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白蛇

白蛇

“你這麽漫無目的地走是找不到你要找的人的。”妖怪對方攸同說道。

“你要帶路嗎？”方攸同問他。

“我為什麽要給你帶路？”妖怪頗有些無語的樣子。

方攸同看了他一眼：“那你就別這麽多廢話了。”

“怎麽能是廢話呢，我這是好意提醒。”

“啊行，謝謝你。”

見對方還跟着自己，方攸同停了下來：“你是這兒的保安嗎？”

“什麽？”

方攸同看着他：“你跟着我幹嘛？要給我抓走？”

“我要想抓你早抓了好嗎。”

“啊。”方攸同點了點頭，“謝謝你的不抓之恩，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沒,沒了。”妖怪愣了愣，随即又反應過來，“什麽東西，本來也沒什麽事兒啊。”

方攸同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道：“你裝的好不像啊。”

妖怪皺了皺眉，冷笑道：“我裝誰了？”

方攸同不搭茬，也不想再理他，轉身想走。

“我就是我，我裝誰了？”妖怪突然暴躁起來，掐着方攸同的脖子，把她按到了洞壁上。

方攸同直接被掐紅了臉，費力地道：“掐脖子這點還挺像。”

“不過......”方攸同使勁往外掰着對方的手，“他可沒你這麽使勁。”

妖怪冷哼了一聲，手上的力道不減分毫，方攸同腕上的藤蔓直接纏上了對方的脖子，擡手往一側使勁拽去。

妖怪自然不會幹等着被拽倒，剎那間就化成了一團黑氣。

脖子上沒了束縛，方攸同重重地咳了兩聲。

但對方卻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朝着她又沖了過來。

方攸同轉了下手腕也要出手，在他們兩個相距很近的瞬間，另外的一團黑氣從他們之間穿過，硬生生把他們給撞開了。

方攸同直接被撞到了地上，一臉懵地看了看站着的這個妖怪，又看了看也被撞倒了的另一個妖怪，眼前的兩只妖長得一模一樣。

這下她知道了，原來不是裝的，是本來就有兩個一樣的......

她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衣服，看着眼前這倆：“诶呦呵，原來是有兄弟啊。”

也剛從地上起來的這個明顯不滿意方攸同的話，冷着一張臉。

“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在這兒打上了？”剛出現的這個妖怪開口斥道。

方攸同莫名有一種被老師訓的感覺，她锲而不舍地問道：“所以你倆是雙胞胎？”

對面的兩個妖怪都看了她一眼，誰也不接話。

“你倆關系不好啊？”方攸同一點兒沒有放棄的意思。

“你不着急找人了？”比較嚴肅的那個妖怪問道。

“你是哥哥？”方攸同繼續她的話題。

話多的那個哼笑了一聲，轉身化成一團黑氣消失在了洞穴裏。

方攸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開口道：“他好容易生氣啊。”

她轉過頭來看着留下的這只妖：“說了這麽半天，怎麽稱呼？”

“昭陽。”眼前的妖怪說道。

方攸同點了點頭，朝洞穴的一個方向擡了擡下巴。

昭陽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昭瑞。”

“噢。”方攸同又點了下頭，“還真是兄弟啊。”

“我叫方攸同。”

“我帶你去找你朋友。”昭瑞邊走邊說。

“她還真被抓進來了？”方攸同跟上昭瑞。

昭瑞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還有那個捉妖的小孩兒，你一并帶出去，不要在這裏亂晃了。”

“他怎麽也進來了？”方攸同眨了眨眼。

面對方攸同的連連驚訝，昭瑞一次也沒理，一路帶着她到了地牢。

在看到一幫小孩兒的時候，方攸同愣住了，昭瑞則是轉身對她說道：“他們應該是已經出去了，我也帶你出去吧。”

“不是。”方攸同并沒有跟上去，“這怎麽回事兒啊？”

“這裏的事兒你不用管。”昭瑞回頭冷漠地說道。

“你說不用管就不用管啊？”方攸同看着他，“築城和燕翼他倆絕對沒出去。”

昭瑞皺着眉頭好像在思考什麽，對方攸同說道：“你在這裏等着。”

方攸同滿臉無語地嘆了口氣，跟了上去：“我朋友現在可能有危險，我在這兒站着幹嘛？管理員啊我？”

昭瑞沒理她，瞬間化成了一團黑氣消失在了洞穴裏。

築城攙着燕翼，無奈道：“要不你別去了，在這兒等方攸同，到時候你倆在外面等我。”

燕翼瞥了他一眼：“你這不純廢話，我倆可能在外面傻站着等你嗎？”

“這邊兒。”

“這邊兒！”

築城和燕翼站在眼前這個岔路口，誰也不聽誰的。

“要不分開走？”燕翼提議道。

“你這傷自己一個人走？”築城妥協了，“走你說的這邊兒吧。”

“诶！”燕翼捏了捏耳朵，“要不走你說的那邊兒？”

“到底哪邊兒？”築城看向她。

“啧，我哪兒知道，我也不知道啊。”燕翼擡了擡下巴，“就這邊兒吧。”

“需要我給點兒建議嗎？”有道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

築城和燕翼一齊回過頭去，築城打量了一下對方：“昭瑞？”

燕翼看看築城，又看看昭瑞：“你倆認識啊？”

“不算認識。”昭瑞繞着燕翼轉了半圈，“傷的有點慘啊你。”

燕翼微微眯了下眼睛：“嘶，你……”

說到一半，她轉頭看向築城：“他不是浴天池那個吧。”

築城沒接茬，而是看了一眼昭瑞：“你想幹嘛？”

“什麽我想幹嘛。”昭瑞笑了笑，“我要是猜得沒錯，你們應該是想去找那條大白蛇吧。”

“這裏面繞得很。”昭瑞看了看四周，“我帶你們過去，也省得你們走錯路浪費時間不是嗎？”

見築城不說話，燕翼開口道：“行啊。”

昭瑞并不着急回她，而是看着築城。

築城并沒有什麽反應，一直保持着沉默。

昭瑞笑了下：“行，那就走吧。”話音落下，瞬間一團黑氣圍住了築城和燕翼，眨眼間，消失在了洞穴裏。

等築城和燕翼能再次看清周圍的時候，他們已經換了一個地方。

看着眼前這個巨物，築城和燕翼都陷入了沉默……

昭瑞欠了欠身子：“主人，有兩位客人想見您。”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燕翼可能要把昭瑞刀死了。

昭瑞朝燕翼挑了下眉，燕翼無語地閉了下眼睛看向築城。

和她比起來，築城顯得淡定太多了，平靜地看着眼前這條跟山一樣的白蛇。

白蛇聽到動靜，微微動了動身子，但馬上又沒反應了，好像又睡着了似的。

燕翼見另外兩個不說話，自己也不說話，低頭盯着地面。

又過了一會兒，白蛇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蠻久的了，沒有見過捉妖人了，你說是吧昭瑞？”

昭瑞點了點頭：“是呢，許久不曾見過了。”

白蛇說完又把腦袋探到了燕翼跟前兒：“呦，怎麽給人家咬成這樣啊，都跟你們說了平日裏不要太嬌慣蕩兒。”

“蕩兒年紀尚小，是我們的過失。”昭瑞開口道，“日後會多加注意。”

白蛇看着築城和燕翼：“客人們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築城和燕翼皆是沉默，昭陽就是這個時候到的。

白蛇好似很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洞裏怎麽這麽熱鬧啊？”

築城餘光注意到了昭陽頭發後面挂着的一片小樹葉，但又跟什麽也沒看到似的把視線移開了。

燕翼則是一臉懵地左看看，右看看，畢竟她是第一次同時見到昭陽、昭瑞。

“怎麽？”白蛇樂了起來，“你是不是也分不清啊，我一開始見他們的時候還經常把他們弄混呢。”

“不過過了一陣兒就好了。”白蛇收斂了笑容，“他們兩個雖然長得非常像，但是性格可是截然不同，言行舉止也處處不一樣，是吧昭陽？”

“是。”昭陽的回答很簡單。

“看吧，多大的不同。”白蛇輕笑了一聲，看着昭陽問道，“你來又是有什麽事情呢？”

“方才蕩兒同我說他咬傷了個妖怪，因此特意進來看看，怕生人擾了您清淨。”昭陽答道。

“這不巧了嗎？”白蛇看了眼昭瑞，“昭瑞這前腳剛帶進來的，不過昭瑞說客人想來見我，那必是有什麽事情了。”

昭陽看了眼昭瑞，對白蛇道：“想必是昭瑞弄錯了，在洞裏看見他倆找不着出路，以為是要來見您呢。”

白蛇冷哼了一聲，突然探出腦袋直盯着昭陽：“是嗎？”

昭陽鎮定地和白蛇對視着，點了下頭。

“看來是我老了。”白蛇的腦袋縮了回去，吐了下信子，“竟分不出是真找我有事還是走錯了路了。”

昭陽聽到白蛇的話皺了下眉，但昭瑞卻先他一步開了口：“主人多慮，是昭瑞的問題，沒弄清楚，打擾到您了。”

白蛇的冷笑聲在空蕩的洞內環繞着：“怎麽這會兒又兄弟情深上了？”

“聽着聽着倒像是我刁難你們了？”白蛇突然全身都動了起來，繞着這三妖一人環了一個圈，最後在昭陽身後停下了，“我早就說過吧，我管你們兄弟兩個之間有什麽問題，但都不要在我這裏擺弄。”

“你們好像都給忘幹淨了。”說着，蛇尾啪的一甩，直接把昭瑞掄了出去。

洞壁上被砸出來一個深坑，昭陽看了一眼摔到地上的昭瑞，慢慢握緊了拳頭。

“呦，瞅瞅我，差點兒忘了這兒還有客人在呢。”白蛇讓開了入口的地方，“送送客人吧，昭瑞知道自己該去幹嘛吧。”

昭瑞從地上爬起來，颔首道：“昭瑞明白。”

白蛇又回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昭陽、昭瑞帶着築城和燕翼走了出來，昭瑞什麽話也沒說，直接變成一團黑氣消失了。

燕翼看了一眼黑氣消失的方向問道：“他幹嘛去？”

“僵蟲洞。”昭陽的語氣不太好，“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