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牽手
牽手
“尹小姐……”蕭勉突然開口叫住尹蒹葭。
“怎麽?”尹蒹葭轉過頭。
“我……我會幫尹小姐找到姐姐的。”蕭勉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尹小姐不要有負擔,本王只是想用正确的方式追求你。”
尹蒹葭愣了下,似乎沒有想到蕭勉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幫尹小姐尋找姐姐,完全是本王自願的。但尹小姐若是不喜歡本王,也可以直接拒絕本王,本王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就拒絕幫忙。”蕭勉認真道。
“蕭大人,你竟然如此貼心。”尹蒹葭驚嘆。
蕭勉的情商怎麽突然變這麽高了,讓她感覺好不習慣。
“尹小姐只要做自己就好,無需因為本王的行為改變心意。”
蕭勉眼底的寒冰逐漸融化,化為春回大地般的和煦。
二人沿着湖邊散步,路上并未說話。
“聽說今晚有燈會,蕭大人要和我一起看看嗎?”尹蒹葭的耳根染上粉紅,輕聲問道。
“當、當然。”蕭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有些手足無措,“本王還是第一次逛燈會。”
“第一次逛燈會?”尹蒹葭驚奇了,“蕭大人你今年幾歲了?”
“我今年二十五歲。”蕭勉道。
二十五歲,和尹小姐差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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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姐是覺得,他們差的歲數太大了嗎?
蕭勉沉默着低下頭。
“二十五啊……”尹蒹葭感慨,“蕭大人日理萬機,一定很忙吧?”
“還好。”蕭勉淡淡道。
“那趁着今天出來游湖,我們就好好的逛逛燈會吧。”尹蒹葭笑眼彎彎,“這樣蕭大人也是逛過燈會的人了。”
蕭勉神情一滞,僵硬的身體終于舒緩下來
他點了點頭,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現在時間還早,燈展還未開始,二人無所事事,就在蹲在一旁看匠人粘花燈。
蕭勉顯然對于這種無所事事的感覺很新奇。畢竟他人生中的每個階段,充滿了各種目标。
比如幼年期,他的目标是活着。也是因為這個念頭,他才能頑強的在伯父伯母的虐待下堅持着。
再大點,他跟随先帝進宮,因為平民的身份,他被各種貴族子弟所瞧不起。在這些頑劣的世家子弟眼中,平民命如草芥,唯一的作用就是取樂。
他明明是活生生的人,但是那些世家子弟卻把他當作獵物,拿着弓箭在身後驅趕他,美名其曰“狩獵”,并且以此為樂。
他明明是太子的陪讀,可根本沒人拿他當回事。再加上太子年幼,恨極了他這個搶走父皇注意力的人,所以當他被欺負時,太子還會拍着小手叫好。
那一刻,他終于明白。
求人不如求己,這個暗黑的世道就是這樣,沒有善惡之分,只論身份高低卑賤。
于是他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他要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他不要再當獵物,而是要當獵人。
後來,他做到了。
他成為了攝政王,就連那個曾經欺辱過他的太子,都成為了他手上的傀儡皇帝。朝中的大臣見了他,都是臉色巨變,明明心裏怕的要死,還得乖乖跪下行禮。
多麽快樂。
他似乎得到了所有。
但是站在高處,他往下看到的卻是黑暗的深淵。
他好像又什麽都沒有得到。
多麽……空虛。
這些年來,他一個人獨自走過漫長的黑夜,站在高處俯視着對他敢怒不敢言的朝臣。
直到遇見尹蒹葭,他那顆冰封已久的心,才逐漸開始泛起漣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二人走在路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形态各異的花燈懸在路邊,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
蕭勉側過頭看尹蒹葭,尹蒹葭白玉般的肌膚,在燈光下鍍上了一層暖黃。
她的眼睛很亮,仿佛一整條銀河,都盤踞在她的眼眸中。
蕭勉的唇角微微勾起,揚起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沈峭跟在二人的身後吃着狗糧,他嘴角微微抽出,一方面覺得自己的處境有些尴尬,另一方面又确實為蕭勉感到高興。
尹蒹葭本來和蕭勉有些距離,但是看花燈的人實在太多,擠着擠着,她就來到了蕭勉的身邊。
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麽,她的身子一歪,下意識的就要往前傾。
糟了!
尹蒹葭緊緊的閉上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她墜入一個充滿冷香的懷抱。
夏日衣衫輕薄,尹蒹葭的手撐在蕭勉的胸膛上,能清楚的感受到蕭勉的體溫。
蕭勉的胸膛微微起伏,手下的觸感柔軟又富有彈性,是男人的肌肉。
尹蒹葭一時沒忍住,捏了一把。
“唔。”頭頂傳來蕭勉的悶哼。
尹蒹葭耳根一紅,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她讪讪的準備放下手,卻被蕭勉一把握住。
尹蒹葭呆住了。
“摸夠了嗎?要不要再摸幾下?”
蕭勉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耳畔,話語中帶着幾分愉悅和戲谑。
“摸、摸夠了。”尹蒹葭讷讷的說道。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當場抓住的女流氓,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辦。
所幸蕭勉并沒有繼續為難她,蕭勉張嘴正想說話,就突然被沈峭打斷了。
“大人!”沈峭手上捏着張紙,身邊還站着個人,
這人尹蒹葭眼熟,是射傷大寶的那個暗衛,好像叫……小甲?算是蕭勉的心腹之一。
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連頭發都被吹的亂七八糟。
他面容嚴肅,眼神焦急,但礙于尹蒹葭在一旁,又不能直說,只能焦急的跺腳。
尹蒹葭默默的離遠了一些,卻被蕭勉一把扣住那只作亂的手,直接拉回了蕭勉的身側。
蕭勉拉着尹蒹葭,在沈峭驚喜的眼神和小甲驚恐的眼神中,走到一個沒什麽人的小角落停下。
尹蒹葭下意識的就想抽回手,卻被蕭勉牢牢握住。
“當着尹小姐的面,但說無妨。”站定後,蕭勉淡淡說道,“是宮裏出了什麽事兒嗎?”
“大人……”小甲一想到宮裏的糟心事兒,臉色又沉了下去,“是小皇帝。”
“陸謹?他又怎麽了?”蕭勉挑眉。
自從陸謹上次炸山失敗,就消停了好一陣子。怎麽聽這語氣,陸謹又要不安分了。
“回大人。”小甲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語的說道:“自蒙大旱,久不降雨,小皇帝非要鬧着親自去自蒙安撫災民!”
尹蒹葭感覺蕭勉牽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但是又很快恢複如常。
“愚蠢。”蕭勉眸色微涼,“本王看,這個皇帝,陸謹是不想繼續當下去了!”
蕭勉:終于牽到媳婦兒的手啦哈哈哈,我這個月都不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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