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
Chapter 18
兩人吃過飯後,沈逸剛端着碗走進廚房,窗外就傳來滴答滴答的雨聲,沒幾分鐘雨勢就漸猛,跟有人拿水球砸地似的,啪啪啪。
瞧着屋外這情況,周峪白這下徹底是要留下來了。
雨來的十分趕巧,這樣的情況之下,沈逸也不好再趕人,可是他還想掙紮一番,洗完碗出來擦着桌子,他狀若無意的問起,“你的車還停在小區外吧?”
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周峪白看向他,“下雨了。”
沈逸把桌子來回擦了兩三遍,“我可以打傘送你過去。”
周峪白看了一眼窗外,重複道:“下雨了。”
“我知道下雨了……”沈逸發現自己跟周峪白沒法溝通,破罐破摔的威脅道:“你也看到了,我這只有一張床,你留下來的話只能睡沙發。”
讓周峪白睡沙發,他鐵定是不會答應的,一氣之下很有可能就冒雨離開。
誰知周峪白只是滿眼詫異的望向他,随後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兩條長腿,認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沈逸,“我腿伸不直的。”
沈逸家裏的沙發還沒周峪白人長,他睡上去那不得大半個身體都懸在外面,睡一晚的話跟上刑也差不多了。
“得,那你睡床,我睡沙發。”沈逸退了一步,大不了他蜷着睡,反正也就一晚上他能挺住。
周峪白不解:“為什麽不一起睡床?”
“熱不熱啊,兩個人擠着。”他那床小的翻個身說都能翻對方身上去,睡一起那不得難受死。
周峪白:“有風扇。”
沈逸:“……”
周峪白:“我們又不是第一次。”
“別瞎說。”聽他這話總覺得怪怪的,不太清白的樣子。
周峪白寸步不讓,“我說的不對嗎?”他不明白為什麽沈逸突然變得很抗拒自己,半晌後失落的問他:“你讨厭我?”
“沒有的事。”沈逸矢口否認,眼睛卻沒再往周峪白那邊看。
兩人就這樣莫名僵持着,沉默了幾十秒。
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周峪白。
最後沈逸妥協的走去浴室找出新的牙刷毛巾,又從卧室拿了套自己的體恤,丢給周峪白,“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你洗完了叫我。”說完就去卧室整理床鋪。
外面的雨細細密密的還在繼續,周峪白洗完出來後,沈逸正在客廳關窗,老舊的窗戶滑軌幾乎都生鏽了,不太能推的動。
周峪白看着沈逸動手使勁關窗的背影,輕聲道:“我洗好了。”
沈逸沒有回頭,“吹風機在桌子上。”
等他關好窗轉身,才發現周峪白就那麽站在浴室門外直直得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看着頭發還在滴水的周峪白,沈逸眉頭一皺:“怎麽不吹頭發?感冒了我這可沒藥。”
周峪白聳肩,眼神環視了一圈後,說:“沒找到插孔。”
“你怎麽不問我。”沈逸給他指了指沙發後被擋着的牆面插孔,“在那吹。”
在轟轟的吹風響聲中,看似在吹發的周峪白,眼睛卻一刻也沒從沈逸進出的身影上離開,直到他進了浴室關上了門。
等到沈逸收拾完所有事,關掉客廳的燈回到卧室,周峪白都還沒有上床躺着,而是坐在床邊玩手機。
雨已經停了,屋內的悶熱空氣也随之降了下來。
“裏邊去。”沈逸開口讓周峪白睡裏面,自己則是睡外面。
周峪白聽話的脫掉拖鞋,睡了進去。
沈逸的床不大,勉強能睡下兩個成年人,只是一翻身就很容易碰到對方。
兩人跟屍體似的安靜的躺着,一直都沒有人說話。
就在沈逸放下心來,以為他們就這樣安穩睡到天亮時。
隔壁房間傳來了一陣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聲,沈逸好幾天沒回來,并不知道他的隔壁搬來了新的租戶,還是一對處于熱戀中的年輕情侶。
老舊小區的隔音本就不好,雨後的晚上又安靜,那女的叫聲就跟在他們耳邊似的,聽得很是清楚。
這男人都是死鴨子嘴硬,一邊耕耘還一邊跟人誇下海口,說以他的體力,一晚上都沒問題。
“……”沈逸都替他這話感到尴尬,最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翻身從床頭櫃最下面的抽屜裏拿出一提抽紙。
扯了兩張紙把它們揉成團,遞給了身旁的周峪白,“拿着。”
周峪白半天沒接,沈逸有些着急,用胳膊推了下他,壓低聲音說:“趕快拿着!”
用紙團堵住耳朵,還能隔一下音效,不然這一晚上非得把人折磨死。
“沒用。”周峪白幽幽地開了口。
那聲音都跟現場直播一樣清楚,除非他們聾了,否則怎麽都聽的見。
沈逸轉過身和周峪白面對面,跟他大眼瞪小眼,小聲說:“那你說怎麽辦?去敲門?”
周峪白很坦然:“我們就正常說話。”
沈逸:“……”他知道周峪白的意思是讓隔壁聽到他們的聲音,這樣他們自己就會收斂。
可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
周峪白:“今天的晚飯味道還不錯,明天能再給我做嗎?”
沈逸不自覺地拔高聲調,“什麽意思?你明天還過來?”
他的話剛說完,隔壁的聲音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周峪白的辦法還挺立竿見影的。
周峪白往沈逸身邊靠了靠,嗅着熟悉的味道,閉上了眼,“我付你錢。”
沈逸背過身,直接拒絕他:“那也不行。”
周峪白也不氣,只慢條斯理的問他:“為什麽?”
找不到理由的沈逸只能用話堵他的嘴,“你哪來那麽多為什麽?我說不行就不行。”
“嗯。”閉上眼睛的周峪白很放松,和沈逸說着說着就慢慢睡了過去,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哥哥說不行……就不行……”
沒有再聽到周峪白緊追不舍的問話,沈逸不大習慣的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知什麽時候人已經悄悄睡着了。
沈逸不放心的試着叫了聲,“周峪白?”
沒有回應。
确認他當真是睡着後,沈逸這才蹑手蹑腳地下了床,走去了廁所。
關上廁所的門,沈逸憋着的那股力總算是松了下來,他靠在冰涼的瓷磚牆面,自我舒緩着。
明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周峪白再來家裏了,沈逸咬牙狠狠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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