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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宋詞心情複雜，看到張循攙扶住那個女人的手腕。

動作雖然算不上親密，但絕對紳士。

視線向上，是一張養尊處優的臉蛋，桃花眼上挑，明豔又張揚。

女人嘴角噙不住地笑，掩飾着驚喜，給張循說謝謝。

張循沒有說話，迫不急耐地轉身，周身氣壓沉沉，很明顯的煩躁。

他一向情緒內斂，很少外露。

聽不清李思思說了什麽，目光搜尋宋詞。

佳慧早就把宋詞扶起來：“你別動，先用紙巾止血，看上去疼死了，這個混蛋！”

鬧劇還沒有結束，孕婦和她老公及第三者還在對罵。

“你們不是想在一起嗎，行啊，我今天就弄死你們倆，死了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你看你像什麽？潑婦，瘋子，有一點女人的樣子嗎？我為什麽出軌，因為回家看到你就想吐！”

“你、你……”孕婦氣得說不出話，抄起瓷杯就要往人身上仍。

“女士，冷靜！冷靜！”

孕婦肆無忌憚地挺了挺肚子：“別過來！”

店員和保安面面相觑，沒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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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工作人員為難，張循直接掏出手機，打給德盛奢侈品廣場老總，簡明扼要說明狀況。

“好我知道了，這種小事報警就好了，怎麽還想起來找我了？”

張循垂眸，目光瞥過宋詞受傷的腿，冷冷道：“以你們的名義對三人提起訴訟，至于罪名，不用我教你。”

“行行，只是我好奇，你不是這麽愛計較的人……”

那邊已經挂了。

張循殺伐果決手段狠厲，李思思早有耳聞，今天親眼所見，一顆心都撲騰撲騰跳。

之前她倒追他，被拒絕的很幹脆，一度讓圈裏的人嘲諷，當成段子來反複講。

但現在看來，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嘛。

李思思沉浸在甜蜜的想象中，伸手扯了扯張循的袖口：“阿循，我的衣服摔破了，你能送我回去換個衣服嗎？”

張循目光落在宋詞低垂的頭頂，就聽到她對同伴說：“沒事的佳慧，就是蹭破了一層皮，沒那麽嬌貴，一點都不疼。”

李思思等不到張循的回答，有些慌了：“阿循？張奶奶說讓你好好陪我的……”

張循開口：“我讓司機來接你。”

李思思和佳慧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宋詞說的。

最驚訝的莫過于李思思，緊緊盯着宋詞瞧了瞧，再回頭，張循已經推門出去了。

“阿循，等等我！阿循，你和剛才那個女孩認識啊？阿循，不要走那麽快……”

目送俊男靓女離開，佳慧晃了下宋詞小臂：“你和那人認識啊？”

“嗯，認識。”

“他長得好帥，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見過，YOO會所。

“你們倆什麽關系啊？這人看上去，嗯……不是一般人，鶴立雞群的感覺。”

宋詞長睫翻垂，掩蓋住翻湧的情緒：“我爸爸朋友的孩子。”

如果說是她男朋友，也太奇怪了，哪有男朋友不管受傷的女朋友，而去陪別的女人回家換衣服。

他們太不像正常的情侶了，反而像是情人，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一絲光明的那種情人。

佳慧：“我說呢，剛才那個小姐姐也好漂亮，富家小姐那種感覺。”

大概是這兩天過得太開心，宋詞就選擇性短暫失憶。

那晚在老宅老太太說的李家小姐，應該就是她吧。

心裏一陣抽痛，宋詞把捂住傷口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佳慧，不好意思啊，今天不能陪你吃飯了，我有些想回去了。”

“啊……可是你的傷，我還是陪你去醫院吧，萬一感染怎麽辦？”

“真的沒事，你看，血都止住了。”

“好吧，那我們一起下樓。”

兩人走出廣場，宋詞大老遠的就看到司機老王沾在路邊等他。

随便找了個借口和佳慧分開，确定人走遠了，才坐進邁巴赫。

回到紫悅府，還沒到中午，但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掏出手機，微信頁面靜悄悄的，沒有未讀消息。

張循沒有發消息給她。

他陪李思思回家換衣服去了，換完衣服呢，又會做什麽？

平時回複信息都很少，現在又怎麽可能主動發消息。

宋詞點開許園的聊天框。

【問你個問題。】

感覺有些口渴，她放下手機，給自己倒了杯水。

還沒來得及喝，突然聽到消息震動，趕緊放下杯子沖到手機前。

開屏，眼中的光瞬間熄滅，不是等待的那個人。

是許園回複：【嗯哼？】

宋詞斟酌應該怎麽措辭：

【是這樣，我有一個朋友】

【你那個朋友是你自己吧】

宋詞：……

許園的消息又彈出來：【你怎麽了？】

【你說，我和張循是在談戀愛嗎？】

許園發來一個震驚的表情包，又說：

【姐妹，你問我？你們光滾床單都多少次了？？？】

張循在性/事上很強硬，也有年輕人的沉迷熱枕，瘋狂起來讓人要死要活。

可是，也僅僅是這個時候，宋詞才能感受到自己對他的需求感和存在感。

【他沒有公開我們的關系，別人都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家裏想讓他和什麽李家聯姻，他也去見李小姐了】

【我覺得自己在他眼裏像個寵物，開心了就哄哄我，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忽冷忽熱的】

【寶貝兒，你是不是太敏感，想多啦？】

【你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肯定不能拿普通人的情況衡量的】

【他自己就千億身價了，還不包括家族和他爸媽那邊，你覺得這樣的人可能天天圍着你轉嗎？】

【他不公開可能有他的考量吧，豪門大院，水深得很呢！】

宋詞想了想，從道理上，許園說的一點都沒錯。

但是，心裏并沒有因為“懂道理”感覺到安慰。

沒人知道她有多喜歡張循。

年少時驚豔一瞥，張循的影子像是小樹苗一樣在她心裏發了芽。

張循代表着少女時代的她，對男人對愛情，一切美好幻想總和。

所以她努力讀書，刻苦練畫。

青春期，別的女生在外面瘋玩的時候，她就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裏。

因為怕曬黑。

他長得那麽清貴帥氣，她怎麽能有一丁點瑕疵？

宋詞有暗暗想過，就算沒有張伯伯讓她來紫悅府借住這事，她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光鮮亮麗的和他相遇。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打下這幾個字，宋詞還沒來得及發送，就看到許園的消息又發來：

【但是】

【但是？】

【但是，“道理”只是很小的一個方面，談戀愛更重要的是你的真實感受】

【就算大道理講得通，也不要忽略掉心裏的感覺，難受就是難受，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其他都是虛的，自己開不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他也有很多“大道理”，但是如果真的愛你，就一定會在乎你的感受，必須要在乎你的感受】

【愛情是兩人互相奔赴，而不是一人單向付出】

愛情是兩人互相奔赴，而不是一人單向付出。

就是因為自己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痛苦。

宋詞不想向朋友傳輸太多負能量，适當活躍氣氛：

【今天也是許老師開獎授課，傳道解惑的一天】

【都是血和淚的教訓咯】

許園說得輕松，宋詞知道指的是她追求高中學長，被拒絕傷害的事。

正想安慰她兩句，就看到消息又彈出來：

【哈哈哈哈說又說回來，像你家張循這樣又帥又有錢又器/大/活/好的總裁，就算是單向付出也很值得啊！】

【為了六塊腹肌也值得啊！】

删掉安慰的話，又說：

【再見！】

【哈哈哈哈哈】

……

宋詞放下手機，找到醫藥箱，簡單的把上口處理下。

中午也沒什麽胃口，随便吃了點東西對付過去了。

不停地拿出手機看一看，有沒有的消息。

沒有。

一直沒有。

公寓靜悄悄的，宋詞坐在窗前，紫悅府位于黃金地段，這是三十六樓，低頭，整座城市的繁華盡收眼底。

俯瞰的姿态，紅燈綠酒，鱗次栉比的辦公樓，川流不息的車流，衆生好像在腳下匍匐前進。

原來上流社會的視角是這樣的。

宋詞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驀地起身，關閉窗簾。

大門處傳來開密碼鎖的聲音。

她想逃。

張循進門，看到的是宋詞的背影。

這是第一次，看到他回來，沒有打招呼直接回房間。

張循沒說什麽，壓下心裏的不快，跟在她後面。

宋詞正要關房門，轉身，張循在後面，長臂一擡，擋在門上。

她有點想發脾氣。

但是不知道怎麽發。

本來是氣他的，現在演變成氣自己。

笨死了，發脾氣都不會。

沮喪地坐在床上。

身邊的床陷下去一塊。

始作俑者坐在她旁邊。

“腿好了？”

“好了。”

聲音很生硬。

張循皺眉：“那為什麽不開心。”

他問她為什麽不開心？

宋詞直接被氣笑了：“哪裏看出我不開心的？我挺開心的。”

張循你抱我一下，一個擁抱，可以低過所有的大道理。

“宋詞。”他叫她名字，“不要鬧。”

這是不耐煩了嗎？

是她在鬧嗎？

事情怎麽演變成，她在鬧？

酸澀的情緒從喉嚨往上頂，眼淚就要掉下來，宋詞站起來，想出去冷靜下。

張循擡眸，眸底清冷隐忍，攥住宋詞手腕，一把把人扯過來。

宋詞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掙紮着就要起身。

“我要！”氣勢減下一半，“出去……”

張循懶得廢話，把人扔到床中央，站在床尾，垂眼俯視。

他煩悶地扯下領帶，指骨熟稔地解開。

男人俯身，雪松清香越來越清晰，宋詞屏住呼吸。

下一刻，他強硬地扯住她兩條手臂，領帶把她雙手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