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天下興亡

天下興亡

興，百姓苦，亡，更是百姓苦。京都的趙氏還有幾分謀略在，想謀求個好名聲卻不曾苛待百姓，其他地方的無辜平民可沒這個好運氣了。

說起來也當真可笑，自己的命，天地尚且留有餘地給人一線生機，卻還是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賤命如草芥。

當權者不把底層人的命當命，肯定也會有反抗。中原三郡的農民起義軍已經很成了些氣候，領頭的是一個叫做韋冠的年輕男人。

中原三郡之一的南安郡，正是顧氏的大本營。顧家世代武将，大都性格暴烈，奉行的是鐵血手段，不顧民生疾苦，其下百姓早都不堪忍受，這下子有人牽頭，可謂是一呼百應。

起義軍中士兵總數居然很快就和顧氏軍隊能有個旗鼓相當了 。

顧府中，顧長策暴怒，将手中的戰書撕的粉碎。他斥：“下賤刁民，也配同我一争高下嗎！”

起義軍氣焰越發高漲，居然都燒到了顧氏頭上。

溫少虞看着顧長策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由心中冷笑。在顧長策這種人眼裏，下等人不過就是一條賤狗，若是高興就賞他些剩飯剩菜吊着一條狗命，若是看他不順眼了當然殺了便是。現在這條賤狗居然敢向自己碗裏搶食物了，這不可得發一頓脾氣了。

溫少虞捏緊了拳頭，心中發誓一定要将這群高人一等的東西全踩在腳下，讓他們試一試自己以前過過的日子。

溫少虞最擅長僞裝，內心雖然将顧氏和顧長策罵了千百遍，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面上卻還裝出來一副憤慨模樣 。任是絕頂聰明的人也看不出溫少虞心中所想，他一臉義憤填膺請戰：“将軍莫怒，卑職願為先鋒，必将韋賊殺的幹幹淨淨。”

顧長策是最有希望當下一任顧氏家主的人，溫少虞雖然鄙夷他沖動少智，但還是要壓着真心和他讨好他。

顧長策渾然不覺心腹的真實所想，他拔出自己的劍，劍指東南，那正是農民軍的方法。

他大聲道，氣勢洶洶：“溫兄所言極是。烏合之衆，十日內必破之！”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山如黛怎麽也沒想到，半年後的自己會和徐雯一起胡咧咧。

樊問和沈弈楚都跟着嵇霄出去了，天下大亂，嵇氏不可能不想從中分一杯羹。她們兩個人雖然是女子，但已經很有些名氣了。

樊問勇猛無雙，還是和嵇霄一同長大的小尾巴，論情分來說自然遠勝于初來乍到沈弈楚。她們樊氏爺爺輩就跟着嵇氏讨生活了，在河東将士中也威名遠揚。沈弈楚慧黠多智，嵇衛尉卿和嵇霄現在卻都看重沈弈楚多過于樊問，她每次回來總要和山如黛抱怨幾句，不知道一個躲在後面的人有什麽了不得的。

山如黛也不好說什麽，論關系，自然是她和樊問更好些。可她對沈弈楚也很佩服，反正那些事如果發生在山如黛身上，她是絕不可能有能力站到她現在的地位的。

山如黛忍不住也想，如果周冰鏡還活着，是不是也能在這亂世當個謀士呢？有讀心術這個金手指加持，周冰鏡揚名天下不是指日可待的嗎？

樊問不在，山負雪孕期反應厲害，經常一副精神不好的模樣。山如黛也不喜歡和她說話，因為十句總是八句離不開嵇霄。她一個寄居的小姨子，也不好大肆談論姐夫。

嵇府也并無多餘女眷，桃子到了年齡，前兩個月已經嫁了出去。梨子年紀也大了些，人穩重了，但卻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了好大的規矩，再也不肯跟她随意玩笑。

人都是群居動物，山如黛尤其害怕寂寞。這麽一來，徐雯居然成了她唯一的朋友。山如黛發現，徐雯雖然說話不着調了些，想法驚世駭俗了一些，但人卻不壞，她連強搶民男都不傷人性命的呢。

想起和徐雯溫少虞的初遇，她有點好奇問：“你真的睡了溫少虞？”

徐雯道：“當然。”這又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她沒必要吹牛逼。

山如黛問道：“你不是打不過他嗎？怎麽讓他就範的呢？”她人在定城郡，溫少虞的事情她也斷斷續續的聽說過一些。和原主那世一樣，他和那個讨厭的顧長策果然又混在了一起，據說現在都稱兄道弟了。她不由得暗暗提防這倆人。

徐雯道：“他看不起我是個女人呗，就沒把我放在眼裏。我雖然打不過他，但迷藥這種小手段還是會用的。他現在還號稱什麽戰無不勝，當初還不是一包迷藥被我放倒了。”徐雯咂摸了一下：“沒睡到的時候老想着，其實睡到了也就那樣吧。挺一般的。”

聽到徐雯的事後評價，山如黛不由得笑出了聲。她幾乎能想到溫少虞聽到這話會氣的七竅生煙的畫面。

山如黛道：“你怎麽還喜歡宋知白？他們倆風格可一點都不不搭邊啊。你這口味還挺寬廣。”

徐雯道：“什麽風格？好看的我都喜歡，溫少虞肩寬腿長的，雖然人不怎麽樣，但就是好看啊。而且你不覺得你那個宋表哥柔柔弱弱的，讓人特別想欺負嗎？就是那種人夫感我愛死了哈哈哈。”她坦坦蕩蕩：“我沒有喜歡的風格，我就是單純的好色罷了。”

山如黛道：“那你怎麽不弄個女皇當當，後宮三千佳麗多爽呀。”

徐雯道：“我可沒那麽大的志向。當皇帝多累呀，還是當個山大王适合我。”她一笑：“還有我讨厭男人，憑什麽讓他們在後宮享受榮華富貴啊？”

山如黛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你說你讨厭男人？”她真的不信，讨厭男人還怎麽一個又一個的睡下去。

徐雯道：“我讨厭男人和我想睡他們有什麽矛盾的啊。我想睡他們，是把他們看成一個工具，一個玩物，并不是把他們當成一個平等的人。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山如黛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想了一會兒還是無法消化這個觀點，只能弱弱的開口：“我還是不太能理解……”

徐雯想了想，生動形象的開始打比方：“你就把我當成嫖客，把那些男人當成□□。嫖客是因為愛去□□的嗎？”

山如黛艱難的開口：“那當然不是。”

徐雯洋洋得意：“那這不是很好理解嗎？”她這個比喻也太通俗易通了吧，不愧是她。

山如黛緩慢開口：“那你和那些你讨厭男人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徐雯被她問的愣了一下：“當然不一樣！”她語氣陡然拔高了幾個度：“我和他們當然不一樣！”

徐雯進入暴走狀态，山如黛心有戚戚，趕忙認慫：“別激動嘛，我就随口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