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想要退婚

想要退婚

溫少虞愣住了，他雖然不在場，但也是聽說過的，當初顧長策要請賜婚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的。畢竟山如黛當初身份實在低微，顧家的長輩并不同意。

雖然顧長策不怎麽聰明，但也是當家主培養長大的。他的妻子應該是方畫蓁那樣的高門貴女，而不是山如黛這種鄉野丫頭。

溫少虞看着顧長策眼神茫然不似作假，他試探着開口：“您不記得了？”

顧長策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反感這個未婚妻。他覺得這應該八九不離十就是方畫蓁，方顧是鐵了心的要聯姻。不過他對那種一本正經硬的像快石頭一樣的大家閨秀可沒有什麽興趣。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家中長輩趁他昏迷這段時間給他定的親事，真以為生米煮成熟飯他就無可奈何了嗎？

顧長策冷笑着開口：“是不是方四娘子？”

溫少虞見他真的忘記了，心裏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氣。至少他現在還不願意看見山如黛另嫁他人。他還是想要一個完完整整的美人，而不是別人享用過的。

他現在也不急着對顧長策動手，但如果兩人真成了婚，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了。他心中所想面上半點不漏，臉上還是一副熱切又不過于谄媚的笑容。大概有些人天生有這種本事，心裏藏奸卻總讓別人以為他是個好人。

不過溫少虞的這個本事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練就的有待商榷。他現在不提起，視之前那段經歷為逆鱗。可他畢竟是在最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這就是事實，哪怕他否認了，所有人都否認了，這還是事實。

永遠無法改變的，才叫事實。

溫少虞道：“将軍真的忘了？與你有婚約的是山氏娘子。”

顧長策挑了挑眉：“山氏？我怎麽從未聽到過山氏的名頭？”

溫少虞笑道：“不是什麽有名有姓的人物，将軍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

顧長策喝了一口水，他昏迷了這麽些日子，口渴的很。他道：“這姓山的野丫頭和嵇氏又是什麽關系？值得嵇霄上趕着來男方家催促？”他幾乎要懷疑山氏要嫁不出去，要巴着他不放了。畢竟這婚姻大事，哪有女方主動開口的，只是不知道這名不見經傳的山氏和嵇氏是什麽親故。

不過顧長策連和方氏結親都不放在眼裏，別說遠遠不如方氏的嵇氏了。更何況還不是什麽嫡系正經姑娘。

溫少虞觑着他臉色，道：“這位山氏娘子是嵇長公子妻妹。”

顧長策面色一沉，手上茶碗被摔的粉碎。他冷笑道：“難道還真當我死了不成，什麽阿貓阿狗都好意思往我這兒塞。”他交代溫少虞：“你回信給她們，讓嵇霄這位好妹妹另擇佳偶吧。我顧氏三郎還不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要娶一個沒名沒姓的小家女子。”

溫少虞心中狂喜，面上卻還是笑的和煦。他假意勸道：“雖然嵇氏的确比不上顧氏家大業大，但也犯不上為這等小事結了仇。現在天下大亂，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定城子弟多才俊，不必與之為敵。”

顧長策颔首道：“少虞所說極是。”

若非溫少虞提醒，他幾乎又要犯了沖動易怒的老毛病。

他道：“少虞，幸好有你在身邊，要不然我今日又要一時憤怒犯錯。”

溫少虞忙道：“将軍這是說的哪裏的話。當日與流民賊一戰，若不是将軍替我擋了那一刀，卑職安有命在？救命之恩，卑職定當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以報！”

顧長策道：“你我名為上下，其實我心裏只把你當做兄弟看。左膀右臂絕不可失去，你又何必跟我較真見外呢？”

他略微思考了一瞬，道：“嵇氏原來我自然是不放在眼裏，可如今定城郡的确是兵肥馬壯不可小觑。可這婚事……”若是娶方畫蓁，他雖然也并不心甘情願，但至少方畫蓁背後有方氏，她本人也配得上顧氏主母的位置。但是要娶山氏嘛，就算顧長策願意，顧氏諸位也不會答應。

溫少虞恨不得直接出謀劃策說自己願意替他娶山如黛，又想到他還是要跟着顧長策混一段日子的，将來如果見到山如黛漏了餡兒，他恐怕也沒什麽好果子吃。他只得壓下這一念頭添油加醋道：“山氏小戶之女，我當日在長樂郡也曾見過。形容疏漏，不堪為良配。”

顧長策贊許的看了他一眼，更加堅定的不想娶山氏了。他冷靜下來也是有些腦子的，他道：“信也不必回了，等我傷好，我親自準備一份大禮去定城駿致歉。”他雖然不懼嵇氏，但也不想平白無故又多一個仇家。但是他的妻子就算不是名門貴女，也定要是個絕代佳人。

方畫蓁雖然不讨人喜歡，但最起碼長得也并不十分面目可憎，可勉強對之度日。如果真要日夜與一個醜八怪朝夕相對，讓他當皇帝也不快活。

溫少虞心中暗喜，顧長策這一舉動但凡山如黛有些氣性，他們倆就再無可能了。他一本正經道：“将軍思慮周到。”

顧長策向來雷厲風行說幹就幹，當即就和家中長輩說了要去退婚一事。方氏諸老都暗暗稱奇，這小子當初愛的要死要活的，天天嚷着非卿不娶，這才不到兩年的功夫，心思竟然變得這樣快。

不過顧長策的變心，他們都是樂見其成，只當這位從小看着長大的子侄小輩氏突然開了竅，山氏那種人家，怎麽配成為他們顧氏的親家呢。所以也并不如何多問，俱都笑容滿面的支持他快去快回。

得到長輩支持的顧長策更加士氣高漲，恨不得現在就龍精虎猛的去定城郡，早早退了這門親事，好盡快恢複自由身。

溫少虞心想，這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傷筋動骨一百天，顧長策的傷養了兩個月就躺不住要去定城郡了。幸好氏他底子好，年輕力壯的緣故。旁人要幾乎去了一條命，顧長策又這麽快就活蹦亂跳了。

這時候正是秋臨，樹木蕭條的時候，顧長策備好了行裝就要出發前往嵇氏道歉悔婚。

這一行人中還有溫少虞。他現在在顧氏混的氏如魚得水，按理來說顧長策要遠行，溫少虞作為得力副手應該要留下來監軍的，但他實在不放心顧長策，萬一他再看到了山如黛臨時反悔了怎麽辦。

是以溫少虞也尋了個探親的由頭和顧長策一同前去。

顧長策現在真把他當兄弟，自然是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