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難辨真僞

難辨真僞

果然如此。

意料之中的對話。

隔着淚眼朦胧，山夫人臉上的驚訝依舊那麽生動而誇張。

山如黛穿越後第一次感到委屈，并沒有人可以理解她。

連同為穿越女的原主和周冰鏡也都不理解她。

幸好這委屈來的莫名其妙去的也快。她終于冷靜下來，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天下大亂，這聖旨誰知道那時候她做不做數呢。

山如黛的傷心如此真實，山夫人也不禁有些懷疑起來。

現在山如黛也算只有她一個親人，她覺得顧長策再好，那也要看山如黛的感受，畢竟是過日子的是她們倆。

她有些猶疑：“怎麽了，為什麽就不願意嫁給顧三郎，和姑母說說？”

山如黛一雙淚眼擡頭望她：“姑母……”剛說了兩個字眼淚又像斷了串的珍珠一眼，從往日明媚的眼裏落了下來。

山夫人這會子真的皺了眉頭：“到底怎麽了，阿黛你是個好孩子，有什麽不能和姑母說的？”

山如黛猶豫了一下：“顧三郎之前就對我多有糾纏，他還讓桔梗姐姐诓騙我去與他相見，浪蕩之徒我實在不願意嫁她。”

這事兒倒是可大可小，山夫人舒了的一口氣，卻因為桔梗的名字又提了上來。

她和顧長策一向沒有什麽交集，桔梗可是實打實的她的心腹丫鬟，怎麽會和顧長策攪和在一起。

想到這，山夫人臉上的笑意便有些勉強了，眉頭也并未舒展開：“桔梗？這件事又和她有什麽相幹？阿黛你只和我說，如果桔梗真的做了什麽欺辱你的事情，我定不會饒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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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如黛自嘲，桔梗可是跟着山夫人長大的，她和姑母卻也不過只相處了幾個月。

在姑母心中的地位，她可能還真的比不過桔梗。

不會饒過她？這話裏的水分真的不小。

不過能給方覺淺和桔梗添點堵也是不錯的，畢竟人心一旦有了裂痕，關系就再難重圓了。

還有周冰鏡在腦海中給她傳了山夫人的心中所想，這更是給她致命一擊。

原來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已經不翼而飛了。

山如黛心裏千回百轉，面上依然是楚楚可憐泫然欲泣的神色：“桔梗姐姐來傳話說是姑母要我前去用飯，長輩之邀不敢不從。可沒想到等着我的居然是顧三郎。他與四表姐正在議親，卻屢出輕薄之言，甚至有不軌之舉。”

說完，眼巴巴的看着山夫人，似乎在殷切盼望着她能給自己做主。

幸好只是些不規矩的言行，方家人數衆多，自己這外甥女兒又沒有出過府，最多也就占了嘴皮子上的便宜。

山夫人覺得這也不算什麽，現在兩人也是未婚夫妻了，多說幾句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怎麽就讓山如黛厭煩到了這種地步。

到底是姑娘家家的，沒有經歷過什麽，臉皮太薄了。她和顧長策這門親事，可能名聲上不好聽，可好處可是實打實的。

她雖然考慮過将山如黛直接說給方覺淺，但那是不得已的下下之舉，畢竟這個外甥女兒是兄長的最後一點兒血脈，總不能真的看她自生自滅。

如今有了顧三郎這門好親，山如黛有了歸宿，也不用搭進去自己的親兒子，這可不就是兩全其美了嗎。

山夫人躲開了山如黛這目光：“別說傻話了，這聖旨已下，君子一言，尚且驷馬難追，何況是天子呢。顧三郎當日雖然行為不妥了些，但畫蓁與他也只是兩家長輩口頭上的約定，并未過了明路。他既然當時便對你有意，過了這麽些日子還能求來天子旨意，可見對你是上了心的。”

看着山如黛的頭低了下去，淚珠子又不要錢的往下掉，山夫人嘆了口氣，柔和了語氣勸她：“我也算看着顧三郎長大了的，除了輕狂些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大毛病。如今木已成舟，更何況他之前就對你上了心。你說他輕薄你，可他怎麽沒有去輕薄別人呢？還不是喜歡你嗎，阿黛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山如黛沒有答話，伏在錦被上哭泣起來。

山夫人嘆了口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山如黛整個臉都埋了起來，瘦弱的背有輕微的抖動。

山夫人這是要離去了，她也沒有起來相送的意思。

山如黛一向小心知禮，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

山夫人走出房門，又好像才想起來，回頭沖她的背影道：“桔梗的事，姑母定會給你做主的。”

周冰鏡道：“啧，別裝了，人都走老遠了。”

山如黛問道：“其她人也不在吧？”

周冰鏡道：“都不在，都看你在這哭怕觸你黴頭躲出去了。”

有了周冰鏡，好似多了一雙眼睛。

山如黛聽到周冰鏡的答複，這才小心翼翼的擡起身來，試探的看了看房裏，果然沒有一個人的影子。

周冰鏡對她的試探很不滿：“你連我都不相信？”

山如黛沒回話，但是腦子卻出賣了她。

周冰鏡冷笑：“呵呵，既然不相信我，那我以後什麽都不告訴你了，你自己猜去吧！”

山如黛很沒骨氣的服軟：“別別別，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周冰鏡的話不能全都信，但讀心術這個金手指，真的有大用。

她之前真的沒打算把桔梗的事情挑明，和山夫人撕破臉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她之前也是真的把山夫人當做姑母看待，不過通過周冰鏡的口，她知道了很多不敢想的事情。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整理了頭發。

那日，是方覺淺信口誇她，她只當周冰鏡随口诓騙她說這人對她有意，根本沒往別的方面想。

但現在她事後諸葛亮，回過神來，周冰鏡一心只想她給自己兒子當後媽，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面騙她。

而且今日周冰鏡告訴她的事情，更讓她震驚。

桔梗聽命于方覺淺，這她不是傻子，早就猜到了。

但她怎麽也沒猜到的是，提議将她接來的不是山夫人，而是方覺淺。

方覺淺和原主在小時候還有一段青梅竹馬的情誼。

那是啥山父還未去世，山氏也沒有如此落魄，還勉強稱得上是世家。

原主和方覺淺是正經青梅竹馬的表兄妹。

山夫人早已經沉溺在潑天的富貴中，這個并不相熟的外甥女兒已經被她忘到九天雲外去了。

山如黛回想起來，但山夫人總表現出一副姑甥情深的模樣，但也并沒有怎麽真正的關照過她，什麽都是無可無不可。

至于方覺淺，她沉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