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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陸修遠已經一年多沒碰過女人了,就算是曾經,他也是不允許他的嫔妃吻他的。現如今,這突如其來的溫熱與柔軟,一下子讓他有些迷失。
只不過,當他想更進一步的時候,身前的沈知秋猛地推開他,讓他剎那間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沈知秋微紅的臉頰,那原本純淨的眼眸似乎不敢看他。陸修遠摸摸嘴唇,上面似乎還殘留着些許馨甜的氣息,唯獨屬于沈知秋的氣息。
陸修遠心情十分愉悅,尤其看到沈知秋現在這副小女人的樣子,與最初見到的時候判若兩人,他笑了笑,“謝謝你的衣服,我得回去了,家裏人該惦記了。”
沈知秋慌亂地點着頭,“好。”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跳加快,臉頰發燙。
她不是黃花大閨女,對于男女之事也是懂的,可陸修遠的男子氣息太過強烈,她……似乎有些迷失。
聽到屋門關上,沈知秋這才擡起頭看向窗外,陸修遠推開大門,大步離開,沈知秋撫着胸口,她要想想,難道自己已經對陸修遠不一樣了?
一路上,陸修遠嘴邊都帶着笑,被關了三天,卻沒想到出來以後遇到這麽個好事兒,他是不是該感謝以下方虎?
剛一進村子,就有村民看見了陸修遠,大家全都圍過來問陸修遠怎麽樣。
看着村民們臉上真切的關心,陸修遠心裏暖融融的,老百姓善良又淳樸,盡管生活有些艱難,可心情還是不錯的。
走過人群,陸修遠一眼就看到了在前面踟蹰不前的方金花,他知道,方金花本質不壞,這件事兒應該也不是方金花撺掇的。
他又不是在意那麽多的人,可現在有了沈知秋,他得聽周春麗的,跟其他女人保持距離,就這樣,陸修遠也沒搭理方金花,徑直往回走。
方金花一看着急了,“修遠。”在身後喊了他一聲。
陸修遠停下腳步轉過頭,“什麽事兒?”
“修遠,我是來替我弟弟給你道歉的,對不起。”
陸修遠挑挑眉,“他自己做的錯事自己來道歉,你為什麽代替他?”陸修遠就不贊成方金花這麽養弟弟,慣壞了都。
“我知道,這個事兒是方虎犯糊塗,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求你,把方虎放了吧,我給你當牛做馬,怎麽都行。”方金花說着就要哭。
“放了?我又沒抓他。”陸修遠不解。
方金花擦擦眼淚,“是馬彪,他們知道是方虎舉報的你,把虎子抓了起來,修遠,求求你,看在咱倆之前的……份兒上,放了虎子這一次吧,你要是覺着不解氣,怎麽對我都成。”
陸修遠就不樂意聽她說這個話,“你弟弟一個男子漢,我要找人算賬也去找他,跟你沒關系。至于你說馬彪他們抓了方虎,一會兒我去問問。”
方金花看着陸修遠十分潇灑地消失在自己眼前,心裏一下下地抽痛,這件事兒以後,她跟陸修遠就再沒可能了。
陸修遠先是去了周春麗那兒報平安,大人孩子看見他差點兒喜極而泣,陸修遠這一次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親人的關懷,他們眼中的淚花,是最親近的人的關心,讓人為之動容。
連同他那經常挑刺兒的二嫂,這次也是站在門口眼圈發紅,一句話都沒多說。
陸修遠安慰了家裏人一通,轉頭去找馬彪,讓他把人放了。
“老三,這小子不地道,放了他怎麽報仇?”馬彪他們當然是不樂意的,明顯的,陸修遠去這一趟瘦了一大圈,還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呢。
陸修遠拍拍馬彪肩膀,“這小子不就是看不得別人過的比他好麽?咱們就偏比他過的好。他不是膽子小麽?我偏偏不動他,看他能堅持到什麽時候。”陸修遠打定主意,非得逼着這小子親自來道歉,這種人,對他來硬的,都對不住硬氣這個詞兒。
方虎莫名其妙地被放了,原本他還以為陸修遠回來會揍他一頓,沒想到竟然把他給放了,難道是憋什麽大招呢?
可是他每天提心吊膽的等,看見陸修遠和馬彪他們就繞路走,每天低着頭,生怕別人看見他一樣。可是等了好多天,陸修遠都沒反應。
他說什麽也不相信陸修遠就這麽放過他,若是他的話,揍舉報人一頓都是輕的,他陸修遠就能那麽大方,繞過別人?
方虎這段時間是食不安寝,夜不能寐,陸修遠又開始了他的工作,這段時間壓的貨要盡快出手,每天鎮上,縣裏,忙得不亦樂乎。
方金花是恨鐵不成鋼,勸她弟弟去道歉,可方虎別別扭扭就是不去,他不相信,有那麽好心的人。
方金花恨不得抽他幾巴掌,可是自己弟弟下不去手,只扔下一句話,“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自己那樣兒,要是再過個把月,陸修遠沒拿你怎麽着,你盡快去道歉,要不,你就不是我弟弟。”
陸修遠才不關心方金花家裏什麽情況,他自己心裏有個衡量,若是立秋之前,方虎還不來道歉,他非得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他是看在方虎年紀還不算大,有可能改過自新的份兒上,想要教訓教訓他,可若是他這麽大人,這麽點兒事兒都想不清楚,那他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陸修遠去縣裏将手裏的貨出手,卻碰到了個熟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剛剛來的時候半夜去見的接貨人,錢老二。
“這不陸修遠麽?怎麽,自己發財了,想不起來兄弟了?”他正好看見陸修遠在點錢,可偏偏什麽貨都沒看見,以為陸修遠這一年有好貨不找他,找到別的主顧了,心裏頭發酸,畢竟是賺錢的事兒。
自從陸修遠知道這個空間以後,拿東西方便多了,碰到人都不用跑,反正誰也抓不着,他不怕錢老二看見東西,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陸修遠笑笑,“哪兒能啊,兄弟有好東西還不得來找你?我這家裏啊,過的不寬裕,這不,出來找朋友借點兒錢,過段時間換季,孩子還沒有棉衣穿。”
錢老二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陸修遠,看他依舊穿的那麽破,也沒起疑心。他把陸修遠拽到一旁的胡同裏,“看在你把我當兄弟的份兒上,今兒見着你,我得提醒提醒你。”
陸修遠不知道他要說什麽,卻也沒打斷他。
“你自己賺的錢,怕是都讓你媳婦兒養漢子了。”錢老二直接說道,“你別那麽看着我,這種事兒,我能騙你麽?我前幾天可還見着你媳婦兒了,跟個男的來縣裏買東西。我就琢磨着,你之前錢也沒少折騰,怎麽一天天破衣爛衫的,可那天我看見你媳婦兒跟着的那男人,哎呦喂,人家穿的啊,跟縣裏的領導似的,你說,你傻不傻,累死累活賺錢,都讓你媳婦兒給別人花了……”
錢老二一張嘴,就跟洩洪拉不上閘門一樣,沒完沒了。
“這麽說,你知道他們在哪兒?”陸修遠面色平靜,其實他并不在意,只能說以前的陸修遠沒本事。
錢老二聽他這一問,“我、我哪兒知道。能來縣裏,左右就是附近的村子或者鎮上呗。我告訴你啊,我這可是好心才告訴你,要是別人,我還不稀罕說呢。”錢老二說完拔腿就跑,好像陸修遠在身後能吃了他一樣。
陸修遠眯着眼睛,秀蘭就在附近的村鎮,或者說就在縣裏?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想着,最好這個秀蘭一直別出現,他現在有沈知秋,可不想跟別的女人有瓜葛。
還有就是孩子,秀蘭畢竟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都說,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若是秀蘭哪天回來了,那三個孩子萬一不讓秀蘭走,他和沈知秋怎麽辦?
天氣漸涼,村民們開始忙着秋收,陸修遠一直沒等到方虎來道歉。
趁着最後一場秋雨,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陸修遠叫上馬彪他們,将方虎從被窩裏拎了出來。
方虎沒防備,就穿了背心加一條短褲,就這麽被人直接扔進了東邊的小雁河裏,凍得一激靈。
他抱着胳膊,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濕噠噠的,“陸、陸修遠,你到底要怎麽樣?”他就說,陸修遠怎麽可能放過他。
陸修遠站在岸邊,“道歉,給我規規矩矩磕三個響頭,之前你誣陷我的事兒就算結了,以後記得看見我繞路走,好好做人。”
“我要是不呢?”方虎還帶着倔強。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不?”陸修遠冷哼一聲,“方虎,你姐姐方金花為了你們姐弟四人,忍辱負重,每天辛苦勞作,你們呢?可有想過她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她為了給你們湊學費,自己不吃不喝,甚至啃樹皮?而你呢,每次回來不是要吃要喝?你以為錢是大風刮來的?你以為家裏的活不用人幹都能利索?你這麽大人了,沒長腦子嗎?你不勞作,不讀書,只想着每天吃現成的,用現成的,看不得別人比你好,虧你還是讀了高中的人,你無知,淺薄,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簡直是可恨又可憐!”
“你那兩個嫁去他鄉的姐姐,你姐方金花為了給她們湊嫁妝,讓她們嫁得好一些,自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兒?她們呢?結婚以後自己過上好日子,可曾回家看過方金花?你每天渾渾噩噩,不幫助你姐緩解家庭困難,整天白日做夢,讓方金花一人承擔家庭的重擔,你算什麽弟弟,算什麽男人?你跟你那兩個白眼狼的姐姐有什麽區別?”
方虎打了個寒顫,河水冰冷,可他的心從來沒這麽冷過,“我、我不信。”
說出來的話帶着顫音,他自己都沒辦法說服自己,他告訴自己,陸修遠說的就是對的,他姐就是這麽不容易,可是他們呢?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方虎,你就在這河裏好好反省反省,想想你這麽多年都幹了什麽事兒,跟不跟我道歉我無所謂。”陸修遠叫上馬彪他們,轉身離開,留下方虎一個人在河裏靜靜發呆。
沒有人看見,他的臉上落下淚水,最後與天空中細密的雨滴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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