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身陷元德莊(5)

身陷元德莊(5)

封似月已經将這刑房又觀察了一遍,聞聲道:“沒關系,不用怕。”

他随手拈了個鑿子,開始在刑房的地面上刻陣法。

不久後,外頭傳來腳步聲,一群村民圍住了這個房間,看樣子,是要将他們三人甕中捉鼈了。

封似月卻不慌不忙,把門一關,在裏頭用那根彎曲的鐵條別住了。

外面撞了半天門,封似月都像沒聽見一樣,專心完成了陣法的最後一筆,起身拍拍手,道:“好了,阿酒來給陣眼注入一點靈力,一點點就可以。”

陳釀啓動了大陣,封似月就走到門前,似笑非笑對外頭人道:“別撞了,這木門又不結實,撞壞了你們用什麽修?”

外頭傳來那熟悉的大嬸中氣十足的聲音:“趙大娘勸你們不要白費力氣,如果因為我們是凡人就輕視我們,那你就錯了!”

“你們不就是凡人嗎?”封似月氣定神閑。

外頭的大嬸也得意洋洋:“不妨告訴你,我們都是仙人的後代,我們天生就是有仙骨的!”

陳釀聽得一怔,天生仙骨?

封似月卻已經開口:“天生仙骨千年難遇,你當是量産的?還‘你們都有’。”

大嬸道:“你不相信?那也無所謂,趙大娘就直說了,我要你們從松香沉屍墓裏拿出的仙草,若不給我,你們就在這地牢裏老死吧!”

封似月臉色漸冷,他道:“松香沉屍墓裏根本不是你們的祖墳,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大嬸卻不答了,外頭一下子安靜下來。

封似月低下頭沉思,而外頭的人已經重整旗鼓,繼續開始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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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腐朽木門卻像變成了什麽銅牆鐵壁一樣,任外頭的壯漢們撞了幾十個來回,也沒被撼動一點兒。

另一邊,在陳釀的靈力輸送之下,楚純柔總算能站起來走了,她的臉色仍十分不好,隔空微弱地喊了一聲公子。

封似月本冷眼旁觀着陳釀與楚純柔靠在一起,見她有話想說,就走了過去。

楚純柔勉強講述了一下她被帶走的經歷。

在牢房中,封似月和陳釀是一瞬間突然消失的,楚純柔雖然沒搞清楚他倆去哪了,但她盲目相信公子,所以并沒有太害怕。然而數息過後,外頭忽然來了一群人,大概是發現了封似月在刑房搞的事,所以來捉人了。

結果他們看到牢房裏只剩楚純柔,于是理所當然的,楚純柔被帶走了。但這一路上,楚純柔聽到了一些不尋常的信息。

村民們口中,有一個“仙巫”。

由于楚純柔性本寡言,沒有安初瑤那樣随時随地能跟人聊起來的能力,所以她只聽,并沒有過多打探,只知道這群村民聽命于“仙巫”,他們的行為大多是仙巫的命令。而仙巫在村民中有一個傳聲筒,楚純柔猜測就是那個大嬸趙大娘。

村民們說,仙巫吩咐了,帶走這個女的——即楚純柔,就可以把他們都一網打盡。

楚純柔自認為沒有那麽重要,但她不敢賭,所以一直在想辦法逃走。但這群人警惕心很強,用繩子捆她的時候,她呼痛,也只是被堵住了嘴,并沒有人憐香惜玉。

封似月聽完這描述,就大概猜到了,畫那古舊迷魂陣的,和研制毒藥的,恐怕都是那個仙巫,而仙巫必定是一名修士。

批量産的仙骨大概是他用來忽悠這群愚昧村民的,只是不知道這“仙巫”究竟活了多久,元德莊與那佛剎之間的恩怨,他是否參與過。

忽然,撞門聲又停了。

封似月等人屏息,聽着外頭的動靜。過了許久,封似月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一種腐爛的臭氣,封似月一下子就捂住了鼻子。

陳釀疑惑道:“鏡眠怎麽了?”

封似月擺擺手,沒有說,既然陳釀沒察覺,那證明還是他鼻子變靈了的問題,不足為道。

門外卻忽然傳來村民們恭恭敬敬喊仙巫的聲音,随後,一個蒼老難聽的聲音響起:“你們,是溯回洲來的吧?”

封似月用手止住陳釀想回答的動作。

蒼老聲音道:“乖乖交出涅槃草,留你們性命。若還想要,那玄鳥十年一生,十年一死,你們再過十年,還可以取到。”

封似月仍然不說話。

老人顯然是發怒了:“無知小兒!是真想跟那些倔強修士一樣,老死在這地牢中嗎?老朽也不怕告訴你們,這地牢是按照八卦陣法所建,處處刻有陣法。就算你們死了,也不會影響到外界分毫,你們的魂燈會一直燒到燈油耗盡,沒有人會來給你們收屍!”

封似月還是不說話。

老人終于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淑華,你把這顆靈石,鑲在門上那凹槽之內。”

封似月唇角露出了笑意——原來這老頭不良于行,連啓動陣法這種事都要勞動外力了。

下一秒,刑房內突然亮起暗綠光芒,陳釀一驚,擡頭,發現這刑房的天花板上居然畫着一個陣法!

那綠色陣法已經向下壓了下來,無比強大的威壓在頭頂盤桓,似乎只要一落地,就能把底下的人拍成一堆肉泥。

封似月卻絲毫不懼,他給陳釀遞了個眼色,人已經到牆角,用腳尖蹭掉了他先前所畫陣法的一條曲線。

陳釀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到陣眼處開始輸入靈力,剎那間,他們腳底光華大放,淡藍光芒竟比頭頂還盛三分。

封似月畫的銅牆鐵壁陣,竟然在一條曲線被修改後,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個陣法!

同時,木門也因陣法效力的消失,驟然裂開了。

門外數十名村民通過大開的木門,看見了藍綠相間的刑房,均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們中間有個坐在木輪椅上的老頭,老頭也露出詫異神色。

陳釀心說,就是現在!

他随手拎起一根長條狀刑具,沖着那老頭攻了過去!

幾名村民趕緊攔住他,可他身負靈力,怎會懼怕凡人?一呼一吸之間,村民被掀飛,陳釀手中的鐵棍已經到達老者身前僅一寸之處!

他卻再無法前進一寸!

只因老頭的手突然抵在了陳釀胸前,他的手竟然有着萬鈞之力,陳釀用上渾身靈力,也無法敵過那巨力,兩人就這麽僵持着。

封似月還在後方修改陣法,他先前所修改過的藍色陣法還差兩筆就可以騰空而起,将那綠色壓力陣法頂起來!而這修改需要一絲不茍的刻畫才能實現。

封似月的陣法還沒改完,陳釀還在與老頭僵持,村民們卻爬起來圍了上來,抄着家夥開始圍攻陳釀,陳釀始終不願松手,還在與那老頭角力。

封似月遠遠就看到一名村民用鐵鎬狠狠刨向陳釀的頭,而陳釀一無所覺!

“阿酒!”他大喝一聲,同時丢下勾畫陣法的鐵器,朝着陳釀跑去,可他如今凡人之軀,眼看那鎬頭就要落在陳釀的頭頂——

突然,一柄劍從老頭胸口捅穿過來,老頭愣住,他的護體罡氣已經如潮水般退去。

封似月的身後,楚純柔手中握着封似月丢下的鐵勾,忐忑着站起來,她已經把封似月沒畫完的陣法補完了。

法陣旋轉着互相抵消,而那源自陣法的老頭的護體罡氣,也跟着消失了。

陳釀收力不及,推着老頭向前竄了三步遠,手中鐵棍也順勢捅進了老頭丹田。

老頭被前後各自捅了個對穿,心脈與丹田同時被毀,他完完全全愣在了原地。

安初瑤從老頭身後冒出頭來,神氣地道:“我扶疏派的師弟,只有自己門派的人才能欺負!你個臭老頭算老幾?”

陳釀身後,那鐵鎬也撲了個空,生生砸在了地上。

封似月收住腳,總算松了口氣。

同時也在心中腹诽了一番安初瑤的言論——這不是和仙門大比那天莊平說的話一樣了嗎?難道欺負自家師弟,真的是扶疏派的傳統?

那邊,老頭已流下了渾濁的淚,帶着不甘,憤怒地看着身前的罪魁禍首之一。

修士被搗毀丹田尚不會死,封似月很快解決了周圍的凡人村民,上前來對老頭進行逼供。

老頭憤怒不已,自然一句話也不願交代。

可安初瑤已經扔過來一個布袋,裏面全是封似月等人被收走的儲物法器,封似月服下解毒藥丸,只運轉了一息,就恢複了靈力,他從儲物镯中取出那棵涅槃草,在老頭面前晃了晃。

老頭:“……”

封似月道:“你下肢的仙骨被廢了,是嗎?”

老頭:“……”

封似月又道:“你進過尋仙藏書樓吧,應該知道,涅槃草所煉的九抟仙丹可以修複被拔除的根骨,是這樣嗎?”

老頭:“……”

封似月誘惑道:“你告訴我,這元德莊究竟發生過什麽,我煉了九抟仙丹,可以分你一顆。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是進過尋仙藏書樓的丹修,我從不騙人。”

老頭:“…………”

封似月忽然又收了涅槃草,對身後已經調息完畢的楚純柔等人道:“他不說算了,我們出去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

老頭:“?????”

老頭憤怒道:“我說!我說!!”

他大略交代了一些事,說自己是游歷時傷了根骨,最後求仙草時來到了元德莊,他會一點仙法,所以村民将他敬為仙巫,他所做一切,也不過是為了拿到涅槃草。

但封似月覺得他沒說實話。

封似回頭,用一種近乎冷酷的眼神看着他:“傾海元尊,我是否應該這樣稱呼你?”

收到好多好多好多營養液!啊啊啊我被感動到了我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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