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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一斤豬肉88。一斤青菜120。一箱泡面99。一桶桶裝水50……”

林蘇看着這些離譜的價格，感嘆這些人真的要發災難財。

隔壁正在電腦操作着什麽的溫時雲，聽到林蘇念叨着的這些價格，眉頭也蹙了起來。

餐桌上正在吃早飯的溫父聽到這些價格也不由咋舌：“老林，這要不搞大促銷。這會兒怕是要賺大發了……”

溫父也就是開個玩笑。林爸聽完後搖頭嘆息：“你說說，現在這氣溫四十多。不少人家裏都囤了不少物資。至于這樣瞎搞嗎？”

林媽則是疑惑地問道：“蘇蘇，這國家不是管控了物價嗎？咋還有人這樣哄擡物價？”

對于物價這塊，超市依然在運轉中的林家人是十分清楚的。上級管理部門早早就給他們發了通知。不允許哄擡物價，每個人每天限量購買食物跟飲用水。其他物資也要限量供應。這些個措施他們都是一百個贊同的。

沒想到他們嚴格執行這些規定，倒是有人搞起小動作。

林蘇揚了揚手機說道：“是一個群裏挂出來的價格。這種群現在可多了。國家要管也管不過來。”

這樣的價目表挂出來，底下一堆人接龍買東西。那個熱乎勁，生怕搶不到似的。

說到這個林蘇很疑惑。不說其他城市，單單安市一共有五家林家超市。這些人怎麽會那麽缺物資。

疑惑中，林蘇再看群，已經彈出售罄的群公告。

其實林蘇不知道的是，現在高價買物資的人，都是之前那一撥理中客。這些人覺得林家超市搞大促銷是為了清庫存。當然不給資本家送錢了。

只不過越來越高的氣溫，加上全球都出現高溫農作物絕收的新聞。這才讓他們慌了起來。

昨晚的全國新聞播報更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些沒有囤多少物資的人可不就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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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雲這個時候接過話頭：“那些人要賣高價也沒多少物資可以賣。現在賣了，以後說不定就後悔了。”

林蘇看着這些交易群裏的盛況，對溫時雲的話十分贊同。

——

與此同時，隔壁高層區的程佳佳，也因為物資的問題跟家人鬧起來。

沒錯，程佳佳趕在二十八號的時候，終于把家人叫了過來。過程有多麽艱辛就不說了。到了小區後，程佳佳發現來的人不止她父母。兩人身後居然還跟着她大姑的兒子，一個快三十還無所事事的表哥。

看着這個陌生的表哥，喜滋滋地把自己堆在廚房做樣子的物資賣了大半，程佳佳就氣得胸口起伏。

“哎，佳佳。你生什麽氣？表哥這是幫你賺大錢來着。你放心，這次賣了你的物資。等物資管控結束，我雙倍還給你。”

“還，你拿什麽還？你不知道外面到處在限購嗎？”

被程佳佳這樣吼一頓，她表哥也不生氣。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看向姑父姑媽。

于是，程佳佳就聽到一大段勸她的話。什麽她準備的物資夠多了，賣掉是為了給她回點錢。什麽都是親戚，不要那麽計較雲雲。

程佳佳就不明白，自己不就一年沒回家嗎？怎麽爸媽就那麽偏心這個沒怎麽見過面的表哥。

程佳佳還想再罵，不過這個時候聽到樓道傳來說話的聲音。

“對，現在外頭太陽好熱呢！等傍晚太陽下山沒那麽熱了。我們就去青水湖挑水去……”

“行行，記得到時候叫上我……”

聽聲音，這對話應該就是隔壁兩家大媽的聊天。

今天是八月三十日。昨晚社區來人通知斷水後，今天淩晨全市就停水了。不過，家家戶戶昨晚都存了些水。沒想到這些鄰居居然那麽有憂患意識。今天就想去湖裏挑水了。

想到這裏，程佳佳上下打量她這個不怎麽熟悉的表哥。瘦巴巴的細狗樣，怕是一擔水都跳不起來。

但是，程佳佳決定讓他去幹這活兒。雖然她空間存了不少水，但現在看着父母縱容這個表哥倒賣她的物資。程佳佳決定把物資看好了。

至于家裏沒水用？那就讓這表哥跟她爸媽，自己挑水用去吧！

——

林蘇在家裏過了一個平靜的白天。

雖然國家暫時規定單位按照日夜颠倒的模式上班。但她了解到的，其實很多人都已經沒有班可以上了。一來是空調費太貴，繳不起。二來則是上班族找不到地方吃午飯。

她一個當老板的更加不用上班了。

一時間讓她白天睡覺，晚上幹活，林蘇也習慣不了。

于是，白天她就在家裏跟她爸媽一起，用煤氣加工各種食物。傍晚太陽下山後，林蘇終于有機會出來溜達了。

整個小區看起來跟以前沒啥兩樣。就是小區的草地黃了不少，景觀樹更是腌噠噠的。

這些綠化之前都有人維護。但從今天開始，物業那邊沒有水來供養這些植物了。

“怎麽樣？白天睡着了嗎？”

跟林蘇搭話的，是五號樓賴華明的媳婦劉美林。對方推着一個嬰兒車，車裏坐着個咿咿呀呀的小寶寶。

林蘇搖頭，看向對方的笑容。雖然跟她不熟，但嬰兒車的小寶寶很可愛。她忍不住說道：“雖然太陽下山了。但現在外面最少有四十度。你家孩子看着還小……”

對方顯然明白了林蘇的好意，笑着回道：“要一直呆在空調房，對她才不好。”

林蘇點頭，道理确實是這樣。就像她家那樣，即使再熱，空調的溫度也維持在二十八九左右。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讓身體盡快适應外面的高溫天氣。

要是現在四十多度都承受不住，等氣溫突破到五十大關，人怕是更加受不了了。

兩個人的對話也就這麽幾句。因為不熟，很快就在綠化道上分開了。

——

林蘇這次從家裏溜達出來，是想去青水湖看看的。

昨天那些人都對水那麽在意，林蘇索性過來想看看情況。如果別墅區的人都來挑水，那她家跟溫家肯定得跟上。不然，別人就會覺得他們家裏有很多物資。

現在溫家的別墅已經按照林家那樣改造好。林蘇之前給他們留了一個地下室的物資。等用完這些物資後，林蘇會再給他們送過去。兩家人的物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都是混在一起的。

而之前給林蘇找醫療物資的何家，林蘇不單單給了錢。在之後物資限購時，直接從倉庫給他們家送了滿滿一車。加上何家有自己的渠道，肯定囤了不少物資。

青水湖是個半人工湖，湖邊有一大半被欄杆圍起來。剩餘的一小半沒有圍擋的，則是蓋了一個涼亭。涼亭跟湖邊交界的地方，是一條有着十多級階梯的樓梯。

現在，那個樓梯上站滿了人。不少人還在樓梯上頭排隊，隊伍一直延伸到涼亭外面來。很多人一邊拿着個小風扇吹風，一邊在跟相熟的人聊天。

這種陣仗，讓林蘇驚訝不已。

現在是停水的第一天，怎麽這裏就有這麽多人。

一靠近涼亭，林蘇就聽到有人在抱怨家裏沒水沖廁所。

“怎麽沒水？昨晚不是放了不少水嗎？我都聽到你家滴滴答答響了一個晚上，鬧得人睡不着覺。”

大媽沒想到自己的抱怨居然引來隔壁老男人的說嘴。不客氣叉腰怼回去：“國家說了，以後咱晚上幹活，白天休息。咋滴啦！咋滴啦！我晚上放水招惹你了嗎？你不也放水嗎？”

“我家就兩桶水，你家……”

老男人的話沒說完，大媽就不客氣地上手糊了他一巴掌。

這樣的發展讓不少人傻眼。當然，也有人注意到老男人話中的意思。可不就是這大媽家裏囤了不少水嗎？

大媽打完老男人，見周圍人的探究的眼神。立刻跺跺腳罵道：“別說了。我家昨晚囤了好幾桶水。我家那敗家兒子，一起床說太熱，把水洗澡霍霍掉了。不然，誰要來湖裏挑水啊！不怕寄生蟲啊！”

大媽可是從災難年代走過來的。深深知道在這種世道，誰家裏有好東西都要藏起來。不然，哪天就有人上門來偷來搶了。

老男人被大媽打蒙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想還手。就被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老伴直接拉走了。這忽然冒出來的老人，走之前還一直跟老大媽道歉來着。

大媽的事情好像是個小插曲。但是接下來，整個挑水隊伍都沒人再跟鄰居熟人聊天了。

林蘇知道，這些人都怕自己說漏嘴，讓人知道家裏有物資呢！

那頭，涼亭往湖邊的階梯，好幾個人正在把綁着繩子的塑料桶往湖裏扔。等裝了半桶後，就拼命往回拉桶。

這樣打水的方式有點費力氣，但也是沒有辦法的。

因為青水湖這裏也受到高溫的炙烤，水位下降了不少。露出了靠近涼亭的一片淤泥。

如果不怕衣服弄髒的話，可以直接提着桶踏過淤泥，一直走到湖裏打水。

林蘇站在那看了一會兒打水的情況，觀察到湖裏露出的這些淤泥，再看看青水湖的水位。對于未來靠這個湖生活不太抱有希望。

青水山莊雖然小區建築不多，住戶加起來不超過200戶。但天天你一桶我一桶地挑水，加上高溫蒸發帶走的水汽。顯然，這個湖也撐不了多久。

就在這個時候，小區所有住戶的手機同時收到了短信。林蘇耳邊聽着各式各樣的短信通知聲，已經點開手機看到社區的通知。

水車來了！

消息一出，這個隊伍就少了一半人。林蘇倒沒有立刻離開。因為她家的水由她爸負責打。

這邊挑水的人少了後，排隊的速度就快了不少。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人就剩下十多個了。

這個時候，林蘇聽到身後傳來推車的聲音。轉頭一看，居然是九號樓的老程，帶着幾個人推着一個送貨的那種大推車過來。推車上還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管道。

林蘇看到這裏，暗叫要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