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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某論壇靈異組：求助，昨天剛離婚，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讓我給前妻當舔狗，已知頭部CT掃描無異物，這什麽情況。】

1L：晉江作者來我區試梗了？

2L：你為啥要來靈異組？左轉隔壁情感區，可和病友交流病情。

3L：抖那啥艾姆罷了。

大概因為帖子內容沒啥爆點，回複寥寥無幾。過了一會兒，樓主跟在3L下回複了一條：

“艾姆是什麽？總之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神秘力量脅迫了，不照做就腹痛嘔血，呼吸困難。可有解法？”

平地一聲雷，帖子的留言瞬間翻番：

“還說不是艾姆？！”

“詭計多端的艾姆！”

“那個神秘力量，就是你自己啊艾姆！”

聞野翻着留言，越看越困惑。認真鑽研了一會兒“艾姆”為何意後，他抽搐着嘴角關了網頁。

都說了不是M！

反倒是原作的自己像個是受虐狂。

年少有為，商業奇才，豪門貴子，俊美無俦……這個世界的造物主把一切令人豔羨的品質堆砌在聞野身上，把他打造成一個頗有瑪麗蘇夢幻氣質的完美情人，卻唯獨沒有賦予他最基本的東西——

腦子。

“沒用的東西。”

這是聞野一朝夢醒，速覽完整部小說的完整劇情後進行的自我評價。

尤其是最後自己躺女主懷裏哇哇吐血，用生命換來對方兩滴感動的眼淚，最後還心滿意足地咽了氣——

這定格一幕宛如天雷劈在聞野腦門頂，讓他只想沉痛捂臉：哪來的傻逼。

不過好在回來的時間節點不錯，他還沒來得及為女主陷入智商窪地，家業猶在，身體倍兒棒，一直糾纏他的顏星若還正好喜成前妻。

天時地利人和，妙啊。

結果下一秒，他腦子裏就有了一個吱哇亂叫的東西——【狗男人贖罪求生系統】。

聞野一開始自是不信，只當腦子裏有了幻聽。尤其是那個所謂的系統一直在催促他去找顏星若甜蜜示愛——那個瘋女人？大可不必。

直到他吐了第一口血。

在接下來的短短幾分鐘內，聞野可以清晰體驗到疼痛迅速升級。痛到極致時，他只能一邊憋住猶如開堤洩洪般從嗓子眼裏噴湧而出的鮮血，一邊讓身邊的人趕緊找到顏星若。

最終讓他徹底認定系統所言不假，也是因為電話接通的瞬間，顏星若一句陰陽怪氣的問候，在他聽來猶如桃源仙樂，春風拂面。

他立時頭也不疼了，腿也不軟了，血也不吐了，一口氣就念完了系統安排好的小X書熱門土味情話。

真的很爽。

爽過之後，聞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首先，他不是抖M。

真不是。

那這個系統又是什麽鬼東西？

根據目前的情報來看，這個系統算是把他和顏星若綁在了一起，難道——

聞野沉思片刻，還是覺得不能對顏星若的智商抱有什麽期待。這麽詭谲的手法不像是她那種單細胞生物能想出來的。

那會是誰？聞野把明的暗的競争對手列在腦子裏來回捋了幾遍——

啧，平日裏得罪的人太多了。

算不過來。

大概是折騰一夜累狠了，也可能是顏星若最後那精準的二字評語令他渾身舒坦——總之，聞野在腦海裏列了十幾個有理由給他下絆子的黑名單以後，終究擋不住沉沉困意，陷在被褥裏睡着了。

再一睜眼，程輝正頂着兩個垂到嘴角的烏青眼袋，直勾勾盯着自己。

聞野：“……”

“老板，七點半了。”程輝幽幽道。

他一晚上沒睡，腦子裏一會兒是聞野跟吞了個趵突泉一樣的吐血畫面，一會兒又是聞野示愛前妻以後的滿足微笑。這兩個場面都過于驚悚，來回切換以後殺傷力呈幾何倍增加，直接燒垮了程輝的大腦CPU。

聞野倒是睡得舒坦，整了整衣領就準備從病床上下來，結果後腳跟剛一着地，渾身一軟，哐當一聲給眼前的人拜了個早年。

程輝：“！！！”

“問題不大。”聞野十分冷靜，借着助理的手勁兒站了起來，“扶我去盥洗室。”

程輝：“……”

他一時不知“目睹老板示愛前妻反被辱罵”和“老板給自己跪了個大的”這兩件事，哪一個更可怕。

聞野倒像是完全不在意，眼神一直往半空飄——他正盯着系統面板，計算自己這條命還可以撐住的時間。

任務大概是淩晨4點完成的，當時系統告知剩餘點數還能撐24個小時，現在是7點半，也就是說距離自己完成下一個任務還有大半天的緩沖時間。

而和明輝的會談在一個多小時之後……時間應該還算充裕。

“先把會開了。”聞野收回視線，淡淡道。

程輝當場瞳孔震顫：“您真行？”

這話本是單純的疑問，奈何程輝吓成了破鑼嗓子，直接吼變了調兒，聽起來猶如一句氣勢磅礴的肯定。

聞野便也點點頭：“這是自然。”

程輝：“……”

雖然聞野昨晚和今早的行為看起來就像是被什麽不明生物魂穿，可一旦切換成工作模式，又成了那個西裝革履、年少有為、每根頭發絲兒都散發着“我很貴，你不配”氣息的商場新貴。

為了達到最佳商務談判效果，聞野甚至喊來秘書給自己臉上鋪了層粉——他本就白得發光，如今折騰了一晚上，眼下微微泛着青，再高的顏值也經不起這麽嚯嚯，毫無血色的大帥哥大概只活在浪漫吸血鬼影視作品裏，現實中悚然出現這樣一張臉是叫人想當場招魂的程度。

“這什麽東西，”聞野皺着鼻子看秘書蹭了點黃黃的東西在手腕試色，“又黃又幹的。”

秘書：“……”

上周直播間剛搶的特價阿瑪尼高定紅氣墊！老娘都還沒用過！

“玉米面？”

秘書：“……”

您不開口，我一定會比現在更愛您。

會議采用遠程視頻形式，聞野進入會議間時，明輝的主要負責人已經就位。程輝只恨前置攝像頭無法還原自家老板萬分之一的美貌——當然，他本人确實是百分百24k純金直男，無奈聞野那張過于招搖的臉男女通殺，美的事物帶給人的快樂總是共通的。

“現在，我就公司旗下的鉑金線新品入駐明輝南京路總店提幾點——嘔——”

程輝：“……”

屏幕對面的明輝負責人：“……”

我們也沒對您做什麽吧！視頻為證別碰瓷啊！

聞野：“不用慌。”

也許是氣氛過于沉重，聞野一時之間也有些尴尬，繼續解釋道：“我上次吐這麽多血還是在昨天。”

明輝負責人：“……更恐怖了好吧！”

不知是怕扯上人命官司，還是被聞野那股“就算當場吐血十升也要搞定入駐”的赴死精神吓到，明輝的談判小組草草過完流程，同意了聞野提出的一切條件。

然後火速退出視頻會議房間。

“比預期快很多啊，”聞野抽了兩卷紙，施施然擦擦嘴角，“小小明輝，不過爾爾——嘔——”

程輝：“……”

眼見吐血量直線上升，熟悉的疼痛卷土重來，聞野嘆了口氣，認命地點開系統郵件，查收最新任務。

——與顏星若共進早餐一次。

共進早餐？聞野冷笑：“她那副聖誕樹成了精的樣子，誰看了還能吃得下飯？”

“您想多了，您不用吃呢，您只當自己是狗就好。”

聞野：“？”

“從忠犬的立場來看，共進早餐的意思是為顏小姐端茶送水，上菜擺盤，擦桌換盞——”

聞野：“……”

士可殺，不可辱！

“呵呵呵呵您可真幽默，誰要殺您啊，”系統笑得像是卡了BUG，“有我在，您現在就算把腦袋拆下來當頭踢，也是死不了的呢。”

“另外勸您快點出發哦，顏小姐說不定已經起床準備吃早餐啦~您肯定不希望今晚也綁着抱着氧氣罐睡覺吧？”

聞野：“……”

“老板，老板？”

“找顏星若，”聞野咬牙道，“現在，立刻，馬上。”

好家夥，昨晚上趕着讓顏星若臭罵一頓，今天還要腆着臉去找人家，程輝哪怕在是什麽萬年不開花的臭石頭，也弄明白了——

“老板，您竟是這麽放不下她！”

聞野：“？”

程輝和自家小女朋友正處在濃情蜜意熱戀期，最見不得有情人陰差陽錯愛而不得，登時糊了一把眼淚，誠懇道：“您放心，我一定幫您把顏小姐追回來！”

聞野：“……”

誰來殺了我，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