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Chapter 11

“……”霍承煙只覺得突然當頭棒喝般，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吃醋？”

“對，吃醋！”

“……”

霍承煙頓時覺得如鲠在喉。

她忽然意識到，26年來的人生裏，她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吃醋。

她不是戀愛經驗一片空白的人，可是她在此之前，她的确從未産生過這樣的情緒。意識到這件事給她的震驚幾乎和她因為溫斯衡吃醋了這件事的驚訝程度旗鼓相當。

她一時半會都說不出話來。

只聽夏清繼續說：“其實那時候你和池骁交往，我就覺得你沒有很喜歡他。”

霍承煙沉默了。

為什麽和池骁交往？

其實她記不太清了。

池骁當時也是她手下帶的藝人，帶他沒多久，池骁就暗地裏一直在追求她。其實公司是不允許員工談戀愛的，但是因為她需要和池骁一直接觸，軟磨硬泡下也就答應了。

沒什麽可以拒絕的理由，但也沒什麽答應不可的理由。

他們那個時候都很忙，除了工作私下見面的機會少得可憐，就連偶爾見面，他們說的也是關于工作上的問題。

現在想來，池骁應該是為了他的前途才來接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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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之間，沒有什麽特別不堪回首的回憶，卻也沒有留下什麽美好的回憶。

霍承煙現在回想起來竟想不明白，這段“食之無味，棄之也不可惜”的戀愛，她當初為什麽要談呢？

*

後來霍承煙和夏清分別後，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就下樓坐上了保姆車。

今天晚上有一個為了宣傳《清平樂》而舉辦的發布會，雖然她只是一個配角，但還是被安排過去了。

她覺得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看在溫斯衡的面子上。

霍承煙是第一個到的人，于是先跟着服裝師去拿衣服，發現給她準備的晚禮服是簡單的酒紅色搭配黑色點綴的深V長裙。

所有的衣服都挂成了一排，她花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都瞥了一眼後發現，她那一件是最好看的。

而且這件衣服很襯她的膚色，顯得她整個人更加大氣明豔。

可是她并不是主角。

“這件衣服，我可以換嗎？”

服裝師果斷地否定了她的提議：“霍小姐，這是溫總特別吩咐的。”

“……”

霍承煙沒再反駁，也就換上了禮服。

楚栖因為之前有通告耽誤了，幾乎是在發布會開始前一刻才趕上。

在上臺前，她看到霍承煙身上的晚禮服就變了臉色。

楚栖今天穿的是黑色一字肩的晚禮服，很符合她的氣質，但是和霍承煙一比，她卻好像配角。

她不由得想，溫斯衡這樣的男人，看上去對女人不感興趣，可如果真的撬開了他的心，就能得到千萬倍的寵愛。

霍承煙分明感覺到，楚栖随即對她投來了一個相當帶有輕蔑意味的眼神。

其實從上次她故意上車說那些話開始，霍承煙就意識到楚栖對她産生了敵意，而明明在她拍攝雜志封面的時候，頂多是輕視和不屑，這份敵意還遠沒有這麽濃重。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麽突然。

而她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推上了發布會的舞臺。

因為是女配角，所以霍承煙很順理成章地站在最外側。

發布會一開始，記者還是問的有關電視劇《清平樂》的問題，無外乎大概什麽時候能拍攝結束上映，還有導演對于這部戲的想法以及對各個演員的看法之類的。

問着問着，霍承煙覺得沒什麽她的事，漸漸的有點走神了。

而後突如其來地，她居然被記者提問了。

“霍小姐，據說你之前從來沒有演過戲，第一次就出演了秦導的劇，你對自己的表現滿意嗎？”

“能和秦導合作是我的榮幸，至于表現，我可不敢說自己很滿意，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盡了我最大的努力。”

霍承煙微微笑着，态度不驕不躁，回答得也滴水不漏。

記者沒有就此停下，而是繼續問：“之前有人路透了《清平樂》的開機照，發現那一期《Mirror》的雜志封面和你本人很像，請問是你嗎？”

霍承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是我。”

這個應該沒什麽不好說的。

但想了想，又補充說：“之所以沒有特地說明是誰，是因為不想喧賓奪主，畢竟雜志呈現出來的最終效果才更重要，至于在同一個時候發出來，只能說真的是巧合了。”

結果這個記者只是很冷淡的“哦”了一聲，不帶停頓地繼續問道：“那麽之前霍小姐接受采訪的那個視頻又是怎麽回事呢？”

“是為了博眼球嗎？但是為什麽很快被壓下去了？如果霍小姐沒有人捧，很難說得通吧？”

視頻？

什麽視頻？

霍承煙怔了怔，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幾乎半個月之前她和溫斯衡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被夏清告知的那段采訪視頻。

可是她記得溫斯衡告訴過她他會解決，後來也确實沒事了，為什麽會突然被提及？

記者卻好像并不期待她的回應似的，把話筒又對準了楚栖：“楚小姐是《Mirror》雜志的創始人，你們對模特是否沒有一個嚴格的标準？”

楚栖有條不紊地答：“我們雜志一向很專業，看得向來是模特的表現力和專業素養，這一點不用懷疑。”

她頓了頓，很快又補充說：“不過也的确是沒想到霍小姐私生活混亂，看來下次的确是有必要把模特的私生活這一項也考量進來了，畢竟我們也要考慮對年輕受衆的影響。”

這個記者根本沒提那個視頻是什麽，楚栖為什麽會直接說她私生活混亂？

只見那個記者似乎還想問什麽，但制作方顯然不高興了，就把話筒換給了別人。

甚至沒再給她可以解釋的機會。

一直到發布會結束，霍承煙都沒再被問到了。

*

霍承煙從舞臺上下來回到化妝間後，楚栖也跟着進來了。

“楚栖，”霍承煙率先開口道，“今天的事情，是你故意的？”

楚栖聞言楞了一下，而後淡淡道：“你要這麽說，也可以。”

霍承煙沒明白，楚栖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她只是一個配角不說，以她現在在娛樂圈的地位，至于把她當成對手麽？

她看着霍承煙，眯着眸意味深長道：“一個只會惹麻煩又已經被用過的一無是處的女人，溫斯衡還會在意嗎？”

“呵，”霍承煙冷笑出聲，“你是覺得，你不是一無是處，溫斯衡就能看上你？”

楚栖沒有理會她的嘲諷，而是繼續說：“男人有時候難免會被女人的外表所蒙蔽……”

“……而我呢，就是想點醒溫斯衡罷了。”

聽了這話霍承煙不免覺得好笑：“我蒙蔽他什麽了？”

楚栖看着她不緊不慢地接着道：“你沒他想象得那麽好，他也沒他自己以為的那麽在意你。”

霍承煙竟不知道該給什麽回應，因為也沒顯露出什麽明顯的情緒，在楚栖看來就是，她的話對她并沒有産生任何影響。

楚栖看着她這個樣子，內心暗藏的那一點怒意升騰了上來，而後盯着她，一字一句說得緩慢而清晰：“霍承煙，你有真正感受過無路可退的絕望嗎？”

霍承煙怔住了。

而後，只聽楚栖緩慢而篤定地笑了：“你沒有。”

也許連她自己也并未察覺，無論什麽時候，都有溫斯衡站在她身後。

此時楚栖眼神裏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一般道：“可是，你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