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當老祖宗的第24天

當老祖宗的第24天

看着眼前醉醺醺、一身酒氣的阮綿綿,白青丘眉心皺得死緊。

阮綿綿遲遲得不到回應,委屈地扁扁嘴,“抱!”

白青丘不碰她,強行忍耐住內心的不耐煩,“你等會兒,我去叫輛出租車。”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身後的人腳下一蹬,直接跳上了他的背。

“不準逃!”

阮綿綿一爬上白青丘的背,就跟八爪魚一樣,兩只手死死纏着白青丘的脖子,兩只腿緊緊夾住他的腰,似乎生怕他會扔下自己逃跑一樣。

白青丘被她猛地一撞,身體下意識往後仰,左手及時抓住了門框才穩住身體。

“下來!”

聲音裏充滿了不耐煩和不加掩飾的怒火。

換作平日裏的阮綿綿,早就很有眼力見跳下來了。

可現在她喝醉了,被人呵斥了,她反而将白青丘纏得更緊了,聲音比白青丘還更大。

“就不放!你別想扔下我一個人!”

說到後面,她這個小酒鬼反而委屈上了。

白青丘可以感覺到額頭上的青筋在砰砰砰跳動。

他活了五千年,第一次有人敢在他身上如此放肆。

他鐵青着臉,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下!來!”

阮綿綿不搭理他,反而在他背上坐起身,擡起手對着他腦袋狠狠一拍。

“快走,我要回家!”

她喝醉了沒有意識,不知道控制力氣,還無意識動用了體內的內丹力量,拍得白青丘發型亂了,腦袋還有點暈。

白青丘臉徹底黑了。

他再也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別,這個人體內還有他的內丹,強行将她從身上扯了下來。

“你給我下來!”

阮綿綿不肯下來,扯着他衣服不放,“送我回家!”

兩人糾纏了一番,最後還是白青丘靠着力氣,強行将阮綿綿從背上扯了下來。

付出的代價就是,一件品牌搞定外套被撕成了抹布條,脖子上還被阮綿綿撓了幾條紅印。

喝醉酒的阮綿綿比平日裏更加犟,被白青丘強行從背上甩下來,依舊不甘心,擡手去扯白青丘的衣領。

“你個混蛋,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白青丘想再次甩開她。

阮綿綿有些痛苦的搖搖頭,“你別晃,我想吐。”

白青丘趕忙松手。

阮綿綿順勢抓住了他的衣領,彎腰,哇的一聲,全部吐在了白青丘的身上。

“阮綿綿,你死定了!”

第二天,阮綿綿捂着宿醉的腦袋從床上起來,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頓。

尤其是後腦勺,一陣陣鈍痛傳來,就跟被人敲了悶棍一樣。

伸手一摸,一個大包。

“麗芙,麗芙!”

正在打電話叫早餐的夏麗芙聽到阮綿綿的喊聲,一臉着急沖進來,“老祖宗,怎麽了?”

阮綿綿低着頭,摸着後腦勺的大包說,“麗芙,你給我看看,我後腦勺怎麽會有這麽大一個包?”

夏麗芙一言難盡地看着那個大包,試探性地問,“昨天晚上的事,您忘了嗎?”

阮綿綿一臉莫名,“昨天發生了什麽事?不就是我們劇組的人都一起去吃燒烤了嗎?”

“去了燒烤攤之後的事情,您還記得多少?”

阮綿綿蹙着眉頭,努力回憶,“進了燒烤攤之後,我記得,白青丘那個經紀人給我灌了不少酒。我喝多了,有點難受。後面……”

她摸着腦袋,努力回憶,只能想到一片空白,“後面,後面我就不記得了。”

她想到各種醉酒的新聞,心裏咯噔一下,“我,我難不成發酒瘋了嗎?”

夏麗芙搖搖頭,“你吐了白青丘一身。”

“…………”阮綿綿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夏麗芙用力點點頭,“千真萬确。”

她現在回想起昨天晚上聽到服務員的驚呼,急匆匆趕過來看到的景象,都覺得不敢置信。

白青丘身上只穿着一件被扯破的襯衫,襯衫上被阮綿綿吐了一身滴答答往下滴水。

他滿臉殺氣盯着阮綿綿的樣子,讓人看着不寒而栗。

吓得她背着老祖宗轉身就走。

阮綿綿花了足足五分鐘才消化掉了,自己昨天喝醉酒吐了白青丘一身的事實。

昨天之前,她還在生白青丘的氣,覺得這人太過輕浮,就算他是她現在名義上的老公,也不能随随便便親她。

不過現在想到昨天他被自己吐了一身,她就不氣了。

就算一碼抵一碼,兩個人兩清了。

夏麗芙回想起白青丘充滿殺氣的臉,依舊心有餘悸,“老祖宗,要不你今天請個假,休息幾天?”

阮綿綿搖搖頭,徑直起身往洗漱間走,“不用,我除了頭有點痛,別的沒事。”

“但你今天要跟白青丘對戲,他……”夏麗芙有點擔憂白青丘會突然發難。

阮綿綿不在意地說,“放心,白影帝宰相肚裏能撐船,肯定不會計較昨天的事。”

“希望如此。”

到了劇組,老遠就看到白青丘的經紀人委屈巴巴,一臉讨好地站在他身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王圓小心翼翼圍在自家影帝旁邊,再一次檢讨自己,“青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灌阮小姐的酒。但我出發點是好的呀,我就是想給你和阮小姐之間創造點機會。”

“閉嘴。”白青丘不想聽他的強行解釋,“我明天會跟公司申請換個經紀人。”

王圓那張圓滾滾的臉立馬跨了下來,跟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扯着白青丘的衣角。

“別呀,青丘,咱們合作那麽些年了,你就舍得我嗎?”

白青丘扯回自己的衣角,不耐地說,“閉嘴。”

拿着劇本繼續看起來。

王圓知道,這件事算是這麽就揭過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說,“你早上還沒吃早餐呢,你要吃點什麽,我去給你買。”

白青丘冷冷地說,“不要,我不餓。”

“你呆會還要拍戲呢……”

“安靜。”

王圓徹底閉嘴不敢動了,眼角卻注意到一個熟悉纖細的身影走過來,他扯了扯白青丘的衣角。

白青丘惱怒地擡頭,擡頭就對上了阮綿綿笑盈盈的雙眼,他冷着臉,語氣有些冰冷,“你來幹嘛?”

他的冷臉沒有讓阮綿綿心生畏懼,她蹲下身,将手裏的八寶粥端出來,“我來跟你道歉的,昨天晚上真的對不住。”

塑料小碗裏裝着的八寶粥顏色,瞬間讓白青丘回憶起昨天晚上阮綿綿吐在他身上的污物。

他臉色頓時鐵青一片,“我不要。”

阮綿綿看到他這幅樣子,心裏忍不住偷笑。

看來這早餐是送對了。

她态度陳懇地道歉,“昨天晚上真的對不起。”

白青丘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

阮綿綿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和漠視,将手裏的八寶粥放在了他的桌上,“這個早餐給你。”

等她一走,白青丘就讓王圓将這碗八寶粥給扔了。

王圓端着八寶粥沒有動,“阮小姐送你的早餐,扔了,她會不高興,又跟你吵架吧。”

白青丘轉頭,看了王圓一眼。

王圓立馬端着那碗八寶粥走了。

後面也沒倒垃圾桶,他自己喝掉了。

拍戲的時候,白青丘和阮綿綿兩人都表現得很好,情緒該哭該鬧該甜都演得淋漓盡致。

可只要導演一喊卡,白青丘轉身就走,半點停留都沒有。

一部電影拍了兩個月,兩人愣是私下沒有半點交流,就跟兩個陌生人一樣。

王圓不敢問。

夏麗芙則是竊喜,偷偷問阮綿綿,“老祖宗,你是不是跟白青丘吵架了?”

阮綿綿毫不在乎地說,“沒有呀。他生我氣。”

另外一個女配方笑意倒是對白青丘格外熱情。

時不時買點咖啡、買點零食或者水果,單獨送給白青丘。

白青丘就收了第一次,後來就再也沒有收過。

有一天晚上,阮綿綿房門忘記關了,聽到外頭有個女人嗲着聲音不知道在敲誰的門。

劇組裏,平日裏拍攝任務重,壓力大,又不能和外界的人聯系,不少人會結成劇組夫妻。這種事阮綿綿碰到好幾次,被夏麗芙科普後就不好奇了。

聽到外頭的聲音,她墊着腳尖準備去關門,透過門縫一眼就看到了劇組裏的另外一個女配方笑意。

她穿着一件斷到大腿根部的性感睡衣,正在敲白青丘的房門,聲音嗲得可以滴出水。

“白影帝,我想跟你對下戲,可以麻煩開下門嗎?”

白青丘沒開門,但似乎隔着門說了什麽,隔得遠,她也沒聽清,估摸着是拒絕的話。

方笑意繼續敲門,“我有個地方情緒把握不準,又怕明天被導演罵,你就幫幫人家嘛。”

人家兩個字說得格外婉轉柔情,阮綿綿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惜門裏的白青丘是個不解風情的,就是不開門,完全将門外的方笑意當成了空氣。

方笑意又敲了五分鐘,那道門始終緊緊關着,後來有同層人員吃夜宵回家,才把她給吓跑了。

等人走了,阮綿綿才将門給關上。

她阖目躺在床上,想着剛剛那一幕,覺得白青丘這人還算比較有原則,知道自己結婚了不能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

她忍不住笑,笑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

“我瞎高興啥呀。白青丘和我的婚姻都名存實亡了,按照他現在讨厭我的勁頭,怕是過不了幾天就要離婚。我幹嘛高興白青丘沒跟方笑意上床啊。”

肯定是她那點子占有欲在作祟。

就算白青丘和她現在關系差到不說話,可畢竟是寫在一張結婚證上的夫妻,若是被狗仔扒出白青丘在婚姻續存期間劈腿,丢的也是她的臉。

對對對,肯定是這個原因。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阮綿綿忍不住看了方笑意一眼。

發現這個人依舊端莊淑女,完全沒有昨天晚上那股子嗲勁。

方笑意注意到她的視線,回以一笑,疑惑地挑了挑眉。

阮綿綿也笑,沒吭聲。

拍攝了兩個月後,電影終于殺青了。

殺青兩個字一從夏小秋的嘴巴力吐出來,全劇組都歡呼起來。

“今晚大家不醉不歸!”

人群中的阮綿綿忍不住大大松了一口氣,覺得渾身的壓力都徹底沒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阮綿綿和白青丘作為男女主,很自然地被安排坐在一塊,都在夏小秋的右手邊。

夏小秋的左手邊坐着的是監制、制片人等。

阮綿綿覺得自己酒量差,就給自己倒了果汁。

她有夏麗芙和夏小秋護着,倒是沒人敢給她倒酒,一頓飯吃得很和諧,除了身邊的白青丘。

白青丘似乎對兩個月前那一次聚餐依舊耿耿于懷,坐在阮綿綿身邊,繃着臉,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

他這幅冷淡的态度,阮綿綿沒興趣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也不主動搭腔。

兩個人明明坐一塊,倒像兩個陌生人,半句話都不跟對方說。

阮綿綿吃了一會兒,起身去洗手間,等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位置被方笑意坐着了。

無袖的包臀裙包裹着方笑意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材,整個人顯得精致性感。

她端着一杯紅酒,敲着二郎腿,湊近白青丘,柔聲道,“白影帝,這兩個月我跟你學到了很多東西,這杯酒我敬您!”

說完,她直接一口氣将一大杯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她喝得快,有些葡萄酒不小心撒在了胸前。

紅色的液體,白色的肌膚,和飽滿的身材,在燈光下格外吸引人眼線。

對面的制片人看得眼睛都發直了。

唯獨白青丘,坐在她身邊,眼神清明,神色波瀾不驚。

他甚至很紳士往旁邊挪了挪,眼神只盯着方笑意的眉間,給自己倒了一點紅酒。

“謝謝。”

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敬完了酒,方笑意依舊不舍得走,身體拼命往白青丘身邊湊,“白影帝,其實我有些關于演戲方面的問題,想請教你。”

桌子下,塗着紅棕色指甲油的手指緩緩摸上了白青丘的大腿。

阮綿綿看到她那雙怎麽看怎麽礙事的大長腿,走上前,“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位置。”

方笑意依舊穩穩坐在凳子上,用撒嬌的語氣說,“綿綿,我有些事情想跟白影帝請教,暫時坐一下你的位置。你要休息的話,可以去坐我的位置。”

阮綿綿心裏有些不爽,說話的語氣有點沖。

“我不想換,麻煩讓一讓。”

方笑意腹诽這阮綿綿沒眼力見,又不敢當着夏小秋的面得罪她,只能站起身,“不好意思。”

離開之前,她還塞了一張明信片到白青丘的口袋裏,“白影帝,我們加個微信哦。”

阮綿綿重新坐在白青丘身邊,對着白青丘攤開手。

白青丘不搭理她。

她直接伸手去摸他的口袋。

白青丘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冷冽,“你在幹什麽?”

阮綿綿用另外一只手,掏出了他口袋裏的明信片,;“我對方笑意小姐的聯系方式很好奇呀。”

白青丘松開了她的手,“送給你。”

說完,和夏小秋說了一句頭有點暈,轉身就要走。

就在他走了沒幾分鐘,對面的方笑意起身也往外走。

阮綿綿坐不住,跟夏麗芙說了一聲,也往門外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就忍不住跟做賊一樣,遠遠跟在兩人身後。

方笑意一開始裝醉,要去抓白青丘,被他避開了。

走了沒幾步,方笑意腳下一崴,演技很拙劣地摔在了地上。

白青丘遠遠站在兩米開外,掏出了手機,似乎要打誰的電話。

打完電話,轉身就走。

氣得方笑意從地方爬起來,站在原地跺腳。

看得阮綿綿心裏樂死了。

方笑意依舊不死心,跟着白青丘直接到了酒店,在酒店門口擋着白青丘,不讓他開門。

她就跟只妖怪一樣,擡起腿去磨白青丘的小腿。

“白影帝,我今晚想跟你秉燭夜談,你看可以嗎?”

白青丘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拽開了。

這次完全沒有講任何的所謂紳士風度。

拽得方笑意真的摔在地上了。

“滾。”

方笑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她依舊不肯走,伸手要去摟白青丘的脖子。

“你不要這麽無情嘛。”

阮綿綿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用力扯開她。

“不好意思,這是我家男人,麻煩你滾遠點。”

在方笑意目瞪口呆的眼神裏,她奪過白青丘手裏的房卡,拽着他袖子進屋,砰得一下關上了房門。

只留下方笑意一個人瞠目結舌地盯着禁閉的房門看了好幾分鐘,羞惱異常地跺了幾下地,轉身走了。

房間裏。

阮綿綿不高興地質問白青丘,“你剛剛幹嘛呢?那個女的态度那麽明顯了,你怎麽還不将她趕走?你忘了嗎,咱們現在還是夫妻。”

白青丘将自己的袖子從她的掌心扯回來,冷淡地說,“馬上就不是了。”

氣得阮綿綿更加火冒三丈,“我不管之後我們是不是夫妻,現在我們是夫妻,你就不能找別的女人,不然你就是出軌!”

面對大怒的阮綿綿,白青丘冷得就跟一塊冰一樣,“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

“沒說完!”

那會阮綿綿也是氣得糊塗了,她突然就拽下白青丘的脖子,狠狠咬了他一口。

就咬在下巴上。

高領毛衣都遮不住的地方。

白青丘悶哼一聲,抓着阮綿綿的下巴,“松嘴。”

阮綿綿咬着他下巴不肯放,眼睛裏充滿挑釁。

白青丘眼底劃過一絲惱怒,捧着她的臉,咬住了她的嘴唇。

與此同時,阮綿綿覺得體內有什麽東西在被白青丘吸出來。

一個圓潤的球體從她的嘴唇渡到了白青丘的嘴裏。

白青丘推開傻愣愣的阮綿綿,面無表情地說,“我拿回了我該拿回的東西,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下一瞬,他就好似一抹煙一樣在房間裏消失了。

只留下一個呆愣愣的阮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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