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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哪裏不舒服？”

秦野将林歆歆抱在腿上坐着，小女人乖巧軟軟綿綿的手臂纏着他的脖子。

可她的眼底明顯蒙着一層水光，她放下手，指指自己的小腹，一提起來，鼻子酸澀的不行，還是十分委屈，“這裏。”

大夫曾說過，一定要禁止那種事，都怪他，非要欺負她，還說要……

想到這裏的時候，眼角已經眼淚花花了。

“我也沒碰你啊。”啞然失笑，秦野實在好笑又無奈，瞧着她縮在自己懷中的模樣，揪着他身前的一點衣襟，小臉蹭上去把眼淚抹掉，秦野黑沉的眼底翻湧起一股情緒。

他只是口頭上威脅了一把，順便動動手，但那遠遠不及他心底想做的，怎麽算是房事？那只能算是親密一些罷了。

“就是因為你……”

秦野過于粗俗，當時在馬車裏怎麽欺負她來着？說出來的那些話，根本是可怕！

他是混蛋！林歆歆想起來心底都發涼，而這會兒小情緒也上來了，聲音裏帶着哭腔軟綿綿的控訴。

“這樣坐着難受嗎？我抱你去躺一會兒。”

想到孩子，秦野起身，将林歆歆放在床上。

她往裏面翻身，軟綿絲滑的被褥裹住自己，黑發也窩進去一些，她幾乎不敢再看秦野，也意識到剛才的舉動，根本不像她了。

怎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撒嬌……

可她明明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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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歆歆微微咬唇，半響，她也不看他，只是悶悶的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既然不舒服，你便要一直躺着。”秦野本來打算陪她休息，不過現在還是等禦醫來給她看看身子之後再說。

林歆歆躺在床上，不過片刻，竟然生出一絲困意，幾乎快要睡着的時候，禦醫來了。

而秦野在外間喝茶，禦醫同他作揖，“王爺。”

林歆歆立刻打了一個激靈，睜開眼，帷幔已經是放下的，懸絲診脈，禦醫又問了她一些症狀，只說無事，又吩咐多注意休息，叮咛幾句。

這會兒瞌睡已經完全沒了，林歆歆還是悶悶不樂。

“這幾天別下床了。”秦野來到床邊，低低道。

林歆歆已經是平躺着，眨動一下眼睛看着他，剛才禦醫的話她也聽到，這幾天的确需要一直躺着。

“我不想在這裏。”林歆歆目光從秦野那張俊美又邪氣的臉上移開，乖巧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三天之後我送你回去。”秦野彎腰，戳戳她的小臉蛋，最後在她錯愕的眼光之中，湊近親了她一口。

在這裏，他最近方便下朝看見她。

剛才禦醫的囑咐，也無非是不要有一些親密行為，畢竟多少還是有些反應，所以秦野蜻蜓點水在她唇上一吻之後，也離開了這個房間。

林歆歆一絲一毫的困意都沒有，躺在床上，黑發鋪散，望着頭頂的空氣，認認真真的思考。

他說三天之後把她送回去，那應該就不是納她為妾了……

太好了……

夜裏秦野也沒來，林歆歆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穩，但後來倒也香呼呼。

一直到第二天。

院落裏終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蘇詩韻命人帶了一些補品糕點，給懷有身子的人大補的東西，去見了林歆歆。

林歆歆實在在床上躺不下去，所以出來走走，正好撞見她。

“妹妹。”蘇詩韻嬌俏笑着同林歆歆打招呼，十分熱情的模樣，“聽聞妹妹身子不舒服，就來想看看妹妹，你頭一天進府，可能多少有些不适應，這些是我的小小心意，還望妹妹收下。”

“這些東西，我不能收……我，我不會在這府上長住，三天後就回去了。”林歆歆莫名尴尬猶豫，還有些無措，倒是多虧身旁曼華扶着她，陪着她，所以顯得沒那麽突兀。

“這樣啊，真是可惜，妾身還以為這府上要添新人了。”蘇詩韻先是一怔，随即心底湧起一股欣喜，她甚至在想，王爺不讓林歆歆入府，肯定也是瞧不上她的身份。

這般婦人，在外面嘗個新鮮便好，是連進府當妾的資格都沒有的。

接下來氣氛陷入尴尬，因為林歆歆也沒接她的話，只是站在那裏，步伐猶豫。

可蘇詩韻來了興趣，也上前，輕柔的嬌笑道，“妹妹，王爺今天上朝去了，我陪着你可好？”

林歆歆下意識的想說不必如此客氣，可蘇詩韻竟然上前直接攙扶住她，目光意味深長，“妹妹如今懷有身子，可真是天大的福氣，不過咱們王爺一向貪嘴的很，他好像還時常去妹妹那裏？”

“他也只是偶爾來……”林歆歆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猶豫的回答。

蘇詩韻話語很輕柔，而曼華倒也自覺放開了林歆歆，侍衛随從，還有幾個丫鬟，都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們兩人之間的話，也不是很大聲。

“偶爾來……”蘇詩韻眼底閃過驚訝，可随即是一絲嫉妒，跟苦澀，面上笑意倒是嬌媚不變，“偶爾來，妹妹受得住嗎？這懷有身子前三個月，可尤為重要，而且王爺他，一向沒輕沒重的……”

林歆歆這下徹底反應過來，小臉通紅，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一種難以啓齒的感覺。

她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種事，也可以讨論的嗎？

而且蘇詩韻是秦野的侍妾……

“瞧瞧，妹妹臉紅了，果然，王爺愛得應該就是你這幅羞澀的模樣。”蘇詩韻語調輕松的打趣。

“蘇姑娘，我，我得回去喝藥了，改天聊……”林歆歆扭頭看向曼華，曼華又連忙過來扶住她。

林歆歆回去之後，也是長長吐出一口氣息，随即看向身邊的曼華，曼華則是笑笑，“姑娘想問什麽？”

“倒也沒什麽……”林歆歆輕輕搖頭。

她果然還是不喜歡這裏。

接下來一直相安無事，秦野在今晚也來了，只是未曾在她這裏過夜，林歆歆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床邊的他，秦野也只是同她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第二天林歆歆又出去散步，沒碰到什麽人，但只聽到有丫鬟路過小聲的說王爺昨晚去了誰誰那裏。

林歆歆聽到微微側眸。

曼華則是擰眉，輕聲同林歆歆說着，“姑娘，王爺昨晚應當只是處理公務……”

她想說王爺沒去任何侍妾那裏，但林歆歆卻點點頭，“無妨的。”

她不關心秦野這些事。

曼華接下來想說的話全部梗在喉嚨裏，姑娘心可真大……不過也是，林姑娘跟王爺之間，本身也不是兩情相悅。

可王爺的态度雖然未曾給林姑娘名分，但卻想讓她生下孩子，這也證明了林姑娘只怕地位不一般。

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

林歆歆想着明天再待一天就可以回家了，可誰曾想她院子裏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這下午林歆歆才午睡完，打着哈欠起來，睡眼惺忪，眼角還有些淚花。

“妹妹還在睡？”來人清雅高潔的模樣，雖說不比蘇詩韻那般美豔，但容顏的确不輸對方，只是這兩種氣質，容易産生強烈的對比。

此人也是秦野的侍妾，名叫孫雪巧。

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有種疏離高冷的感覺。

“你好……”林歆歆起身，猶猶豫豫，“請坐？”

“本來昨天就想來探望一下妹妹，不過聽聞妹妹身子不适，就沒來……想着妹妹明天就要出府，所以特意來看看你。”孫雪巧已經在那邊坐下，美麗的臉龐上，始終帶着淺淺又淡的笑意。

她也在打量着林歆歆。

林歆歆微微有些臉紅，秦野的這些女人，真的個個國色天香。

“妹妹……”孫雪巧忽然嘆息一聲，瞧着林歆歆，目光似哀怨又似冷情，“聽聞你之前嫁過人？”

一提到這，林歆歆頓時都有些僵住了，可半響她遲疑的回答，“是……”

她本就跟李放成親三年。

“你前夫家中被抄，家破人亡，那時你已經跟王爺在一起，可你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确定是王爺的嗎？”孫雪巧說話很直接，目光幽幽的看着她，吐出這些話。

林歆歆驚訝望着她，她怎麽知道這事這麽清楚？

可是這些難以啓齒的事情，她實在不想跟人讨論，微微抿唇，林歆歆倒也沒接她這個話茬。

“那日姑娘去尋了落胎藥對不對？被王爺抓到了，才帶回府內。”孫雪巧繼續緩慢說着，手中茶杯蓋輕輕拂過冒着茶水香氣的杯面。

“你究竟想說什麽……”林歆歆低低的問，她渾身無力，也不知道在這裏跟她說這些有何意義。

“那家藥鋪，是我孫家的，所以我知曉，妹妹，你若真想脫離王爺，我這裏有一計，可以保你全身而退，不傷及任何人，而且家人無憂。”

孫雪巧手中動作停下，看着林歆歆一字一句說道。

林歆歆則是也看着她，半響說不出來話，她的心思，有這般明顯嗎？

可是在聽完孫雪巧那番言之鑿鑿的話之後，林歆歆陷入深深的迷惑，孫雪巧竟然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孫雪巧說了一堆的話，之後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

林歆歆回神之後，認真對她講，“我不明白孫姑娘在說什麽，還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