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蔬菜世界

蔬菜世界

女朋友。

哥哥這是……

喜歡上她了。

香芹的心像是瞬間攀上雲霄飛車軌道的頂點，激動，澎湃，極度緊張和興奮。

然後伴随着“呼啦”的聲響，從高處急速下墜，身體和心髒一起失重到恐慌，害怕到無法呼吸。

“怎麽不說話。”羅勒的聲音盡量保持着穩定，但還是洩露了一絲慌亂，“吓到你了？”

香芹攥緊鏈條包的帶子，抿唇道：“嗯。”

羅勒松了口氣，笑起來，“也是，被喜歡了很久的人告白，很難不被吓到。”

香芹輕輕地說：“哥哥，不是的。你太認真，太入戲，才會産生這樣的錯覺啊。”

羅勒以為自己聽錯，“什麽？”

香芹：“九層塔現在和紫羅勒現在熱戀中，你會弄錯感情很正常，這是個好現象。一旦有愛人的能力，就證明你已經開始有走出抑郁症的跡象了。”

羅勒表面裝得若無其事，但內心氣得母語都罵出來了——

How dare you！

剛才還像個毛頭小夥子般火熱的心，一下子冷了下來，羅勒道：“我說怎麽最近突然變了口味，居然喜歡上一個變态私生飯呢？”

“說明我的入戲治療法已經初見成效了。”香芹強忍想哭的沖動，苦笑：“是好事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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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打聽X影最近哪個劇組過去挑演員，挑中了誰，又故意推掉所有檔期去搶一個小配角，上趕着熱臉貼着冷屁股，結果卻換來對方冷靜的拒絕，羅勒頓時覺得自己蠢得可笑。

羅勒沒什麽表情地扔給她一張房卡，“9999，我的房間，你一會兒再上來。”

香芹接過卡，握得緊緊的，“去演戲嗎？”

“不然呢。”比起冷硬羅勒還能遜色不成，“我們之間除了合作還有什關系？”

香芹悶悶地：“沒有。”

兩個字被羅勒用力摔門的動靜給封進了車裏。

他一走，香芹的眼淚就掉下來。

媽的。

我也想戀愛。

可條件它不允許啊！

羅勒一踏進沒有攝像頭的酒店房間，就一拳捶在牆上——

他第一次愛上一個女孩兒，居然被人當成精神病！她到底為什麽故意裝傻？

等了一會兒門上傳來滴滴解鎖的聲音，有人刷卡進來了，羅勒在一片漆黑中勒住了來人的脖子，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狠狠地吻上去。

“最近風聲緊，我說過暫時不要見面的，你怎麽還是找來了。”九層塔在紫羅勒的唇上輾轉，心懷希冀地問道：“就那麽想我？”

紫羅勒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着淚光，“我去你家看過，那裏被警察翻得一團亂，破壞的不像樣子。真可惜，那裏有太多美好的回憶……”

九層塔沖動地打斷她，“紫羅勒，和我一起走吧，遠離這裏，開始新的生活。”

紫羅勒：“一輩子背負着秘密生活？我做不到，至少現在還有好幾名人質生死未蔔。”

九層塔：“紫羅勒，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是真的想救贖我，還是，你從開始到現在都是為了聖羅勒和那些人質？”

紫羅勒：“你呢，你愛我嗎？如果真的愛我，你應該放了那些無辜的人，去警察局自首，這樣坦坦蕩蕩，回頭是岸的你，才值得我去愛，或許……我會用一輩子來等待你。”

九層塔輕笑：“又或許，我放了人質，判了死刑，你轉身就愛上別的男人。”

紫羅勒：“既然你不願意信任我，多說無用。雖然很抱歉但我還是想跟你說，我們現在在一起看起來是很開心，但這一切都是我為了迎合你制造的假象，我不會真正愛上你的，九層塔。無論你有多愛我，也不會。”

“你……住口！”

九層塔将紫羅勒用力推倒在酒店的地毯上，憤恨地剝下了她的衣服，痛苦和絕望令他控制不住地傷害了她，他咬破了她的唇，她疼得用力蹬腳下的毛毯，他們像兩只困獸，互相撕咬，做着無望的掙紮。

九層塔終于餍足的時候她已經不省人事，他抵着她的額頭，一遍遍吻她的嘴，“你說吧……說你愛我……要怎麽樣……你才能愛我……”

身體暫時的虛空會帶來精神上片刻的空洞。

羅勒抱着香芹，不禁想——

這樣的治療方法真的有用麽。

還是從一個火坑爬出來，又掉進另一個無底洞？

為了避免尴尬，事後，羅勒給香芹轉了一筆錢，“獎金。”

香芹看着手機上的金額，驚愕道：“太多了。”

“你應得的。”羅勒刻意強調：“徹底治愈之後，作為答謝，我還會追加一筆高額封口費。”

香芹愣了愣，靈動的雙眸浮現一抹哀傷的神色。

羅勒在她的耳邊說：“還有七七四十九場床、戲，辛苦你了。”

香芹克制不住地臉紅了。

不辛苦。

你活兒不錯。

唯一值得高興的也只有這個了。

幾日後，片場。

今天拍得是茭白和香芹的初吻，和專科出身的香芹不同，茭白以歌手身份出道，唱跳在行，演戲是半路出家，雖在一衆當紅小生中演技表現已算上乘，但在重頭戲上，還是需要清場，避免影響他的發揮。

豆導問茭白：“以前拍過吻戲嗎？”

茭白無奈道：“別說吻戲了，我還沒談過女朋友呢。”

豆導打趣道：“喲，小香有福了。”

香芹不過抿唇一笑，換做以前肯定毫不猶豫相信了，但經歷過羽衣甘藍事件，她再也不相信這個圈子的任何人設了。

導演喊開始後。

香芹和茭白一起寫作業，茭白遇到不會的題目，香芹探過身子幫他解答，兩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女孩的目光落在少年的唇上，最後閉上眼，主動地吻上去——

“CUT！”

豆導喊道：“茭白，你太僵硬了，而且那麽明顯的後退一下幹什麽？香芹會吃了你嗎？你在戲中也是對她有好感的，自己重新調整一下，再來！”

茭白有些喪氣。

這幾天一直拍得很順利，今天這條看來要吃苦頭了。

劇組人員在重新調整燈光的時候，香芹向坐在一旁找感覺的茭白走過去，單膝跪在他的面前，說：“我有個辦法，效果特別快，你願意試一試嗎？”

茭白半信半疑：“什麽？”

香芹：“我現在開始親你，多親幾次，等下面對鏡頭你肯定就習慣了。”

茭白：“……”

臉皮薄的小哥哥一下就臉紅了。

有些猶豫不決地：“行不行啊？萬一沒效果待會兒豆導該罵人了。”

香芹：“那就得上殺手锏了。”

茭白：“什麽？”

香芹：“舌吻啊。”

茭白：！！！

此刻，不僅是茭白，剛剛到達劇組的羅勒，也震驚了。

這女人——

是慣犯吧。

果然茭白上鈎了，純良好騙，如同當時的他。

茭白大義淩然地：“來吧。”

香芹“撲哧”一笑：“你真信啊？不用深吻，多親幾下就行了，相信我。”

太殘忍了。

香芹和茭白活活地，當着羅勒的面，親了長達一分鐘之久。

親了又親，親了又親，像啄木鳥似的。

結束的時候茭白臉紅紅的，雙手還情不自禁地扶住了香芹的腰——

剁了它。

羅勒陰暗地想。

全場都很關注兩位主角的接吻速成法，副導演眼尖才發現大腕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宛如背後靈一般，站在幕後許久。

“羅老師來了！”副導演忙喊，“以為您還有一會兒才來，沒來得及派人去接待，您也太準時了……”

“沒事，通告趕完，順路就先過來了。”羅勒直直地看着香芹，大度道：“你們繼續。”

香芹：“……”

剛才的專業和沉穩蕩然無存。

他在這多久了。

看到她和茭白……接吻了麽。

她那麽主動，還親那麽多下，他肯定……氣炸了吧。

茭白忙擺手：“不用了，香芹，我覺得我可以了。”

副導演趕緊給羅勒搬了張折疊椅，坐在導演旁邊，重拍開始。

羅勒翹着二郎腿，專注地看着香芹和茭白越靠越近，燈光打在兩人的臉龐上，看起來是那麽的清純和美好，全場屏息，香芹睫毛輕顫，視線沿着茭白挺拔的鼻梁，充滿暗示性地往下，最終落在他的唇上。

氣氛太棒了。

連導演都忍不住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

女孩子勇敢起湊近，眼看嘴唇就要碰到茭白的嘴唇——

“咳。”

全場：“……”

大電影都是現場收聲，一點點雜音就會毀了一個鏡頭。

“咳，抱歉。”羅勒一臉茫然，“不知怎麽就……可能感冒了，對不起。”

他是真茫然。

看到香芹吻別的男人。

排斥的反應就好像是一種本能。

豆導也不好說什麽，“沒事，再來吧。”

這一次，因為羅勒咳嗽的關系，香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哥哥感冒了麽。

是昨晚在陽臺上光着做的緣故吧。

該死的劇本。

換着花樣做也就罷了連場地也每次都不同。

沒有耕壞的地只有耕壞的牛。

哥哥要保重身體啊……

剛才一直表現很穩定的香芹，這一次，在吻上茭白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分心了，豆導抓狂了，“CUT！香芹，要吻得重一點，更重一點，把女孩子那種勇敢和莽撞表現出來，一次不行就兩次，今天就是親一百次我也得把感覺找對了，再來！”

羅勒忍不住起身，“我先回避一下。”

下次打死他也不來探香芹的班了。

尤其是親熱戲。

害她一次一次重拍虐的人是誰呀。

她男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