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艾琳娜與連環殺人案

艾琳娜與連環殺人案

工藤新一被勾起了興趣。他很确定貝克蘭德的近期報紙上沒有一條“謀殺”相關的新聞，而艾琳娜如此篤定是連環作案，證明她至少知道是第二次案發。為什麽艾琳娜會這麽清楚？并且不去求助警察或者教會？她在案件裏扮演着什麽角色？

這邊偵探的腦海飛快運轉，揪出許多疑點。那邊艾琳娜頓了頓，繼續說到:“您看完後再決定是否接受委托吧，請跟我來。”

艾琳娜一邊說着，一邊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似乎并不在意工藤新一有沒有跟上來。工藤新一握緊手杖，毫不猶豫地擡腳跟上。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在街道上，路上行人很少，稀稀落落的幾個，偶爾也有馬車駛過。每隔一段路就有一盞煤氣路燈照明，幾只飛蟲不知疲倦地圍着燈打轉，在地上投射出硬幣大的黑影。

工藤新一摸了摸下巴，打量着這條道路，看似随意地開口問道：“克裏斯蒂小姐，您住在附近嗎？”

“诶？“艾琳娜正提着裙擺小心地避開地上的醉漢嘔吐物，聽到偵探的問題，她愣了愣，然後回答：“叫我艾琳娜就好。是的，我就住在前面，和這裏只隔着一條街。”

“方便告訴我職業嗎？”

“唔，應該算家庭教師吧。我最近教導着幾位貴族小姐，收入還是很可觀的。”

艾琳娜扭頭勉強笑了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放心啦，不會讓偵探先生白跑一趟的。”

“不,我不是擔心這個。”工藤新一搖搖頭，盯着艾琳娜的側臉确認：“鋼琴和舞蹈？”

“嗯。鋼琴、舞蹈，和基礎的貴族禮儀..”艾琳娜歪着頭想了想，然後驚訝地捂住了嘴：“全猜對了！天吶，這是怎麽看出來的？”

“您的手掌比一般女性要寬大很多，握拳的時候手掌外側肌肉明顯突出。這說明需要經常鍛煉手指。而手指的第二關節比較突出，說明要經常敲擊什麽。五指修長，但有點變形，指縫張得很開，說明要常常張開手掌。再加上指甲修剪得很整齊。基本能斷定您長期練習鋼琴。舞蹈也是基于類似的觀察...怎麽了？”

工藤新一垂眼看向艾琳娜的手，說出了自己的觀察結果。說完後又沉思了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艾琳娜停了下來，轉身面對着他，嘴巴驚訝地張成一個小小的圓。

“好厲害！”艾琳娜捂着嘴巴，灰藍色的眼珠突然迸發出驚人的光彩，閃着星辰一樣的細碎光芒。偵探疑惑地挑眉，覺得曾經似乎在哪裏見過這雙眼睛。

但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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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如果是您的話，一定能解決這份委托。”艾琳娜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向右橫跨一步，露出她身後的場景。

奇怪。

這是工藤新一的第一印象。

兩棟緊鄰着的房子中間，一條比成年男性肩膀略寬的狹窄小巷，小巷的出口處，仰躺着一位年輕女性。年齡20上下，穿着白色荷葉邊長裙，同色蕾絲外套。她驚恐地瞪着眼睛，雙手不自然地往後彎曲，左手腕有一道細細的紅痕，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傷口，身上很幹淨，沒有血跡。

工藤新一往前跨了一步，越過艾琳娜來到女性身前。他戴上手套，蹲下身子。通過瞳孔、身體僵硬程度等判斷出案發時間不到3小時後，又伏低身子，把周圍搜查了一遍，在角落找到了一根短短的黑色動物毛，和一顆卡在下水道口的金屬紐扣。在這過程中，艾琳娜一直站在旁邊，既不遠離，也不靠近。

檢查完周圍，工藤新一揉着眉心站了起來。重新審視起了這位從剛才開始，就安靜得過分的委托人。

“克裏斯蒂小姐，您報警了嗎？”

“還沒有。”

“為什麽？”

“因為...我吓壞了，害怕犯人就在附近，想先找人幫忙。”

“警察巡邏的路線離這裏很近，你住在附近，想必知道這點。如果只是害怕，為什麽不先尋求警察的幫助？”偵探盯着她的眼睛，藍眼睛明亮異常。銳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能拆穿所有的虛僞謊言。

看到艾琳娜張口想要解釋，工藤新一補充道:“艾琳娜小姐，不要急着開口。我接受這份委托，但同樣的，你必須要告訴我最真實的情況。”

艾琳娜的表情僵住了，她耷拉下眉毛，避開了這個對視。嘴唇顫抖了一下，咽下了嘴邊的話。

“我..."

艾琳娜垂着的右手下意識握緊，又很快松開。左手則不停地摸着蝴蝶結。

她現在很糾結，有話想說，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工藤新一作出判斷，安靜下來。沒有人試圖開口，巷子變得分外安靜。空氣驟然凝滞住了，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無數倍。10秒，20秒，30秒，一分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偵探默數着時間，數到第三分鐘時，對方的氣場改變了。凝滞的空氣突然龜裂開一個口，咔嚓一聲響。微涼的夜風重新流動，吹過兩人中間。

艾琳娜驀然擡起頭，堅定地對上偵探的眼睛，眼裏燃燒着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這是深海上熊熊燃燒着的火光，它灼熱滾燙，唯有得到正義的慰藉才能平息：

“她是無辜的，他們是沖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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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偵探的住所。

緋紅的月光透過窗縫，落在窗臺的翠綠盆栽上。煤氣燈的光下漂浮着細小的灰塵，和咖啡和甜牛奶冒出的熱氣。工藤新一和艾琳娜面對面而坐。他雙手交握放在桌面，示意艾琳娜開口：

“具體的委托內容是什麽？”

看完案發現場後，工藤新一陪着艾琳娜報了警。正逢警察的心情好，他看在艾琳娜的份上，讓他們回去休息一晚，第二天再來錄筆錄。而艾琳娜不願回家，便跟着工藤新一來到了偵探所。

“我想請您查出兇手。”

“嗯。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

“那兇手呢？”

“不确定。”

“一個組織？”

“對。”

“那個女人和你的年齡相近，體型也差不多。兇手知道你的特征，但不知道你具體的樣貌。”

“....嗯。”

“有什麽想說的？”

這句話前言不搭後語，問的含糊不清。但工藤新一相信艾琳娜明白，他想要了解的是什麽。

艾琳娜摸着椅墊，盯着眼前的熱牛奶發了一會兒呆，接着身體後仰，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靠在了椅背上，疲憊地閉起了眼睛：

“我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