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我的初戀對象
宋昕琰沒弄明白才一個下午秦慕琅心情就有所變化,他怎麽了?
是的, 從李博睿那裏聽到的事情令秦慕琅非常不舒服, 現在又有一個看宋昕琰眼神不對勁的男同學,他現在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我不開心”、“我很不爽”。
當宋昕琰問他時, 秦慕琅也想即時調整自己的心态,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收起來,敏感的宋昕琰就看出來了。
秦慕琅正想開口,宋昕琰就湊近他臉,盯着他, 并在他身上嗅了嗅:“不對勁,酸酸的。”
被看穿心思的秦慕琅聲音提了幾度:“才沒有。”
宋昕琰指出他的問題所在, 伸指戳戳他胸口:“你看,音調都提高了, 你在說謊。”
秦慕琅索性又提出老問題:“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師兄嘛。”
宋昕琰突然在他臉頰親了下, 輕聲說:“有啊。”秦慕琅的心情指數正準備開始往下走, 宋昕琰又補充道,“你不是我師兄嗎?”
“心情號”過山車停在通往下坡的軌道上,秦慕琅心想,他以為自己很會說情話, 其實宋昕琰才是高手,一張口就是撩, 還撩得他沒脾氣, 氣都氣不起來。
他說的也沒有錯, 自己就是他師兄。
可是, 宋昕琰進公司後他們兩人才正式認識,才算是真正認識對方。有沒有可能宋昕琰真的在大學期間就認識了錢浩明,細想他們兩人,每次聊天都很自然,就像是他們真的曾經就認識。
秦慕琅感覺自己快要破案了,可是這些蛛絲馬跡并不能作為最終拍板的理由,都是沒有真憑實據的猜測。難得聽到宋昕琰主動親自己,又說情話,秦慕琅又不太想計較這個了,都是過去的事,他并不太想提,如果是,如果是他和錢浩明真的有過一段,那等錢浩明回來的時候打他一頓就是。
宋昕琰并不知道秦慕琅腦子在想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只知道他應該有心事,喝了酒,昨晚又鬧得有點晚,沒有精力想太多,有點犯困,坐着坐着他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秦慕琅嘴巴動了動,看到宋昕琰毫無防備的睡顏,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認真開車。
回到家後,宋昕琰換了身睡衣,爬上床又繼續睡覺,直到晚上七點才起來,身上還有酒氣,但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精神也回來了,而這時,秦慕琅恰好煮好晚飯,喚他起來吃飯。
晚飯過後,宋昕琰坐在陽臺上吹着晚風,本來他是想拿秦慕琅那本筆記本出來看的,但是正主在這兒,怕他會不好意思,也就作罷,順手将它鎖進了保險櫃,等有時間再把厚厚一本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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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看了幾集電視劇後,宋昕琰和秦慕琅兩人又一起玩了兩局DOTA自走棋才上床睡覺。
昨晚過得太刺激,明天又是忙碌的周一,都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們兩人處理。今晚就真純的是睡覺,沒有上演特別的愛情動作片。
周一早上,宋昕琰和秦慕琅各自回到公司,一打開電腦,就開始忙碌起來。
九點鐘上午,是宋昕琰叫上小組成員開個短暫的周會,主要內容是總結上周工作和計劃下周工作內容。昨晚,宋昕琰在睡前看了下幾個小夥伴們的周報,大致看過他們的工作總結和下周工作計劃,思考過這周該怎麽調整他們的工作方向。除了新人鄒廣言還不太清楚他能承受多少工作壓力,另外兩位宋昕琰都已經掌握得差不多。
黃欣欣做事快,有能力,有魄力,還細心,是個不可多得的可以培養的得力助理,就是性格有點暴躁,一急起來就容易跟其他部門的同事起沖突,這個得讓她自己慢慢磨合,脾氣也得慢慢收斂。
唐子揚聰明也有想法,有時候總能注意到別人注意不到的點,工作能力沒有問題,就是還有點毛躁,還得多多調教才是。
至于鄒廣言,經過宋昕琰一周的仔細觀察,可以給他布置更深層次的工作任務,多一點都沒有問題,他要是把手中的産品完完整整的跟完一個後,工作能力預計會在黃欣欣之上。到目前為止,他小錯都很少出,完成工作的效率也很高,能夠經常舉一反三,想法也很獨特,是他需要的人才。
在他們小組會議上,宋昕琰指出他們三人工作上還需要改進的地方,又給他們安排新的工作任務。
開完小組會議後,宋昕琰又去參加了他們幾個産品經理和嚴建山的會議。下午,還有一個跟技術和測試一起的會議,只能把部門的會議挪到上午。
一個上午下來,宋昕琰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去口水都沒有時間,打開電腦,電腦上的內部溝通軟件有近千條信息,他都沒來得及看。
中午吃飯時間,終于得了空,宋昕琰沒和黃欣欣他們去食堂吃飯,而是到樓下的咖啡店随便吃了個三明治,順便發信息提醒秦慕琅不要忘記吃午飯,他知道對方今天也挺忙,經常忙到忘記吃午飯。
終于閑下來,宋昕琰想放空腦子歇一會兒,但沒想到耳邊卻傳來鄒廣言的聲音:“宋哥,這裏有沒有人?”
宋昕琰累得不想擡嘴角,搖頭說:“沒有,你坐吧。”他顯得有點點冷漠。
鄒廣言說好,看出他好像情緒不太高,但還是問宋昕琰:“你喝咖啡嗎?”
宋昕琰說:“今天不喝了,我喝果汁。”上次是心情不好才想喝咖啡,今天只是上午太忙,想一個人先靜靜,理清思路,并不煩悶,也就不必喝咖啡提神了。
不能請喜歡的人喝咖啡,鄒廣言有幾分失落說:“哦,好。”
宋昕琰并不太想聊天,他更想自己安靜一會兒,便問鄒廣言:“你要在這兒喝完才上去嗎?我有點事沒處理完,要先上去了。”
鄒廣言沒想到自己剛坐下,宋昕琰就準備離開,搖頭說:“那我也回去吧,我帶到樓上喝就行。”
宋昕琰看他一眼,并未拒絕同行,說道:“行,那一起走吧。”他總感覺小鄒最近似乎總是在偷看自己,他才想和他拉開一點距離,他們現在的距離似乎過近了。
真不是宋昕琰自戀,而是他在感情方面并不是遲鈍,他擅長觀察他人,且對于對自己有想法的人,他一般會盡量疏遠,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免得到時候會産生不必要的誤會,千萬不必要的尴尬場面。有些情感,只能将它們扼殺在搖籃裏,不能任其滋長,無論對誰,都是最好的結果,這是宋昕琰向來對待愛慕者的回應方式,也是他認為最好的處理方式,堅決不拖泥帶水。
鄒廣言自以為自己的眼神和私下的小動作隐藏得很好,他卻不知道宋昕琰才是玩暗戀的高手,在一個前輩面前玩暗戀無異于把自己脫光光暴露在拿着槍的敵軍面前,任其擺布。不過,宋昕琰對小年輕人的暗戀沒什麽興趣,他也不應該有興趣,只能當作不知道,盡量和對方保持距離。如果有機會,他會暗示鄒廣言自己并非單身這件事。
一同回到公司,鄒廣言回到自己的讓他們上,做好晚上等着坐宋昕琰的車回家,可惜他沒等到。下午四點,宋昕琰參加幾個部門的會議,一直開到晚上七點才結束。再出來時,鄒廣言已經自己坐地鐵回去了,因為再等下去就有被宋昕琰發現,有自己喜歡他的嫌疑。
秦慕琅晚上有個商業酒會,宋昕琰也就不用等他,自己開車回家。
晚飯是自己炒的蕃茄炒蛋和一盤油麥菜,随便對付吃掉,他會做的菜其實不多,當然,最主要的是不想查菜譜,也不想太麻煩,自己吃飽就行。
吃完飯後,宋昕琰坐在客廳裏的書桌上開始寫東西,老板不允許在公司加班,但沒叫他們在家裏不要加班,反正老板打的就是自己賺好名聲的主意。
晚上九點,宋昕琰看了看手機,手機屏幕上并沒有秦慕琅給他回的信息,按照正常情況,看他吃得如此落魄,早就給他發“太慘了”之類的表情,但今天沒有,奇了怪了。
從昨天下午他去吃飯回來之後,就覺得秦慕琅怪怪的,似乎有什麽心事,但是最近兩人也沒發生什麽,隔壁的柳澤宇也不見蹤影,估計這兩天也不住這兒,他不知道秦慕琅還會為什麽感到傷神。
有一點他還是挺在意的,為什麽要問他大學的時候自己有沒有喜歡的師兄?
問題出在哪裏呢?
昨天下午秦慕琅好像是跟李哥吃飯,難道在他們吃飯的過程中還提到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們曾經也是校友。
趁着秦慕琅還沒有回家,宋昕琰直接給錢浩明去了個電話。
在外騎行的錢浩明,當晚和騎行的朋友們住在一個村子裏,還是有信號的,宋昕琰打的電話接通了。
錢浩明問他:“昕琰?怎麽給我打電話。”
有信號,不代表錢浩明那邊的信號非常好,還是稍微有點雜音:“師兄,你那邊怎麽好像有雜音?”
錢浩明恍然道:“喔,你說這個,我在這幾天在外面騎行,這不今天住在村子裏。今天還算是不錯的,村子裏有信號,白天我們在公路上,大部分時間都沒有信號,想找我還挺難呢,哈哈哈。對了,你找我啥事?”
宋昕琰說:“也沒什麽,就是慕琅昨天和李哥吃完飯回來後,問我大學的時候是不是喜歡過哪位學長,我猜是不是李哥也知道些什麽。”
錢浩明說:“你是說李博睿?”
宋昕琰:“是啊。”
錢浩明:“不會啊,我和你認識的事,李博睿他們都不知道啊。”
宋昕琰:“那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錢浩明:“我估計是李博睿胡說八道,等會我打個電話問問他。”
宋昕琰:“謝謝師兄。”
錢浩明:“不客氣啊,比起當年你幫我的事情,這不算什麽哈。”
宋昕琰:“那些都過去了。”
錢浩明:“但我的命是你撿回來的,還害你受傷,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差點……”
宋昕琰笑一下:“只是一點小事。”
錢浩明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手機信號開始變微弱,匆匆和宋昕琰說信號不好挂了,宋昕琰說好,并表示等候他的回複。
錢浩明剛挂上電話,再打給李博睿就打不通了,信號為零,只好等明天到了信號好一點的地方再打吧。然而,接下來的幾天,他每天都累得很,每天晚上一沾枕就睡,把要問李博睿的事忘到了腦後。當然,這都是後話。
宋昕琰挂上電話後,當然也沒全然指望從錢浩明那兒得知秦慕琅情緒變化的原因,他覺得要是時間得當,最好還是問本人比較好,除非他真的不肯說,那自己再想辦法,總會有辦法讓他開口的。
又糾結片刻,宋昕琰給自己切了個蘋果,用牙簽戳着吃,邊等秦慕琅回來,想起昨天帶回來的日記本,他去保險櫃取了出來,開始一頁頁翻開來看。
在酒會上的秦慕琅今天格外倒黴,先是被一個想往他身上靠的女人碰了一身紅酒,然後又遇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鄧星笛。
鄧星笛說:“是你啊。”
秦慕琅皮笑肉不笑道:“是我。”
鄧星笛:“沒想你是盛陽的秦總,失敬失敬。”
秦慕琅:“呵呵。”
兩人這段對話簡直稱得上史上最尬對話,要是拍成電視劇,演員怕是會要求編劇改臺詞。
鄧星笛對秦慕琅有着諸多挑剔,他承認宋昕琰的眼光還不錯,但是他還是覺得他應該值得更好的人,面對“能夠得到宋昕琰青睐的人”,他一點都不想客氣,即便秦慕琅的公司是他們潛在客戶。
鄧星笛挑挑眉說:“你就這麽回去,就不怕昕琰誤會?襯衫上還有女人蹭到的口紅,也許還有香水味?”
秦慕琅哼笑道:“那你未免把昕琰看得太小家子氣,他又不是那種愛吃醋的性子,他很理解我。你們多年不見,應該不太了解現在的昕琰。”
缺失的五年,鄧星笛确實非常遺憾,也暗自後悔過,但不代表他就要對秦慕琅,于是他有些口不擇言:“不了解現在沒關系,但我還是了解過去的昕琰,至少我知道他以前跟我說過,他有喜歡的人,你知道他的初戀嗎?”
秦慕琅一聽到這個初戀,像是被觸碰了什麽機關,看鄧星笛的眼神有點冷。
高三畢業那天晚上,鄧星笛向宋昕琰表白時,宋昕琰給他的答案,他不過是把答案轉述一遍而已,就權當自己爽一下吧。
那天晚上,他們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夏夜的蚊子很多,不過蚊子都咬他,不咬宋昕琰,鄧星笛還有幾分得意,要是他們在一起了,作為男朋友的他,好處之一就是幫宋昕琰防蚊。
他醞釀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說道:“昕琰,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你做我男朋友吧。”
宋昕琰似乎并不驚訝,當場就給了他答案,顯得有點無情:“對不起啊,星星,我有喜歡的人,他是我的初戀對象。”
鄧星笛半晌才接受這個簡單粗暴的回應,是直球拒絕,而不是他想象中的羞澀回應,也不是委婉的表示從朋友做起,這是一個腦海裏沒有浮現過的答案,他很傷心。
鄧星笛問他:“我認識他嗎?”
臉上還有幾分稚氣的宋昕琰目光深遠,笑了下說道:“不認識的。”停頓一下,他有點小驕傲地說道,“我很快就可以和他見面了。”說完後他顯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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