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章

第 53 章

詹姆斯今天高興，所以有些喝多了。

好在，他酒品好，喝多了也不撒酒瘋，而是靜靜的呆着，不說話，眼神虛虛的望着某一處，像是在發呆。如果不是隊友們對他觀察的仔細的話，是不會被發現他喝多了的。

就這麽一小會兒，布蘭德就率先發現了這一點。

然後大衛他們也發現了。

西裏爾是最後一個發現的，他沒往詹姆斯喝多了的方向去想，他一直以為詹姆斯只是在回憶過去來着。詹姆斯瞧着像是一個酒量很好的人，最起碼也不應該兩杯就倒。這也太不符合詹姆斯冷酷霸道的人設了。

“噓。”大衛輕輕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這個噓聲是給周圍的人的，示意他們小聲一點。

漸漸的，大家也都安靜了下來。

嗯？詹姆斯的酒量居然這麽淺的嗎？難得看見他喝多的時候。

隊友們倒是體貼，商量着送詹姆斯回去休息。

接送他的人按照慣例應該是吉爾的，但西裏爾自告奮勇想要去照顧詹姆斯，他的理由是吉爾自己也喝了酒，怎麽能照顧的了詹姆斯呢。這群人裏，只有西裏爾一個人沒喝。

西裏爾清醒着，所以才能照顧喝多了的詹姆斯。

他笑着準備接過人。

吉爾冷漠的看着他，拒絕了，說：“我們皇馬自己的頭牌喝醉了，怎麽好麻煩你一個外人呢。”

幹脆直接，簡單明了。

不放心的西裏爾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駁他，其餘人也都同意這個說法，連大衛都這樣覺得。最後只能由着吉爾喊了代駕，把詹姆斯翩翩倒倒的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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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裏爾眼巴巴的送他們出去。

悵然若失、心裏空落落的。

詹姆斯走了，那他留在這裏也沒意思了。西裏爾嘆了一口氣，拿上外套準備回去。

黃毛很看不過去，手就搭在西裏爾肩膀上，“得了，好兄弟。別這樣，搞得好像是你失戀了一樣。”

西裏爾敏銳的皺起眉，“你胡說什麽呢。”

失戀？怎麽可能是失戀？

他和詹姆斯又不是情侶的關系，只是他自己私心裏認為的，兩人的關系比起其他人來要更親密一些而已。

是這樣嗎？西裏爾問自己，詹姆斯對他，也是這樣想的嗎？可能不一定吧。

想到這一點，西裏爾低下頭，有些落寞。

*

吉爾和詹姆斯都坐在車子的後排。

詹姆斯坐的端端正正，微微閉着眼，看着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他一貫精明，不是會放任自己喝多的人，裝醉逃單的可能性更高，于是吉爾仔細觀察他。

“您喝醉了嗎？那個西裏爾看着似乎很崇拜你，他也是您的迷弟嗎？哈哈。”吉爾狀似無意的問，“就是不知道你們怎麽認識的呢？”

詹姆斯看他一眼，答也不答。

吉爾笑了笑，也沒在意。

“西裏爾真的是個很英俊的小夥子，聽說在意甲表現的很不錯，今年有望拿到金靴。我看過他的比賽視頻，他天賦不錯，有很強的足球嗅覺，往往不經意之間，就出現在了門前，變成一個讓門将恐懼的殺手。我想，作為前鋒而言的話，西裏爾确實是同齡人裏頂尖的了。如果下個賽季他來了皇馬……”

詹姆斯沉思了很久。

吉爾都以為他沒有聽或者在走神什麽的，突然又聽見詹姆斯說了一句：“是很英俊。”

嗯？

不是，重點是這個嗎？

您只關注這一個？

吉爾眨眨眼睛，懷疑詹姆斯只是不想繼續“來了皇馬”之後的談話。

詹姆斯确實在這方面比較小心。

吉爾想到詹姆斯雖然轉會這麽多次，外界對他忠誠度的風評不太好，但足壇業內大家對于詹姆斯的嘴嚴程度還是比較放心的。不管他從哪裏轉到哪裏，哪怕是死敵球隊，也不能從詹姆斯嘴裏套出半句話。

吉爾就問他：“您應該是很喜歡西裏爾的吧？”

這次，詹姆斯倒是很快給了回複。

“喜歡。”

他說喜歡。

夜裏冰涼的風從車窗裏吹進來，吹在吉爾的臉頰上，讓他心情煩躁。

“那我呢？”

詹姆斯說：“一般。”

吉爾不太高興的嘬了一下嘴唇。沉默着。

過了好一會兒，可能是詹姆斯酒醒了一些，又或者是他突然來了精神，他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開始和吉爾說話了。詹姆斯一張口就是：“你對最近的巴薩有什麽了解嗎？”

吉爾楞了一下，他要是知道，就不會是球員了。啞口無言的他只能被迫聽詹姆斯對于足球陣型的一些見解。天知道，吉爾對這些玩意兒簡直一頭霧水，懷疑自己根本就是個文盲。

但此時的詹姆斯話多得很，并且不容拒絕。他暢談古今，把足球現代史都給扒拉了一遍，然後重點強調起了巴薩的歷史，開始講起他對巴薩陣型的看法。詹姆斯極力的想要證明自己沒有喝醉。

吉爾想要打斷他換一個話題，被詹姆斯擡手拒絕了。

“你懂了？那你說說呢？”

“我……我，我不……還是你說吧。”吉爾只能這樣說。

詹姆斯聊起陣型就止不住話痨，吉爾一路上磕磕巴巴應付着。

“你退役以後是想要去當教練嗎？”吉爾問他。

詹姆斯說：“是啊。”

“很适合你。”

“是嗎？”詹姆斯竟然有些被人誇獎之後的不好意思了。

吉爾松了一口氣，終于沒有再說陣型的事情了。

吉爾說：“您僅僅是踢球就已經有這麽高的足壇地位了，以後去當了教練，也沒人敢不服您。他們都是看着您的比賽長大的，又或者是一直拿您當做偶像，當做人生的目标，他們只會把您的話認真的執行下去，并且還要發揮自己百分之兩百的表現。在球場上，只要球員齊心協力，就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更不用您在陣型上還有如此獨到的見解，您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教練的。”

詹姆斯被他拍馬屁拍的飄飄然。

吉爾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是那麽的真摯，就好像是真的一樣，把詹姆斯也給編進去了。詹姆斯都覺得自己以後要是成不了足壇著名教練的話，都有點對不起今天吉爾的這樣看好他。

“我還夢想成為主教練呢，去率領一支頂級聯賽的球隊呢。”詹姆斯笑了一下，“但這些都還只是我的一點不成熟的想法，你知道就行了，先別告訴其他人。我還要準備一些考證之類的。一邊踢球，一邊考教練證，這樣的話，等我退役後不用多久時間，我就可以去執教了。”

“退役嗎？”吉爾看着他，“您正值盛年。我猜想那還有很多年呢。”

詹姆斯今年28歲。一個球員的身體狀态的最巅峰時期。

吉爾幾乎想不出來詹姆斯會在什麽時候退役，以他這樣的身體條件，說不定踢到40歲都是有可能的。

“是啊，我讀書成績不好，以後說不定考證都很艱難，多準備兩年，有可能才過的了。”詹姆斯看來早有打算。

吉爾也笑了起來，“說不定以後我們還能一起共事呢。”

“希望如此吧。”詹姆斯說。

一語成谶。多年後，吉爾成了詹姆斯的教練團隊中的一員，每每對外發言總是讓吉爾來，吉爾腦子靈活，口才也好，十分适合這一工作。他嘴巴甜的時候能把記者媒體忽悠的找不着北，嘴巴毒辣的時候能把對方主教練氣的當場翻臉。

這一路，回家的路途并不遙遠，吉爾幾乎是依依不舍的把詹姆斯送回他家。

詹姆斯笑了笑，簡單洗漱一下就準備睡覺。

喝了酒之後，他感覺身上都是酒味，不太舒服，等洗幹淨了就好了。

但是洗幹淨了，躺在床上他還是清醒的沒有睡意，酒精讓他有些做事沖動了。詹姆斯想了想，摸出了手機，給自己記憶中的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手機只響了兩聲，詹姆斯趕緊摁斷了。

我在幹什麽？

詹姆斯心虛的一比，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那頭電話卻回了過來，手機鈴聲響起，詹姆斯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的鈴聲一直沒有換過，還是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的那個鈴聲。

他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什麽，愣着，沒有接電話。

就算接通了，又能說什麽呢？說‘我今天喝醉了，很孤單，想要你來陪陪我’？或者說‘嗨，我想知道你最近過的好嗎？沒有我，看吧，是不是什麽都不行？還是回到我身邊吧，讓我們重新開始’？

不。

詹姆斯搖頭。他不愛你。你不要再犯傻了。

電話響了幾聲後，突兀的停住了。

可能這個號碼對于亞摩斯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吧？不然也不會回電話了。要麽就是亞摩斯記不住這個電話號碼，只把這事當做普通的商業上的聯系；要麽亞摩斯知道是他，卻又覺得兩人已經沒有關系了，打過來說說話也無所謂。

沒接的話，就不會再打過來了。

詹姆斯這樣想着，手裏捏着手機。

這時候電話卻又再次響了起來。

詹姆斯只能接通，“……亞摩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