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焚天再現
那日以後,無論我去哪裏,身邊都有阿福指派的人跟着,名義上為了保護我,實際上是為了監視我。每次跟随的人都不同,甚至連這些人也不允許與我有所溝通。
表面上,我還是石江城的最高官員,一城之主。實際上,我只是阿福的囚犯,他的所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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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帝女不見的那瞬間,阿福的心跳開始加速,頭腦開始脹痛。他說不清這種心慌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他的意識裏只剩下找到帝女這件事!
他闖入了邬宅,逼問綠竹那個丫頭,只得到她仇視的眼神。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丫頭并未說謊,她真的不知道帝女在何處,也不與她多做糾纏,甩門走人。
他去了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府衙、城門、福澤堂、甚至她經常光顧的食肆都找了,沒有、沒有、統統沒有!
他的頭更疼了!眼前有紅光閃過。但是他顧不上身上的異狀,要繼續找!他用虎符調動起全部的守軍,讓他們兵分八路出城門從各個方向去追!沒找到帝女,誰也別想活!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練兵,整個守軍上下都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別的上官說要殺人,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位說要殺人,哪怕看上去只是随口而言,也絕對是真的。
都統們帶着兵丁從八個方向搜索而去,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一時間鬧的人心惶惶。直到阿福帶兵找到了帝女,全部的守軍才得到傳令兵帶來的命令,收兵回營。
騎馬朝着帝女奔去的時候,被遺忘了許久的記憶終于像潮水一般湧入了阿福的大腦!那些他強、迫着帝女,囚、禁帝女的畫面,雙手被捆仙鎖綁起的帝女、沉浸在愛、欲之中失神看向他的帝女…那麽美、那麽濃烈!他怎麽能忘記!
他全部想起來了!在那瞬間,阿福的眼睛完全變成了血紅!而後這紅色又立即褪去,仿佛融入了身體之中。
看着又被他抓到的帝女,阿福,不,或許該叫他——焚天!
焚天的心中湧起滿滿的被背叛的憤怒、占有欲、激烈的愛意,以及他絕不會承認的傷心。她不愛他,沒關系,只要得到她,得到她的身體、意志,甚至占據她的思想、生命中的全部,就算她不愛他,有什麽關系呢?
“說!你是不是又想逃離我!”就像從三是三重天上躍下,也不願成為他的妻;就像如今他掌控着整座城,她卻還是能不聲不響消失在他眼前。
想到此處,他真恨不得狠狠地侵入她!沒日沒夜、無時無刻地侵入她!讓她無法思考,變成只能用身體感知他的娃娃!這樣的話,他的心也許就不會這麽痛了吧。
可看着臉色灰敗,眼神黯然無光的帝女,他又嫉妒起之前那個阿福,或者應該說在仙宮裏占據着他真正的身體的後骁。帝女在傀儡阿福面前有多麽放松,就變相地說明了他有多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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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不到她的愛,連歡喜、信任、微笑、關心…全都得不到。明明是一樣的皮囊,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麽!為什麽她對他只有痛恨、懼怕、厭惡和逃離!
“你若是敢逃走。我就殺了所有你認識的人,将他們的眼睛挖出來,鑲在琥珀裏,送給你,可好?”焚天想着那個畫面,又不可抑制地興奮起來,她一定會崩潰。在崩潰中卻只能依附他,她的身邊也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只是想象,他就覺得必然甘甜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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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宮中的後骁突然嘔出一口鮮血。
他知道,必然是阿福那裏出了問題。
他的修為已到了成聖的地步,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次飛升,合身大道。他隐隐知道,必須要過帝女這一關。
說不清是什麽心思,他做了一個己身的傀儡,代替他,去接近帝女,一方面為了保護她,另一方面——為了度過這情關。
而他自己的本尊,則留在三十三重天的仙宮潛心修煉。可無論法力如何精進,就是無法飛升。他終于知道,如果情劫過不去,心性達不到,他是無法真正成為聖人的。
而現在,傀儡阿福甚至對他有所反噬,事情變得不受控制,他必須下凡了。
下凡,去帝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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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好一天的政務,我回到了福澤堂的小木屋。
我被阿福帶到這裏之後,便再也沒有回過邬宅。他不讓我回去,我也不願再回。這等情況,我離他們越遠,他們反而越安全。
小圓桌上全是我愛吃的東西,在這南地少見的龍井蝦仁、豉油蒸魚,以及一些鮮嫩的時蔬和水果。
阿福已坐在了桌邊,盛好了飯,等着我:“回來了。坐下吃飯。”
我默默坐下,端起了他為我盛好的米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自從生活變得絕望,我的情緒又慢慢地越來越淡,感知開始變得遲鈍,味蕾不再敏銳,無論吃什麽,都差不多。不再像以往能感受到愉悅和美味。
他為我夾了很多菜,而我卻只将飯吃了一半,菜少少的吃了幾口,便覺得飽了。
他看着我剩下的飯食,皺了皺眉,說道:“今日的飯菜看來不合胃口,來人——将今日做飯的廚子推出去殺了。換一個好的來。”門外立即有守軍應聲,不多時便有人進來朝着廚房而去。
我又坐回了桌邊,重新端起了碗,默默地、拼命地将那些飯食撐了下去。
飯後,我覺得食物幾乎到了喉嚨邊上,十分難受。但是看着他心情似乎還不錯。我想抓緊時間取得他的同意。
“阿福。進入石江城的流民不減反增,聽流民們說道,黃河泛濫,死傷者甚衆,我想帶藥草、糧食,北上救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努力直視,不移開視線,這樣能最大程度上取信于他。
他果然微微昂着頭,審視着我的表情,神色冷漠又嚴厲,說道:“北上?到底是去救那些蝼蟻,還是…想好了怎麽逃開我?”
我看着他,靠近了他,果然聽到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在他終于忍不住将我抱進他的懷中後,仰視着他說道:“我怎麽會離開你?我不是說過,永遠屬于你麽。況且,你跟我一起北上,難道對你自己沒有信心麽?”
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在我的長發中,抓住我的後腦将我壓向他的唇,輾轉反側地吻…當他放開我時,我臉上已泛起紅暈。
他表情和緩了許多,說道:“那就北上。三日後出發。”
于是,短短三日裏,阿福命人備齊了可供一萬大軍行軍的口糧,大量的藥草,重金請了許多大夫,随軍一起北上。
出發當日,他将我放在四匹馬拖曳的巨大馬車裏。車內鋪了軟墊,有固定在車廂上的小桌,甚至車頂還設置了隔層,放了被子、衣物等東西。
他将我丢在了軟墊上,而後自己也半躺在了我身邊。一手臂撐着後腦,一只手把玩着我的長發:“路上只有我二人,将臉上這僞裝卸了吧。鎮日糊在臉上,我都無法看見真正的你。”焚天還記得帝女的樣子,美貌絕倫,舉世無雙。
她的美貌必然是吸引他的目光的,但是讓他愛上她,卻不是因為這樣的美貌。
我現在并不違逆他,我無法感知他的喜怒,他現在變得越發深沉。為了以後着想,現在的順服,或許能換得日後的自由。
我接過他遞來的濕帕子,一點一點抹掉了臉上的僞裝。啊,确實舒服了許多,仿佛臉在自由地呼吸。
他的眼中,露出懷念,有着癡迷,卻沒有驚豔。
他見過我。
我卻不記得何時見過他,對他的身份也無從猜測。一個名字在我心中盤桓,我卻不願去深想。
北上之後,就是日複一日的行軍。阿福有時會陪我呆在馬車裏,但是更多時候是騎馬走在馬車旁邊。
我在馬車裏待的厭了,也想騎馬而行,阿福卻不同意。哪怕我願戴着帷帽也不同意。
我不再說什麽,繼續倦在馬車裏。只不過他同我講話,陪我用餐時,也心思飄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終于在我又一次忍不住走神了之後,他妥協了。
我可以出去,但是只能坐在他的身前。
我忍了又忍,卻還是問他:“衆人皆知這是郡守的馬車,你也在馬車上休憩,還能說郡守和将軍深情厚誼,但是我若坐在你身前,是怎麽回事?郡守和将軍是斷袖麽?”
“有何不可?”阿福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若你生為男子,則我必為斷袖。”
“我絕不會給你單獨一匹馬,死了這條心,我會杜絕任何你離開的可能性。”我徹底無言以對。盡管我已處處小心,還是小看了他對我的控制欲。
我戴上帷帽,穿上男裝,坐在了他的身前。他的雙臂環着我,掌控着缰繩,駿馬在他的操縱下走的很平穩。
被關了這麽些天,終于能出來透透氣,原本我是有些開心的。
但是入目的景象讓我心情沉重的難以喘、息。
官道兩側的村子,到處是斷壁殘垣,原本的良田長滿了雜草,路上随處都是餓殍,由于士兵占據了官道,原本朝着南方行路的流民,都散在了兩旁的稻田裏,深一腳淺一腳,沉默地走着,然後突然就倒地不起。
我想從馬上下來,去看看那個倒地的人的情況,卻被阿福緊緊抱住腰,不讓我動彈:“別動。那人已經死了。”
“他剛剛還在行走,讓我下去,也許還有——”救。從後面走來了幾人,将剛剛倒地之人拖走了。
“他們要把他帶去哪裏?”我問道。
阿福只是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說道:“準備割肉吃了。”
我的內心劇震。雖然我之前已經知曉流民中有人吃人。但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在倒地不起的下一秒被同是流民的其他人拖走吃掉。
若說我之前只是為了功德金光,在此刻,我還想為他們做點什麽。
人不應該這樣活着,無論是我,還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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