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崔钰
崔钰
“下去。”
這話是對那小宮人說的,宮中侍奉的人都知道惹惱國師大人的下場,小宮人當即便屁滾尿流地下去了。
寝宮之中只剩沿肆與趙岚苼兩人,但架在她脖子上的劍并沒有偏移半分。原來不是做樣子給惠景帝看,沿肆他是真想殺了眼前這個與趙岚苼相似的女人。
人偶畢竟不是活人,沿肆沒有下命令,即便是長劍加身,也不會動分毫。
“非人之物,也敢用她的臉出現在我面前,配嗎?”
沿肆冷淡的聲音下暗藏着隐隐的殺意,像是觸碰到了他最大的逆鱗,但手中的劍卻遲遲沒動。
趙岚苼知道,他這便是沒有下定決心。因為以沿肆的性格,只要他動了殺意一刻都不會猶豫。
人偶緩緩擡手,握住了沿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一雙含情目只望着沿肆不說話。長劍鋒利,那雙纖纖玉手很快就溢出了鮮血。趙岚苼一驚,心道那鬼頭子當真是下足了功夫,這人偶竟然能做到如此仿真!
沿肆眼角輕輕一瞥,沒有一絲的動容,問道:“是誰将你做出來的?”
趙岚苼發現人偶并不會說話,估計沿肆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将長劍放了下來。
趙岚苼松了一口氣,雖然沿肆在朝中的地位超然,一應國事也是他在監管,手中的權力比惠景帝都大。但天子的頭銜在這兒,只要沿肆不打算謀反,就得給惠景帝這個面子。聽小宮人說沿肆已經不是第一次将送來的人退回去了,再這麽下去當真坐實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這一日過去,沿肆雖然将她留了下來,卻只将她安置在了國師殿最偏遠的房間,沒有給任何的名分,就這麽不明不白地住着,如皇帝賜下來的一件華而不實的寶物,被堆在了庫房落灰。
只是有一日,宮宴結束,沿肆回到寝宮,破天荒地進了她的房間。
趙岚苼以僵硬死板的姿勢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他進來。因為沿肆沒有對人偶下達任何命令,所以只能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
屋內沒有點燈,只亮了三兩根蠟燭,沿肆進屋後也并沒有靠近她,熟視無睹般坐到了離她最遠的一張太師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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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搖曳,她看不清沿肆面上的表情,但聞到了他身上散發的酒氣,知道他定然是有些醉了。沿肆的酒量像她這個師父,差的很,宮宴那麽多王公貴族,文臣武官,一人敬他一杯,不出一輪就能喝倒他。但不知為何,比起前世記憶中沿肆醉酒的狀态,現在的他似乎很疲憊,甚至虛弱。
雖然看不到沿肆的臉,但趙岚苼還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他久久沒說話,就這麽看着她,似乎在通過這只人偶回憶什麽人。
趙岚苼當然知道他在想已經死去的自己,哪怕現在一切都只是過往回憶,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抽痛。
百年的光景于她一個死而複生之人而言,似乎僅僅是一場夢的距離。但對切切實實一天天熬過來的沿肆而言,又有多少個這樣寂靜無人的夜晚,坐在沒有點燈的屋中,就這麽坐了整晚。
他看着人偶,直到天邊隐隐開始泛出青光之際,終于起身走到她面前。
“天亮我就會命人将你送出宮,既然他能将你送進來,也會将你接回去。”
這話說的無甚感情,但趙岚苼聽出他的聲音在抖,她擡起頭,發現沿肆的眼眶都是紅的。
人偶點點頭,因為這是沿肆對她下的第一個命令,她會服從。
趙岚苼在人偶體內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是回憶馬上就要結束的征兆,看來這個人偶确實從離開沿肆以後就被廢棄掉了,殘存在人偶體內的記憶也就此終結。
但趙岚苼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回憶與她斷開前的瞬間,沿肆突然擡手,聲音極輕地叫了她的名字。
那只就要觸碰到人偶面頰的手堪堪停住,欲落不落,他最終還是放了下來,輕嘆一聲。
“算了...”
趙岚苼醒了,還是在那群黑暗中被堆在一起的人偶中間,但此時再看到她們趙岚苼只覺得憤怒。
鬼閻羅做了一屋子的人偶,竟然只是為了模仿她去動搖沿肆!
這鬼頭子行事作風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而且他所謀劃的所有事情,随便拿出來一件都是像導致長明宿滅門一樣狠絕的大事。如果只是為了測試沿肆對趙岚苼的感情是否真摯,又或者想令他愛上令一個趙岚苼,那麽這些目的幾乎沒用到像個笑話!
他真正的目的絕對不會這般浮于表面。
趙岚苼看着堆了滿牆的人偶,每一只都顧盼生姿,風情萬種。可見鬼閻羅到底在她們身上花了多少心思,耗費了多少時間。
而趙岚苼僅僅摸到了鬼殿中的一個房間,前方還不知道暗藏着什麽鬼閻羅的秘密,只要一直走下去,趙岚苼相信她會離真相越來越近。
果然,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了一會,趙岚苼發現了第二個房間。
這個房間沒有上一間人偶屋那麽精致的雕花木門,而是一面厚重的玄鐵門,上面挂了一條條足有手腕粗的鎖鏈,不是防止外面的人進入,就是防裏面的東西出來,無論是哪種,趙岚苼都得進去看看了。
就在她做好了拼勁全力破門的準備後,竟意外發現鐵門只是看着牢固,實際上根本不堪一擊。一道爆破符就将那鐵門直接從門框上卸了下來,重重拍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巨大的聲響在鬼殿中回蕩了很久,趙岚苼咳嗽着扇了扇面前飛揚的灰塵,邁進了第二間房。
與人偶屋裏滿滿當當的人相反,這間屋子裏只有一個人。
一個暮色沉沉頭發花白的老者,被數不清的鐵索栓在房間的正中央。他跪在地上垂着頭,肩上落了好些灰塵,大概已經維持這個姿勢跪了很久很久。
很顯然,既在地府,肉身不腐,這又是一只鬼。
聽到破門而入的聲音,老者緩緩地擡起了頭,頸部的骨頭發出響聲,當真是太久沒有動彈過了。
“趙岚苼。”
老者只看了她一眼,便報出了她的名字。趙岚苼現在明明還是小妖女的模樣,他竟還能一眼認出她的身份。但趙岚苼卻對老人沒有任何的印象,鑒于她已經意識到在自己死後有許多記憶被鬼閻羅刻意删除了,所以保險起見,趙岚苼還是十分客氣地問道:“我...認識您嗎?”
老人搖搖頭,“不認識,但我認識你。”
趙岚苼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老者慢慢道“成平十三年生于朔城,宣成十六年死于雲霞長明宿滅門一役。風華正茂的年紀啊,掌門大人死的實在慘烈。”
趙岚苼聽出他語氣中的揶揄,倒也不惱,畢竟說的是事實。
“既然您對我的生平如此了解,也讓我猜猜您的身份如何?”
老者無所謂一笑,“願聞其詳。”
趙岚苼道:“陰曹地府陰律司,司掌生死簿的判官崔钰大人,是吧?啊...差點忘了,應該是前任判官崔钰大人了。”
老者一樣也不惱不氣,因為趙岚苼調侃的也是事實,“小姑娘很聰明,可惜了死的早。說說吧,你是怎麽知道的?”
看來若是想從崔钰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就得同這個許久不見人的老頭唠唠嗑了。趙岚苼也有耐心,開始分析道:
“但凡要介紹一個人,總是先從此人一生最主要的身份地位講起。又是什麽職位才會如大人一般,上來第一句話就是報出生年死日,在這陰曹地府中,怕是只有司掌生死簿的判官吧?”
老者一直專心聽着趙岚苼分析,時不時還笑着點點頭予以肯定,當真是許久沒與人交談過了,簡直看上去十分享受。
“姑娘就憑這一條認定我是四大判官之首的崔钰,怕是有些草率吧?”
趙岚苼道:“當然不止如此。現在的地府經過鬼閻羅一番大刀闊斧的‘改革’,連轉生投胎都亂了套,生死簿恐怕也沒了什麽意義,執掌生死簿的判官大人定然要為了自己在地府的職位拼上一拼,至于落得個什麽下場,以你們那位鬼閻羅的性格,應該不會太好。崔钰若不是已經魂歸天地,應該就是我眼前的這位了。”
若不是因為鐵索加身,老者都想給趙岚苼鼓個掌了,“不錯,我确實是司掌生死簿的崔钰,但有一點你猜錯了,老朽并非與鬼閻羅對着幹才被關押在這裏,而是因為失職。”
“失職?”
趙岚苼确實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原因,以鬼閻羅唯恐天下不亂的行事風格,他既然将地府的規矩全部打亂,又何必對生死簿一事這般上心?竟将崔钰關在自己手底下而不是其他專門關押犯人的地獄?那必然是為了能親自且時時刻刻行刑折磨,這是要發洩多麽大的怒火和恨意?
崔钰也沒打算瞞趙岚苼,幾乎算是知無不言,娓娓道來,“生死簿的生平都有定數,且為天道所定,所以即便老朽是司掌生死簿的判官,卻無改寫或删除生死簿中任何一條生平的權力。然而,我卻改了一個人在生死簿上的死期。”
趙岚苼雖對地府的職位有所耳聞,卻并不知道生死簿完完全全由天道所成,且司掌生死簿的判官僅有看管之責。
“只是改了一個人的死期這麽簡單?鬼閻羅對地府的任何事務都完全不關心,竟會因為你擅自篡改了一個凡人的壽數而這般重刑于你?”
崔钰嘆了口氣,“若只是平平無奇一凡人,我又何必冒此等風險?”
他像是陷入了事發之日的回憶中,望着牢房暗無天日的屋頂出神道:
“那是第一個敢以凡人之軀擅闖地府的人,說實話,老朽即便在地府當值數百年之久,見過能以一己之力颠覆幽冥的,唯有鬼閻羅與此人。但他并沒有像鬼閻羅一般将地府攪的天翻地覆,也無意改變地府什麽,他只是來找人。”
“找人...?”
趙岚苼已經猜到崔钰說的就是沿肆,但她根本不敢相信沿肆竟為了她做到這個份上,以凡人之體獨闖九幽地府,這是多麽瘋狂,又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
崔钰繼續道:“是的,我也覺得此人若不是個瘋子,便是個情癡,翻遍整個陰間只為了找一個已經死了的魂魄,古往今來有誰聽說過這等奇事?又有誰能真做得出來?那人就能,地府十殿被他找遍,奈何橋頭排隊的游魂更是一個個地确認。不過最後到底是沒能尋到,他尋的那人不是早就投胎去了,就是魂飛魄散了吧?”
趙岚苼有些想不通:“既是尋人,也沒有尋到,這同你為他改命格又有何關系?”
崔钰咳了咳,太久沒有一次說這麽多話,難免有些力不從心,緩緩答道:“此人奇就奇在,他是個天煞孤絕的命,克親緣,絕情愛。這種命格明明是怎麽折騰都死不了的,雖然一生孤苦但壽終正寝,可他的生死簿卻白紙黑字地寫着宣成十八年死。”
這些趙岚苼早就算到了,既然命格簿就是天道所成,那她通過蔔算天命得知也一樣是殊途同歸。
“我雖然不知天道之意,身在地府也不能完全知曉陽間之事。但宣稱十六年絕對發生了什麽,令那時所有在世之人的命格都隐隐地發生了某種變化。”
趙岚苼問道:“你既說生死簿是白紙黑字不可逆轉,為何又說命格發生了改變?”
崔钰答道:“這就是我發現的問題所在,生死簿從未有過改變,但許多人的命格改變了。那一年死的很多人下到地府,我将生死簿一核對,發現這些人根本不該在宣成十六年死。”
崔钰不知道,趙岚苼知道。
那時天罰已然降下,各地都橫空出現了各種災殃。加上惠景帝為了自己壽命的延續,導致大梁一系列民生的崩潰,民怨的沸騰。本該安居樂業的大梁百姓卻因為這道天罰枉死,自然同他們原本的命格對不上。
“老朽不才,既是司掌生死簿的判官,在看命格上也有些許眼光與本事。直到那人一站到我面前,我便知道他定非池中之物。天煞孤絕的命卻帶了一身貴氣,我當即便看出來,此人竟身負天子命格!”
“...”趙岚苼有點心虛,畢竟就是她的手筆,但還是十分捧場道:“天啊!怎麽會這樣!”
崔钰也講上瘾了,這麽多年對此謎團他憋了一肚子的話要講,結果被關進暗無天日的鬼殿之中,現在可算有個活人能聽他說這些了!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對吧!生死簿是不可能錯的,即便那年突然出現了許多不按照死期早死的,也沒有這麽離譜!生死簿上天煞孤絕的命格,實際上竟然是天子命格,哪怕有所出入也不該如此大相徑庭!”
回憶起這件事,崔钰激動地雙手有些顫抖,就連縛在他身上的條條鎖鏈都發出了叮叮鈴鈴的聲響。
“我當即便意識到了,宣成十六年,那一年定然要發生什麽大事,甚至可能已經發生了。而那為姓沿單名一個肆字的青年人,他就是改變這一切的關鍵。”
趙岚苼心中震顫了一下,這個崔钰,莫不是...
崔钰朝她笑笑,“你不必用此種眼神看我,老朽雖死,當了數百年的鬼,但司掌生死簿令我見了數不盡的命不由已。寒窗苦讀大半輩子終于金榜題名的,死在了放榜的第二日。排除萬難終于走到一處的愛侶,雙雙暴斃于大婚夜當晚。有太多悲歡離合,只因為生死簿上輕而易舉的短短一行字。”
他起身來,哪怕雙膝已經不能讓他直立,但也不再甘願長跪于鐵牢。
“天道,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憑什麽他的一句話,就要衆生按部就班地奉行到底?生死簿不再準确無誤的那一刻,我發現我是激動的,本以為這世間輪回運轉,都逃不過個天命難違,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一點可能。”
趙岚苼目光閃爍,而崔钰也已熱淚盈眶。
“可笑吧?我一個司掌生死簿的判官,最該認命的職位,卻始終信奉的是我命由我,而非天道。”
趙岚苼沒說話,只默默朝他拱手一拜,崔钰笑笑,“不用拜我,我當時也只是意氣用事,那時生死簿雖已不再準确,但死期擺在那裏。雖然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得了長生,但沿肆二字還是在生死簿之上明明白白寫着。恐日後肉身不腐,但魂魄将歇,所以我将他的壽限從生死簿上劃掉了。”
原來如此,她死後發生的事現在一點點開始拼湊起來,但趙岚苼只覺得心驚。因為崔钰劃掉的是沿肆的死期,才被鬼閻羅如此重刑。而他又制作了同趙岚苼一模一樣的人偶,故意放在沿肆身邊。
她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因為前一世鬼閻羅潛入她的夢境,又出現在她面前,最後到長明宿覆滅,一切的矛頭都是沖着趙岚苼來的。這讓她錯以為重生一世,鬼閻羅針對的還是她。
但如果她的重生都是鬼閻羅操縱,故意将她推向沿肆的呢?
那便是從她死後,長生引落在沿肆身上的那一刻起,鬼閻羅的目标就從趙岚苼變成了沿肆。
崔钰的話完完全全地點醒了她,趙岚苼突然緊張起來,那麽在進入鬼殿的瞬間沿肆與鬼師爺的消失,很有可能是他故意将沿肆與自己分開。
沿肆有危險。
她着急起來,但崔钰不能就這麽放在這裏不管,無論他當年的目的如何,崔钰都是為了救沿肆才落得如此下場,趙岚苼一定要救他出去。
崔钰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搖搖頭道:“你如今自身難保,救我無異于天方夜譚,且這麽多年過去就算從鬼殿出去,于我而言也沒什麽意思了。”
他拖着一身的鐵索向趙岚苼走了兩步,“我知道你來此只是為了要一個真相,當年他将你囚禁于此,做了無數人偶将你的魂魄引入想讓你為他所用。我不知道他為何這麽執着于利用你,但絕對同陽間之事有關。”
趙岚苼以為這個陽間之事就是沿肆,但崔钰似乎另有說法,他神情嚴肅道:
“這整個鬼殿,哪怕一塊磚一塊瓦,都有可能是鬼閻羅的耳目。正所謂禍從口出,但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趙岚苼,鬼閻羅将地府擾亂只是個開始,你要記住,他的目的始終是陽間,是人世!他不是要做鬼域的王,他想做的是人界的王!”
“什麽!?”
趙岚苼一直猜不透鬼閻羅的目的,她反反複複想了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是如此瘋狂的目的!
崔钰最後一句話還在牢房之中回響,趙岚苼便已經聽到了來自牢房外的黑暗中漸漸靠近的異響。
崔钰也聽到了,但他依舊很平靜,将鬼閻羅有關的一切說出口之時就是他崔钰魂飛魄散之日。他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也早就準備好了去往自己的結局。
“他就要來了,走吧,趙岚苼。前面還有最後的真相,雖然我不知你究竟能起到何種作用,但既然鬼閻羅在你身上費心勞神,就證明了你的重要性。再加上,我也始終在你身上有種預感,同當年我在沿肆身上感受到的一樣。大概...是希望吧。”
牢房外的異響越發地近了,趙岚苼聽不出那是什麽東西,但她明白崔钰的選擇是對的,也是她現在唯一能選擇的。
她朝着崔钰最後一拜,向着鬼殿最深處的黑暗奔去。
身後,傳來了那間鎖着崔钰的牢房爆炸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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