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過去
過去
沒過一會兒,一群獸人轟轟烈烈地來了。
雌性獸人不比雄性獸人遜色,各有各的風姿,小巧玲珑的,妩媚妖嬈的,即使沙丁丁這種人類純種機械審美,面對這麽多仙女都有些不好意思。
坦桑也來了,沒辦法,作為聚落裏唯二還算精通人話的獸人,他就是塊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的磚。
有坦桑充當中間翻譯,交流起來容易多了。
其實除了坦桑和碧玺,其他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當年被拐賣到人族黑市的獸人幼崽,很多都是這些人的孩子,她們對人族有着天然偏見。
人類懂什麽美,他們只是喜歡擺弄黑疙瘩的惡心東西,怕碧玺被狡猾的人類騙了,才跟着過來。
這件事是碧玺告訴花間诩的,眼神中帶着歉意。
“沒事,我不在意。”花間诩笑眯眯,有人欣賞他創造出來的東西,這件事足以抵消一切偏見。
那串項鏈是花間诩拆解自己的飾品制成的,很多材料在獸族領地拿不到,不過索性沙丁丁帶了不少機械零件,那些配件都可以做出來,
花間诩一向不吝啬把自己擅長的東西教給別人,說的東西專業性很強,獸人們在追求美的方面很有天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兩相結合,碧玺和花間诩很快就定下來基礎的制作方案。
其他獸人本來只是監視,一開始根本不屑聽,時間長了,發現事情好像和自己想得不一樣。
看到花間诩三兩下把碧玺手裏的草繩編織成精美漂亮的手鏈,獸人們的眼神變了,這人類,好像真有兩下子?
碧玺是她們族群裏最美的雌性獸人,極其擅長裝扮與編織,天天都有不一樣的穿着打扮,她的丈夫還是首領的親信。
獸人崇尚美與力量,能成為首領親信的,在外貌與實力上都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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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玺愛打扮,還格外喜愛打扮自己的伴侶,她丈夫的外貌在全聚落裏算不上頂尖,但經由碧玺改造,顏值直上雲霄,除了首領和他胞弟,打遍聚落無敵手。
可以說,這兩夫妻引領着聚落的潮流風向。
那些獸人表面上警惕不屑,暗地裏豎起耳朵仔細聽。
可惜碧玺是壓着嗓子說話的,花間诩是正常音量,但她們聽不懂人話,只能從坦桑那裏聽到幾個詞語。
好不容易聽到材料是什麽,又不知道制作步驟。
有急性子的獸人忍不住上前了兩步,沙丁丁還以為她們不耐煩要揍人了,鼓起勇氣擋在她們前面,護犢子一樣罩住花間诩。
沙丁丁動作大,那些獸人也不好意思再上前。
有沙丁丁那麽一打岔,部分獸人将注意力轉移到了沙丁丁身上。
獸人:【你們看,那個人類,好像也有點好看。】
其他獸人看了一眼沙丁丁,沒過多久又看一眼。
別說,還真有點好看,這條連衣裙淡雅俏皮,加上沙丁丁小巧的臉龐,怎麽看怎麽可愛。
花間诩好看是獸盡皆知,至于他後面跟着的那個人類,就很符合他們對人類的刻板影響,不起眼,灰撲撲。
可是今天,沙丁丁突然就不一樣了起來,讓人不由懷疑,這個人類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嗎?
正好碧玺要和花間诩談點秘密事情,拉着他離開了,獸人們立刻将反應不及的沙丁丁一把薅了過來。
這裏摸摸,那裏捏捏。
沙丁丁都驚呆了,無措地抱着胸前花間诩的背包。
獸人語速飛快,沙丁丁只聽到好幾個咕嚕,沙丁丁真怕他們手下一個不小心,把他裙子撕爛了,既急忙回頭求助:“殿下救我!”
花間诩回過頭,看到沙丁丁被莺莺燕燕圍着玩弄,獸人們平時大大咧咧,對待美麗的東西卻極其小心,力道很輕,別說撕碎,裙子上連折痕都沒留下,單純是沙丁丁這小子膽子小,吓得。
花間诩看了一會便回過頭:“別慌,她們誇你好看,咕嚕是美人的意思。”
“哦哦。”沙丁丁聽懂了,旁邊全是咕嚕咕嚕的贊嘆聲,次數多了,都給他整不好意思了,羞澀道,“真的很咕嚕嗎?”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的“咕嚕”聲。
還是那邊花間诩談完了,才将沙丁丁救于水火;“搞定了。”
沙丁丁好奇道:“你們說什麽了?”
花間诩:“談了點生意。”
沙丁丁:“啊?”
“碧玺是聚落的時尚教母,她想讓我授權給她項鏈的制作方法,她把二代項鏈拿去賣,給我專利費。”花間诩道。
沙丁丁:“有錢賺!”
“沒錯。”花間诩望着碧玺領着一種獸人離開,欣慰地笑了,“所以說,我太喜歡獸人了。”
人族有階級等級,花間诩一點皇室的架子都沒有,除了他自己找點事情做,幹點體力活外,花間诩基本事事親力親為,還會自己賺錢,有些過于接地氣了。以至于總讓沙丁丁下意識就放松下來,口無遮攔的,沒想過他們是不可逾越的主仆關系。
沙丁丁提了提背上的包:“可是殿下,現在都快中午了,我們現在再出去是不是有點晚了。”
和碧玺聊天的時間有點久,兩人合計一下,索性先回去吃個午飯,吃完再戰。
在這個點也是獸人的吃飯時間,家家戶戶飄來香味。
花間诩回家,正好撞見從另一邊回來的雲生珀。
雲生珀掃了一眼兩人身後的背包:“去哪?”
花間诩開門進去:“随便玩玩。”
雲生珀跟在花間诩身後進屋:“你,逃跑,我會發現,多遠,我都能找到。”
這話逐漸往不妙的方向去了,花間诩解釋道:“我真只想出去玩玩,那多遠不算逃跑,咱們打個商量,我掌控一下距離?”
雲生珀盯着他看的時間長了一些:“獸族地界,就不算。”
花間诩放心了:“那沒問題。”
雲生珀帶回來了一只野豬,皮已經扒掉了,他中午回來就是為了給伴侶帶食物。
雲生珀看着沙丁丁和花間诩兩人把野豬切成小塊,放在冒火星的網狀架子上烤。
沒留多久,便有一群獸人過來找雲生珀,雲生珀沒有多待,跟他們一起走了。
沒辦法,首領就是那麽忙。
吃完飯,花間诩和沙丁丁重整雄風,又一次背起行囊出發。
這次倒是很順利,他們來到了之前爬過的雲崖。
第二次爬沙丁丁還是有點吃不消,氣喘籲籲地道:“殿下,你慢一點,我跟不上了。”
花間诩停在峭壁上等了沙丁丁一會兒,待沙丁丁跟上來,指着頭頂高聳入雲的山巅:“我們去最高的那片山崖。”
山勢險峻,即使花間诩登山道具準備充分,一路上也心驚肉跳的,他們像是垂落在峭壁上的斷草,前不着後不着店,沙丁丁的攀繩索不夠長,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往哪走。
“去那邊。”花間诩指了一個方向。
“哦好。”沙丁丁指哪打哪,對花間诩是十二萬分的信任,把繩索往那邊的岩石上一抛,繩索躍過岩石,落到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沙丁丁用力拉了拉,“可以用哎。”
花間诩推了推沙丁丁背後的登山包:“上去吧。”
沙丁丁拉着繩索,爬到了岩石上面,爬着爬着,他感覺手臂有種輕飄飄的涼意,轉頭一看,萬丈懸崖不見了,他半身置于綿密雲海。
沙丁丁:“哇……”
雲崖頂端有數座巨石,可以供人踩踏休息。
他們來到山巅,花間诩張開雙臂,缭繞的雲霧從指尖散逸,深深吸了一口氣,攪動了微光的眼眸裏倒影出無邊美景。
人族的能量離不開工業機械,天空因為污染總籠罩着一層灰蒙蒙的霧,終日陰沉,太陽都很少看見。
沙丁丁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大自然的壯麗,所有疲憊都消散了,大腦、心靈,在獸族受到的折辱與委屈,全都被眼前的景色淨化了。
花間诩将背包裏的攝像機拿出來,調好濾鏡和角度。
“咔嚓”一聲,将罕見的美景定格在最震撼人心的一刻。
沙丁丁轉頭道:“殿下,你怎麽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是嗎。”花間诩低頭查看自己拍的照片,“可能因為我以前來過這裏吧。”
“哦,原來如……什麽!?”沙丁丁差點被花間诩輕描淡寫的語氣給帶過去了,震驚道,“這種地方殿下你是怎麽來的?”
“就到處旅行的時候,誤闖進來的呗。”花間诩想起了什麽有趣的回憶,嘴裏噓着笑。
不知道多少年前,那個時候的他天不怕地不怕,什麽地方都敢去闖一闖。
從小他就是這樣,再大的宮殿也困不住他,天生就向往外面的世界。
早在獸族和人族還沒有爆發戰争之前,他就來過這裏,比那個商人更早發現這群智慧型獸族的存在。
他們居住在天闕的另一端,被雲崖崇山阻隔,對那時的他來說,是一個不可逾越的結界。
他曾嘗試過登上這裏,卻被領地意識極強的獸族當做野生動物驅趕,加上地勢險要,差點連命都沒了。
他回到人族,這一次他帶足了裝備,再次出發,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當初誤入獸族地界的入口了。
幾次找尋不到,年幼的他只得遠遠眺望遠方,以幻想為筆,留下一幅幅帶着奇幻色彩的畫卷。
畫雖然留了下來,但這通不過的天闕,成了他心裏的一道坎,那個時候他就想,總有一天,他要再去這裏看看。
之後,他又去了不少地方,變得成熟了許多,發現獸族和人族經歷了幾年戰争,那些獸族,很可能就住在他通不過的天闕另一端。
于是,他過來了,替皇妹出嫁,去實現當年的願望,去看看當年可望而不可即的壯麗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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