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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呂央她爸媽很早就離了婚，因為是她爸在外面養情人，離婚時她和她媽便得了房子、車子和存款，所以呂央并不需要依附他人。雖然呂央不需要依附有錢或者有權的人家，但她選的未婚夫未免太普通了點，呂央和他站在一起，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可惜。但呂央自己說了，她未婚夫人不錯，能照顧她和她媽媽，她很滿意。

婚禮上，呂央神采奕奕、光鮮奪目，呂央她丈夫雖然長得不好看，但行為舉止得體，況且醫生是個好職業，應該能給呂央安定富足的生活，計飛笑眯眯望着他們，心裏有些感慨，轉向蔡卡兒：“那男人真的賺了。”

蔡卡兒偏頭，将目光落到她臉上：“你跟王起澤結婚，如果有人說你賺了，你怎麽想？”

計飛啊一聲，呂央很久以前就說過她賺了的話，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我确實是賺了，如果真有人這麽說，也是事實。”

蔡卡兒沉默地看她，最後蹙了蹙眉：“該敬酒了，等會少喝點。”

計飛望着滿堂的賓客：“這麽多人！”

蔡卡兒聽出她語氣裏的哀怨，不由抿嘴：“你是伴娘，本來就該替呂央擋酒。”頓了頓，笑道“別皺眉了，我也是伴娘。”

計飛望着她，瞬間懂了她的意思，不由笑着點頭：“以前都是你替我擋酒。”

兩人站在呂央身後，微笑與賓客碰杯。趁新郎和客人說話的空當，呂央微微偏頭：“計飛，你跟王起澤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大概明年吧。”計飛腦袋往前伸了伸，壓低聲音。

呂央點了下頭，過了一會，往後退到計飛和蔡卡兒中間，輕輕捏住計飛的手：“我請了柳奇雲。”計飛哦一聲，表示知道了。呂央捏她手心：“當初他陪我去上海……我覺得柳奇雲這人還不錯，夠朋友——”

計飛回捏她一下，笑着打斷她：“他人确實不錯，也确實夠朋友。該敬酒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今天晚上是沒什麽機會聊天了，還有一大堆節目等着呂央。呂央顯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臉上的笑差點沒扭曲。

一切有蔡卡兒頂着，計飛便偷了個空去見柳奇雲。這一生中，總有幾個讓你牽挂，又或者讓你愧疚的人。這幾年柳奇雲的付出和等待計飛不是不知道，她當然也有感動。柳奇雲也算好男人了，她甚至還想過要跟他過一輩子。她想或許柳奇雲不是她心頭所愛，但他一定值得更好的。

計飛在人群裏找到柳奇雲，将他拉到僻靜處。柳奇雲也沒出聲，任由她帶到廳外，停住腳步後，他嘴角淡淡含笑，上下打量她：“最近怎麽樣？”

他的笑十分真誠，計飛定定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柳奇雲避開她目光，微微笑道：“別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我，我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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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實有些難過，看他的眼神裏确實帶了些悲涼。倒不是覺得歉疚，只是這幾年他們之間的誤會和流言讓她深深覺得，錯過的人，就真的一輩子錯過了。而這種感觸太悲情，計飛靜靜凝視柳奇雲，也跟着笑一下：“聽說你去北京了。”

柳奇雲點點頭，不時朝她身後張望：“以後如果去北京，可以來找我。”他目光又落回她身上，“最近和王起澤怎麽樣？”

他神情坦蕩，确實帶着關切之意，計飛一笑：“我和他很好。”本來還想說點什麽，卻見柳奇雲朝她身後招手，溫柔喊道：“這邊！”

計飛回頭，就見一小女生笑嘻嘻地跑過來，一身氣爽，活潑可人地往柳奇雲懷裏紮。柳奇雲順勢攬住小女生，笑着轉向計飛：“介紹一下，我女朋友胡雲。胡雲，這是計飛。”

胡雲臉上漾着笑，甜甜喊了一聲計飛姐。計飛微笑點頭，算是回應。這小女生确實可愛，人長得漂亮，性格也讨喜。她轉向柳奇雲，靜靜等他開口。不管柳奇雲是不是刻意，有沒有目的，他把女朋友介紹給她，意思已經很明顯。柳奇雲微微低頭，柔聲對胡雲道：“你先去廳裏坐一會，等下我去找你。”

計飛目光随着胡雲身影，暗暗贊嘆小女生的懂事和可愛。

柳奇雲輕輕一笑：“我聽呂央說，你和王起澤也快要結婚了。”

計飛愣了一下，沒有否認。她望着大廳裏的紅色喜氣，觥籌交錯，不由感嘆：“沒想到最先結婚的是呂央。”

柳奇雲眼裏浮了絲笑意：“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會結婚生子。”見計飛的目光投向自己，他一笑：“計飛，你剛剛那眼神是同情還是遺憾？”計飛聞言，眯起眼。他微微一笑：“世界上總會有那麽幾個很喜歡你的人，而你卻只能跟其中一人長久，其他人注定要被辜負，所以你沒必要自責。嚴格說起來，我對你又有幾分真心？”他停了下，似在思考，見計飛微微張大嘴巴，他嘴角勾了勾，“別詫異，一個男人說愛一個女人時，總會懷着某種目的，當然這些目的也可以看作是愛你的理由。我當初覺得你善良單純，人又漂亮，所以把你追到手，那個時候我确實想過要娶你當老婆……”他目光投向她身後，計飛順着他目光，回頭看到王起澤和李名秀并肩立着，王起澤微微低頭，正對李名秀說些什麽，臉上挂了溫和的笑，李名秀則在一旁淺笑不語。

呂央竟連李名秀也請了，難怪一點也不介意請柳奇雲。計飛很快回轉頭，灼灼盯住柳奇雲。柳奇雲苦笑一下：“後來和你重遇，我心裏本來一直懷着歉疚和遺憾，所以一心想對你好。不過這幾年時間，看你過得幸福，我也就漸漸撤了這份心。并不是不愛，當然也不能說有多愛——如果真的深愛你，這幾年我一定不會做君子，只陪在你身邊卻不下手。我覺得你适合我，所以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那麽分開也不錯。”

見計飛眼裏閃過一絲不耐，他又是一笑，溫和而誠摯：“我說這些，并不是為我現在有女朋友作解釋。這個世界上長情的人有幾個？我并不內疚。只是剛剛在胡雲來之前，我看到你眼裏的同情和惋惜，或許你也在遺憾自己不能給我愛情，不過你要知道，男人并不需要女人可憐，更別說是他沒有得到手的女人。所以你別內疚，我并不是非你不可，而你也不愛我，更不需要自責。我和你之間，甚至男人和女人之間，并沒有非要承擔的責任——除非結婚，結了婚就要受法律和道德約束，但在結婚之前，我們都有選擇和被選擇的權利。”

計飛張大嘴巴，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這是在上教育課？”

柳奇雲搖頭，臉上帶着淡笑：“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王起澤也并不是非你不可。”

他目光若有若無，落在她身後。計飛輕輕嘆氣：“柳奇雲，你說這些話，不會覺得自己很沒氣度？”

柳奇雲啞然失笑，搖頭道：“不會。都是些大實話，我沒什麽可內疚的，你也不必為無法回報我而內疚。”

計飛看着他眼睛，想看進他心裏。他神色坦蕩，朝她微笑。計飛不禁也揚笑，朝他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柳奇雲的話不無道理，人跟人之間并沒有非要承擔的責任——當然，親人除外。他有女朋友的事本來就沒必要向她解釋，他能跟她說這些話，足見他坦蕩。她現在一點也不覺得遺憾，更不覺得被辜負——柳奇雲沒道理為她獨身，而她也沒想過要柳奇雲為她獨身。

計飛慢慢走回大廳，進門時，卻被李淩普堵住。計飛哀嘆一聲，擡起頭來：“怎麽沒和王起澤一起？”

李淩普笑眯眯地欣賞她變化多端的表情：“起澤現在沒空理我。”

他視線掃向中庭，示意計飛自己看。計飛懶得看，目光鎖在他身上：“呂央大概在找我了。”

李淩普點點頭：“柳奇雲為了你去北京，你卻回了C市……剛才和他說話，有沒有一種想以身相許的沖動？”計飛被氣笑，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李淩普也不惱，眯着眼笑：“那個叫胡雲的女孩子倒挺可愛。”

計飛忍無可忍，轉身将手搭在他肩膀：“李淩普，其實你除了花心，還很無賴。”見他不在意地一笑，她微微蹙眉：“柳奇雲是個好男人，不比你和王起澤差。他剛才跟我說了很多話，句句在理，我很感激他的坦誠。如果換作其他男人，為我辭掉工作，為我要死要活，我肯定很生氣，也很厭惡，一定會覺得這個男人很沒出息——連自己的性命和前途都不要的人，憑什麽談感情？但我一點也不厭惡柳奇雲，反而覺得他人很好，因為他很真誠。”她笑着拍李淩普肩膀：“花心不要緊，無賴也不要緊，不過你的花心和無賴顯現出你的不真誠，難怪沒有女人願意相信你。”

李淩普避開她的手，冷冷一笑：“誰說沒女人相信我，我媽就很信任我。”

計飛終于忍不住咧嘴笑起來，對李淩普的冷靜表示佩服。她想起李主任，笑意不由更深了些。

更新，:-)

各位大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