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當老祖宗的第3天
當老祖宗的第3天
阮綿綿聞聲轉身,看到後面背着書包的小學生,拿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推着小推車的老爺爺老奶奶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都一臉震驚地看着她。
小學生驚得嘴巴長得大大的,嘴裏原本咬着的茶葉蛋掉地上了也渾然不覺。
他呆呆地看着阮綿綿,“姐姐,你是不是什麽武林高手啊?”
阮綿綿:“???”
她不就跳了一下,避開了車子濺起來的髒水而已嗎?
推小推車的老奶奶小碎步走上前,眉飛色舞地将剛剛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在她的描述裏,飛車濺起來的水特別高,阮綿綿輕輕一跳就避開了濺過來的污水。
“……你最少跳了有四米高。小姑娘,你偷偷告訴我,你是不是咱們國家隊的田徑運動員啊?你跟我說,我不告訴別人。”
“姐姐,你剛剛是怎麽跳的啊?”背着書包的小學生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仰着頭,一臉好奇圍過來。
阮綿綿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身上一片幹爽,褲子跟鞋幹幹淨淨,沒有沾上半點污漬。
她回憶了下,她剛剛就是跳了起來,跳的時候感覺身體特別特別輕便,腳尖一墊就起來了。
她覺得可能是原主身體輕便,柔韌性好,她才跳得如此輕松。
至于這些人嘴裏,她跳了四五米,她是不太相信了。
她覺得這些人怕是用了誇張手法,“就是輕輕一跳,可能是大家看錯了吧。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哪裏跳得了三四米。”
頭發灰白的老太太挺固執的,一口咬定,“我沒看錯,你剛剛真的跳得老高,快跳到這樹一半高了。”
她指的樹是一顆路邊的綠化樟樹,有三層樓那麽高。
小學生抓着書包,一臉崇拜地看着阮綿綿,“姐姐,你可以收我為徒嗎?我也想跟你跳得一樣高!”
阮綿綿只當這些人看錯了,根本不相信自己可以随随便便就跳個四五米高。
她記得原主所在的書就是一本普通的都市總裁文,作者可沒交代裏頭的女配會修仙或者會武功。
面對老奶奶跟小學生佩服的眼神,她有些尴尬,有些心虛,又怕惹來更多人的關注。
“不好意思,我忙着去買早餐,我先走了。”
側開肩膀,避開衆人的包圍,快步走了。
按照原主的記憶,小區附近有一家全市有名的小二灌湯包。
店主經營了快五十年,灌湯包味道正宗,加上近年各種自媒體宣傳,已經成了市裏的網紅店鋪。
阮綿綿就打算去嘗嘗這灌湯包。
這會兒還不到8點,可店鋪裏已經人擠人,外頭排了老長一個隊伍。
店鋪外頭還停了不少車子,其中不乏豪車,那輛車牌號為BC520的粉色瑪莎拉蒂格外醒目。
店裏,跑車的主人夏麗芙穿着一身國外潮牌,坐在簡陋的桌子前,轉着手裏的車鑰匙跟身邊的小夥伴吐槽,“這家店灌湯包好吃是好吃,但人太多,上菜太慢了。”
旁邊的小姐妹揶揄她,“你爺爺不是一直想讓你上班嗎?要不你去市中心開家餐廳,高薪把這家的師傅請過去,你去自家店裏吃包子,上菜肯定不會慢。”
夏麗芙撇撇嘴,“開餐廳能賺多少錢,一年賺的錢怕是連買輛好車都不夠。公司每年給我分紅就兩三個億,我犯得着去受那苦嗎?”
同伴附和,“也對。你作為聯合傳媒集團唯一的孫小姐,确實可以如此任性。”
旁邊桌的人聽到聯合傳媒集團驚呼一聲,忍不住偷偷看了夏麗芙一眼。
聯合傳媒集團,全球排名第一的傳媒集團。
它旗下的廣播媒體、報紙、雜志等等在全球各大國家的市場占有率都不低,它的子公司聯合gg,是全球排名第一的gg商。
有人誇張地說,“你看過的gg,買的報紙或者雜志,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聯合傳媒出版,一個是非聯合傳媒集團出版。”
也難怪夏麗芙有底氣說,不值得為了幾千萬去受累。
那邊服務員高聲喊道,“328號!328號!”
夏麗芙站起身,往服務員身邊走去。
而阮綿綿也不好容易排完隊,端着托盤裏的灌湯包往店裏走。
兩人一照面,穿着黑色夾克的夏麗芙臉色陡然一變,白着臉,砰得一聲跪在了阮綿綿面前。
店裏的人跟阮綿綿一樣被驚住了。
“這是怎麽了?”
“我看下跪那人衣服可不便宜,這地上滿是水跡,她也敢跪,真是個狠人!”
夏麗芙臉色發白跪在滿是污漬的地上,眼神驚懼地盯着阮綿綿,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蒼白無色的嘴唇抖動得厲害,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跟她一起來的小夥伴驚住了,看到這一幕,連忙沖上前伸手去扶夏麗芙。
“夏小姐,你怎麽了?你不要吓我們啊!”
可夏麗芙好似被泰山壓頂一般,膝蓋死死貼在地上,旁邊兩個人憋得臉色漲紅,都沒能把看起來格外瘦弱的夏麗芙給扶起來。
作為一個修煉了五百年的小狐貍精,夏麗芙感受着阮綿綿身上不加掩飾磅礴洶湧如大海一般的氣勢,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碰到高人了。
眼前這位年輕小姑娘,修為要比她高很多個境界,不然她一只修煉五百年的狐貍精不可能看不透她的修為。
這位尊者故意不掩飾自己的修為,利用自己的氣勢迫她下跪,肯定是她有什麽事情做得不對,觸怒尊者了。
她腦袋轉得飛快,看到阮綿綿身上的米白色襯衫,終于想起來了……
她掙脫開身後兩人的手,神情謙遜地俯下身,額頭都快要挨到流着污水的地磚上了。
“尊者,我、我向你誠摯地道歉,我剛剛不該開車開太快,将路上的污水濺到你身上,請您原諒!如果需要賠償的話,請您開口,我一定如數,不,十倍賠償。”
阮綿綿看到她掌心裏粉色的瑪莎拉蒂車鑰匙,才後知後覺發覺,眼前這人應該是剛剛那輛嚣張的粉色跑車主人。
車子濺起來的污水被她避開了,她本就不太介懷這件事了,現在當事人還主動下跪道歉,她更加不介意了,甚至有些惶恐。
她連忙放下手裏的托盤,握着夏麗芙的手将人扶起來。
“你的歉意我感受到了,但沒必要行這麽大的禮,我受不起。”
夏麗芙的手冰涼一片,掌心汗涔涔,摸着讓阮綿綿心驚,“這位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夏麗芙搖搖頭,勉強笑道,“不不不,我很好,我特別好,謝謝您的關心。您這套衣服多少錢,我現在就賠償給您。”
阮綿綿:“不用了,你剛剛濺起來的水花我避開了。你如果真心想賠償,可以原路去找找那個被你弄得全身濕透的人。他更需要你的道歉。”
一聽這話,夏麗芙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歡喜,“謝謝您大人大量不跟我計較,我這就去找人道歉。”
她都顧不上擦一擦褲子,拿着鑰匙大步往外走。
服務員舉着手裏的灌湯包喊她,“唉,你點的包子還沒付錢呢!”
夏麗芙身體一僵,轉身對着阮綿綿尴尬一笑,拿手機掃碼付了錢,“晚輩先走一步,您慢慢吃。”
阮綿綿被她這恭敬得好似對待頂頭領導的态度弄得一頭霧水,幹巴巴地揮揮手,“再見。”
……
夏麗芙開着車橫沖直撞進了老宅,一下車就喊,“老爺子,老爺子,出大事了!!!”
把正在花園裏喝茶的夏家老爺子吓了一跳,手指一抖,前不久花了近千萬買到的明朝紫砂壺在空中翻轉了幾圈,最後落在他掌心。
他不高興地吹胡子瞪眼,“大清早的喊什麽喊,你家老頭子我還沒死呢!”
夏家老爺子頭發雪白,面容看上去和藹可親,穿着一身唐裝,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看到夏麗芙褲子髒兮兮的,眉頭皺得更緊,“大清早的,你鑽哪去了,弄得這麽亂七八糟的!”
夏麗芙奪過老爺子掌心的紫砂壺,喝了一口氣,平複了下呼吸,在老爺子快要發飙之前開口,“爺爺,我今天得罪了一個大能,你一定要救救我!”
老爺子眉心一鎖,到底是自家的獨苗苗,“你把事情具體跟我說一遍。”
夏麗芙就把早上在小二灌湯包鋪子裏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個大能看着很年輕,很漂亮,我完全看不出她是個大能。但她不隐藏自己的氣息,直接逼得我下跪。我就怕,這位大能小心眼,惦記着這事,之後還要找我麻煩。”
作為一只修仙了幾百年的狐貍精,她深刻明白,在修仙世界裏,只有實力才是王道。
任憑她家纏萬貫,富可敵國,若是得罪大能,就算她請來族裏的老祖宗都不一定可以救得了她。
更何況,現在族裏的老祖宗們十之八九都跑去不知道哪個秘境當中閉關去了,真的碰上一個大拿,靠她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無疑以卵擊石。
夏老爺子冷哼一聲,氣得雪白的胡子都飛了起來,“我倒要看看你說的大拿多厲害,想動我孫女,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
老爺子作為一只千年狐貍精,是有底氣說出這句話的。
他化為人形在人間游歷了近五百年,除了前面三百年還需要東躲西藏避着點人類修士,後面人類修士一個個消失,這世間厲害的大能基本已經銷聲匿跡了。
不然他一只狐貍精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開公司,開集團,雇傭幾十萬的普通人給自己賺錢打工。
近百年,他還真的沒碰到比自己厲害的妖怪或者修士。
“走,爺爺就替你去會會這個所謂的大能。”
……
阮綿綿吃完早餐到家,開始翻原主的行李,準備開始寫簡歷,找份工作來做。
按照昨天跟白青丘的接觸來看,不知道劇情在什麽地方發生了錯亂,這個男人好像鐵了心不想跟她離婚。
暫時不能離婚,就意味着暫時不能拿到高額撫養費。原主之前全靠着白青丘養,手機的所有支付平臺都綁的是白青丘的卡,以自己名義開的卡只有一張,裏頭只有不到三千塊。
也難怪原主死活不肯離婚,沒了白青丘,她就是一個窮光蛋,沒有錢哪裏可以支撐她之前奢侈的生活。
現在她打算要跟白青丘離婚,自然不能繼續在經濟上依賴白青丘。
這也意味着,用完卡裏不到三千塊,她就沒錢了。
必須要找工作。
好在穿書前,她也是剛畢業準備找工作的萌新社畜,寫簡歷還是很得心應手的。
剛把電腦打開,門鈴響了。
“誰啊?”阮綿綿穿着拖鞋,透過貓眼往外看。
熟悉的桃花眼,對着她笑了笑,還揚了揚手裏抱着的一束鮮花。
又是白青丘。
他依舊只戴着一副墨鏡,沒有半點僞裝就出現在她家門口。
阮綿綿不開門,不高興地對着門喊,“你走吧,我覺得我沒什麽要跟你談的。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讓律師聯系我,我不會跟你見面的。”
如果見面又被催眠了怎麽辦?
門外的白青丘感受着身上原本飛快流逝的靈氣,随着跟內丹的距離近到只隔了一道門速度迅速減緩,他垂着眼簾,隐藏着了眼底的不耐和惱火,柔聲道,“綿綿,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我們兩個好好聊聊成嗎?我真的,真的不想跟你分開。”
阮綿綿不為所動,“我沒什麽跟你聊的,我只想離婚。”
“綿綿……”
“你什麽都別說了,如果是離婚的話,我就開門,不然我不會跟你見面。”
白青丘神色越發不耐,伸手摸到門鎖上,原本緊閉着的門咔噠一聲,開了。
吓得阮綿綿臉色一變,趕忙去拉門,“你,你不準進來!”
白青丘抓着門把手,眼眸深深地盯着阮綿綿,眼神裏充滿各種深情,可抓着門把手的手半點沒放松力氣,“綿綿,我真的,真的不想跟你分開。”
“我不想跟你談。”
神奇的是,瘦瘦弱弱的阮綿綿拉着門,竟然可以跟門外的白青丘弄個勢均力敵。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呵斥,“你這人是誰,怎麽可以貿然開別人家的門!你給我松手!”
門外突然出現的老頭手一揮,白青丘手指抖了一下,瞬間跟門分開。
白青丘臉色有些發白,他握着左手,深深看了夏老爺子一眼,拿着花對阮綿綿說,“你今天有客人,我明天再來跟你說。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轉身就走。
夏老頭神情戒備,一直等到白青丘的身影消失,臉色才好看一些。
阮綿綿看到門外的夏麗芙有些吃驚,“這位小姐,只是一件小事,你沒必要帶着家人登門道歉的。”
夏麗芙扶着夏老爺子,态度比早上更加恭敬,腰微微彎着,“這裏不适合說話,我們進屋說吧。”
阮綿綿點點頭,将兩人迎進屋。
房門剛合上,夏麗芙跟夏老葉子一起跪了下來,“老祖宗,曾孫/曾曾孫來遲了,讓您受委屈了!請您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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