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再次遇賊

再次遇賊

可惜原主已經不知去向，親姐妹倆的關系到底好不好，在山如黛這裏是無法得知答案了。

不過經歷了山夫人的心口不一，山如黛也不對這個親姐姐抱有什麽希望了，對她好也最好，對她虛與委蛇也可以，只不要是第二個方覺淺，莫名其妙的要取她的命就好了。

畢竟山負雪這個來和她認親的時間點實在是很可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她和顧長策賜婚的聖旨下了才一個月。

她不得不懷疑一下這位阿姐的良苦用心。嵇氏的大公子娶親，她也有所耳聞，也已經有一年之久了，和山負雪失蹤的時間也正好對的上。

想來她也做了有一年的嵇夫人。

山如黛的去向一直很好打聽，投奔方家也并未遮遮掩掩的，凡是打聽一下都能知道她在何處。

聽蘇木的話，山負雪現在嫁的是嵇衛尉卿的長子嵇霄，是個了不得的少年英豪。

山如黛本來就涼了一半的心現在涼的徹底。

嵇霄的事跡，原主也曾經粗略的給她提過。

這位的發家史，和顧長策幾乎是如出一轍，都是世家豪門擁兵自重。

嵇霄的父親嵇衛尉位列九卿，掌管宮門屯兵，是守護京城守護天子的将領，在亂世中地位不可謂不重要。

山如黛之前覺得應該和自己扯不上什麽關系，也沒想着去刨根究底的問。

這可不怪她，誰讓她不能未蔔先知呢。任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嵇霄以後會跟自己扯上關系，成為她的姐夫。

原主經歷的那一世，她這個姐姐可沒有找過她，那一世的“山如黛”只是一個連侍妾都算不上的女人，無名無分的在溫少虞顧長策身邊輾轉的舞姬罷了。

這樣的山如黛，恐怕只會污了嵇夫人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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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如黛皺了皺眉，強擠出來笑意問蘇木：“阿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這次是來要接我去哪呢？”

蘇木笑彎了的眼睛十分讨喜：“當然是去京都衛尉府了。娘子姐妹倆嫁的也相當，回去也可以相互扶持，這下子連夫人都沾了好大的光呢。”

山如黛心中不屑，沾到了光就是好外甥女兒，沒沾到光也要打包出去送給達官貴人沾沾光。

這也未免有求全責備的嫌疑，原主被送出去給溫少虞很大可能是方覺淺的手筆，那時候山夫人已經一命嗚呼了。

這次來接人的并非是嵇家的人。

少年朝山如黛行了個拱手禮：“山娘子。”

山如黛被那張欺霜賽雪的臉驚了一瞬，這人容色之盛她兩世所見男子唯有方從音能與其平分秋色。

少年公子身姿挺拔，秀麗如松。

只不過方從音是端正如玉翩翩君子，這人确是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冷淡又倨傲。

蘇木剛才說過，這應該就是公車司令的公子衛琅。

一個穿翠綠色的少女跳了出來，她長了一張嬌俏活潑的圓臉，圓圓的鹿眼睜的大大的：“你就是嫂夫人的妹妹嗎？你們倆長得不怎麽像呀，不過都很好看。”

她臉湊的很近，幾乎貼到了山如黛的臉上。

見慣了世家閨秀的含蓄內斂，山如黛被這個小姑娘的“豪放做派”吓了一跳，這話她也确實不知道怎麽答。

衛琅訓斥了她一聲：“樊問不要無理。”

那少女應該和她差不多的年紀，聞言扁扁嘴，委屈的退下了。

樊問，那應該是左都侯的女公子了。

公車司令和左都侯是嵇衛尉卿的左膀右臂 ，三家都是定城郡當地的望族。

定城郡地處南方，長樂郡在京城都要被嫌棄蠻夷失禮有傷風化。

早定城郡民風比長樂郡還要開放的多，那養出來樊問這麽個性子的女孩兒就不稀奇了。

山如黛看了那女孩兒一眼，報以一個善意的微笑。

樊問原本是雖然站到了後面，還是伸着脖子往前看的。

她這一笑，樊問卻好像害羞了一般，努力往後面躲過去，山如黛覺得這小姑娘真的好可愛。

方覺淺無言的看着她們在這“眉目傳情”，山夫人好像犯了戲瘾一樣，将山如黛摟進了懷裏，眼淚兒從眼眶裏滑落，卻無一絲兒歇斯底裏，只有鮮花朝露的美感。

山如黛表示很佩服，哭的好看真是一門兒技術活。

山如黛現在對于可以立刻擺脫這對母子真是高興極了。

凡事有失必有得，至少可以離這兩朵黑心蓮遠遠的。

其實如果山如黛不先對山夫人抱有這麽高的期望，她現在應該也不會如此厭屋及烏。

嵇家對她也未必真的重視，走一步看一步吧。

腦海中的周冰鏡在咆哮：“你跑了還怎麽養成皇帝啊！你再好好想一想啊！”

山如黛選擇裝死。

爬到了馬車裏，山如黛頓時有種天高任鳥飛的豪氣。

樊問也跟着一骨碌爬進了馬車。

衛琅在馬車門外問：“你不是要騎馬的嗎？”

樊問看着山如黛的臉笑嘻嘻的敷衍道：“外面太陽好大，我才不要騎馬。”

嵇霄衛琅樊問也算是從小一同長大，沒什麽好避諱的。

衛琅沒說話，顯然是随她去了。

被樊問亮晶晶的目光看着，山如黛都不好意思了。

她忍不住開口：“樊娘子，你一直盯着我幹什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樊問聽了頭搖的像是個撥浪鼓：“沒有沒有，姐姐你人比花嬌，我一看了就好喜歡你！”

山如黛羞道：“是嗎？你也太誇張了。”她知道自己穿的這具身體很美，但如此大張旗鼓的贊美之詞還是第一次。

時人重禮，就算是誇贊美人兒，最得體的也應該是文绉绉的引用個詩句以抒己意。

比如“冰姿仙風”。

樊問個子不高，也并不是現今流行的弱不勝衣類型。

她長的小巧可愛，是山如黛最喜歡的乖巧甜妹長相。

她嗓音也是甜絲絲的軟妹音：“姐姐你是生日是多少？你應該歲數和我一般大吧？我今年夏天就十六了。”

山如黛莞爾：“我是冬天的生日，剛及笄兩個月。”

樊問笑道：“那算起來應該我喊你妹妹呢。”

兩人笑語間，外面卻有騷動傳來。

衛琅樊問二人所帶侍從并不多，穿戴又并未藏富，恐怕是遇到了攔路劫財的賊人。

又是山賊，山如黛為這個時代的治安問題嘆了一口氣。

樊問一邊安慰她一邊湊出腦袋去看外面的情況：“山妹妹你別怕。”

山如黛想拉她回來，沒想到樊問個子小小的，她一下子還沒拉動。

衛琅看着馬車外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怒道：“你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下來迎敵？”

山如黛沒想到這人長得這麽好看，卻不怎麽聰明。樊問一個小姑娘，能怎麽去迎敵？難不成讓她去殺人嗎？

然後山如黛差點被驚掉了下巴。

樊問眼睛一亮，從馬車裏拿出來一把大刀。

山如黛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瞎了，怎麽就沒注意這麽顯眼的一把刀。

樊問利落的從馬車上跳下來，賊人的頭顱像是被砍南瓜一樣一砍一個準兒：“就等你這句話呢！”

果真奇女子也！

護送隊伍本來就實力不俗，衛琅也武功高強，有了樊問的加入，賊人敗如山倒，他們也不戀戰，看根本無一點贏的可能，當機立斷就要逃跑。

樊問殺的興奮起來，對方要跑，她怎麽能容忍。

她高呼：“敢搶到我們的頭上來了，今日必定殺的他們片甲不留！”

護衛隊本來就是樊府的家兵，如今女公子發令，加上他們也戰的興起，更是勢不可擋一般，就要追殺而去。

徒留在原地的衛琅：“別追了，都給我回來！”

可惜沒一個人聽他的。

人都走完了，山如黛才敢從馬車裏溜出來。

她和臉色精彩的衛琅面面相觑，心中暗嘆，自己為什麽每次都遇到這麽尴尬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