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阮辛書望着鏡子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好煩。
她剛才居然沒有反應過來,要不是楚郁喊了自己一聲,自己差點就又咬下去了。
明明心裏是讨厭的,但身體卻一反自己所想地給出想要的回饋。
——我怕不是瘋了。
出了衛生間,楚郁躺在沙發上面,她纖細的手搭在額頭上面,她輕輕用手摸了摸嘴唇。
阮辛書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只覺得肩膀抖了一下。
空氣中還有楚郁的味道。
氣味這種東西,最容易勾起人的念想。
當楚郁的氣味一下子湧入鼻腔的時候,阮辛書感覺身體裏面的有些地方在感到欣喜。
——怪了,這個女人是給我下咒了嗎?
這種欣喜違背她個人的意志,阮辛書覺得很荒唐,也對自己感到煩躁。
可是,她深知,身體是不能控制的。
阮辛書皺着眉拿起自己的外套,沖到了外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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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辛書到樓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了外面還在下雨。
路燈把夜幕點亮,路上的水窪被雨點驚起波瀾。
秦廷森的家住得有些偏遠,外面連路過的車輛也沒有幾輛,更不要說出租了。
但是她更不想回去。
她看了一下手機,現在是淩晨三點。
秦廷森家對面有一個公交車候車亭,上面酸奶的廣告還在亮着燈。
阮辛書沉默了一下,踩着高跟鞋跑了過去。
她擦掉頭上的雨,坐在候車亭的座位上,打算等首發的公交車來。
阮辛書看着面前的水窪,想起自己應該給秦廷森和宋旻打一聲招呼。
只是在給秦廷森和宋旻發短信前,她沉默着點開了一串手機號碼,
她輸了幾個字,‘對不……’
阮辛書看着自己打出的這兩個字,慢慢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感覺有些生氣。
——為什麽我要給楚郁說‘對不起’?
——憑什麽是我先對她說‘對不起’?
——憑什麽?
明明是楚郁先說那種話的……楚郁要是不沒事找事地說那句話,自己也不至于發瘋亂咬不該咬的人的。
——她是在引誘我嗎?
——要是是的話,那我絕對不說對不起,死也不說。
阮辛書覺得與其要自己給楚郁說句對不起,她寧願現在手機就掉到水窪裏面,然後被一輛突然路過的坦克壓得粉碎。
阮辛書十分頑固地想着把手機放回到口袋裏的時候,一把傘支到了她的頭頂。
阮辛書看着那個撐着傘的人,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耳鳴了一樣,周圍的雨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
楚郁靠近了阮辛書,她頭發在耳畔的地方搖晃着,因為下着雨,看着有些濕潤。
“你沒帶傘。”
楚郁的聲音輕輕的,她伸手抹了一下阮辛書耳朵上的雨水。
因為剛才自己做的事,阮辛書猛地感覺有些頭暈。
阮辛書承認,楚郁的五官看起來盡管沒有大的變化,但比起高中的時候來,多少多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面了,那種東西更加讓人心裏面為之觸動。
“阮辛書。”
“先回去吧,”楚郁握着傘伸向了她,“外面冷。”
“……”
阮辛書不回答。
“那我可以坐你的旁邊嗎?我陪你等車。”
看着阮辛書一動不動,楚郁問着,好像作勢就要坐下來了。
阮辛書望着她濕漉漉的鞋子和有些濕潤的肩膀,垂下了視線。
在阮辛書的心裏面,自己淋了雨就淋了雨了,衣服被打濕感冒了,發燒了其實也無所謂。
她不需要什麽傘,也不想要楚郁像個從天而降的隕石一樣,突如其來地關懷自己。
她不是為了這種關懷出來的,所以也不會因為這種關懷回去。
但楚郁知道怎麽對付自己。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讨厭什麽,在意什麽,會為什麽愧疚,會為什麽觸動……
所以,阮辛書沒有辦法,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她拿過了楚郁手上的傘,一句話也沒說地往楚郁的肩膀那邊傾斜了一下,
楚郁也好像理所當然地往阮辛書的懷裏靠近了一點。
“……”
兩個人往秦廷森的家走去,一句話也沒說。
她們好像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冬天是很冷的,仿佛是為了躲避一下風雨,而不是為了親近彼此,她們的肩膀無意識地靠得很近。
只是靠近後,阮辛書感覺腦袋裏面閃過很多剪影,她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楚郁。
楚郁現在在她的身旁,在離自己肩膀幾厘米不到的位置。
這個距離或許就是人們常常說的‘觸手可及’。
這就更讓人生氣了,明明以前自己伸手的時候是那麽難,但她卻做得這麽輕易。
好像自己一輩子,都沒有主動權一樣。
---
在抵達秦廷森家門口後,外面依舊有着悶悶的雨聲。
阮辛書收起傘的時候感覺最近自己生了太多氣,像個傻子。
——反正我和她今後都沒有關系了,想什麽想,不想了。
“阮辛書。”
楚郁望着阮辛書,聲音輕輕的。
“……”
阮辛書不太想應她。
楚郁這個人已經進化了,她比小時候更難對付了。
她就跟那個故事裏面,不小心應一聲自己好像就會被裝進去的紫金紅葫蘆一樣——
——十分危險。
“辛書。”
楚郁又叫了一聲。
“怎麽?”阮辛書不耐地皺眉。
“你和其他人交往過嗎?”
楚郁看着前面的電梯安靜地問道。
阮辛書感覺自己的高跟鞋差點被她這個問題帶着下滑,她有些失衡地撐住了電梯間的牆。
“什麽?”
在回答這個問題前,阮辛書率先想到的是:
——楚郁和其他人交往過了嗎?
——是了,這個女人看上去就和狐貍一個樣。
和自己不一樣,感覺可能已經交往過幾任了。
阮辛書感覺肚子裏有些火開始冒起來了。
她很想打腫臉充胖子地給自己編一串謊話出來,營造一個左擁右抱的渣女人設,來和楚郁比個高低。
奈何她自身情況很簡單,背景肉眼可見地清白,再加之她偏偏說謊這個方面沒有得到足夠多的訓練,所以脫口而出的是: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阮辛書語氣像個炮仗一樣少見地不客氣了起來,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吧?你問這個幹什麽?”
“的确沒有必要告訴我。”
楚郁回應得很平靜,聲音裏面帶着點兒笑意。
她揚起臉,靜靜地靠近了阮辛書,
“我只是想說,你的吻人的習慣以前一樣沒有變過。”
“喜歡用手指摸對方的嘴唇。”
“……”
阮辛書耳朵慢慢變紅,一下子氣得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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