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舞姝番外(下)

“唔，我，我。”餘璐碩大的眼珠轉來轉去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說。

“你覺得我是壞人嗎？”舞姝趁機捏了捏女孩的嫩臉。

“不是。”餘璐拿着礦泉水堅決地搖頭。

“那你告訴我，你在幹嘛呢”舞姝又摸了摸她的小辮子，真像是個洋娃娃，怎麽玩也不嫌膩。

餘璐有些難受的搖了搖頭，試圖躲開面前女孩的撫弄，但很明顯失敗了。

她撅着嘴唇道：“我來接一個朋友的。但是我，我有點暈車。”

舞姝不傻，兩句話已經基本确定面前女孩的身份，倒沒想到自己随口胡謅的外號竟然和真人如此貼切——真是傻乎乎的小包子。

不過她倒不急着相認，她想出一個壞主意，帶着些誘惑建議道：“你看你那個朋友，那麽久都沒來，估計就是不來了。你不如拿着她給你的錢去買肉包子吃。”

“肉包子！”餘璐整個人如遭雷擊，傻呆呆地站着，眼神木直，咽了咽口水：“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比肉包子還重要嗎？再說了，也不多花，買一屜吃，剩下的還她呗。”舞姝看着她糾結的小臉，越發使壞。

餘璐依舊堅定，死死咬着紅嫩的嘴唇，精氣神頗有誓死不叛變的革命先烈的樣子：“我不餓，我要等她。”

“肉包子喲。”舞姝對于女孩的堅定守承諾十分開心，但還是随口逗了一句。

沒想到這一句話浦一出口，她還沒來得及和小夥伴坦誠相見，小夥伴竟然已經叛變了革命！

只見女孩聽到“肉包子”三個字，整個人垮了下去，握着拳頭道：“就吃一屜，絕不多吃！嗯。”

說着就轉身往火車站邊上的包子店奔去，幸好這家夥小短腿邁開也沒跑不了多遠就被舞姝攔住。

舞姝腸子都快悔青了，沒事逗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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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她道：“你不能去，你說好了要等她的。”

餘璐現在是餓瘋了要吃草的小羊羔，徹底發了怒，一跺腳，往邊上躲，嘴裏嘟囔：“我，我就吃一屜，額，其實兩屜也不多。”

舞姝一把抱住她繼續道：“你不經她的允許用她的錢，她會把你關進警察局！”

餘璐本來還在瘋狂掙紮，聞聽此言，立刻停住了。舞姝心裏長出一口氣，終于制住了這個小丫頭。

把她掰過來，只見小包子皺着鼻子，眼淚止不住地流，還警告道：“你，你不準告訴她，我要等着她，嗯嗯，我還沒見表姐呢。”

說完小丫頭在舞姝目瞪口呆地注視下轉身快速蹬着小短腿去了大柱子旁蹲下，努力地盯着火車站大門，一動不動。

舞姝扶額，她算是明白了，這不是自己的小夥伴，這是自己的祖宗啊！

一番波折之後，兩人終于相認。

當餘璐告訴自己她并不知道表姐住址時，舞姝心中又湧起難以解釋的狂喜。

于是她順利成章地帶着她一邊四處旅游，一邊吃肉包子，一邊找表姐。

兩人最大的問題是晚上的住宿，好在舞姝嘴巴甜，撒謊胡扯的本事又極強，再加上毛爺爺的力量，她總能找到好心的賓館阿姨放行。

第五日，舞姝帶着她走進網吧，舞姝先為小丫頭打開電影，讓她戴上耳機看。餘璐是第一次進這樣的網吧，好奇地四處打量。

舞姝打開貼吧，終于看到了無數的尋人啓事。

舞姝，你爸媽喊你回家吃飯！

平日裏瘋狂壓迫自己的罪魁禍首，似乎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竟然在尋人啓事裏特意說明以後請家教一定經過她的同意。

這還不夠，她要的是沒有家教！

勝利不遠，舞姝得意地把所有帖子回複了一遍，你讓我吃我就吃，那我多沒面子！

趁着小包子沉迷在電影世界裏，舞姝偷偷輸入了餘璐二字，開始搜索。

果不其然，她一直在外地打工的父母根本沒發現她不見了。

舞姝覺得小包子好可憐，旋即又覺得心情大好，沒有關系她還有自己，她有自己就夠了。

開心地想着，她直接在小包子白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而這些天受盡騷擾的餘璐顯然對這些口水也沒以前那麽在意了。她噘着嘴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看電影。

第七天，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舞姝書包裏的錢被偷了，說是偷他們其實是明搶，可惜舞姝也沒練過功夫，只能聽之任之了。

但是幸好，餘璐的錢一直是貼身放着，兩人還不至于露宿街頭。

“從今天起，我們要開始省錢了。”舞姝大聲宣布，餘璐小雞啄米般跟着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舞姝平時花錢依舊大手大腳，她所謂省錢具體體現在一個地方——住宿不住标間了，一個單間足矣，兩個小孩子嘛，睡一張床也可以。

連她自己都暗暗鄙視自己：真變态！

話雖如此，她依舊這麽做了。

晚上，她特意去洗了個澡，而小包子在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舞姝躺在她身邊怎麽也睡不着。

她看着小包子精致白皙的五官，如蝶翼的眼睫微微顫着，又看向她無意識張合粉嫩的紅唇，一股邪火緩緩燃起。

”小包子，以後乖乖待在我的身邊好不好？”她試探地問道。

餘璐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嘟囔：“我要和表姐一起，嗯。”

舞姝心裏有些氣憤，繼續誘惑道：“小包子你和我在一起，我天天讓你吃肉包子。”

“肉包子。”餘璐在夢中夢呓着：“好，肉包子好。”

舞姝聽見“好”字，心裏得意急了，看着她嬌嫩可愛的低語着的紅唇，心裏越發焦躁，像是無數蟲蟻都在心頭噬咬。

她發誓她只是想要輕輕地碰一下。

兩唇相碰，立刻一桶汽油澆在了邪火上，全身都要燒起來，舞姝被燒得迷迷糊糊只能憑着感覺去索取更多。

不斷加深這個吻，舌頭伸進去，挑逗着着對方，吮吸着口中甜蜜的津液。

餘璐有些難受，蹙着眉頭抗議：“表姐，不要。”

轟！

腦海中的那根弦崩斷了。

為什麽，為什麽一定惹怒我呢？乖乖的，乖乖的不好嗎？

停下這個吻，她掐着餘璐的下颌，将餘璐弄醒，雙眼中的猩紅毫不掩飾，聲音中帶着震怒與急不可耐：“你是我的，知道嗎？知道嗎？小包子！”

餘璐正睡得香，被猛然掐着下巴痛醒，心裏不知所以，眼中滿是淚水。

她最怕疼了，舞姝知道，但為了讓她記住自己，她越發用力，質問着：“知道了嗎？”

餘璐的眼眶徹底紅了，慌張地點頭，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惹了她。

舞姝又深吻下去，這一次的吻再無溫柔，反而是攻城略地般的霸道。

雙手伸入餘璐的內衣，四處摸索，她還要更多。動作也越發粗暴！

不知過了多久，邪火終于漸漸滅了下去，舞姝停下來，在吓呆了的小包子臉頰上親了一口，安慰道：“乖乖的喲，要聽話，睡吧。”

舞姝後來每每想起此事都後悔無比。只恨早期性教育不到位，竟然不知道要幹什麽！白白浪費機會！恨呀！

自那以後，兩人的氣氛有些詭異，舞姝不準餘璐再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更不準再提表姐。

一天兩個人啃包子的時候，她又問餘璐願不願意跟她去海上市，餘璐自然是不願意。

第十二天，又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錢沒有被偷，它被花完了。

傍晚，彈盡糧絕的舞姝拉着餘璐的手走在巢湖邊，背包裏剩着些面包薯片之類，寒風刺骨，舞姝卻只顧着緊緊攥着小包子的手。

小包子的手真暖呀。

餘璐看着衣服不多開始發抖的舞姝試探地提議：“唔，我表姐就在那天我們路過的學校，不如我們去學校門口等着，我表姐……”

在舞姝怒視的目光注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弭在空氣中。

令人沒想到的是舞姝眼中的猩紅漸漸隐去，反而面無表情道：“嗯，那你去吧。”

說罷，她轉身就走了。

她知道那是什麽地方，等小包子離開自己，自己就跑到那什麽狗屁學校門口等她，等她一到就扛着她去找父母把她帶到海上去，反正她父母也不要她不是嗎？

自己會好好照顧小包子的。

令她費解的是，她說完之後，小包子似乎被吓到了，不僅沒走還跟在自己身後。

就這麽一直跟着。

淝河市地處兩河交彙處，天氣多梅雨，說下就下。

舞姝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小包子還跟在身後，她轉身怒道：“你怎麽還不走？”

餘璐被吓得一激靈，上前攤出右手：“你早飯就沒吃，我，我還藏了一個肉包子。”

她的右手手裏是個肉包子，包子已經被雨淋透了，又被餘璐攥在手裏，已經軟成了面團，一捏就出水，上面還顯出五根手指印，不能吃了。

“唔，對不起。”餘璐看着手中的東西，默默把面團收了起來。

“這是你自己選的。這是你自己選的，不準再跑了。乖乖的，乖乖的。”舞姝夢呓一般說着胡話把餘璐攬進懷裏，渾身抖得厲害。

餘璐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滾燙滾燙的。

是高燒，怎麽辦？

餘璐慌了手腳，她歇斯底裏喊了幾聲救命無人回應，夜已經降臨，狂呼的風聲與凄涼的月光掩埋了餘璐的呼聲。

她只能背起昏迷的舞姝往有光亮的地方狂奔，餘璐在黑漆漆的路上摔倒好幾次，膝蓋破了，手也破了，可鮮血很快就結住。

她一路跑啊跑，第一次覺得那麽無助，那麽絕望。

她多希望可以有一個人幫幫她，可惜，連好不容易攔到的出租車都不願載她。

當閃着紅燈的出租車毫不面情地呼嘯而去時，絕望的餘璐終于嚎啕大哭。她一邊哭，一邊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

不遠處有一家破舊的小賓館。走接無路的餘璐終于最終把舞姝送了出去。

她不顧衆人訝異的目光，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求櫃臺的女老板。

“老板,求您救教她,她叫舞姝,貼吧裏有的，她爸媽正找她,您救了她,她家裏會給您好多錢的!”

一分鐘後,雙手額抖的餘璐在電腦上找到了那張印有舞姝父母電話的尋人啓事。

舞姝醒來的時候，父母都在身邊，母親面不改色，父親痛心疾首地發誓絕不會再強迫自己去補習班。

想要的得到了，舞姝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好像突然有點羨慕在一邊默默對着父親發花癡的母親了。

餘璐不見了，QQ只留了一句“對不起。”大約她覺得作為朋友不該把舞姝交出去。

再也不見她上線。

然後，舞姝平靜地報了一個跆拳道補習班，剪掉了一頭長發。

沒有朋友也沒有愛好。

只是偶爾一個人在卧室她會拿出一個有五個指印的面團，看着它默默地道：“不準再來招惹我了，不然的話……”

她推開窗，努力地呼吸着空氣，像是在強壓着什麽，半晌後幾不可聞的低語傳出:“我可不會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