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帝女救人落河
我看着施展法力離開大昭的兩人。被剩下的士兵一臉的莫名。包括辛倍都不甚明白發生了什麽。
但是辛倍認識我。他走近我道:“姑娘,你是大将軍的…”
“是的。”無論他猜測的是什麽,我都會應下來。他現在尚未發現我就是葛大人,我也不打算讓他發現。就這樣讓他以為這是兩個人吧。
“不知姑娘是否知道,大将軍…非凡人?”辛倍猶豫地問道,焚天不是人類這件事對他沖擊很大。雖然大昭處處有神仙的傳說,畢竟仙宮就在大昭之上,但是真正接觸過神仙的人是很少的。
焚天,聽後骁的意思,其實是傀儡。并不算神人,不過也确實不是凡人就是了。
“我也并不知。”我裝作一副惶恐的模樣,輕易便讓辛倍信了我的話。在他看來,我大約只是大将軍路上解悶的女人,對這種秘密,不知道也正常。
“那姑娘先回營帳吧。末将要去收攏受驚的士兵,恐難顧及姑娘。待大将軍回轉,自會弄明白怎麽回事的。”辛倍吩咐道。
我回了聲:“諾。”
準備離開時,他又止住了我,從懷裏掏出一小瓶藥丸,遞給了我:“這是大将軍給的能修複內傷的藥,如今看來應不是凡物,你剛剛吐了血,且吃兩粒吧。”
我接過藥,道了謝,轉身回了營帳。
吃過藥後,我在思考要不要離開這裏。
焚天與後骁大戰,一時間顧不上我。我若換上葛大人的衣服,便是這營地最高長官。随便找個理由離開,應當是無礙的。
但是,綠竹她們怎麽辦呢?還有救助百姓的計劃也要夭折。
最後一點,後骁是神仙,他應當是有蔔算之術的。
我嘆了口氣,即便是自由看上去近在遲尺,可是實際上仍離我很遠。
我息了逃走的念頭,呆在營帳裏等他們回來。焚天不會是後骁的對手,而上一次見到後骁時,他非常冷靜,對帝女完全沒有興趣。有他在的話,焚天或許不再能完全左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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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所說的焚天是他派下來的…總要問個明白的。
在辛倍的收攏下,被今日種種驚到的士兵們回到各自将官的麾下,雖然議論紛紛,好在沒有變成營嘯或大規模逃跑。
日落時,炊煙袅袅,夥夫們又如往常一樣開始做衆人的晚飯。
到點開始的晚飯,算是徹底安了衆人的心。
辛倍着人給我送了些飯食,又給隔壁的葛大人的營帳內送了一份。我從兩個營帳之間的簾子出入,總算避人耳目糊弄了過去。
吃了晚飯,邊看書邊等他們。一等便等到了深夜。右手撐着額頭,不小心睡去,再醒來,發現白發的後骁站在了我面前。
我向他身後看了看,問道:“焚天呢?”
漆黑的眼眸似乎随着燭火閃動了一下,說道:“死了。”
“死了?”我一時間呆愣在那裏。
那個能在千萬人之中取敵方将領首級,能憑一己之力連拔幾城,能壓制衆多惡徒老老實實服從軍令的焚天,死了?
我手臂上似乎還留着昨日他抱着我說“好高興”時的觸感。
“他并不是焚天。只不過是帝女離開皇宮後,我用神木造出的一個傀儡。我于仙宮中修煉,派他來保護你,卻沒想到激活了屬于焚天的神識。”
我壓下心中怪異的情緒,死了就死了吧。不必被他拿捏和威脅,不必忍受他的逼迫和親近,不好麽?
我擡眼看向白發的後骁上仙,說道:“上仙為何要派傀儡保護我的安全?”
“我…***天而生。他在我心中留有執念——便是你。”
“在我完全化解掉這執念前,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我懂了,若是沒化解掉,我便出了事,這執念怕是更深,再也別想化解掉。
我點了點頭,又對他說道:“他死了,總歸是技不如人。只是他曾答應助我救一救這大昭的受苦百姓。如今他死在你的手下,我卻是還沒完成這重任。”
“既然是帝女之願,我自會助帝女一臂之力。”他淡淡地說道。
“如此便好。”我垂下眼眸。
“我需就寝了,上仙請自便。”該說的說完,我便躺在榻上,蓋上狐裘,準備入睡。
身後卻傳來後骁的低語:“他死了,帝女…一點也不傷心麽?”
我并沒有回答他,而是放空了思緒,一點點沉入黑甜鄉。
第二日,當我醒來時,後骁上仙已化作了傀儡的模樣。
我穿戴整齊,出了營帳。遇上了辛倍,他略顯尴尬地說道:“葛大人,昨日大将軍營帳裏的那位姑娘受了傷,不知情況如何了…”
傀儡已死,我不必再與其同吃同住,勢必要把我真實身份掩蓋過去。
我說道:“那姑娘昨日連夜離開了。大将軍安排的,随軍行動還是太過危險。”
辛倍下意識看向後骁,他頂着傀儡的模樣說道:“确實如此。”辛倍便不好再多問。
吃過朝食,一起到了議事營帳,這幾日我病得昏沉,而真正的傀儡已死,我與後骁,誰也不知道目前戰事如何。
不過,好歹我與辛倍熟悉些,我開口問道:“連拔了幾城,百姓安置的如何了?”
“回大人,前後已派出去七批護送百姓南歸的隊伍。”
我點點頭,又問道:“現在糧草可還夠?”
“大将軍打下的頭兩座城內有糧倉,糧草已十分足夠。”
“那現在就是如何橫渡黃河?”
“是的。黃河潰堤,河面增寬了好幾倍,且河水湍急,舟伐難渡,實在不知該如何将士兵送至對岸。”
“且大昭皇帝前兩日送來國書,願與大将軍以黃河為界,分南北而治。不少将士認為可行,都動了心思,想回鄉論功行賞,不想再打下去了。”辛倍将近日來的情況據實已報。
我沉吟片刻,大昭皇帝不是一個能容忍國土被劃走的君王。卻在此刻派出國書,最有可能是緩兵之計。
我問道:“大昭那邊有無探子?有沒有消息彙報?”
辛倍看向後骁,說道:“有是有。只不過探子一向只對大将軍單線禀報。”
沉默許久的後骁說道:“大昭将與收服了戎族的韓起大軍開戰。”
所以,要穩住南方這邊。避免後院起火,兩線作戰。
最後,我問出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大昭皇帝上位後,黃河以北的百姓,能否存活?”
“不能。”後骁回道。
“那就繼續打下去。”我看着他的漆黑眼眸說道。
他點了點頭,對辛倍說道:“此處河面太寬,并不是渡河最好地點。我與葛大人帶将兵千餘人,在黃河沿岸查探,确定最窄之處,再調動大軍,一同渡河。”
辛倍回道:“諾!”
當日午食後,我便牽來馬匹,與後骁一同策馬帶兵,離開軍營,查探黃河沿岸。
然後我看到了無數涉水遷徙的百姓。
黃河泛濫,淹沒了大量農田,許多人一夜之間葬身于洪水之中。
剩下的這些逃得性命的,卻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沒有食物,沒有衣服,更沒有幹淨的水。
平日裏從河邊撈東西來吃,淹死的豬牛,只要還沒完全腐爛,就會被割肉吃。
可水裏有許多牲畜、人的排洩物。吃了這樣的肉後,輕則痢疾,重則喪命。
我曾經嘗試,告訴他們,駐紮在東南角的将士們可護送他們南歸掙得性命。
可是,長期遭受兵禍的他們,一見到士兵便不要命地朝水裏逃。
終于,當一名年輕的女子帶着三個孩子朝水裏逃跑時,我再也忍不住,策馬向前——
“停下!我乃南越石江城城主葛安!我們起義以來從未禍害百姓!蒼天可證——”風将我的聲音送出去很遠。
可是并未制止那女子的腳步。
我只好全力驅動駿馬,全速奔跑,搶在了那女子并三個孩子前面。
那女子見去路被擋,立即拉着孩子跪在半身高的水裏給我磕頭:“軍爺,我們什麽都沒有了!求軍爺饒命!求軍爺饒命!”
“我所言非虛!自我石江城義軍起義之日起,從未禍害過百姓!我等已護送了七批流民南歸開墾土地,種稻種黍。”
聽到有田可種,那女子原本麻木的臉上有了神采,眼睛裏透出希冀:“大人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确。”我肯定地回複道。
“我們也能開荒種地?”
“自然可以。”
“求大人帶我等前去!”那女子又不停叩首。頭深深紮進水裏。不一會兒更加狼狽不堪。
我解下披風,扔給了她。說道:“快快站起。從此處往東南方向行約十裏左右,駐紮了大批軍伍,着褐色布衣,銀色铠甲,兵丁俱用長矛,那就是我石江城義軍。”
“稍待我拿些……”幹糧。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大地震動出令人不安的氣息。
我端坐在馬上,看見遠處一股巨浪直撲而來,我大聲吼道:“快走!有洪水!”
那女子抱起最小的孩子,牽着稍大些的那個便拼命往後跑去。
我一夾馬身,駿馬也機警地跑向岸邊。
可是轉頭一看,最大的那個孩子卻跟不上,漸漸被越來越高的水阻了腳步。
身後傳來後骁的聲音:“上岸!不要管那個孩子!我命令你上來!”他一邊吼着,一邊策馬奔向我。
可是,我還是咬咬牙,掉轉了馬頭,朝着那個孩子奔去。
到得跟前,孩子已徹底被淹沒,只能偶爾浮上來喘口氣。我用力将他舉起來,借助駿馬的高度,勉強讓頭露出水面,卻再難逃出近在眼前的洪水——
一個浪頭打過來,我抱緊孩子深吸一口氣,沉沒進水中。
我聽見後骁的嘶吼:“不——!!!阿柔——!!!”
我們在洪水中起起伏伏,根本不受己身的控制。
又一次被淹沒後,我與那孩子都耗盡了力氣,在水中慢慢下沉,昏暗中,有一人影朝我們游了過來,啊,是後骁。
我用掉最後一絲氣力,将孩子推了過去,而後再也撐不住,随波逐流。
昏迷過去的我并不知道,後骁為了找到我,憑一己之力,将黃河之水化作水龍卷上了天!
兵丁們三天三夜在被截斷的河道中翻看着人畜的屍體,試圖找到我。
然而我此時,卻已被激流沖走,順水而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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