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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然穿着上次逛街買來的長裙,外面随意搭了一件薄長衫又塗了一點口紅,她收拾妥當後準備出門,結果剛打開門就聽到了從對面屋裏傳出的嘶吼聲,

對面那對中年夫妻是A大的老師,他們有一個女兒今年才上初三,幾個月後就要中考,有時許安然在家裏也能聽到女孩和她父母吵架的聲音以及女孩的哭聲,只是大多數情況都是女孩的媽媽唠叨幾句就過去了,像今天這樣激烈的嘶吼,許安然還是第一次聽到。

對面的門沒有關嚴實,嘶吼聲再次傳來“你看看你像個什麽樣子,馬上就要中考了成天和男孩子厮混在一起,你就不能省點心嗎?再看看你這數學成績,考的是什麽?一團狗屎,你還念什麽書,閉着眼睛都能考這麽多”

“對,你說的對,就是一團狗屎,我就這德性,你如果看不下去,那我明天就不去學校了正合我意,既然是狗屎我就給你清理幹淨省的你看了惡心”許安然聽到了紙張被撕碎的聲音,已經猜到了女孩大概撕碎了一張剛考完的數學卷子。

幾秒過去,從裏面傳來了劇烈的關門聲,就連站在樓道的許安然都聽到了面前這兩扇門“轟轟”的顫抖聲,青春期的孩子最叛逆也最沖動,她擔心女孩會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因為這樣的場景也曾出現在她的青春期裏,她在樓道站了将近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過去女孩沒有出來,于是她便下了樓。

她坐公車去了“解脫酒吧”,酒吧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憑借着奢靡浪漫的裝修風格和慢式的音樂格調,使得這家酒吧在A市很受年輕人歡迎,又因為有獨立的包間,越來越多的商人也把它作為了應酬談判的場所。這裏裝修典雅,有自己的獨立樂隊,人一旦進去,就像進入了一本故事書裏,每一首歌每一杯酒都是一段耐人尋味的人生,就連酒吧的老板都是一個美的讓人浮想聯翩的女人。

許安然第一次來這家酒吧是大四快畢業的時候,當時她和彭子爍才剛談戀愛沒多久,彭子爍不管去哪總想着将她帶在身邊,他常常來這家酒吧應酬,每次來他都将她托付給酒吧的老板黃小蕾,一來二去許安然便和這位美女老板關系親近起來,許安然看的出來彭子爍和黃小蕾不是普通的朋友關系,像家人一樣,但似乎又不是家人,潛意識裏總覺得缺少某種儀式感,她不喜歡打聽別人的生活,而彭子爍私下也從沒有提起過關于黃小蕾的任何事情,所以盡管認識一年了,她對黃小蕾的了解卻并不多,只是感覺這間酒吧就是這個美女老板唯一的精神依靠,而且她也看得出來黃小蕾對她自己經營的這間酒吧有很深的感情,這種感情并不是僅僅把它當作一個賺錢的場所。

黃小蕾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這是許安然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的一種女人,她給你的感覺時而風塵妩媚,時而淡然自若,但不管是哪個她你都能很清晰的從她的眼睛裏看出兩種東西,一是“堅毅”二是“豁達”。說來奇怪她們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見如故。

許安然和往常一樣坐在吧臺的高腳凳上,聽樂隊king演奏舒緩的歌曲,酒保小天看到她一反常态的睜大了眼,就連話也說的結結巴巴起來“安然你……你來了”

許安然沖他微笑算打招呼,然後環視了一圈整個大廳問“小蕾姐呢?”

“老板在休息室睡覺,這兩天包間的客人太能鬧騰,她都沒怎麽睡覺”小天說話的時候已經給她調了一杯酒。

“謝謝”她伸手接過。

“你找蕾姐嗎?”小天小心翼翼的試探,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某種期待“要不……我帶你過去。”

許安然很會察言觀色,小天急切的眼神隐隐告訴她他有話想對她說,但是又不能說。

她搖頭“不用了,我坐一會兒就走。”

小天略顯失望的點了點頭就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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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然邊喝酒邊聽歌,這時King剛好換了一首歌,他們唱的是楊宗緯的“其實都沒有”。

“從什麽都沒有的地方,到什麽都沒有的地方,

我們像沒發生事一樣,自顧地走在路上,

忘掉了的人只是泡沫,用雙手輕輕一觸就破,

泛黃有他泛黃的理由,思念将越來越薄

你微風中浮現的從前的面容,已被吹送到天空

我在腳步急促的城市之中,依然一個人生活”

主唱的聲音低沉又清透,最擅長将人心底淡淡的憂傷一點點的剖析出來,聽他的歌,就像把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扔進了大海讓人變得孤獨又恐懼,而聽歌的人卻似乎都和許安然一樣又很樂于享受這份孤獨。

“你好”感覺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話,許安然轉身看着面前出現的陌生人,陰暗的燈光下她第一眼只注意到了他那一頭醒目的紅色頭發。

見她沒說話,紅色頭發男人便開門見山的做了個自我介紹,他伸出說“你好,我叫趙洋”

許安然沒有搭理他,淡淡的轉回視線拿起自己的杯子喝酒。

紅頭發男人也不在乎她的無視繼續說“你好像很多天都沒有來了?”他坐到了許安然身邊另一個高腳凳上,說話的時候笑的像個小痞子。

“然後呢?”許安然蹙着眉頭不悅的問

紅頭發男人被她的冷漠弄得有些尴尬便刻意緩解氣氛笑着說“美女,別搞得這麽緊張嘛?”

許安然不想再理他打算喝完面前這杯酒就回去。

“美女一向引人注目,經常見你來認識一下呗,你叫什麽名字”紅頭發男人繼續不死心的搭腔,說話的間隙已經快要握上安然的手,許安然輕松躲過厭惡的瞪了他一眼。

一雙手落在許安然的肩膀上,許安然擡起頭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黃小蕾,她踩着高跟鞋穿一套黑色裙雖然不施粉黛的臉上看的出很疲倦,但依舊不影響她是個美女的事實,黃小蕾都快三十歲了,樣貌看上去卻像個出來混夜店的大學生。

“黃總”紅頭發男人恭敬本分的叫着黃小蕾。

“你好”黃小蕾的聲音很溫柔,但溫柔的聲音裏有一種讓人一聽就覺得很疏離的聲線。

紅頭發男人表現的很有眼色,他站起身将位子讓給了黃小蕾“那你們聊,我去找我朋友了”

許安然沒有說話,黃小蕾敷衍的笑了一下,紅頭發男人走的時候似有似無的看了許安然一眼。

紅頭發男人走後黃小蕾打趣道“又被人搭讪了?”

許安然笑着“還不是因為你剛剛不在,你如果在的話,哪有我的份”黃小蕾是一個很随意的人,有時候說話會像個小姑娘一樣很貧嘴,許安然和她相處久了便形成了一種互貧的相處模式。

“那是”黃小蕾笑的眯起了眼睛,看着許安然新做的頭發誇道“還是短發更适合你”

“是嗎?這是高雯選的,她說這個發型很适合我”許安然笑着,不自信的用手摸了摸頭發。

黃小蕾四處看了看因為最近聽說了一些關于她和子爍的事,于是略委婉的問“小雯和子爍沒有和你一起來嗎?”

這時正調酒的小天嗓子像卡了東西一樣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黃小蕾看了他一眼,又将視線轉移到安然身上。

許安然搖了搖頭只說“高雯大概在陪寧傑吧”卻避而不談彭子爍。

黃小蕾從小天手裏接過一杯水喝了一口問“你搬家了”

“你怎麽知道?”

“就你的人品這麽做不是很正常嗎?”黃小蕾繼續問“前段時間那件事,你還沒有和高雯講?”

許安然嘆着氣不停的轉着杯子玩“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為什麽說不出口?錯不在你,如果你還在乎和高雯之間的友誼就應該告訴她,況且閨蜜的男朋友騷擾自己,這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難道你希望她繼續這樣自欺欺人等着有一天知道了再怨恨你?”黃小蕾語氣溫和的反問她。

“小蕾姐如果是你,閨蜜和你曾經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你覺得有可能是偶然,那如果你都有男朋友了,閨蜜又和你男朋友關系不清不楚了,你還會相信是偶然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也聽子爍的朋友說過,說小雯以前很喜歡子爍,後來因為你和子爍在一起後才認識了寧傑,但這錯不在你啊,高雯喜歡的不就是這種男人嘛?會讨女生喜歡又會随時變心的男人”

昏暗的燈光下,許安然詫異的看着她,顯然沒想到她會把彭子爍和寧傑那樣的男人分在一種人裏面,黃小蕾說完又補了一句“當然,子爍除了對男女關系看的不太在意外,其他方面還是挺優秀的,這種人能讓他變得專情的唯一方法大概就是讓他真正的嘗試一次什麽叫失去、什麽叫求而不得”

半晌,許安然才艱難的開口感嘆道“人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真的太難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總能産生很多不同的感覺,就比如我對子爍,有時候我很貪戀他的控制欲,有時候卻又很恨他總是擅自替你做決定讓你覺得不被尊重,有時候他對我好的讓我覺得真幸福,可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他能把你墜入第幾層地獄讓你爬都不想爬出來”許安然默默的低下頭,兩只手再次不停的轉着杯子玩。

黃小蕾淡淡的聲音說“大概是因為人的欲望太多了,想要的太多了”

是啊,每個人都沒有那麽單純,每個人都有或大或小的野心,你覺得失望,只不過是因為他的野心和你的野心并不是剛剛吻合。

這時酒吧服務員走到黃小蕾身邊說有人要見她,許安然知道她有事要忙便晃着手說“你去忙吧!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黃小蕾看她神色恢複如常放心的點了點頭“那你路上小心,回去告我一聲。”

“好”許安然應了一聲,然後看着黃小蕾和那個服務員離開大廳。

過了一會兒她下了高腳凳,穿過人群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走廊裏沒什麽人,包間的隔音效果也很好,所以整個樓道都顯得很寂靜。她一路走到衛生間的拐角處,因為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使得她驟然停下了腳步。

“子爍你慢點走”說話的人顯然也同時察覺到身後有人便回頭看了一眼,她們目光交錯卻誰都沒有叫出誰的名字,甚至連一個老同學偶然碰到的禮貌表情都沒有。

沈露清拖着醉酒的彭子爍步履維艱的往前走,彭子爍醉的不省人事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那個瘦小的女生身上。許安然就這樣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看着沈露清将彭子爍一步步的拖進了包間。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身後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她才仿佛被解脫一般雙腿無力。

她靠着牆轉過身,驚奇的看着面前的人,很長時間她才蹦出一句話“真巧,程先生。”

程海星恩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睛依舊盯着她看,突然從他手機裏傳出一個女生的聲音,他才低下頭接起電話。

許安然從他身旁走過進了衛生間,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程海星還在原地打電話,從電話的內容聽似乎接近了尾聲“好了,你不用操心我,早點睡吧。”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他笑着安撫道“我酒量很好,而且也沒喝多少”說話的時候程海星轉身看到了她,許安然便同他點了點頭加快步伐走了。

回到前廳,她和小天打了聲招呼就出了酒吧,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點。

門口等車的人很多,出租車卻并沒有幾輛,她站在路邊,一輛紅色的小轎車開到了她面前,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剛剛那個紅頭發男人。

“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送美女回家”紅頭發男人下車走到安然身邊,嬉皮笑臉的說。

許安然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

“不是吧?一句話都不跟我說,這樣很傷人的......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我剛剛在裏面看到了你男朋友,他和......”

“你怎麽知道他是我男朋友”許安然打斷他,說話很不客氣。

“以前經常見他帶你來”紅頭發男人依舊嬉笑着吊兒郎當的。

“所以今天看到我一個人,你就覺得我需要你可憐了是嗎?我不認識你,也拜托你離我遠點。”許安然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而面前這個人不管是人還是那輛車都高調的讓她反感。

紅頭發男人笑了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送你回家,你看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

許安然想,坐你的車才不安全,她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身後傳來她想說的那句話“坐你的車就安全了?還有她在等我”

程海星走到許安然身邊,讓許安然有一種錯覺,他在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尤其溫柔“我們走吧”

許安然不自覺的跟上了他的腳步,雖然和程海星不算太熟,但比起被這個陌生男人糾纏她還是選擇乖乖的跟着程海星。

“對不起,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坐上程海星的車,許安然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不覺得麻煩,因為你我也少喝了不少酒”程海星說。

聽完他的話許安然釋然了不少,程海星沒有放歌,車裏一片靜默。

從酒吧門口一路向南過了高架橋就好打車了,她問“程先生你去哪?不順路的話我到這裏打車就可以。”

程海星說“我也回去。”

“哦”她也不矯情了。

車很快開進小區停在了許安然家樓下,還沒等他們下車,從她住的單元樓裏突然跑出四五個人,手裏都拿着手電筒。許安然和程海星看着不對勁快速下了車。

“怎麽了陸叔”程海星攔下住在許安然對面的那個男人。

陸叔拉着程海星的胳膊,堅實的脊背彎了下去“海星,芸芸不見了”

後面緊跟着的是他的妻子也急忙走上前,顫抖着聲音說“平時她出去也會打聲招呼,今天和我吵完架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我們都以為她在房間,結果我剛才進去一看才發現她不見了,這孩子最近總跟一些男孩子混在一起,你說.......都這麽晚了,要是出點事可怎麽辦”

許安然想到今天出門前她聽到的吵架聲,果然事情還是發生了。

“有沒有給她的同學打電話”許安然的突然插話,使得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黑暗裏,許安然覺得注視在她身上的目光,唯獨程海星的眼神讓她有些不自在,似乎在詫異原來她也會關心別人。

陸叔反應過來 “還沒有”

程海星看着陸媽媽顯然她受了驚吓“阿姨您回去先給芸芸平時經常玩的同學挨個打電話,現在大家只能分頭在附近找找了,我聯系我警局的朋友讓他們幫忙查查有沒有去網吧、酒店或者車站之類的地方。”

陸媽媽像突然看到了希望點着頭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其他人也都按程海星說的分散在各個方向去找人。

“我去附近的公園看看,雖然現在的孩子一般都不會去公園但還是去找找吧”許安然說完轉身要走了。

程海星将她拉了回來“你穿的太少了,而且你一個人不安全,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不礙事,公園離這裏很近一旦有危險我就大喊,而且還有其他地方要找,我們還是分開行動快一點”

今天的夜很黑明明連一顆星星都沒有,但程海星卻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恍如明星的亮光。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又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幾秒後許安然的手機響了,他說“小心一點,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許安然眨了眨眼睛,點着頭說“好”便向公園的方向跑過去。

公園就在小區對面,剛剛她找人心切也不覺得害怕,此刻越往公園裏面走,越覺得後背涼飕飕的。

公園中心是一個音樂噴泉,早上和傍晚聚在這裏的人最多,可是此刻夜裏十點多卻只剩下被樹木包圍的蕭瑟感,許安然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一些,她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看到離她幾步遠的座椅上坐着一個人。

她不由的退後了幾步,天色昏暗別說看清坐在那兒的是不是陸芸,就連是男是女她也看不清,許安然躊躇片刻還是撥打了程海星的電話,電話沒有接通提示着正在通話中,許安然沒有挂斷,此時此刻哪怕是一個刻板的客服語音也能讓她稍微安心一些。

“是你嗎?陸芸”她試着喊了一聲,聲音不高,但也能讓坐在那裏的人聽到,可是那個人卻紋絲不動。

“芸芸......陸芸”她擡高了聲音喊着陸芸的名字“我是安然,住在你們家對面的安然姐姐”

不遠處的身影似乎動了動,卻仍舊沒有轉過身,許安然也不敢走過去。

“芸芸如果是你,就答應我一聲好嗎?我是安然姐姐”她又試着說了一次。

話音剛落,坐在那兒的人站了起來說“是我,安然姐姐”

許安然松了一口氣走過去,陸芸似乎沒有要走的打算,她再次坐在了長椅上一句話都不說。

許安然坐在她旁邊“這麽晚了,你一個人跑出來你爸爸媽媽很擔心你。”

“不想回去,反正我呆在家裏也只會讓他們更煩”陸芸委屈的說。

“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你現在很安全,大家都在找你,可以嗎?”

“不要”她幾乎是立刻否決“我沒讓他們找我,我也沒打算離家出走,因為我沒有錢。”

許安然不禁有些想笑,現在的小朋友确實和她們小的時候不太一樣。

“你有錢也不能離家出走啊”許安然想了想坦白說“其實今天我下樓的時候聽到你和你媽媽吵架了,不過先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聽到的”

“我相信你,我知道我今天跟我媽吵的挺兇的”

許安然點頭說“确實是,你們吵完我在樓道站了一會兒就是怕你會離家出走”

“我才不會那麽傻呢,當着他們的面那還叫離家出走嗎?”

許安然笑出了聲“對啊,我就沒你那麽聰明,我小的時候有一次也離家出走了,那是我青春期唯一的一次叛逆,也是晚上,我和我媽媽吵架了便當着她的面跑出了家,但是走了很遠我媽媽都沒有出來找我,最後是因為鄰居家的狗一直跟着,我怕它主人找不到着急,所以才自己回了家。”

“啊?你爸爸也沒有找你嗎?”陸芸倒可憐起她了。

許安然搖了搖頭“沒有,那時候他離開我和我媽媽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經快要忘記他了。”許安然為了防止陸芸繼續問下去或者繼續可憐她安慰道“所以,跟我比起來,你看你多幸福呀,大家都在關心你,而且這麽晚了,你長得這麽漂亮萬一碰到壞人怎麽辦?”

陸芸不為所動,嘟嘟囔囔着“哪有那麽多壞人”

“我知道你這個年紀應該接觸很多美好的東西,但你要記得這個世上的很多人他們其實并不美好也不善良,所以你要懂得保護自己,更要懂得保護你的爸爸媽媽,因為不管他們怎麽責備你都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你,這次沒考好還有下次,但生命只有一次,容不得你後悔”

有手電照在她們身上,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許安然向身後看了看,是陸叔和一位叔叔走了過來,而程海星卻站在更靠近她們的位置。

陸叔看到女兒就跑了過來,他沒有嚴厲的責備只說“走吧,你媽媽一個人自家。”

許安然想,此時此刻在陸叔的心裏除了女兒的安全,其他的應該什麽都不重要了。

陸芸雖然小臉還皺在一起,但畢竟年紀小又心軟,經過這一番折騰,也只好乖乖的跟着她爸爸走了,但小姑娘仍舊不忘感恩的回頭對許安然招了招手。

許安然笑着和她說了聲“再見,晚安。”心裏卻因為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幾個動作而倍感溫暖。

公園裏就剩她和程海星兩個人了,此刻許安然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剛剛她沒有跟着陸芸她們一起回去,而是和他繼續站在這。

程海星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問 “害怕嗎?”

“什麽?”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

“剛剛一個人來這裏,不害怕嗎?”

“還好,一點點”許安然低着頭“太晚了,我們……”話說到一半,她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她才想到好像今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

程海星低聲笑了一聲,讓她更覺得尴尬了。

“我們還是先去吃個飯吧”程海星說

許安然“這個時間應該都關門了?”

程海星“離這兒不遠有一家火鍋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許安然“哦”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人mia ?沒人mia ?這章字數有點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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