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獵戶村
獵戶村
短暫的迷茫過後,尹蒹葭努力振作起來。
她走到溪邊,用清涼的溪水洗了把臉。
焦灼的大腦被溪水撫慰,尹蒹葭逐漸清醒起來。
她掏出帕子,仔仔細細的洗了一遍,然後擰幹放在蕭勉的額頭上。
她坐的端端正正,默默守在蕭勉身邊。
估摸着手帕快變熱了,她才拿起手帕,重新去溪邊洗涮降溫。
雖是盛夏,但畢竟處于深山之中,尹蒹葭還是覺得夜風有些冷。
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搓了搓雙臂。
明日一定得快點離開,她不想在山裏再待一宿了。
她的小手冰涼,将重新變冷的帕子,敷在蕭勉的腦袋上。
她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倚在樹上。
不知道阿姐怎麽樣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意識逐漸陷入昏暗。
恍惚中,她似乎尋到了一處暖源。
她勾起唇角,開開心心的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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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似乎想起一聲悶哼,尹蒹葭隐約覺得有些耳熟,但她實在太困了,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了。
她又往溫暖處縮了縮。
蕭勉擰着眉,看着靠在他肩頭的尹蒹葭有些手足無措。
怎麽辦?
要推開她嗎?
蕭勉看着尹蒹葭恬靜的睡顏,自己一個人沉思良久。
算了。
他閉上眼。
本以為身處荒郊野外,他又受了傷,肯定又是一夜無眠。
但聞着尹蒹葭發梢的馨香,他竟然覺得意識昏沉起來。
* * *
尹蒹葭醒來時,已經是早晨了。
清脆的鳥鳴在枝頭響起,暖暖的陽光自樹梢落下,讓人有些微醺。
熟悉的冷香萦繞在鼻尖,手下的觸感溫暖結實,還帶着微微的彈性。
嗯?
尹蒹葭猛的睜開眼。
她、她竟然靠在蕭勉的肩上。
尹蒹葭耳根子通紅,大腦一片混亂。
心髒劇烈跳動着,血液沸騰着在血管奔湧。
她捂住因驚愕而張大的嘴,慢慢的從蕭勉的懷中退了出去。
山中的清晨還帶着一絲寒氣,咋然從溫暖的懷抱中離開,尹蒹葭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她緩緩退到溪邊,那溪水好好洗漱了一番,才悄悄偷看蕭勉。
那些蒲公英似乎起了作用,蕭勉的狀态看起來好了很多。
臉上的潮紅盡數褪去,蕭勉的臉色又變成了蒼白的樣子。
蕭勉的眉頭依舊輕輕皺着,纖長的睫毛如同蝶翼,在陽光下微微泛着光。
順着挺拔的鼻子,尹蒹葭的視線停留在蕭勉的嘴唇上。
蕭勉的嘴唇,因為生病的緣故有些幹燥。與他的臉色一樣,蕭勉的嘴唇,也有些蒼白。
即使是在睡夢中,蕭勉的嘴唇也是微微抿着的。
許是尹蒹葭的視線太過灼熱,那蝶翼般的睫毛微微扇動,蕭勉似乎是要醒來的樣子。
尹蒹葭連忙別過頭,裝着正在洗臉的模樣。
“唔……”
身後傳來男人的輕吟,尹蒹葭鴕鳥似的繼續埋着頭洗臉。
“尹小姐?”蕭勉略帶困意的聲音響起。
許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他的聲音并不想以往那樣透着一股戾氣和涼薄,反而帶着一絲柔軟。
就像是灑了桂花糖漿的糯米糕。
這個念頭一出來,尹蒹葭就瘋狂的搖了搖頭。
她這是想啥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尹小姐?”
蕭勉看着尹蒹葭背對自己,在溪邊瘋狂搖頭的模樣,有些困惑的問道。
“啊!蕭大人要來洗漱嗎?溪水非常清澈哦。”尹蒹葭驚弓之鳥般彈了起來,用誇張的口吻說道。
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這是在說什麽。
尹蒹葭欲哭無淚的別過頭。
“……好。”
蕭勉若有所思的看着尹蒹葭,擰着的眉頭微微舒展。
他徑直走到尹蒹葭身邊,神态自然的掬起水洗漱。
他不緊不慢的洗漱着,仿佛對昨晚的事一無所知。
“蕭大人……你昨晚睡的好嗎?”尹蒹葭小心翼翼的問道。
“昨晚?”蕭勉皺起眉。
尹蒹葭的心一下子就吊了起來。
蕭勉扭過頭,直勾勾的看着尹蒹葭。
頭發被草草束住,發梢在洗漱中濕潤,貼在蕭勉的耳畔。有一滴水,順着蜿蜒的發絲流動,聚集在蕭勉的下巴上,欲墜未墜。
黑色的發絲與蒼白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尹蒹葭被蕭勉這麽看着,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對、對啊。我昨晚被蚊子咬了一晚上,蕭大人沒有被咬嗎?”尹蒹葭故作誇張的撓了撓手背。
“沒有。”蕭勉盯着尹蒹葭看了會兒,若無其事的轉過頭道:“我昨日睡的極好,什麽都沒有察覺到。”
聞言尹蒹葭松了口氣。
她一直吊着的那顆心,這才慢慢放了下來。
* * *
山高路險,尹蒹葭跟在蕭勉身後氣喘籲籲,蕭勉因為受傷的關系,臉色也有些難看。
就在二人穿過茂密的叢林,即将筋疲力盡之時,獵戶村終于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蕭大人,我們終于到了。”尹蒹葭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她現在渾身酸痛,細嫩的肌膚青一塊紫一塊,整個人都快散了架。
真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她急匆匆的就想往村裏走,就果剛踏進村子,她和蕭勉就被圍了起來。
“說!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為首的大漢兇神惡煞,長相酷似李逵,可惜是個禿頭。他舉着把鐮刀逼問道。
“我……”尹蒹葭剛想開口,蕭勉卻上前一步,打斷她道:“我們是去千佛寺拜佛的香客,剛剛從寺裏出來,千佛寺就被炸毀了。山路被封,我們無處可去,想暫時在這邊落下腳。”
“你騙鬼嗎?”大漢身旁的另一個漢子叫嚣道:“千佛寺可是皇家寺廟,怎麽可能被炸?我看你們就是落難的野盜,想到我們村裏來,和其他強盜裏應外合,搶我們村子的東西。”
衆多村名紛紛應和,看向尹蒹葭和蕭勉打斷眼神也越發兇惡。
“大人,這些村民為何如此兇狠?”尹蒹葭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扯了扯蕭勉的衣袖問道。
“這些村民以打獵為生,因為村子人口不多,所以打獵的時候經常成群結隊。青年壯丁一走,村裏就剩下老弱病殘,因此常有強盜虎視眈眈。”蕭勉沉聲說道。
就在二人思考如何脫困之時,一個長相酷似“李逵”的男子跑了出來。
他的五官和“李逵”極為相似,但是發量卻比李逵還要少。如果說“李逵”是地中海,那麽這個人就是長了幾根毛的光頭。
明明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但是由于那不堪言說的發量,使得他咋一看像五十多。
“爹,你把這個女的留下來吧。”那男子色迷迷的盯着尹蒹葭,就差流口水了,“這女的長的真好看,你看她細皮嫩肉的,村裏哪個姑娘能比得上她。”
尹蒹葭一陣惡寒,下意識的就往蕭勉身後躲了躲。
“李逵”圍着尹蒹葭轉了一圈,用看貨物的眼光打量着她。
“大寶,你喜歡這個女的?”“李逵”開口問道。
“我喜歡啊。”大寶瘋狂點頭,眼睛裏都要冒綠光了,“爹,雖然你是村長,但是因為我是個禿頭的緣故,村裏的姑娘都看不上我。”
“爹,不如你把她留下來,給我當個媳婦兒吧。”大寶興奮的搓手。
“不不不不行!”尹蒹葭跳了出來,一臉慌亂道:“我已經許了人家了。”
“你看,就是他。”情急之下,她指着蕭勉口不擇言道,“我和我相公年少相識,知根知底,我們說好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她說完下意識的去看蕭勉,卻發現蕭勉也正在看自己。
尹蒹葭小臉一紅,頓時低下了頭。
蕭勉收回目光,并未多言。
一聽到尹蒹葭嫁了人,大寶瞬間便沒了興致。
他轉過頭,對着同樣禿頭的父親說道:“爹,你說你當時為啥要生我?村裏的姑娘害怕和我在一起,以後生出的孩子也是個禿瓢,她們都不理我。好不容易來了個外頭的姑娘,還是個嫁了人的。爹,我是不是要孤獨終老了?”
大寶的語氣很是哀怨。
“兒啊……都是爹對不起你啊。”村長看着兒子的禿頭,眼中有熱淚閃爍。
“那個……”尹蒹葭從蕭勉身後探出個頭,弱弱的問道:“如果我能讓令郎長出頭發,你們能讓我和相公在這裏住幾日嗎?”
“村醫都沒有辦法,你有什麽辦法?”其餘村民不耐煩的起哄道,“村長,我看這兩人長的都不錯,不如讓我們爽一爽,然後賣窯子裏去嘿嘿嘿。”
村民們大笑起來。
尹蒹葭臉色發白,又默默的鑽回了蕭勉身後。
蕭勉袖口一動,輕輕抓住尹蒹葭的手。
“大、大人?”尹蒹葭像是被燙了一下,想要把手從蕭勉手中抽出來,卻被他死死拉住,“這個拿好。”
尹蒹葭一愣,手心已經被蕭勉塞進個圓溜溜的東西。
“這是?”她壓低聲音問道。
“這是催淚散,我們一人一個。若是一會兒情況有變,你就拿着這個跑。”蕭勉并未轉過頭。
“嗯。”
尹蒹葭握緊催淚散,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滿腦子就想着不幹不淨的東西。”村長笑罵道,“讓我家大寶試試,若是沒有用處,到時候再把人給你們開葷。”
獵戶村男多女少,村裏大部分漢子都打光棍。
村長的話一出,衆人都歡呼起來。
“小娘子,你說說,你有什麽辦法讓我長頭發?”大寶好奇的湊過來問道。
“這藥你拿去。”尹蒹葭從懷中掏出那瓶生發水,“早晚一次,一個星期就可見效。”
大寶接過還帶着體溫的白瓷瓶,有些陶醉的深吸一口氣。
“小娘子的味道,真香。”
尹蒹葭被雷的腳趾扣地,她擡起頭,見蕭勉的臉色已經漆黑一片。
她只當是蕭勉不滿被人調侃,連忙道:“蕭大人別生氣,我們且再忍一忍。”
蕭勉陰沉沉的看了尹蒹葭一眼,閉上嘴并未言語。
他回過頭看着肆意嬉笑的村民,眼神陰郁的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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