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在我身邊

你在我身邊

耿陽玩奇跡暖暖，一直玩到淩晨。

不知道是上頭還是非得要較勁，硬是想要得到最高分，反反複複嘗試，最後得到了一個詭異的畫風。

後知後覺，游戲是為女生打扮，而他要為向夏選男裝……

耿陽打着哈欠關掉游戲繼續網購，用已經扭曲的審美觀選了好些衣服，點擊購買，關機。

身旁向夏已經進入夢鄉許久了，依舊拘束地縮在床邊。

耿陽揉了揉眼睛，關掉手機，伸手将熟睡的向夏摟進來一點，關掉軟黃的燈光。

本來睡覺之前，向夏提起要去睡客房。

耿陽想了想，拒絕道：“我才扔了老鼠藥，老鼠還沒死，等過幾天吧。”随後琢磨了一會，喃喃道，“那我還得給你買一張床，那張床壞掉了……還要買被子買床墊……”

向夏急忙搖頭：“不不不，不用了……”

他不想再讓耿陽在他身上花錢了。

“這樣吧，我睡沙發吧。”向夏指了指客廳的沙發。

“也不是不行。”耿陽摸着下巴，點點頭，“那就給你把客廳的空調打開，這晚上還是很熱的。”

向夏頓了頓，“也不用。空調，空調太幹了，不要開。”

他小聲地再次拒絕了，他知道空調會很耗電。

“那就等明天給你買個電風扇，放在客廳。”耿陽又提出這個方法。

向夏依舊搖頭。

耿陽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身後，低低地笑了。

他知道向夏在想什麽，向夏心思單純，什麽心事都要寫在臉上。

他對向夏招手，向夏垂着小腦袋挪着腳步走到耿陽跟前。

耿陽歪頭湊過去，從下面對上向夏的視線。

“是不是覺得你哥我很窮？不想讓我花錢？”

向夏觸不及防對上他好看的眼眸，下意識将頭擡起，聽到這話，十分誠實地點頭了。

耿陽忍住笑意，開導道：“我當了好幾年的老師了，平日裏還有兼職，又不亂花錢，沒交女朋友，所以存了不少的錢，你根本就不用擔心。”

見向夏還是過意不去的樣子，他眼睛轉了轉，換一個路線說：“是我的床不舒服嗎？”

“不是。”向夏瞬間回答，還輕輕地搖了搖腦袋。

“那是我的被子蓋的不舒服？”

“也不是。”

“哦，我知道了。”耿陽若有所思地長長地嗯了一聲，“你就是嫌棄我。”

向夏立刻擡頭否認，還着急地擺手：“怎麽會……”

“你就是嫌棄我。我睡覺不老實，打擾到你了。是我的錯。”耿陽委屈地垂下眼睫，假裝自己很受傷的樣子，抱起一旁的枕頭，在向夏張口之前繼續說，“也許我睡覺還打呼嚕，特別難聽，吵得你睡不着覺。”

“不是的！不難聽！”向夏手足無措，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

耿陽挑眉，轉過頭不去看他，自顧自地可憐起來，“我真的打呼嚕了。”

“！”向夏慌亂地瞪大眼，“我……我沒有嫌棄你。你睡覺特別安靜，不打呼嚕，也很老實，沒有不好……”

“那就繼續睡在這兒吧。”耿陽順勢拍了拍旁邊地位置。

向夏立刻脫下鞋上去，乖巧地裹着被子，坐在一旁還想要安慰他，這才發現耿陽眼中戲弄的神色。

耿陽眼眸一彎，笑得開心。

反應過來的向夏霎時間紅了臉，惱羞不已。

“咳咳。”耿陽正了正神色，擡手揉揉向夏的小腦袋，哄道，“你別太有負擔了，也不要覺得會打擾到我。你在我身邊，我睡得特別好，真的。”

向夏提起被子捂住臉，輕飄飄地嗯了一聲，躺下準備睡覺。

耿陽的笑聲還沒有消散，直到因為困意他睡過去了，耳邊還能聽到耿陽的清脆的笑。

他一閉眼就能想到耿陽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一排牙齒，眉眼柔和起來，溫暖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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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夏醒來的時候，依舊實在耿陽淩亂的睡姿中被壓的有點呼吸困難。

他輕聲輕腳的起床，準備早餐。

在超市買了面條和雞蛋，還有些七七八八的調味品。

向夏準備兩碗面，加個煎蛋，加個火腿。

耿陽聞着煎蛋的香味，閉着眼起床，迷迷糊糊地走進廚房。

揉了揉眼睛，昨晚熬夜玩奇跡暖暖的後果就是困，困到站不穩，他幹脆把下巴抵在向夏腦袋上，低眸掃了眼鍋裏油滋滋金黃的雞蛋。

“好香啊。”耿陽聲音懶散地誇獎道。

被壓着頭頂的向夏脖子僵硬了一下，手裏的鏟子差點握不住，“你快去洗漱一下，馬上就好了。”

“好。”耿陽趿拉着拖鞋，靠着牆走到廁所洗漱。

這頓早餐耿陽吃的很滿足，看了看向夏腦袋上數據——5221，滿意地點點頭。

吃完早餐，耿陽拿起一個環保袋，帶上手機，換好鞋子準備出門買菜。向夏就留在家裏收拾衛生。

這是耿陽第一次去往小區後頭的菜市場，聽着買菜的吆喝聲，忽然就有點小害怕。

人群熙攘，耿陽站在原地觀察了好一會兒，目光鎖定在一個穿紅色花短袖的大媽身上。

剛剛有幸聽到了幾句，他發現這位大媽砍價十分帶感。

默默蹭過去，正好聽到關鍵處。

“哎呦，你看都快中午了，這個已經不是很新鮮了，你便宜點算了呗？”

耿陽心裏拿起小本本記下。

又尾随她到另一個地方。

“行，我這個買個五塊錢的，你送兩把蔥給我吧？你這蔥上頭泛黃，也賣不出多少的。”

耿陽悄悄地哦了一聲。

學到了學到了。

跟了好幾個商鋪，耿陽最後看到大媽凱旋而歸，滿載而歸，忍不住鼓起掌來。

學以致用，耿陽在行，于是走到大媽去過的地方，買了一模一樣的菜，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成功！

明天還來找她學！

途徑一個配鑰匙的地方，耿陽順帶配了一把鑰匙。

耿陽提着菜站在門前的時候，正打算掏鑰匙，門就被向夏從裏頭打開了。

向夏站在門口，咧着嘴朝他笑，彎腰接過耿陽手裏沉甸甸的菜，“辛苦了！”

說完走回到廚房，打開冰箱開始整理。

耿陽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只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也許是正午的陽光太溫暖，照的他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說實在的，耿陽根本沒覺得向夏會做好飯，早早做好了心裏建設，決定無論他做成什麽樣子都要吃下去，還要适當的給予誇獎。

然而當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耿陽的心理建設全都抛擲腦後。

一口一筷子的菜，耿陽吃得滿足極了，還不忘問：“你為什麽會做飯啊？”

向夏唇角帶着清淺地笑意，回答道：“離開孤兒院之後，我去一個小菜館打工。我謊報了年齡，說我已經有十六歲，老板才招我的。我也就是在後廚洗一些東西。順便看阿姨們炒菜。”

“看多了，就會了。”

耿陽聽罷，心疼地給他夾了好些菜。

好歹也是自己幻覺，怎麽這麽慘？

下午耿陽碼字，向夏看書，約定好下午六點半出門一起散步。

寫完八千字之後，正好到了六點半，兩人換好鞋一起下樓。

有了助聽器，向夏可以清晰的聽到世界的聲音。

晚風拂過樹葉搖動的聲音，零星行人的腳步聲，健身設施上老人家拉家常的談話聲，草叢邊小狗細微的嘤叫聲……

向夏倏然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目光鎖定在左側的半身高的草叢裏。

他快步走過去，蹲下身子扒開草叢。

一只通體雪白的小狗怏怏地趴在地上，可憐巴巴地嗚咽着，喪氣地看了眼向夏，短而白的小尾巴突然就歡快地搖動起來。

向夏被它濕漉漉的眼神盯得十分心軟，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它的腦袋，得到了它一頓激動地嘤叫，濕潤的黑色鼻子在他手心裏蹭來蹭去。

耿陽還慢悠悠的散步，順帶在想該從哪兒挪錢挪回到老婆本裏，低頭兀自走了好幾步才發現向夏沒跟在自己身邊，回頭一看，就看見向夏蹲在草叢邊。

他疑惑地走過去，看見向夏和一只小白狗玩得挺起勁，來了興趣。

耿陽也蹲下來，向夏轉頭看他，臉上還帶着純真地笑容，“它好可愛啊。”

耿陽目光掃過小狗，又看了眼向夏，語氣中帶着疑惑，低聲說：“這小狗看得見你？”

向夏愣了愣，手也頓住了，興奮席卷而來，他顫着聲：“是的！它可以看見我！”

“奇怪。”耿陽伸手，用拇指和食指一攏，捏起小白狗的後頸，提到自己跟前。

小白狗乖極了，濕漉漉地黑色圓眼睛和耿陽對視，短小的尾巴耷拉在後面繼續小幅度的搖擺。

“哇，這小狗是你的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兩人轉頭，看見兩個穿着校服的女學生走過來。

“我可以抱一下嗎？”其中一個紮着馬尾的姑娘問。

“可以。”耿陽提着小狗遞過去，“這不是我的，是流浪狗，你小心點別被抓到了。”

兩個女學生逗着狗，根本不理睬耿陽的話了。

“它好可愛，我們把它帶回去吧！”

“可是你家裏人準你養狗嗎？”

“我這次考得好，他們會答應的。”

向夏目光還跟在那個小狗身上，見它在別人懷裏被揉的舒舒服服，轉頭拉了下耿陽的衣袖，“我們走吧。”

耿陽被他拉着走了好一段路，疑惑地問：“你不再看看嗎？它能看到你。”

向夏走在前頭，沒有回頭，兀自搖頭。