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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山火持續蔓延直到傍晚太陽下山，依然沒能撲滅。

這個時候，郊區周邊所有村莊跟小區都在撤離人員。白天走了一波有隔離服的。晚上安排的，則是沒有隔離服的群衆。

不過，這一波人并不包括青水山莊別墅區。

住在這個別墅區的人，幾乎人人都在這段時間，把隔離服弄到手了。所以，他們都是白天就撤離的。

但這些人中并不包括老程家。

老程自從那次偷倉庫事件被抓後，一直沒有放回來。聽說被拉去某個地方勞改。家裏就剩老程媳婦、大女兒程志花跟得過水泡病的小兒子程志宣。

別看着小子才幾歲，但那心思可真不是個好的。以前就喜歡欺負大他幾歲的姐姐。現在自己身上有很多凹陷的疤痕，那就變得更加壞了。

這不，當白天社區宣布撤離時，這小子就把自己姐姐鎖在櫃子裏，打定主意不讓她跟着撤離。

不過，他媽媽也不準備白天走。打算晚上帶着他去“走走”。

“志宣，真不帶你姐姐走嗎？”

老程媳婦是個重男輕女的，但也沒狠毒到丢掉女兒。她本來的計劃是今晚帶着兒子把別墅區這裏掃蕩一遍。接着帶着女兒跟兒子前往市區。

程志宣的臉上有一個大大的凹陷，是當初得水泡病缺肉造成的。反正，本來一個白胖的孩子，因為這些凹陷的地方，就顯得很恐怖了。

“我不要帶她，不要帶她。”

熊孩子的心裏，老程媳婦是搞不懂的。但兒子這樣抗拒，加上待會兒搞事情還得靠兒子。所以，老程媳婦最終只帶着小兒子走出家門。

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社區工作站求助。而是摸到最近的八號樓，也就是周蜜跟她男朋友居住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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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以前是空着的，裝修也是開發商的簡裝。自然，這母子兩人很快摸了進去。

“這家子真是窮鬼。”

花了一個小時，把整棟別墅掃了一遍。老程媳婦只找到半袋子的面粉。打開聞聞，好像還有點黴味。

“真晦氣……”

老程媳婦一邊抱怨，一邊示意小兒子把東西放到他的秘密基地裏面。

是的。這孩子接回家後沒多久，老程媳婦就發現家裏的東西經常消失。後來翻看家裏的監控，才知道是小兒子把東西變走的。

老程今年都快五十了，但他媳婦年紀确實不大，今年剛過三十。二十出頭就靠自己“努力”，成功逼退原配上位。之後生了個不讨喜的女兒。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兒子，她的位子才坐穩了。

她這麽年輕的人，自然知道東西為什麽會消失。

這不就是小說電視劇都會出現的空間嗎？

老程媳婦發現這個秘密後，激動得不行。按照小說電視劇的套路，擁有空間可不就是這個世界的贏家嗎？之前因為唯一的兒子，得水泡病毀容的哀傷，瞬間消散。

甚至，老程媳婦都不擔心兒子的未來了。兒子毀容沒啥，有本事以後娶十個八個老婆都可以。

有了這樣膨脹的心裏後，社區撤離她自然不會跟着走。

程志宣看着媽媽眼中的瘋狂，并沒有多少想法。媽媽讓他把東西放到秘密基地他就放進去了。

從老程媳婦的角度來看，東西就是嗖一下，從眼前消失。

老程媳婦笑眯眯地抱了抱兒子：“志宣，有了這個寶貝，以後我們都不用餓肚子了。等你爸爸回來後，咱一家三口日子肯定越過越好。”

老程很疼兒子，這當兒子的自然也多少對爸爸有感情的。

這母子兩人親親熱熱說了一會兒話後，就開始掃蕩其他房子。

不過，很快他們就失望了。

無論是接下來四號樓何家、五號樓賴家、六號樓曲家，還是林蘇家、溫家、胡家。每一家的大門都經過改裝。

他們好不容易撬開窗戶想爬進屋裏，屋裏就響起了警報聲。

吓得他們母子兩人來不及幹壞事，就麻溜兒跑了。

其實，他們母子的運氣還算好。現在外面山火太嚴重了。不然，這些房子都這樣響起警報聲，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另一頭，市區體育館。

白天這裏人還不多，所以先撤離的別墅區鄰居，很快就跟林蘇他們聚到一起。

人是賴華明組織過來的，為的是讓大家團結到一起。現在體育館還空蕩蕩的。但那是因為很多人手裏還沒有隔離服。等到晚上，這裏肯定會擠滿撤離人員。到時候，搶地盤、小偷小摸肯定會發生。

“小賴，早知道就跟你一起走好了。這一趟是社區的車子送我們過來的。行李都沒能帶多少。”

這些人剛到這邊，就跟賴華明抱怨起來。

“老胡，你現在說這個沒啥用。趕緊把帳篷撐起來。再晚點怕是沒位置了。”

跟賴華明抱怨的人是三號樓業主胡民海，他媳婦叫劉香蘭。還有一個女兒叫胡珊珊，今年18歲。

“就是，我讓爸爸跟着溫哥哥家一起走的。他就是不樂意。”

胡珊珊拿着一包濕紙巾，在擦着自己身上沾到的草木灰燼，邊擦邊抱怨起來。不過，當她的視線看到遠處正在拿着手機的溫時雲，眼神就變得黏黏糊糊。

當這視線轉移到溫時雲身邊的林蘇時，就變得惡狠狠了。

林蘇自然感覺到了這種帶着惡意的視線。她無所謂地搖頭，精力放在手機上。

準備來說，是放在火情跟蹤上來。

整個安市有一大半都覆蓋在梧安山的範圍內。如果這山火控制不住，加上風向的變化，很有可能，最終整個安市要陷入火海。

所以，她們必須要時刻注意火情。如果有任何變動，說不定就不是撤離小區，而是撤離安市了。

“距離安市最近的林城，那裏是一個工業城市，沒有多少綠化面積。如果這裏不行，我們就考慮撤到那裏。”

溫時雲研究了好一會兒的地圖，最終把地點落在林城。

“應該不會到這個地步吧！”何榮軒也在邊上坐着。他還有妹妹何清菲，跟溫時雲、林蘇一起研究接下來的退路。但心中還是不願意安市被火焰包圍。

“我們也只是做個預案，如果可以，誰想走呢？”

他們幾個人的家裏，都經過改裝，十分堅固。在這樣的世道，躲在家裏的安全系數是最高的。大家家裏都有長輩。如果真撤離的話，老人家可受不了這樣的颠簸。

林蘇沒有參與進這個話題，而是一直刷着網上所有跟安市山火有關的消息。最新的情報是官方準備出動一支秘密部隊。

但她遠離火場，根本無法确切知道那邊的情況。只知道，這一次肯定有很多人會犧牲，會受傷。

因為心情沉重，晚上她就吃了一個包子就沒再吃飯。也是在這個時候，聽說秘密部隊已經出動，火場第一次成功構建出一道防火地帶。

這樣的消息放出來，十分鼓舞人心。

而體育館也是在這個時候陸陸續續又搬了不少人進來。人一多，就會嘈雜。空氣也會變得渾濁起來。外面雖然太陽下山了，但草木灰漫天飛舞。自然，體育館的棚頂依然封閉。

林蘇把防火帶構建成功的消息跟身邊的人分享後。這才發現，他們周圍的鄰居，居然沒有老程家的人。

林蘇問了問賴華明，對方也跟人打聽過。現在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別墅區的鄰居本來就不多。我還以為他們家會一早跟着撤離。白天沒看到他們。晚上這一波進來的人裏面，還有高層區的人。但也沒見這家子的影子。”

林蘇也不是個什麽熱心腸的人，只是好奇問問。反正老程媳婦是個成年人。她的兒女她自然會負責。如果不撤離，那也是她的決定。

但很快，林蘇就從手機忽然彈出的通知裏面，知道這老程媳婦的想法了。

“你們看看……”

林蘇直接把手機遞給邊上聊天的父母手裏。

那裏，正在播放家裏的監控實時畫面。畫面中，只見老程媳婦領着她的兒子，鬼鬼祟祟地去撬她家的門。結果當然是失敗的。

“她不知道我們家有監控嗎？”林媽媽看到這裏，表情一言難盡。林蘇搖頭：“下午聽說因為山火的緣故，周邊地區都斷電了。她估摸着忘了我們家裏還有太陽能發電機。”

不過，這老程家這樣者偷東西也太難看了。沒偷成功，她也不能找護衛隊。想了想，索性把這母子兩人撬門的監控視頻，直接發到別墅區的小群。

很快，周圍或坐或躺在帳篷的鄰居們，一個個跳了出來。

賴華明：窩草，這是在撬門？

胡民海：怎麽就偷你家？

周蜜：活該，哈哈……

何家兄妹則是從各自的帳篷探頭出來，直接開口：“她這偷東西，還帶着兒子啊……”

對方的表情一言難盡，林蘇則是無語搖頭。不過，她心中也隐隐有了些微猜測。

這個話題好像到了這裏就結束了。等到晚點，很多人因為無聊，而且手機也沒電了。開始慢慢躺在鋪蓋上休息。

林蘇也回到自己單獨的小帳篷裏面，很快就睡着了。

體育館這個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很多家裏沒有帳篷的，直接躺在自家鋪蓋上。如果沒有帶鋪蓋，就直接躺在體育館的草地上。反正，現在天氣熱。體育館的空調設備不太好。這麽多人擠在一起，也不會着涼。

空氣依然彌漫着淡淡的草木燃燒味道。但是撤離折騰了大半天。很多人都是倒頭睡覺的。

但是，這樣舒服的覺注定無法長久。淩晨三點鐘，一陣凄厲的尖叫聲打破了體育館衆人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