絕了她,現在又開始跟她勾勾纏纏開條件。
她不如不作出回應,看在有心人的眼裏就是這個男人跟她關系匪淺。
就算闫律不給他什麽東西,其他人也可能因為這條猜測而主動給這宋清渠送資源。
真是白瞎了那張與裴芝相像七分的臉,假貨就是假貨,上不得臺面。
闫律越看他那張臉越是反感,此時酒精上頭,她從旁邊侍者的托盤裏拿起一杯紅酒潑在了他的身上。
宋清渠措不及防被潑了個正着,他胸前頓時暈出一大片紅褐色的酒漬,這裏發生的一切也引得周圍暗暗注意着這邊的人驚呼連連。
系統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宿主在這個世界裏的脾氣可比上個世界大得多。
上來就拿酒水潑惡毒反派,她是真的勇士。
宋清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裏面的狂怒,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裏面裝着的只有無辜了。
這時正跟其他大佬應酬的宋清渠的經紀人王姐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或者說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管。
她在來之前就跟這個宋清渠交代過了:“跟影帝裴芝長得七分相似是你的福氣,你趁着這個酒會抱上闫總的大腿,未來少不了你的榮華富貴。”
經紀人王姐一想起當時的場面就生氣,她苦口婆心地勸導宋清渠,結果當時的宋清渠還跟她擺臉色說什麽他要靠自己的實力火,才不屑做這種不入流的勾當。
私下這樣說說也就算了,剛才王姐好不容易抓緊機會給闫律引薦自家的那幾個藝人的時候,明明闫總已經表現出了對宋清渠的興趣,這男的還非在衆目睽睽之下跟對方擺臉色。
他自己不想活了,可別連累他們這些同事。
想到這裏,王姐差點将自己心裏的不屑挂到臉上來,好險在關鍵時刻她即使忍住剎了車。
不然他們這行看臉吃飯的,你今天敢對別人使臉色,誰知道這人有沒有亂七八糟的大佬親友明天就讓你沒飯吃。
有個投資商掃了一眼人群喧鬧的方向,她提醒王姐:“跟闫總發生口角的那位好像是你家的藝人。”
王姐對此滿不在乎,她一點上前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很快他就不是我家藝人了。”
又賺不到錢,又得罪了圈裏的大佬,下場除了雪藏就是将他從公司裏踢出去。
當然了,對于吃娛樂圈這口飯的人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宋清渠今年才二十歲,正是鮮嫩可口的年齡,能招女觀衆的喜歡。
假如這麽一個小鮮肉被雪藏七年再放出來,那年華不在又沒有實力的他只有被市場抛棄這一條命運。
這樣比起來,踢出公司都算不錯的處理結果啦。
具體怎麽辦,還要看闫律的意思。
那個投資商見王姐不僅不幫忙,還在那裏喝酒看熱鬧,于是笑着又提醒一句:
“我不是讓你幫他,我是擔心年輕人發起飙來沖撞了闫總,到時候你們公司攤上的事可不是處理一個年輕人能解決的。”
王姐被她這麽一提醒,整個人有一種被雷劈的體驗。
她瞬間汗毛倒豎,她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還是那句話,這宋清渠自己想死別拉着他們啊!
當下王姐是再也坐不住了,她整個人瞬間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扭着胖嘟嘟的身軀靈巧地一路從人群外圍向人群中央穿行。
其實闫律發了火之後,她整個人的身體狀态就更糟了。
她現在不想多說別的,酒會正好是在一家高檔酒店承辦的,她只想找個房間好好地睡上一覺将把腦袋裏的漿糊從液體變成固體。
闫律這會兒教訓了人,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她整個人的精神狀态跟身體狀态都差到極致了,這一走她因為重心不穩腳下的8cm高跟鞋搖晃了一下,差點把她整個人弄得摔出去。
下一秒,她的胳膊被一張炙熱的大掌扶住。
茉莉香夾雜着紅酒的香氣一起向她襲來,弄得闫律本來就亂七八糟的神志更加模糊了。
她隐約能猜到對方是誰,“宋清渠,你怎麽挨了罵又黏上來?但凡你有點臉皮,就該放開你的賤手。”
她罵完了人,感覺到對方本來穩穩握着她的手臂顫抖起來。
可是他依舊沒有松手的意思,“剛才我只是跟闫總開玩笑罷了。”
宋清渠帶一點金屬感的清冷嗓音就貼着闫律的耳邊響起,“我看闫總喜歡裴芝,所以故意跟他學習對您愛答不理的模樣。”
“闫總看不出來嗎?”
聽到他的話,闫律都氣笑了:“我看出來什麽?”
宋清渠說話時潮熱的水汽一個勁地往她耳朵裏鑽,他說:“看出來我在勾引您。”
兩人言辭間,闫律那個不靠譜的助理終于出現在了現場。
她的助理叫唐燦燦,是她老家安插過來的表妹,她能吃能睡身體倍棒,但業務能力一塌糊塗。
不過扶着闫律開房間的力氣還是有的,唐燦燦見到自己表姐被一個身材高大,臉長得還有幾分像裴芝的男人摟在懷裏,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壞了堂姐的好事。
闫律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燦燦,你愣着幹嘛?還不快過來扶我?”
唐燦燦躊躇了一下,“可是他長得很像那個人。”
闫律當然知道宋清渠長得像裴芝,可是假貨就是假貨,她吃不到臻品也沒必要吃廢品。
“闫總,您現在很累了,需要開一個房間休息對不對?”
宋清渠是野心爆棚的那種人,他才不會放過任何擺在眼前可以幫助他往上爬的機會。
他像是一只誘惑水手觸礁的海妖一般,用他好聽的嗓子誘惑闫律,“我陪您去開房,讓我伺候您好嗎?”
聽到這裏,闫律是真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錯愕地轉頭看向這張熟悉的臉,她情不自禁地開始幻想如果裴芝說這話時的模樣。
不,裴芝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有匪君子,如切如琢,如琢如磨。
裴芝清冷高貴,萬萬不會做出這種風流姿态。
她第一眼看到宋清渠的時候,他站在經紀人的旁邊不茍言笑,瞬間就戳中了她的心。
她本來以為自己找到了替代品,但是這樣看來這替代品分明就是一個裹着高冷外殼的妖豔賤貨。
她想退貨了!
而且她一開始只想養着宋清渠玩玩,把對方當一只擺放在玻璃展櫃裏面的花瓶,她才不想跟他發展出來什麽深入身體的關系。
可現在她看宋清渠的意思,他這分明是想要主動獻身給她啊!
闫律慫了:“你小子冷靜點。”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闫律不知道她的身份在小鮮肉群體裏是多麽香的富婆,她整個人金光閃閃地散發着屬于名利場的魅力。
宋清渠不會放過她,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着,擡手點了點他眼角處原本有小痣的地方。
他說:“闫總,我能遮住痣,就也能遮住別的東西。”
“我演技很好的,不止是穿衣服的時候能扮演裴芝哦。”
他用只有闫律能聽到的氣聲與她別有深意地說:“其他時候,我也能滿足闫總的角色扮演需求。”
“闫總,你不想裴芝跪着求你愛他嗎?”
聽了這話,闫律本來擡起來想要推拒他的手就僵在那裏,再也伸不出去。
誰能受得了這種別出心裁還帶着劇情勾引呢?
闫律甚至開始不自覺地咽口水。
王姐姍姍來遲的時候,她一從人群中冒出來就看見自家那個傻缺小糊咖摟着闫律往出口走。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正好看見正一邊嗑瓜子一邊目送闫律離開的唐燦燦。
王姐趕緊迎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唐姐,現在我家藝人跟你家闫總是什麽情況?”
她一想起平時在公司開會時,她要求旗下藝人們讨好富婆跟富商時,宋清渠露出的不屑眼神,她就慌得不行。
她聲音發顫地問:“宋清渠是說了不該說的話,被闫總帶走狠狠懲罰了嗎?”
狠狠懲罰這四個字撥動了唐燦燦腦袋裏那根常年上小藍鳥軟件的敏感神經。
她瞬間産生了一些赤橙黃綠青藍紫的缤紛色彩聯想。
她低頭用頭發隐藏自己紅了個透的耳朵,故作高深地點點頭,“是這樣。”
害怕對方對自己表姐産生誤會,唐燦燦又補充解釋:“不過你放心,我表姐是個好人,她不會玩過火的。”
這話落入王姐耳朵裏很顯然就有了另一種意思。
她跟宋清渠好歹也是同事一場,對方被迫害的宿命擺在她眼前,讓她眼睜睜看着對方落入魔掌不是她這個俠肝義膽之人能做出來的事。
于是王姐慌慌張張地跑出了酒店,跑到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滿滿一兜子成年人用品。
如果潤滑的東西,又比如各種尺碼的生命安全防護設備,再比如助興的一些小道具。
她拎着這些東西去前臺,讓對方安排人将這一袋子東西送進闫總剛開的房間。
看着酒店工作人員拎着最大號塑料袋遠去的背影,王姐擡手揩去眼角鱷魚的眼淚:“嗚嗚嗚,世界上像我這樣心地善良的好人真的少見了。”
“小宋啊,經過這樣一遭如果你還有命活下來的話,那一定就是我的功勞。”
她雙手合十祈求上天:“菩薩佛祖玉皇大帝基督耶稣在上,這件功德可務必要算在信女的頭上。”
酒店房門被敲響的時候,闫律跟宋清渠才進房間不久。
闫律剛被宋清渠放在床上,迷迷糊糊暈得一動不動像一只死狗。
宋清渠聽到門鈴響聲,開門将裝滿整個購物袋的成年人用品接過來的時候,他臉上和善假笑瞬間變得狠厲起來。
這變臉一樣的表現,吓得酒店工作人員後退一步,“這是您經紀人王姐叫我送過來的,她說您會用到。”
“東西已經送到了,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祝您跟您的同伴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說完,他也沒等宋清渠開口說話,整個人瞬間就消失在門口。
宋清渠一臉陰沉地關上門,一手拎着購物袋,一手在裏面挨個翻看着裏面的東西。
裏面除了一些生命隔絕設備之外,還有一些增添趣味的道具。
而從款式跟尺碼來看,這些東西都是他的好經紀人王姐送給闫律,讓她用在他身上的。
宋清渠死死咬着牙關,側臉繃緊到能看出清晰的凸起的骨骼。
他站在門前冷靜了幾秒,将袋子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後臉上又挂出标準的笑容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他進去的時候,闫律睡得正香。
她睡覺無聲無息讓人摸不清她是真睡還是裝睡。
宋清渠單膝跪在床上,趴在她的身側看她的臉,他小聲試探道:“闫總,你睡了嗎?”
見闫律沒吭聲,宋清渠的眼睛裏還漫上藏不住的竊喜。
只是他這份竊喜并沒有持續幾秒鐘,他聽到了來自闫律的回應。
她嗓音沙啞:“叫我做什麽?”
闫律的睡眠極淺,他不該開口說話的,這樣她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輕易醒來。
她既然醒了,就要做一些正事了。
她動作遲緩地從床上爬起來,在床邊做好。
然後她伸手拽了宋清渠一把,不客氣地發出命令:“跪在我腳下。”
宋清渠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情不願的掙紮,可最後還是一狠心按照闫律所說的跪在了她面前。
闫律垂眸仔細地打量他:“你應該是知道我對裴芝很有好感這件事的。”
她伸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拍打他的臉頰,“接下來你要在我面前扮演他,演得不像我就要生氣了。”
她說話時輕聲細語,簡直情人間的撒嬌。
可是宋清渠他非常清楚,星河娛樂的闫律從來說什麽就是什麽。
宋清渠深吸一口氣昂着頭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身上那份豔麗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不屑與高傲。
宋清渠與裴芝的七分相似裏,有幾分全靠他的演技。
眼下闫律看着他凝視着自己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有些癡了。
可是裴芝的眼睛是純黑色的鹿眼,而不是狹長的金色狐貍眼。
闫律伸手在宋清渠的眼下流連,她輕聲說:“摘下你的美瞳,順便将你的狐貍眼再瞪得圓一點、無辜一點。”
宋清渠愣了一下,低聲回應:“我沒有戴美瞳,我的眼睛天生就是這般模樣。”
瞳色雖不能改變,可随着他說話,他狹長的狐貍眼慢慢變得圓潤起來,看起來愈發像是鹿眼了。
闫律聞言愣了一下:“你是說你跟二次元紙片人一樣,天生瞳色異于常人?”
宋清渠颔首,他補充道:“如果您喜歡的話,之後我每一次見您都會戴上黑色美瞳。”
闫律沒說話,但是宋清渠從氣氛中讀出了闫律的默許。
他還是跪着,他再次像闫律發問:“裴芝他不會老老實實地跪在這裏,所以您可以允許我在劇情上有所調整嗎?”
擔心闫律不同意,宋清渠甚至主動解釋:“您放心,這體驗只會讓您感覺更好,您不會不滿意的。”
闫律打量了他一陣,“你倒是很會玩。”
她低下頭,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将頭顱昂得更高。
“告訴我,我是你第幾個女人,嗯?”
假如宋清渠頂着裴芝的這張臉到處發燒,闫律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些什麽失控的事情來。
好在宋清渠的答案讓她很滿意,宋清渠說:“您是第一個。”
闫律聽了這話,才嫌棄地松開了他的下巴,并且将捏過他的手指在他白襯衫還幹淨的地方擦了擦。
她沒有回答宋清渠剛才對他的提問,畢竟他們兩個的地位不是平等的,她不必回答他的沒一個問題。
闫律越看宋清渠身上被酒漬污染的白襯衫,就越是覺得礙眼,她擡起腳用高跟鞋的鞋尖在白襯衫幹淨的地方蹭了蹭。
她言簡意赅地吩咐:“脫掉。”
宋清渠臉上露出隐忍的表情,他是個愛幹淨的人,今天闫律又是往他身上潑紅酒,又是用手跟鞋子在他的白襯衫上亂蹭。
這些無疑都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宋清渠深吸一口氣,正要擡手去解開他襯衫上的扣子,将髒了的衣服脫下來。
就是這時候闫律說話了,她斬釘截鐵地說:“你對我不耐煩了。”
以兩個人現在的關系,只有闫律能對他不滿,不能他對闫律說不。
宋清渠連忙擡起頭來想要怼闫律解釋,卻對上了她帶着盈盈笑意的玩味雙眸。
看得出闫律的心情很好,她說:“你不耐煩的樣子很像他。”
宋清渠的心裏控制不住地開始竊喜。
畢竟從兩個人見面開始,這是闫律第一次對他表現出滿意的情緒。
宋清渠此時此刻是發自內心地贊美裴芝,對虧了這個男人平時對闫律不擺出好臉色,這讓帶着面具的宋清渠偶爾也能對她發脾氣展現出一點點真實的自我。
同時他又瘋狂地嫉妒着裴芝,嫉妒的原因不可言說。
可這份嫉妒的情感,是讓他今天舍棄一切跪在闫律面前讨好她的原因。
見宋清渠跪在那裏,一雙眼睛裏裝滿扭曲的情感,闫律擡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提醒道:“變回去,裴芝可沒你這樣變态。”
于是宋清渠一邊在心裏暗罵闫律比他更變态,一邊聽話地将表情變回那個不耐煩的模樣。
甚至因為闫律令人無語的操作,宋清渠演出的不耐煩中摻雜了個人感情,看起來更加真實了。
闫律癡迷地撫摸着他的臉,由衷地贊美道:“宋清渠,你好棒啊。”
宋清渠聞言怔愣地看向她的眼底,很顯然闫律在透過他看着另一個男人的影子。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驕傲,他擡手将自己的黑色皮綁帶放在一邊,又脫掉自己的上衣。
他對闫律說:“闫總,我會用實際行動向您證明,我絕對是您能找到的最好的演員。”
宋清渠明明是在推銷自己,偏偏那張臉上擺出一副高傲的模樣。
他明明是跪在她腳下,偏偏昂首挺胸得像是在俯視她,“闫總,我敢跟您保證。”
“這世界上長得跟裴芝相像的人,不如我有演技。有演技的人,不如我長得像裴芝。”
他跪在地上直起身來,擡手用自己寬大的手掌覆上闫律的膝蓋,“我會向您證明,讓我來扮演裴芝是您做過最明智的選擇之一。”
闫律垂眸看着搭在自己膝蓋上的手,覺得這妖豔賤貨此時此刻莫名其妙地像是一只在主人面前搖尾乞憐的狗狗。
她警告他:“你跪好,不要做出崩人設的事情來。”
于是裴芝老老實實跪回去。
闫律看着他渾身緊實的肌肉,還有他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
在她的眼睛裏,這個男演員身材好像比裴芝優秀一點。
裴芝瘦得像是一只細狗。
這個念頭閃出來的時候,闫律感到詫異,明明她該迷戀裴芝迷戀得要死要活才對,為什麽這樣一個瞬間居然開始嫌棄他了?
系統:【……】
它現在在闫律的腦子裏噤若寒蟬。
在宿主沒有覺醒記憶之前它也不敢多說話,唯恐膽小的闫律以為它是什麽髒東西,被吓得連夜去龍虎山找道士驅邪。
如果它可以發言的話,它就會解答闫律的問題。
闫律作為本書的女配,她的人設就是原著男主裴芝的舔狗。
在她眼裏影帝裴芝就是這個世界最玉樹臨風、英俊潇灑的型男。
她喜歡裴芝完全不是出于闫律本人的審美選擇,而是她必須喜歡裴芝,才會接受這種審美。
裴芝在書裏就是高大禁欲,還患有胃病的瘦弱總裁。
他在遇到錦鯉女主謝寧之後,在對方的食療下才會逐漸擺脫瘦弱狀态。
闫律當然不知道系統的自言自語,此時此刻她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腦子好癢,有一種要長腦子了的既視感。
她雙眼放空,還時不時撓撓頭的行為落入有心人宋清渠的眼睛裏很顯然就具有另一種含義。
宋清渠咽了咽口水,別扭地問道:“需要我伺候您洗澡嗎?”
他看出來闫律對自己沒意思,他看出來她只喜歡裴芝,所以才敢提出來伺候她洗澡這件事。
闫律不知道他的內心所想,她有些意外地問他:“你就這樣迫不及待想要獻身?”
還不等宋清渠回答,闫律捏起他的下巴啧了一聲:“也是。你都跪在我面前扮演裴芝了,自然也沒有什麽底線。”
“你是個随便的妖豔賤貨,可是我……”
闫律想說她不是,可是這一刻她看見宋清渠眼睛裏的屈辱,她不知道怎麽回事腦袋一抽說道:“可是我也是一個随便的人。”
說完了之後,宋清渠眼睛裏露出了茫然與驚訝。
按照常理而言,這種句式就是踩一捧一,闫律要先說他有多麽地堕落,再以此襯托她本人的高潔。
可是闫律沒有這樣做。
闫律這句話裏一丁點轉折都沒有。
闫律:“……”
她本人說完這話,她也很尴尬。
她輕咳一聲想要開口解釋她只是嘴瓢,但是嘴裏說的卻是,“你也一起洗吧。”
她說完這話,宋清渠就愣住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明明幾分鐘前這個女人還對他充滿厭惡,她就連碰過他的下巴都要将手在他衣服上狠狠地擦一擦。
眼下她又邀請自己一起洗澡。
宋清渠想起極可能發生的畫面,整張臉上遍布紅霞,露出了明顯的慌亂,“可是我、我身上不幹淨。”
“沒關系,”闫律擡起高跟鞋從他鎖骨的一端劃到另一端,“髒了的東西,用些白白的沐浴露清洗一番,就又是幹幹淨淨的了。”
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闫律說完話,直接從床邊站起來握着宋清渠的胳膊往浴室走。
宋清渠被她拽得踉踉跄跄,整個人暈頭轉向。
這個情節不該是這種發展!這跟劇本完全不一樣!
宋清渠此時此刻表現出一種不符合他身高的慫兮兮的氣質。
就算他是個妖豔賤貨,他也不想在就這樣将自己奉獻出來啊!
這才是他跟闫律的第一次見面啊!
闫律要将他領進浴室的時候,感受到了來自對方身上的掙紮。
他牢牢地握着浴室的門框不撒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闫總,這樣不好吧?”
聽見這話,闫律氣得從口裏溢出一聲冷笑。
她停住腳步抱住雙臂回頭看向他:“剛才自告奮勇要跟我開一個房間的人是你,現在在這裏跟我裝清純男孩的人又是你。”
“宋清渠,你既然想從我身上得到東西,就要付出代價。做人不配又當又立,你明白嗎?”
宋清渠被她罵得臉頰紅透了。
他咬咬牙,想起自己的未來,主動松開了握在門框上的手。
他說:“好,全憑闫總開心。”
“只有我開心可不行,”闫律笑眯眯地說道,“待會兒的過程中,你要表現得知趣。”
“不然我們之間就沒有下次了。”
當下有求于人的是宋清渠,他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本。
就算他能靠着自己這張臉贏得三分跟闫律談判的餘地,但也僅限于三分而已。
闫律見他聽話,随手打開了浴缸的水龍頭直接對他命令道:“躺進去。”
接下來的事情在宋清渠原本的設想裏,肯定是錢難賺shit難吃的典型。
實際上跟宋清渠自己幻想出來的情景相比,闫律實際上做的也不算是太過為難他。
她坐在浴缸旁邊,帶着笑意看他在她面前表演節目,并且時不時地對他的語言跟肢體語言進行點評。
宋清渠演技很好,他沒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
他畢竟是個年輕男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麽都不懂的人。
其實闫律之前被他叫醒的時候,就有揮散不去的困倦。
強撐到現在,也是哈欠連天。
在這種時候闫律打哈欠這件事毫無疑問是對宋清渠的侮辱。
不是對于他演技能力方面的侮辱,就單純是女性對于男性的侮辱。
宋清渠那點別扭登時被他扔到了天邊。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真的是趕走了闫律全部的瞌睡。
她嚴重懷疑剛才宋清渠沒有好好表演,從她打哈欠開始他才願意正式演出。
有些底線一旦越過了,就會越發地放飛自我。
闫律後面都看傻了。
她的眼睛跟她的耳朵一個瞎了一個聾了。
她明知道繼續看下去不好,可是她就是舍不得移開視線。
觀衆侵略性越來越強的眼神無疑是演員最好的鼓勵。
宋清渠用行為告訴闫律,他能被稱為妖豔賤貨絕對是有原因的。
他在她面前表演了兩次,表演完畢從浴缸裏邁出來,又用淋浴在闫律的注視下擦幹身體,然後将浴巾系在腰腹處坦然地看向她。
他貼心地向她走近一步:“來,我幫您洗澡。”
闫律吓得身體後仰,差點栽倒進浴缸裏,她警惕地說:“我自己來,你去外面等我。”
她沖澡的時候,腦子裏就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剛才的所見所聞。
她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時,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出來之後,宋清渠就系着浴巾給她用吹風機吹頭發。
期間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就在她的黑發間穿來穿去,從鏡子裏映出的景象來看,那白色與黑色的對比極其明顯。
像是粉色桃花與白色畫布的顏色差異一樣明顯。
闫律的頭發被吹幹之後,她就跑到了床上窩進了被子裏,片刻之後她的身後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
宋清渠雙手環抱在她腰間,呼出的鼻息吹拂在她耳畔。
很顯然,他在用比較矜持的方式詢問她要不要對他本人做些什麽。
闫律身體僵得像是一塊石頭,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做,只想跟他蓋着被子純睡覺。
她不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被人摟着,所以她小聲提議:“你能松開我嗎?你太緊了。”
她說完這話,感覺原本柔軟的軀體逐漸僵硬起來。
接着她的耳邊響起一聲輕笑:“你沒試過,怎麽知道我很緊?”
闫律:“???”
她總感覺這貨說得好像不是環在她腰間的這雙胳膊抱得太緊。
闫律受不了地在他懷抱裏掙了掙,開口警告他:“宋清渠,你正經一點。”
宋清渠話語裏的笑意依舊很明顯:“你既讓我跟你在酒店開了房間,又叫我在浴室裏為你表演。”
“現在你讓我正經一點,你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
很顯然,闫律剛才用來攻擊宋清渠的話語被宋清渠拿來攻擊她了。
闫律:“……”
果然是伶牙俐齒的妖豔賤貨。
他自有一番歪理,她不想跟他說話了。
闫律原本以為腰間多了一雙手之後,她會陷入失眠。
實際上兩個人剛說完話沒多久,闫律直接睡死過去了。
而随着她的沉睡,之前封印在她腦子裏的淡化版記憶随之翻湧而來。
闫律好像做了一場大夢,在夢境中她是一個賣豬肉的女主播,還捐了很多錢用來扶貧。
她還夢見她在夢裏有一個很粘人很騷氣的另一半,她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她就是知道這個人是她生命裏的一部分。
一次性穿越好幾個世界做任務這件事,對于太過看重感情人類而言是一種折磨。
換一個世界意味着曾經與自己朝夕相伴幾十年的熟人盡數不在了,受不了的人很容易出現精神問題。
所以為了解決員工的精神健康問題,快穿部這才會在每一個員工過度到下一個世界時主動淡化他們的記憶,減輕這種折磨。
闫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好像是從一場大夢中醒來。
夢中種種已成過往,而現在的故事才剛剛譜出序章。
闫律慢慢地眨巴眨巴眼睛,清醒過來。
她感受到腰間摟着她的那雙手,但是她沒有急着從男人懷裏起身,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闫律試探性地在腦子裏發出呼喚:【系統,你在嗎?】
系統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話了,它高興地從眼睛裏溢出了好多代碼:【嗚嗚嗚,宿主你終于想起我來了。】
闫律剛想問問系統現在是什麽情況,給她看看劇本,這個時候突然貼着她的耳畔響起一道低啞磁性的男聲:“闫總醒得好早。”
“我也醒得很早。”她聽見宋清渠騷裏騷氣地問她,“闫總是被我身體的蘇醒給弄醒了嗎?”
“打擾闫總睡覺是我的不對,可是我無法控制我的本能。”
宋清渠雙手規規矩矩地抱着她,不規矩的另有別的。
闫律沒想到自己剛睡醒,就看見對方燒起來了,而且這火情發展得如此迅速,讓她頭腦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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