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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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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未羽和舒靖的陳年舊瓜網友們沒能吃太久。

粉絲控評加上公司及早出面做公關，熱搜風波沒多久就沉到了下面。網友和狗仔找不到坐實兩人“戀情”的相關證據，只好敗興收手。

只是從頭到尾，舒靖一方都沒有做出正面回應。

這天上午，付未羽正式簽下新劇本《獨上西樓》的合約，即将開啓新的工作。

《獨上西樓》是一部民國背景的大制作，講述戰争年代下一位獨立女性掙脫封建家庭的桎梏，尋找新時代的人生目标，設立女子學校，開辦工廠，建立孤兒院，最終成為國內首位民國女首富的傳奇故事。

付未羽第一次接民國戲，還是大女主戲，起初有些忐忑，在看過劇本大綱後，毅然決然接下了劇本，非演不可。

出道至今，演過不少戲，絕大多數局限在小情小愛，表演雖有進步，可總覺得不夠突出，她想挑戰難度更大的角色，想要用實力證明自己。

而且她對這個故事懷揣着一個夢想。

“接下來你就專心演戲，有什麽需要随時告訴我。”

接了一部大戲，付艾倫的心情就像是中了彩票，興奮不已，什麽事都由着付未羽。

付未羽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劇本大綱和第一集內容上，随口“嗯”了一聲。

大女主戲也不是光她一人挑大梁，男主和配角也至關重要。

見過制片人，大致了解了這部戲的主創人員，除了男配空缺。

男主的人選是位科班出身的實力派演員，近些年人氣較高的關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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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關冕是科班出身，這幾年也拍了不少戲，國內的影視劇獎項提名多數都有他，正好借這個機會跟他多學習學習，對你今後的演藝事業也有幫助。”

付艾倫對于男主的選角尤其滿意，年長付未羽六歲，資歷頗深，已婚男士，沒什麽緋聞，相當完美。

“好。”付未羽點點頭，沒擡眼。

“接下來幾個月拍戲會有點辛苦，這幾天你就好好在家休息，看看劇本。”

付艾倫苦口婆心，唠叨不停。

付未羽合上劇本，擡眼：“劇本我會好好看，但是接下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先做。”

“什麽？”

“看外婆。”

一進劇組就是好幾個月，她已經大半年沒去郊區的私立老人院探望外婆，前兩天答應付艾倫的事可沒忘記。

“打算什麽時候去？我來安排。”

付艾倫打開行程表，還沒看仔細，付未羽起身：“這兩天我沒工作，等下我讓小趙開車送我去就行。”

“也行，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付艾倫手上還有別的藝人需要帶，最近正是忙季，恰巧走不開。

付未羽比了個“OK”的手勢，拎包離開了天倫娛樂。

*

新戲還沒有官宣，關冕已經關注了付未羽的微博，她出于工作需求，禮貌性地随手回關。

與此同時，關冕發來私信：

【付老師，合作愉快！】

她現在雖是圈內一線，同行和共事的人時常客氣地稱她一聲“付老師”，但她并不喜歡。

于是回：【合作愉快，您叫我習習就行。[微笑]】

粉絲喜歡叫她習習，她習慣了。

關冕：【好的，習習。接下來五個月，請多指教！】

付未羽：【[抱拳]】

關冕：【加個微信吧，以後讨論劇本也方便。】

關冕主動發來了一串手機號碼，讓她直接添加。

付未羽剛要回複，一個急剎車手機甩了出去，人也跟着往前傾。

她坐後座沒有系安全帶的習慣，腦門磕在副駕駛椅枕後面的小電視框上，沒多久起了個小包，微微發紅。

“幹嘛突然剎車啊？”她揉着腦門問駕車的趙甜甜。

“對不起，付小姐，剛才有只狗忽然竄出來，我……”

郊區車少，經常有貓狗猝不及防竄到馬路上，付未羽沒罵趙甜甜，坐正後讓她繼續開車。

車子重啓，付未羽彎腰撿起手機，想回到剛才的界面，才發現手機沒電了，翻了下包，沒帶充電器也沒帶充電寶。

“小趙，帶充電寶了嗎？”

“啊，我沒帶。”

“數據線呢？”

趙甜甜搖頭。

“這車有車載充電吧？”

“啊，我看看……”

“算了，你還是專心開車吧，到了老人院幫我手機充下電。”

趙甜甜雖是付艾倫為她安排的生活助理，但多數時候派不上用處，也就人老實，夠勤懇，容易聽話。

兩個人差不多年紀，付未羽卻把她當妹妹，很多時候反而是她在照顧這個小助理。

上次機場的事也沒跟她計較。

距離老人院還有一些路程，不玩手機正好可以閉眼休息。

這家私立老人院是由華鑫集團董事長付兆文所投資建設，之所以選在郊區，是為了營造更加安靜的氛圍，并保證優質的空氣給老年人帶來健康舒适的養老環境。

而院內的硬件設施與服務品質具備一流資質，是許多國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選擇度過餘生的首選之地。

老人院擁有全球最頂尖的安保系統，家屬探望必須經過指紋和人臉雙重認證。

趙甜甜是付未羽的私人助理，陪同來過幾次，身份信息也在安保系統中。

經過驗證，兩人順利入院。

老人院分多個區域，除居住區，也具備娛樂、醫療等設施。

安保系統直接分布各個區域，只要刷臉就能直接進入。

每個區域裝有電子觸摸屏，可實時查看老人活動範圍，避免遇到走失等突發情況時無法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付未羽駕輕就熟地找到了外婆的活動範圍，正在娛樂區跟人打麻将。

外婆85歲高齡，打得一手好牌，即便患上老年癡呆症，也沒有忘記麻将牌的路數，摸牌利索，打牌思路清晰。

如果不是認不得人和路，誰能想到她得了病呢？

電子屏還能實時監控每個區域，從畫面上看，是三個老太與一個小夥在打牌。

小夥戴着棒球帽，壓低了帽檐，看不清相貌，外形看上去高高瘦瘦，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游走在麻将牌間。

左手摸牌的動作何其熟悉。

是舒靖。

付未羽深吸一口氣，她怎麽就忘了删除系統裏那個人的信息！

“付小姐，您怎麽了？”趙甜甜見她盯着畫面臉色發白，不由地擔心。

付未羽緩過神，“沒什麽，我去找外婆，你幫我找地方充電吧。”

她倒是要看看，某些人為什麽還有臉跑來這裏。

*

“外婆。”

麻将室裏只聽得到麻将牌敲擊的聲音。

付未羽甜美的嗓音冷不丁混入其中，所有人擡起頭看向她。

“噢喲，我們大明星來了啊！”

“小羽你終于來了啊！”

……

老人家看到久未露面的付未羽，各個眉開眼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錢奶奶、孫奶奶，你們都好嗎？”

付未羽人美嘴甜，一個個打招呼。

“好好好，好得很！”戴着帽子的老婦人錢奶奶精神矍铄地說。

“你贏了那麽多局，當然好得很！”對家戴老花眼鏡的老婦人孫奶奶笑呵呵打趣。

“哎呀！杠上開花，胡了！”付未羽外婆阮靜喜把牌一推，伸手拿錢。

“小羽一來就旺你手氣，拿去拿去！”

老人家們紛紛從抽屜裏拿錢給阮靜喜。

阮靜喜歡歡喜喜收錢，點了一遍，發現多了十元，“誰多給了？”

錢奶奶、孫奶奶互看一眼，搖頭。

阮靜喜又看向坐在南面的小夥：“小舒啊，你別看小羽來了就多給我錢，快拿回去！”

聽到外婆喊“小舒”，付未羽一時恍惚。

為什麽外婆會記得他？

“外婆，這是以前欠您的，抱歉，到今天才還您。”舒靖緩緩開口，聲音溫和。

平靜的水面泛起層層漣漪。

“以前欠我的？我怎麽不記得了？”

阮靜喜不知道自己的病，忘了很多事，但她還記得一些人。

“嗯，您相信我。”舒靖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那我就收啦，我知道，小舒不會騙我這個老太婆。”阮靜喜不疑有他，喜滋滋地把錢收入囊中。

付未羽靜立在旁，未發一語，卻已回神。

不會騙人，呵，他只會騙人。

“外婆，坐久了對身體不好，小羽帶你出去走走吧。”

“也好，你和小舒一起陪我走走。”

三年前，因為節目要求，舒靖以付未羽“男朋友”的身份來探望過阮靜喜。

阮靜喜很喜歡舒靖，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相處都是為了節目效果。

本來老人家健忘，節目過後就會忘了舒靖，哪能想到老太太反複觀看這檔綜藝，打從心裏認定舒靖就是自己外孫女交往多年的“男朋友”。

“老佛爺不打了，那我們也不打了，看電視去！”

錢奶奶挽着孫奶奶離開了麻将室，臨走時還不忘笑嘻嘻看了兩個年輕人一眼。

*

“小羽，你和小舒什麽時候辦婚禮啊？”

付未羽差點摔一跟頭，惡狠狠剜舒靖一眼。

舒靖視若無睹，依舊展現他完美的演技，睜眼說瞎話。

“外婆，我們準備明年辦婚禮。”

“明年啊，那我得要趕緊準備紅包了！但我不記得我的錢放哪兒了……”

阮靜喜想不起自己的存錢習慣，有些慌亂。

付未羽握住她的手告訴她：“外婆，您的養老金都存在銀行卡裏，都交給我保管了，別擔心。”

“哦哦，在小羽身邊就好。你看外婆這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

看着從小照顧自己的外婆變成現在這樣，付未羽內心酸澀不已，可她不能在外婆面前表露，只能強顏歡笑。

“外婆，起風了，我送您回房休息吧。”

入了秋，天氣漸涼，夜色将近，付未羽心疼外婆，扶她進屋。

進屋的路上她又重複問了遍兩人的“婚訊”，付未羽不厭其煩地重新回答。

直到看着外婆吃過晚飯，兩人才離開老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