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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雨嘩嘩地下，三個人實在太無聊，就在房間裏鬥地主。古盼和她丈夫很厚道，總是讓着計飛，計飛運氣也是差，人家夫妻都讓着她了，她還總是輸。古盼看不下去了，為了激發計飛的鬥志，便提議輸了的人鑽桌子。計飛可憐巴巴地看着她：“姐，能不能這樣——男的輸了就鑽桌子，女的輸了就表演個節目比如說唱歌算了？”

古盼看一眼自己身側憋着笑的丈夫，狠狠皺眉，狠狠搖頭：“這是欺負你姐夫，不行！”

計飛苦着一張臉：“姐，我是你妹妹！”

“那……行吧？”古盼偏頭征求丈夫的意見。

所以說這個提議其實是為了激發她姐夫的鬥志！

玩了一會，古盼忽然想起什麽，随口道：“我早上聽人說好像哪裏塌方了。”

計飛哦一聲，有一搭沒一搭：“很嚴重？”

“好像是鎮裏去縣城的路，有點嚴重，估計這幾天都不能通車。”古盼将最後一張牌甩了，挑眉看着計飛，意思是你輸了，快點表演節目。

計飛看看窗外天色，雨倒是有停的趨勢，只是天空低沉，依舊陰霾。她放下手裏的牌，剛要說話，就瞧見門口正有人進來。那人看了看他們三位，吞咽一下口水：“請問誰是計飛？”計飛挑眉，笑着問：“我是。請問什麽事？”

“樓下有人找。”那人率先退出房門。計飛疑惑起身，跟在身後。

王起澤渾身濕透，發絲滴水，沉靜地站在她身前，目光緊緊鎖住她，随後，他嘴角勾了一勾，朝她露一個笑。計飛本來是震驚的，見他揚笑，不由也跟着笑起來，目光落到他臉上：“你怎麽來了？”她朝他走近，用手擦拭他臉上的雨水。王起澤笑着握住她的手，回頭對身後的人道：“秦叔、義哥，你們先去安頓一下，辛苦了。”

身後兩人也是全身濕透，聽了王起澤的話，都應聲說好。計飛看向他身後，這兩個人她常常見到，都是王家的司機，看樣子，他們是被王起澤拉來的。她心裏有些歉疚，微笑道：“這裏還有空房，我去叫老板給你們登記。”

秦叔和義哥忙說不必了，他們自己去登記就好。王起澤好笑地捏她臉蛋：“讓他們去弄吧。你房間在哪？”

古盼和她丈夫是跟着計飛一起下樓的，見到王起澤，他們心裏都已經有底。古盼笑着指樓上：“右轉第二間。”

計飛忙替他們介紹，王起澤不知道她還有個姐姐，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後，笑着轉向古盼和她丈夫，自然地稱他們姐姐、姐夫。古盼對此很滿意，覺得這個妹夫實在很懂禮貌，微笑點頭後，轉向計飛：“快帶妹夫上樓吧，你姐夫還有幾套幹淨的衣服，如果需要，我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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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起澤笑着說謝謝，摟着計飛上樓，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身潮濕，會不會冷着計飛。計飛貼着他冰涼的衣服，卻也沒怎麽反抗，溫順地随他上樓。王起澤始終沉默，關上門後，順勢将她按在門上，腦袋埋進她脖頸間，緊緊摟她。

計飛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回摟他：“很累吧？”

王起澤唔一聲，頓了頓，說：“我先睡一會，有什麽事等我醒了再說。”他放開她，牽着她往床邊走。

他語氣雖溫和，面上卻難掩疲倦。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又是滑坡，他一路來這裏，其中艱辛可想而知。計飛微微用力，反握住他的手。王起澤挑了挑眉，在看到她眼裏的喜悅和感動後，微微揚起嘴角：“乖，等下再跟你算賬。”

計飛大驚：“算什麽帳？”

王起澤但笑不語，将濕衣服脫掉，往床上一躺，又将計飛拉進懷裏，輕輕道：“我先睡了，很累。”

兩人相擁着睡下。這幾天計飛都是沒事就睡覺，睡眠充足得很，這會哪睡得着？她躺了一會，剛想起來，卻聽王起澤咕嚕了一句：“別動，讓我睡會。”計飛只得重新躺回他懷裏，安靜地枕在他手臂上。

王起澤睡得很沉，計飛中途起來，去給他準備衣物，到樓下的時候，看到秦叔和義哥正在吃飯，她笑着走過去與他們打招呼。

秦叔是王起澤他爸的司機，給他爸開了十多年的車，性格沉穩內斂，每次看到計飛總是微笑以對，見她走近，他忙起身讓座。計飛很不好意思，笑着與他們一起坐下：“小王還在睡。”

他們都叫王起澤小王。秦叔點點頭，看計飛一眼，随口問道：“這幾天計小姐一直在這鎮上？”秦叔語氣溫和，倒也不是責備。計飛微微尴尬：“不好意思，秦叔，義哥，讓你們跟着受累……辛苦了。”

義哥是王起澤的司機，年紀跟王起澤一般大，見計飛這樣客氣，他反倒臉紅起來：“我從來沒見小王……”一頓，轉口，“我們做什麽都是應該的。”他放下碗筷，說了聲抱歉，回自己房間了。

計飛知道他是尴尬，也就沒有阻攔。秦叔等義哥離開，笑一下，轉向計飛：“剛剛小義的意思是，小王從來沒有這樣在乎過哪個女人。”見計飛嘴角微微噙笑，他也一笑：“我們三個人輪流開車，走高速，從昨天晚上八點到今天中午一直沒有停過。”

計飛微微驚訝：“你們開車來的？”

“嗯。車子停在縣城。”秦叔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小王這個人，做事說一不二，他說話從不騙人，答應過的事也一定會做到，計小姐你……應該相信他。”

計飛自然懂秦叔的意思，她笑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他是什麽性格，某些事情上，我一直都相信他。”說着，她站起來，“我去姐姐那裏拿衣服，秦叔你慢慢吃。”

王起澤醒來的時候，計飛正在晾衣服。她聽到聲響，回頭，見他目光灼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不由一笑：“醒了？”

“嗯。”他淡淡應一聲，朝她伸出手，“過來。”

計飛也不遲疑，邊走近邊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王起澤低低一笑，并不答她，将她擁入懷裏，再看向窗外：“天黑了？”

計飛嗯一聲，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她低聲咕嚕：“怎麽不再睡會？”

這裏一連幾天都是陰雨天氣，氣溫比平時低很多，屋內又沒有空調，計飛怕冷，一個勁往王起澤懷裏縮。王起澤好笑地替她裹緊被子：“睡不着了。你剛剛在洗衣服？”他握着她的手，一雙手果然冰涼。計飛點點頭，想了想：“聽秦叔說，你車子停在縣城。”王起澤沒接話，只靜靜看她，算是默認。計飛有些驚愕：“你們是從縣城走路過來的？聽說路被堵了，車子沒法通行。”

王起澤一時錯愕，接着搖頭，一雙手在她身上游走：“不是。我把車子停在縣城，是因為這邊路不好走，車子來一趟，估計就廢了。”

計飛半天沒作聲，最後咕嚕一句：“不是說滑坡嘛。”

“是。不過那只是一小段路，我們租車到滑坡地點，繞過那段堵塞的路，再租車趕往這裏。”他好笑地親她臉頰，“要是走路，我就不來了。”計飛沒好氣，瞪他一眼。他笑着将她壓在身下：“開玩笑的。計飛，我來這裏，并不是要你感動，我只是……想你了。”他将腦袋埋在她肩窩裏，慢慢說着，“你不是說過，到哪裏都會帶着我嗎？如今你一個人來這裏，是想讓我怎麽做？計飛，你做人真的不怎麽樣，很不誠信。”他狠狠咬她鎖骨。

計飛一時也無言，半響，雙手緊緊回摟他：“王起澤，你知道剛剛秦叔跟我說什麽嗎？”不等他接話，她自顧說下去，“他說你答應過的事就一定能做到，誇你做事說一不二。他還說，我應該相信你。”她輕輕嘆氣，與他臉貼着臉。王起澤哦一聲，靜靜凝視她，等她繼續。她想了想，笑起來：“知道我是怎麽回答秦叔的嗎？”

“怎麽回的？”王起澤也是笑。

“我說，在某些事情上，我一直都相信你。”她靜靜回視他，沒有半分虛僞。王起澤迎着她目光，久久不說話。計飛很不滿他這種态度，不由皺眉：“上次那些話，就是我問你外面那些女人都陪你做過什麽的話……你知道，我那都是氣話，在女人這方面，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見他眉眼漾着笑，她到底有些洩氣，“我知道你心裏明白。這些都不是什麽大事，而我也一直記得當初我在質疑你和李名秀的關系時，你說過你會坦誠。況且，我猜你應該很不屑瞞着我在外面亂來，像你這種人，一般都是正大光明地外遇。”見他憋着笑，她撇撇嘴，不說話了。

王起澤笑着親她額頭：“我是正大光明地外遇，你是沒頭沒腦地縱容……當初是誰說，只要不把女人帶到家裏，她都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