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Chapter 22

溫斯衡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就明白過來,嗤笑了一聲:“所以你想以此要挾我?”

鐘悅對池骁有意,如果溫斯衡此時想做點什麽,只要池骁在鐘悅耳邊扇扇風,想做什麽是輕而易舉的。

溫斯衡是知道的,鐘鳴的重心從來都不在穆城,當年戚正升為了幫他的忙,才托人找了關系找到了阮城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鐘鳴。

所以其實鐘鳴不常在公司露面,只不過手裏的股份不少,一旦他撤資或是變賣公司股份,對于盛娛來說會造成多大創傷,溫斯衡很清楚。

“要挾……”池骁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語調仍然是漫不經心的,眼神卻落在了面前男人的身上,“溫斯衡,愛是軟肋。”

池骁走後,溫斯衡又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端的鐘邢聽到“鐘悅”兩個字好像頗顯意外,随後道:“雖然都姓鐘,但是她從小在阮城長大,我們接觸并不多……”

鐘邢緩緩道:“只是有一次家宴,她和鐘鳴一起來,街邊有一只流浪狗沖着她一直叫,還追着她跑,後來我聽人說才知道,她讓人把那只狗打死了。”

溫斯衡無聲地捏緊了手機,沒有作聲。

男人的沉息傳入鐘邢耳中,他又補充道:“大概是因為鐘鳴那時候忙着做生意,把她交給爺爺奶奶照顧,溺愛過度……”

鐘邢也只是憑着印象猜測了幾句,沒有再多說。

“斯衡,為你好,所以奉勸你一句。”

“你最好能讓鐘悅死心塌地地愛上池骁,任何人都沒辦法動搖的那種。”

“不然……還是離她遠一點。”

挂斷電話後,溫斯衡邁開長腿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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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剛為她上好藥,褲子只穿了一半,霍承煙還來不及惱,卻只見男人半蹲下來看着她,語氣嚴肅而認真:“承煙,我們退出這個節目。”

她微微一愣。

溫斯衡不是這麽任性的人,不會沒有理由突然決定半路退出。

她想了想,問道:“是不是剛才池骁和你說什麽了?”

池骁剛才進來和她說了兩句話就走了,後來護士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才看到在走廊上他和溫斯衡說着些什麽。

男人只抿着唇。

霍承煙循循善誘道:“斯衡,你不說,我不可能無緣無故退出這個節目。”

溫斯衡這才擡眸看她,“我不想讓你冒險。”

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麽,霍承煙無謂地聳肩笑了笑:“斯衡,這只是一個意外……”

只見他仍然定定地看着自己,一種不安的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霍承煙不确定地開口道:“你的意思是……這不是意外?”

“是池骁……還是鐘悅?”

溫斯衡沒有回答她,忽然扣過她的後腦勺帶到他懷裏。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肩頭,細碎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她的耳廓,聲音是說不出的疲憊和倦怠:“承煙,很多時候,我會問我自己,為什麽我不是無所不能。”

很多個日日夜夜。

沒有霍承煙的那一年,他的生活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偶爾不經意擡眼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他有時候會忘了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拼命。

而後會突然想起她,不知道她現在在紐約做什麽,什麽時候會回來。

她走的時候殘忍得近乎絕情,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的信息,溫斯衡甚至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他不是查不到。

只是他不知道查到以後,又能做些什麽,他更不敢想象,如果她并不打算回來,那麽他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只是如今的他,還沒有辦法為她築起銅牆鐵壁,這一點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

一貫堅毅的男人忽然暴露敞開心扉,悄無聲息流露出的脆弱——就好像一顆球忽然砸到了彈床上,重重地落下來,又被高高地抛起。

霍承煙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黑色短發。

好像撫摸一只小狗。

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逗笑了,細細密密的呼吸穿過發絲落入頭皮頂層,在溫斯衡心裏掀起一陣波瀾。

見她心情似乎不錯,溫斯衡卻将腦袋埋入了她的脖頸間,聲音聽起來又悶又啞:“笑什麽?”

“沒……”

此時霍承煙被他弄得有些敏感,拽着他的兩條胳膊想讓他起來,卻分毫未動。

見他一副無賴模樣,霍承煙低低嘆了口氣,語氣似無奈又似自嘲:“做一個無所不能,沒有弱點的人有什麽好?”

溫斯衡這才擡頭看着她,有點垂頭喪氣的小臉。

他記得霍承煙還是經紀人的那三年,曾經因為捧一個紅一個而被人稱之為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甚至在圈內一度傳出一個稱號,稱她為“無所不能的女王”。

被捧得太高,所以需要時刻緊繃着不出錯,而當她前所未有地任性一回的時候,多少輝煌的過往轉眼就被埋怨和嘲諷取代。

溫斯衡這輩子唯一後悔的事,就是沒能察覺出她當時崩潰到已經不願意再留在穆城了。

“承煙,”男人忽然低低地喚她。

因為靠在窗邊,陽光洋洋灑灑地落下來,男人的眉眼幾乎要融化在這片暖意裏了。

他擡眸,睫毛末梢被襯得閃閃發亮,語氣裏是說不出的缱绻:“在我面前,你可以任性得像個公主。”

她只覺得這個瞬間,自己心裏有一隅,有什麽轟然倒塌了。

“公主”這個詞在她人生裏出現過的次數其實并不多。

真正有印象的也就兩次。

第一次,是很小的時候,她被爸爸一把舉起,蹭在她臉上的胡渣有些輕微刺痛,可是男人眼裏滿是笑意的對她說:“我們家的小公主喲。”

爸爸對她說這話的時候充滿寵溺,讓她覺得自己是被愛着的,可以仰仗着這樣的愛,肆意地活着的。

還有一次卻截然不同,也是很小的時候,大概小學,她被同班同學嘲諷說“小公主”“有幾個錢了不起啊”。

從那以後她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包容你的任性。

她也不是沒被別人說過情話。

可是好像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你可以任性得像個公主。

霍承煙很久都沒說話。

她微微垂下眼睑,細長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蜷,聲音好似也帶了點哽咽。

良久,她輕聲說:“好。”

今天是忠犬溫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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