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隊長

隊長

大衛總感覺詹姆斯哪裏沒對，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沒對。

這是男人的直覺。

雖然不精确，但起碼真實。

詹姆斯在訓練室裏照常訓練，比賽依舊是比賽，只是偶爾會發呆，吃的也比之前少了。原先詹姆斯還喜歡在美食面前駐足一會兒，看看就當吃了，日子有些盼頭。他看着很有趣，但現在詹姆斯連看也不怎麽看那些好吃的了，每天都只是在填飽肚子而已，如同行屍走肉。

有點生無可戀。

又有點像被趕出門的小狗。它在外面還能從垃圾桶裏翻出來一點吃的，能活下去，也能在社區裏找到幾條狗友，不算孤單，卻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沒有家了。

安德烈信誓旦旦，篤定詹姆斯一定是失戀了。

可詹姆斯連戀情都沒有。

他身上毫無緋聞可言，就連手眼遮天的馬德裏的狗仔隊都無法翻出詹姆斯的一丁點粉紅消息，遠在英國、眼線卻遍布世界的《太陽報》也曾報道詹姆斯是個天生的戀愛絕緣體，甚至《世界報》懷疑詹姆斯在惡魔那裏是拿愛情換了事業。

他怎麽可能失戀了呢？

這樣兇悍、霸道、可惡的詹姆斯，怎麽可能失戀呢？

馬德裏不信，皇馬也不信。

安德烈還說：“能讓男人真正傷心的，無非只有兩件事，一個是女人，另外一個是事業。詹姆斯現在的事業蒸蒸日上，也沒有聽小道消息有哪家俱樂部能出得起比皇馬更高的轉會價格，那肯定就是女人了。只是好像女人也不怎麽和詹姆斯扯得上關系，應該是他保密工作做的比較好吧。詹姆斯又不是不行，肯定還是有的。”

大衛覺得言之有理，又問他：“你為什麽覺得詹姆斯在傷心呢？”

他又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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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大衛自覺說錯了話，補救道：“好吧，詹姆斯似乎是有些低落，但願他這樣的精神狀态不要影響到接下來的歐冠比賽才好。”

球員的心理也會影響到球場上的表現。

他們倆都猜錯了。

歐冠比賽，詹姆斯一如既往的殘暴兇悍。皇馬5：1華沙軍團，詹姆斯直接上演帽子戲法。

同時，他官宣換了一個經紀人，一個圈子裏口碑比較好的經紀人——多米尼克。

帽子戲法和換經紀人，這兩個消息讓新聞媒體高興的都不知道報道哪一個了。想一想，還是報道經紀人吧，帽子戲法常有，換經紀人不常有。上一次換經紀人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詹姆斯直接親手把一個足壇小白捧成現在的足壇第一經紀人，他們之間的種種相知相遇，現在還足以讓人津津樂道。

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又為什麽掰了，但不影響媒體們狂歡。

詹姆斯沉默又冰冷。

“像詹姆斯這樣現象級的球員，不需要別人輔助，有沒有經紀人都一樣，他已經是足球巅峰的存在，進無可進。他是上帝光耀大地，他就是神跡。”

“而我，只是在朝聖。”

多米尼克笑眯眯的向大家誇耀着詹姆斯的種種成就，如數家珍，他做足了準備，拿出了一系列的未來合約方案，并且他為此推掉了所有球員，以後專心服侍詹姆斯一人，為他打理一切，稱職又貼心，比那個之前的經紀人好的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早該如此！”

大衛很八卦。

約翰也是。

大衛還和約翰私底下說過這件事，都覺得詹姆斯早就應該換經紀人了，倒不是真的是他之前那個經紀人哪裏做錯了，而是覺得前經紀人有了詹姆斯還想着別的年輕的球員，不忠誠，而且還在算計着詹姆斯，養不熟的白眼狼，早點換了的比較好。

哪想到他們還沒有機會跟詹姆斯說，詹姆斯自己就換了。

簡直是件大好事。

約翰日行嘲諷一事，說：“詹姆斯雖然确實不怎麽樣，那他那個經紀人比他還要不怎麽樣。不是我吹牛，就我的經紀人——就是我那個沒什麽文化的老媽——也比他強。至少我媽一心為了我。”

“對啊，對啊。”大衛說，“亞摩斯還不如你媽。”

約翰感覺他在內涵什麽，皺眉。

所以……

大衛說：“是什麽讓詹姆斯幡然悔悟呢？”

約翰被他帶偏思路。“合約到期了？內讧了？詹姆斯吃了暗虧了？”

哪一個都有可能，偏偏這種事又不好直接問詹姆斯，總覺得有點太過于親密了。隊友之間可以親密，但也沒有親密到直接問經紀人的地步。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大衛自诩已經是詹姆斯的隊友加朋友了，可也不太好這樣直接問。

而且詹姆斯不會說的。

他倆都知道。

詹姆斯看着好像開朗爽快，但其實人也很有心思，這種私人的事情，他是不會說的。如果詹姆斯沒有細膩心思，是個好說話的老好人，他早活不到這個歲數了，還遠在巴西的時候就會被賣去挖礦了。

大家都是獨立的人了，也沒有誰可以管着誰的私事。

何況退一步，他們只是隊友。

大衛嘆氣，“自從隊裏有了詹姆斯，我就感覺有一些甜蜜又有些煩惱。真的，我不騙你。他在球場上像情人一樣讓人甜蜜，帶給我們前所未有的希望。我覺得我們這個賽季甚至可以三冠王，我愛他，到時候讓我跪下來親吻他的球鞋，我都甘願的。可私下裏，詹姆斯瞧着就跟小孩子似的，孤僻、幼稚、不合群、不知道有沒有受委屈，還什麽都不說，讓人提心吊膽的。我真服了。”

約翰煩他的要死，說：“你操心的太多了。你應該去當隊長的。隊長才是管這些細碎事情的人，你天生就是個當隊長的料。”

大衛沒聽出來他這句話裏的刺兒，反而高興起來，摟住他的肩膀。“是嗎？是嗎？”

自從老隊長走了，現在的皇馬還沒有一個能扛起隊長旗幟的人。大衛出身皇馬青訓，從小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當上皇馬隊長，并且在皇馬退役。跟大衛說他能當隊長，就是在表揚大衛。大衛沒想到約翰看着不太好相處，私底下卻給他這麽高的評價。

誰不想當隊長呢？

“也不一定是我呢，雖然說我有些可能性，我血脈純淨，7歲就來了皇馬……”大衛巴拉巴拉的開始介紹自己和皇馬的淵源，說到動情處，還擠出了兩滴眼淚。

約翰心想自己和大衛似乎還沒有關系好到這個地步。

好煩人啊。

約翰嘆氣，自己本來想當個高冷的人的。瞧瞧都遇見了些什麽妖魔鬼怪的隊友。

尤其是詹姆斯。對了。那個詹姆斯……

他那個球……

他踢球是真的厲害。

大家同場競技，又都是中場球員，約翰起初還有些不服氣，後來就痛快的承認了自己不如詹姆斯。當然，心服，嘴巴還是不服的。

約翰面無表情的開始回憶起詹姆斯的某一次轉身回挑，球在詹姆斯腳下乖順的沒有脾氣，指哪兒打哪兒，精準的猶如手術刀一樣。很難得，真的很難得，很難相信那樣的技術水平能在一個活人腳下産生，詹姆斯真的不是外星人或者什麽機器人嗎？他那一腳到底是腳腕發力還是腳後背？他一直沒有搞懂，就反複的在思索詹姆斯的那個動作。

兩人就這麽詭異的相處了很久。

大衛最後問他：“所以，你會和主席說嗎？”

約翰迷迷糊糊：“什麽？和詹姆斯求婚？”

大衛震驚。

約翰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不是你想的那樣！”

都已經相愛相殺到求婚這一步了嗎？

大衛眨眨眼，“我竟不知道你對詹姆斯有這樣深厚的感情。可憐的約翰，被詹姆斯知道的話，你會被活活打死的。”

詹姆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揍約翰的機會。因為約翰是真的嘴賤。

如果被詹姆斯知道……

“別這樣。”約翰嘆氣，抛出一個可以封口他的條件，“用我個人名義擔保……大衛，你這個隊長當定了。我投你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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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詹姆斯都一直弄不懂大衛這樣的人，怎麽能當上皇馬隊長的。

那樣的動蕩時期，不管是原班人馬，還是那些後加入的新隊友，包括一向不做人的約翰，都堅定的選擇了大衛當隊長。當然，也可能是大家覺得大衛都能搞定約翰和詹姆斯這兩個硬茬，料理皇馬更衣室人情世故肯定也是易如反掌。

皇馬選隊長難道不看一看顏值嗎？

就大衛那個大胡子的糙漢模樣。

詹姆斯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隊長長得不行，頭牌也醜，這個俱樂部根本沒有什麽看頭了。

“你看看皇馬在你的帶領下，都成了什麽了？我們是貴族！貴族啊！”詹姆斯恨鐵不成鋼，“我們要有貴族的高冷氣質，蔑視一切，高貴冷豔，而不是做什麽逗比單身貴族啊！整個更衣室都是TM的一群傻逼玩意！包括你！我們得往外找一些長得好看的，不然都成什麽樣了？你怎麽當的隊長？”

“你不懂。”大衛擺弄了一下豹紋內褲邊，高深莫測的笑着說：“我能當隊長，軍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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