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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秋斐今天早上要上第一節課,早八。秋斐起的早,從衣櫃裏換身得體的衣服,然後去附近的早餐店打包早餐。

回到家時,打開門,沒想到程姻已經起床了,揉着眼睛坐在客廳裏

“早上好。”

“起這麽早啊?”

昨晚程姻試圖查鄒竹心的行程,沒想到查半天查不到。

既然查不到,那就不查了。

程姻直接向秋斐問了這個問題,“最近沒有看到竹心姐,她還在劇組嗎?”

秋斐想了一下,“對,大概要拍一個月左右,現在在x省,不過應該快回來了。”

淘氣現在還養在家裏,這幾天兩只貓的相處已經逐漸平穩下來,偶爾可以接觸了。

鄒竹心果然在x省,程姻一臉沉思,既然是去找鄒竹心,付靈為什麽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

程姻走路不方便,秋斐把那一份早餐給她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方便她吃。

吃過早餐,秋斐起身,現在是七點半,通勤二十分鐘,時間掐算得正好。

“我早上有課,要去央大。你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

“等一下。”程姻叫住她。

秋斐走近,傾身,眸中疑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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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姻趴在沙發靠背上,直起身子,兩只手幫忙整理了衣領,指尖柔軟的溫度劃過頸側,秋斐正想拒絕——

程姻已經收回手,眼中還有困意殘留,嘟囔道:“好了,可以了。”

受傷之後,身體機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她這感覺有點困,心想還得再睡一會兒。

程姻沖她揮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路上小心。”

秋斐出門的動作頓了頓,心口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剛才程姻的語氣和神情,莫名讓她覺得很溫馨。

提前五分鐘進了教室,有幾個同學也看了昨天的視頻,帶着善意跟她開玩笑,拉近距離。

秋斐非上課時間脾氣很好,會跟他們開玩笑,偶爾也會加入他們的聊天。

但是一到上課時間,就比較嚴厲了。

不過這仍擋不住大家對她的喜歡。

一是因為臉,這年頭誰還不是個顏控了。

二是她講課總是十分生動有趣。深入淺出,詳略得當,各種典故化用也是信手拈來,外行人也能聽得津津有味。

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同學慕名來蹭課了。

上課鈴聲打響的時候,一間階梯大教室滿滿當當全是人,幾乎沒有空位。

上完一節大課,有兩個同學來問問題。

解答完畢,秋斐收拾好東西正要離開,有個馬尾女生等在門口,扭扭捏捏地攔住她,語意懇切道:“秋老師,能拜托您轉交一個東西嗎?”

她拿出一張粉色的紙條,疊得很整齊,雙手遞給秋斐,神情有些緊張。

秋斐低頭看了一眼,目光挪到女生的臉上:“這是什麽?”

“嗯……”女生有點不好意思,“是我的聯系方式。能麻煩給昨天視頻裏的那個姐姐嗎?”

秋斐:“視頻?”

大概是看秋斐的神色還挺溫和的,女生大膽起來:“嗯,就是昨天您旁邊那個姐姐,我想和她認識一下,交個朋友。”說着說着,臉頰浮起紅暈。

秋斐沉默一下,淡聲道:“給我吧,至于她通不通過,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謝謝秋老師!麻煩您了!”那女生興高采烈地要走,秋斐皺眉,叫住她,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今年多大了?”

女生老實回答:“剛過完生日,二十一了。”

秋斐點點頭,把那張小紙條捏在手指間,拿着書往自己辦公室走。

還有個開學會議,到了會議室,發現她來得有點早了。

接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将那張紙條順手放在了自己的那個位置。

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看到紙條被整理會議室的一個老師打開了。

那個老師讪讪道:“不好意思,我剛以為是垃圾,本來打算扔掉的。”

以防萬一打開看了一眼,沒想到是……呃類似于告白信的東西。

因為上面除了寫了聯系方式,還有一串話:

你很漂亮,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做你的女朋友。(害羞)

姐姐,加我聯系方式,給你發照片,我超好看的~求你了~

看到最後這句話,秋斐腦海裏下意識閃過那女生的臉。

看完整張紙條,秋斐神色不太好。

那老師以為是因為自己誤動了紙條,她生氣了,又小心翼翼地道歉。

秋斐:“沒事,也是因為我沒保管好。”手指蜷了蜷,順手把紙條裝進了口袋。

整個開會期間,系主任坐在中間講,秋斐難得有點出神,那個紙條好像是個是個異物一樣,呆在她的口袋裏。

心不在焉開完會,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回到家,打開門沒看到程姻。

程姻從廚房探出頭,一只手拿着鍋鏟,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你回來啦!”

秋斐幾步上前,害怕她的腳出問題,蹙眉道:“你的腳還沒好,可以等我回來。”

程姻輕輕啊了一聲,兩只手輕輕把她推出廚房,振振有詞反駁道:“可是我不能白吃白喝呀。”

這句話原本沒有什麽問題。

但如今聽在秋斐耳朵裏,這句話無異于在劃分界限,在表明她們之間還沒有這麽熟悉。

本來秋斐也沒有那麽在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聽起來,這句話有些刺耳。

秋斐原本想要幫她,腳步頓住,一下又想起來口袋裏的那張小紙條。

程姻的手藝沒話說,午飯很豐盛,兩人坐在餐桌上面對面吃完午飯。

吃完午飯,秋斐起身将餐盤收進洗碗機裏。

程姻坐在客廳和向榕打電話。

工地開工已經有幾天了,昨天因為意外腳傷她沒能回去。

但是技工老師很盡責地把控着發掘進度,她還挺放心的。

這次打電話主要是和向榕交流了一下前幾天那幾個學生的實習情況,有一些小毛病,需要他們改正。向榕作為直系老師,說話肯定要更管用一些。

兩人說了幾句,向榕突然問起昨天在央大發生的事情。

她昨天沒有心思關注,直到今天上課時,聽到有同學讨論,才看到了那個視頻。

原本就因為突發事件,說好的午飯沒了,現在程姻還意外受傷。

搞得她更加愧疚了,覺得程姻受傷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

程姻笑了笑,倒是不以為意,安慰她幾句。

她受傷的根源在于那個沒素質的小孩和家長。

就算向榕在,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反而是昨天那個視頻,程姻又喜滋滋地看了好幾遍。

當時她躲在秋斐懷裏,什麽都看不清,如今在第三人角度看到當時那個場面,還挺新奇的。

特別是秋斐眉眼情緒低沉,氣場壓制的時候,有點帥哦。

兩人又說了幾句,向榕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程姻默默看她一眼,問出了昨天就有的疑惑:“師姐,怎麽了?是昨天發生什麽事情了?”

這讓程姻有些詫異,心裏一咯噔。

因為向榕一向情緒穩定,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內核總是積極向上的。

如今卻十分明顯地表現出了低落,甚至語氣都是少見的喪氣,神情疲憊。

程姻想起來她和沈姐戀愛過程中的一件事。

沈姐的原生家庭不太好,用一個詞形容就是封建,家長腦子有點病。

當時發現沈姐和向榕戀愛之後,堅決反對,還找借口把沈姐騙回了老家,覺得同性戀是一種病。

在那種情況下,向榕仍然情緒穩定,一邊安慰沈姐,一邊又想辦法不遠萬裏找到沈姐,帶着沈姐從家裏跑出了來。

向榕本身是在感情上也有點呆,甚至有點鈍感。

程姻實在想不出,到底什麽事情能讓她表現出如此的難過。

向榕嘆了口氣,本來又想搖頭說沒事,但是看到程姻關切的神情,突然情緒像是崩了一個口子,有點慌亂地移開視線。

一個人強撐的時候,發生再大的事情都覺得沒什麽。但是一旦有人來安慰,就真的忍不住那份難過了。

她推了推眼鏡,低聲說了一下昨天在研究院檢測出來的結果。

沈姐小時候得到的少,就懷着一種補償心理,想要把自己缺失的都補償給孩子。

她知道沈姐有多期盼,現在就有多失望。

即使沈姐沒有表現出來,但一想到明明上個星期沈姐還在隐含期待地談起關于寶寶的事情。

她心裏就仿佛堵了一團棉花。

但這件事最讓人無能為力的地方在于:這個客觀事實,沒有辦法解決。

她習慣了做沈姐的後盾,但這件事她真的無法解決。

向榕語意低落,一字一字地傾訴。

程姻張張嘴,什麽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傾聽。

因為向榕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傾訴。

傾訴之後,感覺好很多了。

向榕推了推眼鏡,有點不好意思:

“我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還要向你個二十多歲小朋友傾訴心事。”

程姻笑:“幹嘛這麽老氣橫秋啊,很年輕啊,按照定義,四十多歲也是青年好吧。”

秋斐收拾了廚房,出來,本想将口袋裏的紙條給她,正巧聽到最後一句話。

又莫名想起今天那個馬尾女生,才二十一歲,更年輕。

那張紙條又重新塞回了口袋,秋斐沒說話,回了自己房間。

身後,程姻聽到關門的聲音,愣了一下。

向榕情緒好很多了,“怎麽了?”

程姻搖搖頭,若有所思,“我也不知道。”

晚上程姻早早睡去。

秋斐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今天情緒波動實在很大,她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眸中困惑。

本來想給鄒竹心打電話,結果很快被挂斷。

秋斐沒再繼續,而是打電話給媽媽。

本想把近期的困惑傾數倒出,謀取答案,但是,話到嘴邊她又改了注意。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秋斐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這種情緒上的問題,還是不必要麻煩她了。

秋母的聲音從聽筒傳出:“怎麽了?囡囡。”

秋斐笑了一下,語氣溫和道:“沒什麽事,就是問問您的情況,最近有頭暈頭疼嗎?”

秋母語氣柔和:“沒有,最近一段身體還不錯,別整天擔心我。”

她的心髒有問題,心絞痛,胸口有重物壓胸感,胸疼逐漸加重,伴有冷汗,持續時間為幾分鐘。

醫院檢查結果是冠脈粥樣硬化,是老年常見病。

治不好,只能通過各種手段延緩。

秋斐頓了頓,溫聲叮囑:“硝酸甘油記得一定要随身帶着,天太冷就盡量不要出門了,多休息……”

秋母倒是很淡然,有點不以為意:“放心吧,我對我的身體有數。”

“我只是你最近有遇到比較好的……”姑娘嗎?

她話說到一半,收了聲。

突然想起來最近幾次電話,她都提了這個話題,有點不太好。

她害怕秋斐孤單伶仃一個人,但她也并不想給秋斐太大壓力。

她還記得秋斐十幾歲跟她坦白性取向時,同性婚姻法還沒通過,她一開始接受不了,也不敢說重話,幾乎是強迫着自己接受。

時間長了也就真的接受了。但是反而更擔心了,同性戀畢竟是少數呢,想要找到志趣相投又能攜手一生的人,該有多難。

但在秋斐面前她不會表現出來,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看着她從牙牙學語到長大成人,她習慣了承擔壓力,所以即使到這個時候,也不願意把壓力給秋斐。

秋斐挂掉電話,腦袋裏的思緒更加繁雜。

她起身,将陽臺的窗戶打開,吹了吹風。

打了這通電話,心裏的情緒沒有任何辦法排解,反而更加沉重了。

早春時節,家裏的暖氣還沒停,大開着窗子吹晚風。

冷風拂上面頰,讓她感覺清醒了一些。

客卧沒有飲水機,睡前程姻端着杯子單腳蹦着出來,正好見到這副場面,歪頭訝異道:“怎麽了?”

又極其自然地蹦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腕,感嘆:“好涼。”

然後把自己手裏的杯子貼在她手心裏,“暖暖。”

這一系列動作流暢又自然。

明明只要關了窗子就能解決的事,但是她很貼心地什麽也沒做,也沒問。

只叫人讓人從心裏感覺熨帖。

秋斐側頭,看向她關切的眼眸,把手從她手裏的杯子中抽出來,伸手關了窗子,房間內很快又恢複了暖和。

不知怎麽的,心口那點淤積的郁氣突然被戳了個口子。

讓她有點無力。

秋斐頓了頓,從口袋裏把那張紙條拿出來。

其實說是紙條好像也不是很恰當,一張A4紙大小,還是粉色帶花紋的,上面還有熏香,還挺用心的。

就是折法不對,疊成了四折,所以看着像紙條。

程姻探過來,好奇發問:“這是什麽?”

秋斐淡聲道:“給你的。”

程姻正要伸手接,驚喜道:“你給我的?”

秋斐解釋:“不是,是我教的一個學生,她給你的。”

程姻收回手,碰都沒碰,“那我不要。”

秋斐細細觀察着她臉上的神情,語氣中有些她自己沒發現的在意:“不看嗎?”

程姻一點好奇都沒有:“不看,我不認識她,那她給我遞紙條肯定也不是重要的事。”

秋斐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又問:“萬一是告白呢?”

程姻啊了一聲,表現很坦然:“那我更不可能看了,我又不喜歡她,幹嘛看她的信啊。”

又說,“扔了也不合适,要不還給她吧。”

秋斐又原封不動地塞回了自己包裏,仿佛這張紙條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一問一答,讓秋斐心口的郁氣緩緩散去,沒頭沒尾,叫人十分納悶。

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睡意上湧,聲音有些沙沙的啞,“好了,快睡吧。”

“嗯,我這就回房間。”

程姻已經睡了一覺了,剛才陪她站在這裏吹了一會兒冷風,睡意全無,眼神清亮。

一邊點頭,一邊陽奉陰違地琢磨着要找付靈,程姻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給她撥視頻電話。

打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那頭付靈果然迷迷糊糊就接通了,身上穿着圓領的睡衣。

程姻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她一脖子的吻痕。

同時一下就明白了為什麽昨天那麽着急挂電話了……

“表姐!”

程姻一般不叫她表姐,就是尴尬的時候,或者是做壞事的時候。

聽到她這個稱呼,付靈一下清醒了,“卧槽!”

程姻咧嘴笑,露出小白尖牙,一派小惡魔的樣子。

付靈:“……”

被戳穿了,付靈也不演了,“你大半夜給我打視頻,你可真行啊。”

語氣倒是聽不出什麽生氣的意思。

程姻小聲道:“你跟竹心姐在一起了?”

付靈下意識點頭,看到旁邊鄒竹心的眼神,僵了一下,又搖頭。

程姻:“?”

“很難解釋這件事……”付靈支支吾吾說了幾句,打算糊弄過去,突然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又是一聲,“卧槽!”

程姻疑惑地看向她。

“大事!”付靈話都說不清楚了,“你姐,程聆風,出事了,算了,直接發給你看吧。”

付靈發了一張截圖給她。

程姻心有預感,剛點開,還沒來得及看,突然一個視頻電話彈出來,是謝書。

謝書幾乎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就連這次腳踝受傷,也沒見過她的一聲關心。

此時打電話過來,幾乎是瞬間,程姻腦海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她還是她冷靜地按了接通。

果不其然,謝書的身影出現在屏幕當中,聲音傳來,甚至還帶着一絲居高臨下的命令語氣:“家裏的公司出了一些問題,你回來幫一下你姐姐。”

程姻掃她一眼,沒回答,冷靜地點開那張圖片,相關部門的通告,大概意思是說:

接到群衆檢舉,對程聆風負責的公司進行調查,初步發現財務問題,即将進行進一步調查。

原來是財務出了問題。

程姻深深看了她一眼,謝書臉上有深深的疲憊,但是坐姿仍然優雅,兩只手交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完美。

“現在公司需要你,聆風也需要你的幫助。”

程姻不動聲色道:“我幫她什麽?我記得我學的專業是考古,我能幫她什麽?”

謝書有點不耐的看她一眼,“自然有你能幫忙的地方,幹嘛這個态度,我又不是在害你。”

程姻心裏笑了一下,執拗地盯着她,語氣一派冷淡,“那您什麽意思?”

謝書皺眉,換了換坐姿,往日的優雅還在,但是眼神洩露了一絲急切:“我只是想讓你幫忙補救補救。”

程姻想發笑,“補救補救?財務問題被查出來都是大事,您告訴我怎麽補救?我幫她補上資金缺口,還是讓我幫她坐牢啊?”

此言一出,謝書的臉色有了輕微的變化,不過又很快恢複,仿佛上一秒錯覺。

程姻瞬間明白,原來謝書是明白後果的,但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程姻諷刺一笑:“您可真是我的好媽媽。”

程姻笑了笑,突然道:“您還記得嗎?您可是公司法人。”

“無論公司出了什麽問題,首先都是您來承擔。”

“您應該問問程聆風,在做這些事情之前,考慮過您嗎?”

“而不是半夜來找我,問我能不能給您的寶貝女兒收拾爛攤子。”

字字尖銳,往她心窩裏插刀子。

從她說完第一句,謝書的表情就有點維持不住。

謝書做貴婦做了太久了,享受了太久的優雅生活,但是那份優雅能讓她此刻做什麽?

程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從來沒把自己當成那個家庭的一份子,謝書也沒有,她從來都是多餘的那個。

秋斐躺在床上,模糊快要睡着時,突然聽到了敲門聲,秋斐下床開門。

門開,一道身軀撲進了她懷裏,秋斐下意識攬住。

程姻将頭埋在她肩窩,沒說話,一滴滴溫熱的液體染濕了她的肩膀。

秋斐啞聲道:“怎麽了?”

程姻不說話,沉默地搖了搖頭。

秋斐以一種安撫的姿勢,輕輕撫摸她的背,輕聲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程姻不吭聲,悶悶的聲音從她懷裏傳來,帶着哭過的痕跡,“姐姐,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她擡起臉,眼圈泛紅,“可以嗎?”

秋斐的心頭一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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