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大結局（下）

大結局（下）

今日，是蕭勉當帝師的最後一天。

這些年來，陸瑾一改往日的稚氣，認真向蕭勉求教治國之術。

一開始，陸瑾還束手束腳，辦砸了許多事。

但因為他和蕭勉關系緩和，凡事都有蕭勉在背後兜底，陸瑾也就放開了手腳幹。

所以，等日子久了，陸瑾熟練了身為帝王的業務後，處理政務也就越發順手了。

別看他現在年紀不大，但經過這些年的歷練，也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帝王了。

春日高照，冰雪消融。

各色小花沾着雪水，吐着花苞，含苞欲綻。

今日，是三年之約的最後一日，蕭勉決定正式放權給陸瑾。

蕭勉立于殿中，小皇帝陸瑾率領文武百官，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顯然，經過這三年的歷練，陸瑾的行為舉止都成熟了不少。

尹青雲站在尹蒹葭身側，很是欣慰的看着這一切。

如今，她的身份是本國第一位女太醫。

因為醫術精湛又敢于刻苦鑽研，她不過二十出頭，便成為了太醫院的院長。

本來院中的老太醫們對此還有微辭，認為尹青雲是靠與陸瑾的裙帶關系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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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從某次他們親自見識過尹青雲的醫術後，心中便只留下了佩服。

如今，尹青雲和陸瑾之間依舊保持着暧昧朦胧的關系，誰都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尹青雲時不時的外出游歷行醫，陸瑾在宮中一面學着帝王之術，一面等着尹青雲回來。

尹蒹葭想，尹青雲大概是想繼續提升自己，而不是過早的結婚生子綁定一生。

所以，尹青雲才一直閉口不提她對陸瑾的感情。

而陸瑾明白尹青雲的心思，也理解支持尹青雲志向。

所以，即使陸瑾貴為一國之君、即使陸瑾只要一下旨，尹青雲就寸步難行，終其一生都會困在朱牆綠瓦之內，成為陸瑾的妻子。

可是陸瑾卻什麽都沒做。

他只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等着，等着他愛慕的女子回來。

尹蒹葭想，陸瑾大概是舍不得。

所以，他寧願自已忍受相思之苦的煎熬，也想要他愛的姑娘快樂。

行完大禮後，文武百官在陸瑾授意下陸續退場，而陸瑾和尹青雲卻留了下來。

“陛下還有什麽事兒嗎？”蕭勉拉着尹蒹葭的手正準備離開。

“蕭勉，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陸瑾抿了抿唇。

“怎麽？”蕭勉挑眉。

“小時候發生的事兒……”

陸瑾閉上眼，“那些事兒，你介意嗎？”

蕭勉一愣，随後漫不經心的接話道：“小時候發生過那麽多事兒，陛下不說我怎知道是哪些事兒？”

“還是說，陛下希望我直接回答——忘了？”蕭勉道。

“我不認為你會忘記。”陸瑾嘆息。

蕭勉看着他沒說話。

陸瑾行至蕭勉面前，用極低的聲音道：“對不起。”

對不起？

陸瑾這是在跟蕭勉……道歉？

尹蒹葭震驚了。

在方才的儀式中，蕭勉已經交權，身上已經沒有官職了。

而陸瑾卻以天子之身，彎下脊背，與蕭勉一介平民百姓道歉？！

她扭過頭去看蕭勉，卻見蕭勉面色也是極為複雜。

詫異、憎恨、厭惡、糅雜着尹蒹葭看不懂的溫情，最後心頭結解，化作溶于風中的一聲釋懷嘆息。

“罷了。”蕭勉沒有正面回應陸瑾的道歉，只是牽着尹蒹葭的手轉身離開了，“若無意外，我與陛下以後也不會見面了。這江山、還有陛下你……都珍重吧。”

蕭勉今夜喝了許多酒。

他很少有這麽失态的時候。

他抱着尹蒹葭，就像是孩子抱着他最心愛的寶物。

醉酒的蕭勉體溫偏高，春夜微涼，蕭勉的懷中像是一個暖烘烘的火爐。

尹蒹葭擡起頭，蕭勉蒼白的下巴印入眼簾。

她湊過去親了一口。

蕭勉的肌膚很好，滑溜溜的像塊嫩豆腐。

蕭勉醉眼迷蒙，俯首吻上尹蒹葭紅潤的唇。

唇齒交纏，蕭勉的懷抱也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尹蒹葭揉進骨血。

“你還在介意陸瑾的話嗎？”尹蒹葭被吻的氣喘籲籲，面色酡紅。

蕭勉将腦袋埋在尹蒹葭的脖頸處，悶悶的“嗯”了聲兒。

“我還以為你會否認，沒想到你竟然應的這麽爽快。”尹蒹葭摸了摸蕭勉綢緞般的發。

此時的蕭勉像極了一只收了爪子的大貓，翻身露出肚皮，将最柔軟的一面展現給了她。

尹蒹葭的心也跟着柔軟了起來。

“不想對你撒謊。”蕭勉擡起頭，看着尹蒹葭道。

“你的确也沒對我說過謊呀。”尹蒹葭笑道。

蕭勉目光微閃，別過頭又灌下一大口酒。

一口，一口，又是一口。

等尹蒹葭後知後覺想要勸阻的時候，蕭勉已經醉成了一灘。

不過，即使是醉成這樣，蕭勉還是死活拉着她不放手。

就好像生怕尹蒹葭會跑掉一樣。

“尹小姐……”

蕭勉呼吸炙熱，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

“你今日是怎麽了？怎麽忽然如此粘人。”尹蒹葭有些費力的想要掰開蕭勉，但這顯然是無用功。

“別離開我……”

似乎是感覺到了尹蒹葭的動作，蕭勉抱的更緊了。

“我不走。”尹蒹葭被蕭勉弄的心軟極了。

她嘆了口氣，認命的被蕭勉抱在懷中。

“我從未想過，這輩子會遇到你。”蕭勉醉眼迷蒙。

一縷發絲粘在他的嘴角，顯的醉酒的蕭勉越發勾人。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酒香，酒香入肺，似乎連尹蒹葭都跟着微醺起來。

心跳止不住的加快，尹蒹葭不自覺咽了口口水，伸手拂去那縷發絲。

“你現在不是遇到了嗎？”她輕聲哄道。

“那不一樣……”蕭勉似乎醉的不輕，說話時連舌頭都在打結。

“怎麽不一樣了？”尹蒹葭無奈道：“我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是緣分。”

“是緣分。”蕭勉忽然直起了身子，定定的看着尹蒹葭，“更是系統。”

“什麽？”尹蒹葭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麽現代化的詞語，怎麽會出現在蕭勉的口中？

“是系統。”蕭勉說話的語氣極為認真。

一時間，尹蒹葭竟分辨不出蕭勉是真醉還是假醉。

但她清楚的知道，蕭勉身為一個架空朝代的古代人，在他原本的世界認知體系中，是不可能存在系統這個詞語的。

尹蒹葭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凍住了。

蕭勉的懷抱依舊是那麽溫暖，可是她的心卻像是墜入了冰封的湖底。

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尹蒹葭克制不住的哆嗦起來。

與蕭勉相關的種種畫面都在腦海中浮現。

從前，蕭勉那些她覺得荒誕的，匪夷所思的行為都串聯了起來。

結合蕭勉口中的系統，尹蒹葭竟然驚異的發現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了。

怪不得，蕭勉當初沒有殺她。

原來，竟是這樣……

尹蒹葭的身子僵硬如石頭。

不知在何時，蕭勉已經放開了她。

醉意消失的一幹二淨。

那雙深邃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而這些，尹蒹葭都沒有注意到。

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推開了蕭勉。

尹蒹葭消失了。

準确的說，尹蒹葭是留下一封書信後消失的。

信中對于系統只字未提，只說了她想去外頭散散心。

信中并未提起歸期。

蕭勉一直等到了第三日，尹蒹葭還是沒有回來。

見不到媳婦，蕭勉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終于，在第三日，蕭勉來到了尹府。

尹蒹葭果然在這裏。

這讓蕭勉松了口氣。

雖然媳婦生氣回娘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但總比躲宮裏強。

蕭勉寧可對着老丈人俯首做小，也不想再看見陸瑾那張臉。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尹國公對于女兒回娘家的事情耿耿于懷，顯然并不想就這麽讓蕭勉看見尹蒹葭。

若是從前的蕭勉，定會冷笑一聲，然後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尹國公給綁起來嘲諷一通。

可現在不同了，尹國公是他老丈人。

翻身做主人的尹國公，顯然是想借此機會，将從前的惡氣一口氣都出了。

尹國公吵吵鬧鬧嚷個沒完，可尹夫人卻是個明事理，深知“百足之蟲，雖死不僵”的道理，對蕭勉還是有些忌的。

在尹夫人的調和下，蕭勉這才成功見到了尹蒹葭。

好在尹青雲外出游歷沒在府中，不然蕭勉這回就算是嘗遍世間奇毒，怕是都見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蕭勉見着倚靠在窗框上的尹蒹葭，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尹蒹葭看起來清瘦了不少。

她身上那件嫩黃色的衣裳，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平日裏沒少穿。

可只是三日未見，那件衣衫的腰身就寬松了不少。

千言萬語，終究是化成了一聲長嘆。

“還在生氣嗎？”蕭勉開口道。

尹蒹葭身子一滞，沒有轉過身子，也沒有說話。

“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是因為系統。”蕭勉認真道，“但後來，我是真的愛慕你。”

尹蒹葭依舊沉默，沒有說話。

“你不相信我嗎？”蕭勉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傷痛“我知道，我從前的名聲不怎麽好。當年我對情愛懵懂，也曾用錯了方式，使得你擔驚受怕。”

“可是……我這顆心是真的。”蕭勉上前一部，握住尹蒹葭的手放在胸口，道：“你摸摸，它是在為你跳動。”

蕭勉的胸口觸感極好，肌肉緊實，富有彈性。

在那些交纏炙熱的夜晚中，尹蒹葭清楚的知道這具身體有多麽的迷人。

當然，此刻的她沒有心思去回憶這些過于旖/旎/暧/昧的回憶。

因為她的手心被蕭勉塞進了一把匕首。

正是從前蕭勉送給她的那把。

這回離家出走她一時走的急，并沒有帶什麽行李，因此将這把定情的匕首也留在了別院中。

此時，匕首被拔出了刀鞘，正閃爍着泠泠寒光。

“你……你要做什麽？”

尹蒹葭想将自己的手蕭勉手中抽出來，卻被蕭勉大力握住。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将這顆心挖出來看看。”

蕭勉的表情極為認真，似乎并不覺得自己在說着一件極為驚世駭俗的事情。

“你瘋了？”尹蒹葭震驚，“我要你的心做什麽？！”

“你不想要這顆心嗎？”蕭勉面上閃過失望之色，随即眸色變得有些深沉。

他低下頭，整個人陰沉的就像是暴風雨快要到來之前的天空。

“……我不是這個意思。”尹蒹葭覺得自己和蕭勉的思維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她又不是變态！！！

她想要的是精神層面上的心意相通，并不是真的要把蕭勉的心挖出來啊！

顯然，尹蒹葭的抗拒越發加重了蕭勉的低沉。

“別拒絕我，好嗎？”他的聲音極輕，另一只則是按住了尹蒹葭的後腦勺，以不可抗拒的态度吻了上去。

“嗚……”尹蒹葭猝不及防，被蕭勉激烈的吻徹底打亂了陣腳。

蕭勉的呼吸急促熾熱，唇齒交纏，瘋狂的像是一個絕望的狂熱信徒。

身體逐漸酥麻，熟悉的氣息湧入大腦，将意識徹底擊潰。

尹蒹葭那些微不足道的抗拒，在這個急切熱烈的吻中徹底消融。

她像是山間的皚皚白雪，消融于夏日炙熱璀璨的驕陽中。

那被蕭勉握着的手，也漸漸失去了緊張拉扯的力度。

氣息交融，室內溫度逐漸上升。

這時，尹蒹葭只覺得蕭勉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猛的用力。

尹蒹葭被蕭勉弄了個猝不及防。

頓時，那只被她握着的匕首，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深深刺進了蕭勉的胸口。

尹蒹葭能清楚聽見刀子入肉的聲音。

血花飛濺，将地毯染了一圈紅色，靡/麗的像是雪中盛開的大紅山茶。

有幾滴血沾在尹蒹葭的臉頰，溫溫的、粘粘的。

“蕭……蕭勉？”尹蒹葭聲音發顫。

她目光的都直了，呆呆的看着蕭勉胸口上的傷口。

“這一刀，是償還我對你的欺瞞……”

蕭勉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尹蒹葭挨着他，能清楚感受到體溫從蕭勉身上快速流失。

“過去的種種是我不好，你若是還氣我，可以再捅我幾刀……”蕭勉的聲音漸漸微弱下來。

尹蒹葭一面扶着他，一面哭喊着讓侍女去找太醫。

蕭勉緊緊握住尹蒹葭的雙手，就像是瀕死之人抓着最後一塊救命的浮木。

尹蒹葭的面龐在視線中逐漸模糊。

蕭勉眯起眼，努力想要看清楚。

他此時和尹蒹葭距離的如此之近，近的能夠聽到尹蒹葭劇烈到失控的心跳聲。

面上溫溫的、濕漉漉的，像是少女的眼淚。

尹蒹葭……

這是在為他擔心嗎？

……真好啊，尹蒹葭并沒有因為他的欺騙變心。

尹蒹葭還愛着他。

這就足夠了。

蕭勉滿足的閉上眼，微笑道：“我不後悔對你的欺瞞，若是一切重頭來過，我依舊選擇與你相遇，然後……與你相戀。”

“尹小姐，我愛你。”

視線逐漸陷入黑暗，意識就像是墜入大海的石子，漸漸失去了痕跡。

蕭勉這一昏迷，就昏迷了一個月。

他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太醫說蕭勉的身子因為年幼時飲食失調和勞動過度，基本就比尋常人更差。

後來進了宮思慮過度，因此身子一直都不好。

如今加上傷口流了不少血，更是雪上加傷。

幸運的是，那把匕首距離心髒僅僅只有一寸。

這一寸，便多了生了希望。

因此，蕭勉并無性命之憂，只要每天定時換藥，醒來後好好調養就沒什麽大礙了。

當蕭勉睜開眼的時候，尹蒹葭正在為他擦拭臉龐。

那雙漆黑的眼驀然睜開，就這麽直直撞入了尹蒹葭的心底。

尹蒹葭拿着帕子的手停滞住了。

四目相對，明明只過了一個月，尹蒹葭卻覺得像是過了百年。

“尹小姐……”蕭勉開口，聲音沙啞極了。

尹蒹葭一下子就回過了神。

她手忙腳亂給蕭勉喂水。

喝完水後，蕭勉的臉色似乎恢複了些許生氣。

“蕭勉，你是不是故意的。”尹蒹葭聲音哽咽。

她也不傻，蕭勉昏迷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足以使她想明白蕭勉當時舉動的意義。

蕭勉從一開始，就拿着自己的性命在賭。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賭她心疼，好讓她原諒系統的事情。

可恥的是，尹蒹葭明明知道蕭勉的想法，卻沒辦法做出別的選擇。

——蕭勉是她的愛人，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比蕭勉的性命更重要。

她這是完全被蕭勉拿捏了。

尹蒹葭心中有怨氣，替蕭勉擦臉的動作頓時用力了不少。

蕭勉也不惱，就這麽微笑的看着尹蒹葭。

他的面上本就卻些血色，因為尹蒹葭的動作，倒是紅潤了起來。

“嗯，我是故意的。”蕭勉承認的很是爽快。

“你不是很能耐嗎？這次怎麽不撒謊了？”尹蒹葭陰陽怪氣的道。

“匕首刺下來的那一刻，我發了個誓。”蕭勉看着尹蒹葭，眸色溫柔如月光，“若是這一刀下來我還活着，那我此生再不對你說謊。”

“……傻瓜。”

蕭勉的話像春日飄落在湖面上的花瓣，在尹蒹葭心中蕩起陣陣漣漪。

不可抑止的，尹蒹葭心軟了。

誰能夠拒絕一個為自己以命相賭的男人呢？

“說起來，我心動是因為在追求中逐漸假戲真做，那尹小姐是因為什麽喜歡我呢？”蕭勉忽然問道。

“一開始，我覺得你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提起這個，尹蒹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覺得你殺人如麻，不分黑白是非，只是為了自己取樂。”

“後來呢？”蕭勉靜靜的聽着。

“後來我發現，你不是那樣的。”尹蒹葭輕輕握住蕭勉的手，道：“你是個好官，你殺的那些人打着好聽的旗號，背地裏卻做着龌龊的事情……那些人，他們自诩正人君子，實則卻是最肮髒的。”

“後來我隐約知道了你的身世，知道你并非京都人士，知道你從底層一直爬到攝政王定是花費了不少精力……你從前過的那麽艱難，完全可以在當上大官後與其他人一樣享樂，卻比任何人都勤勉的工作，連睡覺都睡不好。”

“從按時起，我就動心了。”尹蒹葭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蕭勉久久未曾說話。

尹蒹葭有些困惑的想要擡起頭，眼睛卻被蕭勉忽然用手遮住。

“蕭勉？”尹蒹葭不明所以。

“……別看我。”

蕭勉的聲音似乎更啞了，啞的像是冬日吹過枝頭的寒風。

“是不是傷口疼了？我馬上喊大夫給你換藥……”

尹蒹葭敏感察覺到了蕭勉的不對，頓時着急起來。

“我們成親吧！”

話音未落，就被蕭勉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

尹蒹葭呆住了。

她雖早就和蕭勉有過肌膚之親，但因為她不想太早成為已婚人士，所以一直沒提成親這事兒。

蕭勉平日裏極為縱着她，見她不想這麽早成親，便也忍着閉口不提。

“怎、怎麽忽然說起這個了？”尹蒹葭緊張兮兮的咽了口唾沫。

她的聲音都有些打顫。

“……我也不知道。”蕭勉深吸了一口氣，松開遮住尹蒹葭眼睛的手。

他的耳根似乎有些緋紅。

“聽你方才說完那些話，我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和你成親了。”蕭勉笑了笑。

“從前還能忍，現在完全忍不了了。”蕭勉認真道：“此刻，我無比迫切的想要與你成親。”

“尹小姐，嫁給我好嗎？”

紅日高照，鞭炮喧鬧。

往日清冷的小院擠滿了人，觸目所及皆是紅色，似乎連雲朵都沾上了喜氣。

尹蒹葭在衆人的起哄聲中與蕭勉拜堂。

透過薄薄的紅蓋頭，尹蒹葭看向人群。

人群中，喬裝打扮的陸瑾正緊緊握着尹青雲的手，尹青雲眸中含淚，正看着一襲紅衣的她。

陸瑾和尹青雲的隔壁桌，小桃衣着華貴，拍着手樂個不停。

聽侍女們說，小桃學習很是用功，現在已經是錢莊的掌櫃了。

小桃的身側，做着沈峭與他的夫人。

夫人腹部隆起，正拿着糕點大吃特吃，沈峭生怕夫人噎着，極為自覺的端着一杯茶水備着。

看來，大家都過的很好。

尹蒹葭心中欣慰，拜完堂後，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入了內室休息。

她原本以為蕭勉會過很久才來，沒想到蕭勉很快就來揭蓋頭了。

蓋頭被掀開，搖曳的燭火下，蕭勉身姿挺拔，面帶笑意。

鮮紅的喜服與他蒼白的肌膚相印，美的驚心動魄。

“我還以為要等很久。”尹蒹葭飲下交杯酒。

“誰敢鬧我？”蕭勉笑的得意。

他如今雖不是攝政王，但餘威還在。

況且還有沈峭這個舊部下兼摯友作證，誰敢開他的玩笑啊。

“夫人，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蕭勉輕輕擡起尹蒹葭的下巴，笑的狡黠。

“之前我就好奇了，你聽到系統二字後一點都不驚訝，甚至還明白這是什麽東西……夫人，你是怎麽知道的？”

“……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洞房吧。”

尹蒹葭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她趕緊口不擇言的轉移話題。

“既然夫人如此迫不及待，那為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尹蒹葭的話語正中蕭勉下懷。

簾帳被人緩緩放下，紅色的喜服散落在地，交纏在一起。

春/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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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糾正蘇禦說是皎皎，可蘇禦卻只是笑笑。

直到蘇禦繼位成帝，大赦先帝妃子，她看見了那張與她有七分像的面容。

蘇禦吻着那人，輕聲喚着嬌嬌。

阮皎皎這才明白，她不過是一個替身。

如今有幸重活一回，她對鏡理紅妝，将自己收拾的美豔不可方物。

然後，她笑着走出門，接下了那道沖喜聖旨。

蘇箐為前皇後所生，雖貴為二皇子，但在貴妃的插手下從小受盡淩/辱。

明明出生于朱門紅牆內，但困于腌臜泥淖中無法動彈。

為求生存，他絕情斷愛，只能選擇裝傻保命。

誰知一道聖旨，竟把日思夜想的白月光送到身旁。

從此那輪皎皎天上月，被他一人摘下珍藏，成為了他獨有的掌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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